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3章謎語

　　——水？
　　宿管阿姨心情很好，笑著點頭，“不是日常中的水，是神話中永恒之河的水，它才是世界本質、萬物起源。”
　　——聽不懂。
　　“那個哲學家認為萬物有神靈，世界不是無數簡單孤立的事物的堆砌和隨機組合，世界是由統壹法則——壹位偉大的神靈所掌控。這世上的壹切產生、存在、運轉都源於這位神靈，祂永不可見又無處不在，就像奔流不息的永恒之河。”
　　——妳想說什麽？
　　“閑著也是閑著，隨便聊聊。高陽，妳認為這世上有神麽？”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壹直覺得很奇怪。”
　　奈奈對自己的舞蹈動作比較滿意，開始構思靜書的舞蹈動作。
　　靜書運動神經差，只能走可愛風，定位嘛，就是對女王無限崇拜的純真少女。
　　“對，妳覺得呢？”
　　“壹噠噠、二噠噠、三噠噠、四噠噠……”
　　“高陽，雖然有點突然，但該告別了。”
　　“有沒有可能，妳是謎語，我們才成了謎語人。”
　　——說不過妳。
　　“沒有，不過老喜歡瞎想。”
　　“高陽，人類從誕生起就註定會消亡，人類短暫、脆弱、迷茫、渾渾噩噩又生生不息地存在著。這樣的人類，為何會覺得世界是由壹個永恒、無限、絕對、全知全能且至高無上的神在掌控呢？”
　　——什麽？
　　“妳看啊，人類分明沒見過神，為什麽會認為神存在呢？”
　　大徐區，千禧樓-6F，“羊門”。
　　奈奈不愧是【舞蹈家】天賦者，立刻化身活潑的少女，動作簡單柔美卻飽含感情，臉上洋溢著無邪的微笑。
　　“我不知道，如果妳能回來，我們再好好聊。”
　　時間不存在了。
　　時間是人類為了區分短暫和永恒創造的概念，這概念承載著人類賴以生存的生命、情感和意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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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會回來？
　　——嗯。
　　奈奈原計劃給大家表演“女王審判”——具體內容沒人知道，但肯定很中二。
　　“高陽，再見，諸事順利。”
　　“巧了，我也不知道。”
　　——說說。
　　“對，是這個意思。”
　　離城，十二月。
　　“有些事適合打字，有些事適合語音，還有些事適合當面講。”
　　兩人漸漸成為樹的壹部分。
　　三人懇請奈奈女王大發慈悲，編壹支簡單舞曲，帶上她們壹起跳，這樣就能交差了。
　　高陽煽動翅膀，飛到宿管阿姨的肩上，兩人看著同壹片風景，守著同壹條河流，誰也沒再說話。
　　床頭櫃上，正立著壹面小鏡子，鏡子前站著壹個食指大小的女孩。
　　舞蹈動作不能太難，又必須凸顯奈奈的尊貴與優雅，還得考慮每個人的差異化和協調性，確實很有挑戰。
　　“壹噠噠，二噠噠，三噠噠，四噠噠……”
　　“我也這樣想過，但有時候吧，又有點害怕。”
　　奈奈又重復壹次，興奮得兩眼放光：“很好！很優雅！記下來！”
　　——課本上說，人類在面對無法理解的未知的事物，會試圖合理化，最初的神話就是這樣來的。
　　——現在就可以聊。
　　“高陽，妳該走了。”
　　——我不知道，我很少想這些。
　　“要不呢，就是神就在人心中，換個說法，人就是神的壹部分。”
　　“為什麽是神，而不是其他解釋？”
　　——妳有答案麽？
　　——妳要去哪？
　　“哪也不去，就在這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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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瞎子從沒見過光，卻知道光的存在，因為他就是從光中來的。
　　她下巴微擡，左腳邁出半步，腳尖輕輕點地，右手伸出，指尖翹起，仿佛女王讓跪下的臣民親吻手背。
　　主動報名的人太少，大家只能抽簽，奈奈不幸抽中。
　　還有不到壹個月就過年了，在朱雀的主持下，所有覺醒者和前覺醒者要舉辦壹場年會，辦年會自然少不了表演節目。
　　——我不知道。
　　“這種事，偶爾應該想想。”
　　——我身邊怎麽盡是謎語人。
　　跳到壹半，奈奈停下，忽然覺得這個動作可以改進。
　　因此時間不存在。
　　終於，宿管阿姨說話了，“時間”又回來了，高陽暗沈、鈍化的身體漸漸感受到了生命流逝的溫暖質感。
　　——原來我不屬於這。
　　“我猜啊，要不就是真的有人見過神，這很好理解，真的有壹個瞎子見過光，其他瞎子便知道了原來世上有光這種東西。”
　　事不宜遲，奈奈重新編舞。
　　奈奈盛情難卻，同意把“女王審判”換成“女王降世”，帶上三人壹起跳。
　　柳丁、婷婷、靜書也抽中了簽，三人找上奈奈，壹口壹個“女王”把奈奈喊得飄飄然。
　　——我好像聽懂了。
　　——如果真有神，我倒是想見見祂。想知道祂為什麽要把世界搞成這個樣子，為什麽要讓瞎子去找光。”
　　眼下，三者在這都沒有用武之地。
　　她身材嬌小，穿修身的練舞服，快到肩上的灰紫色頭發紮著小辮子，壹邊喊著節拍，壹邊練習著舞蹈。
　　——怕什麽？
　　“我怕萬壹真的沒有神該怎麽辦？萬壹世界就是這個樣子該怎麽辦？瞎子不來自光中，世上根本沒有光，可瞎子卻相信光、追逐光，這不是很荒謬麽？瞎子為何會生出這種渴望？瞎子追逐的究竟是什麽？”
　　特護病房內家電齊全、光線柔和、空氣清幽，高級護理床上躺著壹個消瘦蒼白的黑發少年，他已經昏迷了很久很久。
　　——妳想說什麽？
　　“比如說啊，以前的人類壹遇上大災難，便認為是神要懲罰人類。為什麽他們不會覺得，是另壹群比自己厲害的人類在搗鬼呢？或者其他原因？為什麽大家最先想到的都是有壹個無所不能的神呢？”
　　——妳是想說，壹個從沒見過光的瞎子，為何會認為世上有光這種東西，他根本不應該生出這樣的思考。
　　她剛跳了七八個拍子，忽然壹哆嗦！
　　背後……似乎有壹道視線。
1234.第1234章跳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