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面試

　　“啊！啊啊……”椅子上的胖俊大喊大叫，瘋狂扭動著肥胖的身軀，持續了七八秒，才漸漸冷靜下來。
　　“我……我沒死？”胖俊喘著氣，低頭壹看，子彈打在他的右手臂上，奇異的是，中彈的右手臂沒有流血，只留下壹個深黑色的小孔。
　　緊接著，胖俊的右手臂又開始“融化”，接著是“發酵”，最後“咕嚕咕嚕”的變成了壹團巨大的肉瘤狀的東西，“噗嗤”壹聲把子彈吐了出來。
　　幾秒後，手臂慢慢恢復原狀。
　　這壹切，其余三人都看在眼裏。
　　黃警官收回槍：“胖俊，妳這條手臂肯定是獸，我所知道的天賦序列表中，沒有這種奇怪的身體異化能力。”黃警官用大拇指揉了揉太陽穴，皺眉道，“但妳這個人，目前還是人類。”
　　“目前？”胖俊有些氣餒。
　　“為什麽啊？”王子凱有點失望：“這小子留著也沒用，弄死得了。”
　　高陽汗顏：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我確實跟別人不壹樣，首先我是穿越到這個世界來的，而且在覺醒時還擁有了神奇的系統，不要臉的說，把這種情況稱為“主角光環”都不過分。但是也可能這只是壹種幸存者偏差，或許“穿越者”千千萬，我不是第壹個，也不是最後壹個……
　　“那只咬人的白貓，是獸嗎？”高陽悶頭琢磨道，“我還以為獸只會偽裝成人，難道還有動物形態？還有，是不是被有些獸咬到了會感染？就跟喪屍那樣？”
　　“等壹下。”高陽喊住。
　　“想不到現在還有這種街機室。”高陽小時候特別愛來這種地方，花上五毛錢，就能混上大半天。當然，他的操作菜得摳腳，他主要是站在那些大哥哥身後，看他們如何壹幣通關，現在想來，這不就是最早的遊戲主播麽。
　　黃警官瞇起眼睛：“但是，他們大多都死了，因為各種原因。”
　　晚自習無事發生。
　　“先不殺。”高陽說。
　　“那倒不至於。”黃警官吸了壹口煙，露出高深莫測的笑：“我的意思是，我們得盡快加入組織。這樣，妳身邊的同伴就更多了，從概率上來說，我領便當的風險就會被有效均攤。”
　　高陽點點頭。
　　“對對對！”胖俊求生欲上來了，“我可以治療啊，我可是團隊唯壹的奶媽！我有價值！”
　　……
　　兩人走出巷口，青靈雙手抱住高陽的手臂，頭歪在高陽的肩上，作小鳥依人狀，“我們就假裝在早戀的學生吧，行為比較合理。”
　　“那怎麽辦？”
　　兩人沿著門牌號壹路找，很快找到121號。
　　高陽啞口無言：叔，我看妳才是穿越者！
　　黃警官拿出便簽紙和筆，快速寫下時間地址：“今晚12點，妳跟青靈壹起過來，我帶妳們去面試。”
　　青靈沒發表任何看法。
　　“是嗎？”
　　“我哪沒用啊！”胖俊叫起來：“我比妳有用多了！妳這個、這個……”胖俊終於還是沒把“迷失者”三個字講出來。
　　晚自習結束，高陽跟青靈在校外附近的小巷裏匯合，這已經是她們集合的老地方了。壹見到青靈，高陽就開始脫衣服。
　　“好！”高陽接過紙條。
　　“不用了。”青靈說。
　　青靈想了想，“那就名正言順搭最後壹班地鐵。”
　　“走，進去。”青靈戴上口罩。
　　黃警官嘆了口氣，看向高陽，“妳的想法呢？”
　　“啊？”高陽很吃驚：“黃警官，不要拋下我啊。”
　　壹家不起眼的小門面，半拉著生銹的卷閘門，裏面掛著壹塊老氣的藍布，藍布後面熒光閃爍，傳出打鬥和爆炸的聲效，隱約可見是壹些老舊的街頭遊戲機。
　　王子凱留下來看守胖俊，順便繼續修煉。因為昨晚忽然的“爆種”，王子凱認為這是修煉的成效，現在變得很有幹勁，看來再借此忽悠他老實幾天不成問題。
　　黃警官站起來：“決定了，以後我要盡量遠離妳。”
　　下了早自習，高陽約青靈去天臺，簡單說明了壹下昨晚發生的事，當然，關於王子凱爆種的事，他盡量往輕了說。
　　上午，高陽又去找英語課代表萬思思請教了幾個英語題，對方受寵若驚，開心地為他解答，講完題目後，萬思思順勢邀請高陽壹起吃午飯，當然還有其他同學。
　　“妳不壹樣。”黃警官側頭看了壹眼高陽：“妳小子，有壹種很特殊的氣質。”
　　說到這，黃警官側頭看了壹眼王子凱。
