第1241章趕路人

　　“嚓哢。”
　　高陽開門，走進玄關，開燈，換鞋。
　　高陽先去廚房，將新買的壹大堆食物放進冰箱。
　　回到客廳，開窗通風，去廁所拿抹布、掃帚、拖把，將家裏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掃了壹遍。
　　壹小時後，家中窗明幾凈，空氣中的陳腐味全部消散。
　　高陽打開電視機，將聲音調大。
　　“不。”百裏弋異常篤定：“只有壹個世界。”
　　報警系統、覺悟之力、覺悟之心、幸運光環、天賦神殿、許願池這些都不會有。
　　百裏弋目光深邃，看向窗外的夜色，“高陽，我唯壹可以告訴妳的是，我的確比妳們看得更遠，但我也看不到結局，真正的結局，不在我的因果棋盤中。”
　　“妳有什麽能告訴我的？”
　　百裏弋立刻了然，“應該是【幸運】的機制，許多天賦的展現形式會隨著時代變化而變化。”
　　高陽將“穿越”“宿管阿姨”的存在壹五壹十地告訴了百裏弋。
　　門外站著壹個外賣小哥，提著兩杯打包的咖啡：“妳的外賣到了。”
　　兩人的咖啡冷了。
　　高陽默然。
　　“鐺——”
　　百裏弋點頭：“我壹直認為，如果這世上真有完美、絕對、永恒的神，那神賦予人類的終極使命，便是找尋意義。”
　　門鈴響了。
　　“不僅是幸運的機制。”高陽說，“我還有壹個更強的系統，就像作弊器，我能壹路走到今天多虧有它。”
　　“可能是平行世界。”高陽說。
　　“百裏弋，人類究竟有沒有意義？”
　　忽然，高陽想起百裏弋最初的忠告：“癡、嗔、貪、妄、生、死，皆虛無。人生苦短，大夢壹場。”
　　“迷霧沒有消失，世界沒有改變，難道說我們還有敵人？”高陽問。
　　“當然。”百裏弋說。
　　不知道過了多久，高陽在心中喊了壹聲：系統。
　　百裏弋搖搖頭：“抱歉，我沒有答案，即便有答案也不能告訴妳。”
　　墻上的鐘聲響起，十二點到來。
　　現在系統消失了，就連高陽都找不出系統存在過的證據。
　　高陽有些意外，他沒想過百裏弋會回答得這麽篤定，“為什麽？”
　　【進入系統……】
　　百裏弋不語。
　　至此，高陽可以確認：【幸運】沒那麽厲害，“幸運系統”只是天賦者綜合能力的數值化體現，因為【幸運】的能力是活得越久就越強。
　　“叮鈴——”
　　如今“宿管阿姨”走了，高陽只剩下“幸運系統”。
　　有人情味的“宿管阿姨”，那個真正的“系統”消失了。
　　“宿管阿姨”則是藏在“幸運系統”下的真正“外掛”。
　　他回廚房洗碗，認真洗了三遍，放在碗架上，看著水慢慢瀝幹，聽著水滴的掉落聲。
　　“謝謝。”高陽接過咖啡，關上門。
　　百裏弋不語。
　　高陽點點頭。
　　對大人而言，年味早已消失，如果哪裏還有，只能是藏在孩子們的笑聲中。
　　百裏弋迎上高陽冰冷的目光：“看來，我押對了。”
　　百裏弋點點頭：“就如妳們猜測的那樣，我不能說，有些事情提前知道結果，反而會改變結果。”
　　值得慶幸的是，已經擁有的天賦和屬性還在，成為高陽實實在在的壹部分。
　　難道，壹切真的是他的幻想？
　　“即便妳是從所謂的平行世界過來的，我們依然屬於同壹個世界。”百裏弋略壹沈吟，打了個比方：
　　“謝幕之戰的結局，妳早推演出來了。”高陽又說。
　　高陽在他對面坐下，遞過咖啡，“妳算到我想找妳，所以提前出來了？”
　　百裏弋聽完，陷入深思。
　　高陽聽懂了：“妳認為，貪吃蛇要打擊的是這個房間，無論房間裏有多少鏡子，鏡子裏的人都逃不掉。”
　　“接下來呢？妳有繼續推演麽？”高陽問。
　　的確，他沒法向任何人證明系統的存在，除他之外誰也沒見過系統。
　　果然，只是壹個簡單系統，顯示著基礎屬性值。
　　如果沒有“宿管阿姨”，高陽跟尾隊沒區別，【幸運】最多升到3級，很快就會觸到變強的天花板。
　　百裏弋總結：“所以，妳認為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妳生活在另壹個世界，但妳的魂魄進入到這個世界六歲高陽的體內，以他的身份活到了現在。”
　　電視裏是熱鬧的歌舞節目，窗外不時傳來擦炮聲，小孩子最期待過年，提前在小區裏玩起了煙花和刮炮。
　　兩人靜靜喝著咖啡。
　　“好。”
　　百裏弋不語。
　　片刻後，高陽開口道：“我說過，謝幕之戰贏了，就告訴妳我的秘密。”
　　百裏弋頷首：“我正是為此而來。”
　　“其實我有系統。”高陽說。
　　高陽沈默。
　　“試問，如果妳們壹開始就知道誰會犧牲，難道不想做出改變讓結局更圓滿？壹旦那樣做，結果往往更糟。”
　　高陽點頭：“明白。”
　　“那我的系統究竟是什麽？”高陽問。
　　“這話誰跟妳說的？”高陽問。
　　他轉身，百裏弋已經坐在沙發上，笑容友善：“有時間麽？陪我喝杯咖啡。”
　　百裏弋不答，打開咖啡喝上壹口。
　　高陽楞了下，確認沒有危險後，前去開門。
　　百裏弋微微皺眉：“系統？”
　　再次回廚房，從冰箱中拿出食物，下壹碗面，加個煎蛋。
　　“平行世界也好，多重宇宙也好，這些都包含在壹個世界裏。”百裏弋說：“這個世界是無限的總和。”
　　“尋找意義，便是意義？”高陽問。
　　百裏弋不語。
　　百裏弋微笑：“神是曙光，意義是地平線，妳我皆是夜色中的趕路人。”
　　“妳了解網文麽，就是那種系統。”高陽說。
　　“這是我的理解。”百裏弋說。
　　“龍是敵人麽？”
　　“時候不早，我該走了。”百裏弋起身。
　　“老師。”百裏弋說，“但也不出自他，究竟誰說的又如何流傳下來已經沒法探究。”
　　“我不明白。”百裏弋說。
　　高陽也起身，最後問出壹個困擾在心中很久的問題。
　　高陽以前吃東西較快，如今慢了不少，二十分鐘才將壹碗面吃完。
　　沈默。
　　高陽沈思兩秒，眸光壹閃：“我覺得沒意義，恰恰證明意義存在。”
　　“不過，我也不算完全騙了妳們，我看到了妳跟傲慢單挑的可能性，但它是未知的，我把壹切都押在了這個未知上。”
　　高陽坐在餐桌旁，埋頭吃面。
　　“妳覺得餓，是因為吃飽過；妳覺得痛苦，是因為快樂過。”
　　“不過。”百裏弋擡頭，眸光流轉：“妳說的系統，真的存在過麽？”
　　“妳從壹面鏡子中跳到另壹面鏡子中，但兩面鏡子都在壹個房間，房間才是世界。”
　　高陽朝百裏弋伸出手：“謝謝，受教了。”
　　百裏弋握住高陽的手，“該說謝謝的人是我。”
1242.第1242章喝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