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螢火蟲

　　“‘嗨，小狗，妳為什麽哭呀？’螢火蟲問。”
　　“‘我想回家，可是天好黑，我迷路了。’小狗傷心地說。”
　　“螢火蟲笑了：‘別難過，我走在妳前面，給妳打壹盞燈。’”
　　“‘我的家好遠，妳的燈這麽小，走不了多久就會熄的。’小狗搖搖頭。”
　　“‘沒關系，我可以叫上朋友們，我們壹起幫妳照亮夜晚的山路，這樣妳就可以安全回家啦。’”
　　“小狗很開心，跟著螢火蟲往前走，不壹會，好多螢火蟲都飛過來，把四周都給照亮了。”
　　他不再自討沒趣，從褲袋摸出壹個幹癟的煙盒。
　　陳螢覺得有道理，耐著性子穿上鬥虎的外套。
　　小說都不敢這麽編。
　　“好，今晚的故事講完了。”坐在輪椅上的女人聲音溫柔，面容和善，她輕輕合上童話繪本，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快睡吧。”
　　陳螢大喊壹聲，驚醒過來，渾身都是冷汗。
　　“雖然壹直有螢火蟲熄滅，但總有新的螢火蟲出現，照亮危險的山路，小狗走啊走，走啊走，終於回家啦。”
　　——難不成，高陽上次就想詐我是不是內奸，按高陽那麽謹慎的性格，都有【傳音】了，根本用不著見面。
　　房間暗下來，小女孩剛要入睡，忽然整張床壹沈，小女孩的身體跟著重重壹墜。
　　以上種種“巧合”，才促成鬥虎“順手”詐壹下陳螢是不是內奸。
　　陳螢只覺得頭皮發麻：要是白兔和萌羊在路上耽誤了壹會，她可就真死了！早聽說十二生肖的鬥虎腦子有病，沒想到是真的。
　　“呵呵，我其實沒刺妳的心臟，我控制好了位置，不過我的匕首塗上了麻痹毒素，妳會有壹種心臟立刻停跳的錯覺，怎麽樣，這種瀕死感是不是賊刺激？”
　　她就像黑暗中的螢火蟲，生命之燈即將熄滅，迎接她的不是家，而是死亡。
　　又偏偏，鬥虎又事先給自己的匕首塗上了麻痹毒素——他又不要跟誰戰鬥，幹嗎做這種事？
　　輪椅上的女人微微壹楞，笑著回答：“當然回家了，螢火蟲在晚上是不會迷路的。”
　　“嗯啊，我決定詐妳後，立刻給白兔打電話，她跟萌羊剛好在附近，帶著萌羊趕過來，我捅妳壹刀後，妳至少還能活幾分鐘，時間上來得及，我都算好了。”
　　“咕嚕——”
　　——等等，哪裏不對。
　　“不好奇。”陳螢故意說反話，插入鑰匙，發動了汽車。
　　原來，小女孩掉進深不見底的浴缸裏。
　　頭頂方向，似乎閃爍著微光，她四肢胡亂掙紮，仰起腦袋，看到壹個長橢圓形的“天窗”，就像是浴缸。
　　“啊！”
　　陳螢花了兩秒判斷局勢，她長舒壹口氣，降下車窗，壹臉冷漠：“動手吧。”
　　“妳不殺我？”陳螢接過車鑰匙，壹臉疑惑。
　　“我真想殺妳，妳現在還能活著？”鬥虎嗤笑壹聲：“我又不是變態，喜歡反復虐殺。”
　　陳螢當然好奇，她明顯感覺到心臟被刺穿並且立刻停跳，根本不可能再復活，可她現在又的確還活著，不像是在天堂或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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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不好奇自己怎麽復活的麽？”鬥虎問。
　　“遮壹遮血跡，為妳好。”鬥虎說。
　　陳螢迅速側目，車窗外，鬥虎單手插袋，嘴裏叼著壹根煙，笑嘻嘻地朝陳螢拋了個媚眼。
　　“妳……真是個神經病！”
　　陳螢迅速伸手摸向車鑰匙，決定開車逃跑，可她卻抓了個空。
　　小女孩吞進壹口冷水，她驚慌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浸泡在黑暗的水中。
　　“我看妳就是變態。”雖然陳螢還很懼怕這個男人，但生氣也是真的。
　　陳螢忍住罵人的沖動，壹腳油門，將車開出去。
　　偏偏，鬥虎就在今天上午來找栗子拿武器，撞上了陳螢。
　　他繞到車子另壹邊，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將車鑰匙拋向陳螢：“開車吧。”
　　昨晚，陳螢才跟九寒【傳音】通話，按他的指示，今天上午來找栗子談話，這件事是保密的。
　　——我還活著！
　　鬥虎打了個哈哈，“我確實懷疑妳是內奸，今天正好碰上，就順便詐了妳壹下。”
　　——太好了！我還活著！我沒死！
　　小女孩蓋著被子，露出半張臉和兩只漆黑的大眼睛，擔心地問道：“那螢火蟲呢？那些燈不亮的螢火蟲，它們能回家麽？”
　　陳螢壹驚，再次看向車窗外，鬥虎從褲袋內拿出車鑰匙晃了晃：“妳在找這個？”
　　此刻，她正坐在自己車內的駕駛位上，車外陽光明亮，四周的景色是在郊區，幾秒後，她反應過來，她還在栗子的報廢車場外面。
　　還偏偏，萌羊和白兔正好在附近——十二生肖的人為什麽會跑到百川團的地盤來，還是這種郊區？
　　——上次高陽約我見面，我就覺得很冒險，但還是沒多問，結果因為意外沒見成。
　　“哇。”鬥虎壹個後仰，感受到了她的怒火。
　　陳螢幾乎喜極而泣，這時，壹只手輕敲了兩下車窗。
　　忽然間，她想起了什麽，低頭壹看，胸口壹片暗紅，那是已經幹掉的血漬。
　　她猛地用手摁住胸口——傷口不見了！
　　“呵呵。”鬥虎笑了笑，不急著說話。
　　鬥虎還是笑著，脫下了自己的外套，遞給陳螢：“穿上。”
　　忽然，陳螢靈光壹閃。
　　“在我車上不準抽煙。”陳螢語氣不悅。
　　她會遊泳了，拼命往上遊，卻怎麽也遊不到浴缸的出口，終於，她體內的氧氣耗盡，她的身體越來越沈，越來越冷，墜向無底的黑暗。
　　陳螢放慢車速，心中有了推測：
　　“順便？”陳螢眉頭皺起。
　　忽然間，小女孩長大，成長為如今的陳螢。
　　“到底怎麽回事？”陳螢給了自己壹個臺階下。
　　她想呼救，卻只能不斷地喝水。
　　“晚安。”坐在輪椅上的女人離開房間，熄滅了燈。
　　“行，不抽。”鬥虎自知理虧，嘴裏叼著煙，沒有點燃。
　　“不需要。”
　　——今天，鬥虎又忽然詐我的身份，難道鬥虎也私下跟高陽有聯系，參與了找出塵埃的任務？甚至，還有其他合作？
　　——若真是這樣，就證明十二生肖跟九嗣組織是合作關系。反過來，十二生肖跟麒麟就是敵對關系，至少，不可能是合作關系。
　　“嗯。”小女孩這才放下心來，她側過身，閉上眼睛：“晚安。”
　　——這對百川團來說是大好事。如果十二生肖跟麒麟工會合作，那百川團的下場，只可能是被兩大組織“瓜分”。
　　陳螢思緒紛呈，猶豫了幾秒，試探道：“妳每晚也要去陽臺上抽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