　　不知不覺已經淩晨5點，天空即將破曉。落地窗外正對著繁華的江景，三人坐在懶人沙發上，喝著啤酒，看著波光粼粼的江面被晨曦壹點點從灰青染成淡粉。
　　“今天不偽裝了？”高陽有點意外。
　　“行。”
　　接著黃警官又看向王子凱：“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就交給妳了。吃喝管夠，別把他餓死了。”
　　高陽欣然接受，跟幾個同學們度過了“頗為愉快”的午餐時間，大家也都相信他之前的不合群，是因為李薇薇的死傷心過度。
　　“對，我覺得妳肯定能活很久。”
　　“好。”高陽沒意見。怎麽說呢？在四面八方都是獸的環境下，能被壹個武力值超高的美女保鏢抱著，穩穩的安全感。
　　“沒問題。”王子凱拍拍胸脯，壞笑起來：“我會好好伺候他的！”
　　高陽在王子凱家小憩壹會，之後去學校了。
　　“嗯。”青靈看了壹眼字條：“地點是飛揚區黃松街121號。那裏太遠，還要過橋，我們不可能步行。”
　　他也發現了，王子凱跟劉大爺很不壹樣。
　　高陽有些走神。
　　劉大爺會自動忽略和過濾掉跟“獸”有關的任何語言信息，如果是跟獸有關的畫面信息、甚至是親身經歷的事情，會對劉大爺產生什麽反應，這個尚不明確，但黃警官推斷，極有可能會讓“迷失者”受刺激，然後暴走獸化。
　　但這個王子凱，無論是跟獸有關的語言信息、畫面信息、還是親身經歷的事情，他都不會過濾掉，卻也沒有暴走，而是直接記憶、理解、並且合理化。簡單說，他從不覺得自己是獸，堅定自己是個人。難道這壹切……真的是因為他智商不高？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黃警官自嘲道：“自從遇見妳之後，我感覺這個世界越來越不安全，之前某種微妙的平衡正在被打破，壹些事情似乎在往失控的方向發展。我覺醒多年，頭壹次有這種感覺。”
　　下午無事發生。
　　王子凱壹整晚都太過興奮，之前身體還局部獸化進行了戰鬥，此刻體力不支，窩在沙發裏睡著了，還打起了呼。
　　“不清楚。”黃警官搖搖頭：“組織的接頭人曾跟我透露過，這世上遠不止癡獸和嗔獸這兩大類……我們了解的，不過是冰山壹角。”
　　“所以……我認為自己很危險。”黃警官沈下聲。
　　“為什麽？”
　　“陽哥！陽哥救我啊……”胖俊快哭了：“我知道妳不會放棄我的，妳連凱哥都救了不是麽，妳怎麽忍心殺我啊！”
　　……
　　兩人搭乘地鐵，半小時後出站，來到河西的飛揚區，接著兩人又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的夜路，期間青靈還在壹條夜宵街上買了麻辣燙——她真的好喜歡吃麻辣燙！
　　黃松街壹帶是待拆遷的老城區，街道兩邊全是兩三層的低矮水泥房。過時的商鋪早早關了門，道路年久失修，坑坑窪窪，路燈也沒有幾盞是好的，想必攝像頭也應該都“壞”掉了。
　　“……”高陽壹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黃警官略壹沈吟：“行，綁好了，先觀察幾天。”
　　高陽不說話，靜靜等待下文。
　　三人離開地下車庫，回到客廳。
　　“我小時候挺愛看漫畫的，能活很久的人壹般都是主角。但主角身邊的人，通常都很短命……”
　　壹番討論後，黃警官得出結論，“胖俊這情況我也是第壹次見。不過他應該不是獸，至少現在還不是。”
　　“真的嗎？”這話高陽可就愛聽了，老實說，他挺怕死的，死了就什麽都沒了，而活著，就總有希望。
　　“算下來，我也接觸過不少覺醒者。”黃警官掏出煙盒：“他們有的很強，有的很弱，有的很莽，有的很茍，有的很瘋狂，有的很冷血……”
　　“妳這位朋友……也可能是癡獸中的新類型。”
　　高陽看向胖俊：“他手臂出現異化，應該是被那只白貓咬到之後造成的。如果異化的情況最終感染到全身，再殺他也不遲。但如果異化只限於手臂，胖俊還是活著更有價值。”
　　“怎麽？”
　　“先給我壹首歌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