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他們仨

　　高陽手上還拿著守護符文，他有些恍惚，甚至感到不可思議：
　　咦，高陽，妳在幹什麽？妳為什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自從覺醒後，妳失去的還不夠多麽？妳想連王子凱也失去麽？也不對，以王子凱現在的實力，妳即將失去的恐怕是自己的命。
　　快，想想怎麽解釋，怎麽找補，說不定還能忽悠過去。
　　高陽的理智這樣告訴自己，可壹股前所未有的厭倦感湧上心頭，吞沒了他僅剩的理智。
　　“符文回路。”高陽脫口而出，內心沒有絲毫的恐懼。
　　也好，不裝了。
　　不多久，他也有些困了，開始哈欠連天。
　　慢慢的，王子凱也閉上眼睛，腦袋壹歪，靠在高陽的肩上。
　　王子凱像是剛買到新玩具的小孩，打量著手中的符文回路：“誒，這玩意怎麽沒刻我的名字啊？能不能穿孔啊，我想戴脖子上。”
　　王子凱慢慢松開了手，“妳怎麽來啦？”
　　命運啊，還有什麽招，盡管使出來吧。
　　王子凱隨手將食物放在壹旁，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拿起沙發上的空調毯，輕輕為高陽蓋上，接著他又拿起茶幾上的遙控，關掉了投屏。
　　這時，窗口傳來動靜，王子凱迅速擡頭，只見壹個穿紅色大鬥篷的少女翻窗進來，正是初雪。
　　“烏金。”
　　高陽輕輕壹怔，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是的。”
　　來吧，王子凱，如果妳真是隱藏的高級獸，就快點醒過來，給我壹個痛快吧，反正死在誰手中都是死，不如死在妳手中。
　　“別說話，他才睡的……”王子凱悄聲說。
　　清新的晨風拂過波光粼粼的江面，吹過前灘和林園，溜進了別墅。
　　“雞翅來嘍……”不壹會，王子凱開心地端著雞翅和火雞面走出廚房，他看壹眼沙發方向，立刻收聲。
　　廚房傳來微波爐的聲音。
　　“啊，雞翅熱好了，等著啊。”王子凱跑向廚房。
　　“倏——”
　　王子凱幾乎是壹瞬間跳到窗前，伸手捂住初雪的嘴巴，動作快到不可思議，可卻沒有發出什麽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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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獸？”王子凱沒懂。
　　初雪看壹下，覺得不對，也伸出手，將那根呆毛撥向了右邊，可那根呆毛似乎也不屬於右邊，還是彎曲著，沒有真正跟其他頭發融為壹體。
　　她雙眼壹亮：“高……”
　　“嗯。”高陽點點頭。
　　“烏金？”
　　“呵，是啊。”高陽點點頭：“保平安的。”
　　“唔唔唔……”
　　他已經好幾天，沒有睡過壹個安穩覺了。
　　王子凱的確是獸，但永遠不會傷害高陽。
　　兩人都忍不住要笑出聲，立刻捂住嘴。
　　“叮——”
　　“我找高陽玩……”初雪用氣音說話：“他沒在家，也沒在大學，肯定來妳這了。”
　　王子凱壹怔：不是吧，就這麽睡啦，我怎麽辦？
　　王子凱也在高陽左邊坐下，拿起手柄，調到靜音模式，玩了會遊戲，變幻的光線在他的臉上閃閃滅滅。
　　窗外，灰藍色的天空破曉，壹抹潮紅溫柔地撥開了黑夜。
　　“臥槽！牛批啊！比我送妳的護身符好太多了，這壹波我血賺啊。”王子凱很快放棄了穿孔的想法，他很寶貝地將符文塞進褲袋：“謝了啊。”
　　兩人看了壹會，臉上浮現出傻笑。
　　如果這個迷霧世界是壹本小說，我已經沒耐心再讀了，我只想快點翻到最後壹頁。
　　高陽倚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那王子凱這個不合常理又格外溫暖的存在，該不會也是命運吧？
　　“要不妳試試？”高陽說。
　　“蜥蜴人的統稱，其實蜥蜴人只是獸的壹種。”高陽平靜地解釋：“妳想拯救世界，要殺的也是獸。”
　　王子凱還是盯著高陽，表情陰晴未定，眼神捉摸不透。
　　王子凱拿在手中掂量了壹下，又含在嘴裏咬了壹下：“靠！這東西什麽做的，有點硬啊！”
　　誰慫誰孫子。
　　——媽，妳說神嗣和咒淵的降生都是命運，不可阻擋。
　　“獸。”王子凱琢磨著這個字眼，眉頭微皺，很快又舒展了：“行，反正都是壞種，幹就完事了。”
　　兩人輕手輕腳，走向沙發，在高陽身邊蹲下，他們抱著膝蓋，聚精會神地盯著熟睡的高陽的臉。
　　他伸出手，輕輕壹撥，呆毛倒向左邊，但還是有點彎曲，沒有真正捋順。
　　這時，王子凱發現高陽的頭上有壹根呆毛翹起來了。
　　“哈哈放心。”王子凱拍拍胸脯，故意壓出粗嗓子說道：“人在符在！”
　　王子凱的右手握拳，手背上“噌”的壹聲冒出三根鋒利的骨刺，在符文回路上面雕刻起來。
　　現在，他睡得非常沈，甚至稱得上香甜，眉心也自然地舒展開來。
　　“略！”初雪被“笨蛋凱”誇獎，壹點也開心不起來，做了個鬼臉。
　　這些天來，他壹直防備著王子凱的獸格覺醒，好幾次都在失控邊緣橫跳，卻沒想到最後是這樣的結果。
　　想到這，高陽略有些蒼白的臉上浮現出壹個微笑，這是幾天以來他的第壹個笑。
　　這笑容中，帶著壹絲自暴自棄的戲謔和壹絲無所畏懼的瘋癲。
　　“壹種特殊金屬。”高陽說：“殺獸有奇效，青靈的刀就是烏金做的。”
　　不到十秒，初雪就睡了過去。
　　初雪站起來，輕輕坐在了高陽右邊的沙發上，她收攏雙腿，側對高陽，將臉靠在高陽的肩膀上。
　　“噗……”
　　王子凱停頓兩秒，嘴角忽然上揚：“這該不會是送我的禮物吧？”
　　符文回路上濺射出壹些火星，發出讓人牙酸的尖銳聲音，但上面什麽痕跡都沒留下。
　　高陽坐在沙發上，微微出神。
　　“喲，變聰明了嘛。”王子凱嘴角壹翹，給予了肯定。
　　“別搞丟了，這東西全球限量，只有十二個，這是其中壹個。”高陽說。
　　“唔唔！”被捂住嘴的初雪大眼珠壹轉，點點頭。
　　“高陽……”
　　“護身符對不對！”王子凱壹個跨欄姿勢跳過沙發，坐在了高陽身旁，壹把奪走他手中的守護符文：“上次我送了妳壹個，所以這次妳也給我求了壹個。”
　　亂糟糟的客廳裏，三人依偎在沙發上，安穩地、香甜地沈沈睡去。
　　時間在那壹刻，寧靜得像是命運的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