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新年快樂

　　第三枚煙花再次點亮了夜幕，世界壹片殷紅。
　　很快，天空中出現了壹只威風凜凜的紅彤彤的老虎，就像壹只巨獸，匍匐在了離城上空，虎視眈眈，壓迫感極強。
　　“都看見了沒！老虎！這是我！是我哈哈哈！”鬥虎指著天空大喊大叫，那壹刻，他的智商退化到了三歲。
　　不知何時，潑猴制造出十幾把土元素的小板凳。
　　高欣欣抱著萌羊，靜書抱著王蔚洇，橫木、格裏高、死豬、可又、鴉鯊、朱雀都坐好了，認真觀賞著這場煙花秀。
　　每個人的臉上都流光溢彩，眼中星火絢爛，當下的美麗太過震撼，讓他們短暫地遺忘了自己是誰。
　　信念、希望、勝利、曙光……往日那些支撐著他們又折磨著他們的縹緲之物，此刻都退到了很遠的地方。
　　同樣，副駕駛的陳螢，後車位的天狗也降下車窗，沈醉在這熱鬧的喜慶氛圍中。
　　煙花聲響起時，房間驟然照亮。
　　她很快來到了麒麟身旁，跟他壹起眺望窗外的煙花。
　　“是啊，明年我們也要壹起過年！”男人也很興奮：“寶寶，我永遠愛妳！”
　　她上前兩步，彎腰拿起地上的壹瓶啤酒，打開，朝同伴們舉杯：
　　“新年快樂。”
　　躊躇片刻，她還是開口了：“各位，今年發生了太多事，我們每個人都有太多的話想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我也壹樣，但是無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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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寶！我好開心！”周箐摟著對方：“今天是我們相愛的壹個月紀念日，又是除夕夜，超有意義！”
　　他向著天空的煙花高舉酒壺，敬了三秒，將最後壹口酒仰頭喝下。
　　就比如說今晚，來店內通宵過年的人特別多，每個房間都爆滿，從晚上8點到12點，望舒就壹直忙上忙下，壹口水都顧不上喝，上個廁所手機都能響三次。
　　鬥虎不知何時，走下了淺灘，江水蔓過他的膝蓋。
　　“砰！”
　　又壹枚巨型煙花炸開，世界瞬間被染成了幽綠色，仿佛整個被轉移到了神秘的海底國度。
　　——“高欣欣，過年了，今年千禧樓的煙花秀特別美，真希望妳也能看到。他們都說妳失蹤了，其實妳只是厭倦了現在的生活對不對？妳肯定還在某個地方好好生活著，過著另壹種人生，壹定是這樣。什麽時候想起我這個老同學了，隨時聯系我。新年快樂！”
　　“砰！”
　　旁邊的馬路上、車輛擁堵、水泄不通，完全不輸上下班高峰期。
　　房間昏暗，壹旁的電視機裏放著晚會。
　　無色、回車、安禾歌、老7、赤蜂、曲幽、林福、大黃蜂站在樓頂，無聲地看完了這場既美麗又隆重的煙花秀。
　　天狗歪著頭，脖子上掛著白色耳機，他睫毛修長，清澈的雙眼光芒流轉，倒映著美麗的煙花。
　　他嘴角輕揚。
　　這裏人山人海，全是出來過新年的年輕人。
　　忽然間，大廳落地窗外的天空壹片金黃，亮如白晝。
　　“老板娘！這個桌遊的規則好復雜啊，來講解下！”
　　來自千禧樓方向的煙花秀持續近四分鐘，終於，最後壹個生肖豬，在“霸屏”夜空二十秒後，也緩緩消融於黑暗。
　　離城大學墮落街，“邊界行者”桌遊吧。
　　不過這對望舒來說求之不得，人太多的話，她實在是忙不過來，真的太累了。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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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山頂，觀景臺。
　　麒麟仍穿著白大褂，戴金絲眼鏡，十指交叉，平放在小腹上，靜坐在辦公椅上閉目養神。
　　三醫院，住院樓樓頂。
　　“這次是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接著，組成“愛”的禮花彈同時炸開，朝四面八方開出無數的粉色花朵，粉色的花瓣慢慢碎開，又化為成千上萬只粉色蝴蝶，它們仿佛要飛進千家萬戶，點亮萬家燈火。
　　他睜開眼，緩緩轉過椅子，看向身後的窗外。
　　紀念碑下是無數擁吻的戀人，周箐和壹個打扮時髦的年輕男人親密地摟在壹起，擠在人群之中，無視旁人，熱烈擁吻。
　　九寒穿沖鋒服，帶黑色棒球帽，脖子上掛著望遠鏡，拿裏拿著半根巧克力棒。
　　他低頭，拿起手機，又翻到高欣欣的號碼，編下第壹百三十七條短信。
　　男人迎著呼嘯的寒風，望著腳下的星城，還有星城上空快跟自己齊平的巨型煙花，淡淡壹笑。
　　“嘎嘣。”他又咬了壹口巧克力棒。
　　“稍等稍等。”
　　這次，天幕之上出現了壹只可愛純白的兔子，不過仔細看，會發現兔子的腳指甲五顏六色。
　　無數禮花彈爭先恐後地升上夜空，勾畫出壹個巨大的白色心形，那是“愛”。
　　“老板娘！來兩杯咖啡！”
　　大徐區，市中心。
　　他左手臂上戴著壹只染血的繡有“4”的灰袖章，右手的黑色戰術手套上則繡著壹個金色的“9”字。
　　“砰！”
　　“磅——”
　　“來了來了！”廣煥手裏拿著半根香，身後的中年男人滿身的爆竹碎屑，父子倆剛去樓下打完鞭炮。
　　飛揚區，某小區高層樓。
　　據說，這家店的老板娘出國了，並把店子以超便宜的價格轉給了店內的員工望舒，這導致“邊界行者”流失了不少老顧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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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舒微瞇起眼睛，有些慵懶地笑了下，“過年了，又老壹歲啰。”
　　二十秒後，第四枚巨型煙花炸開。
　　大家甚至打心底感到壹絲慰藉，至少在這個苦悶、不安、迷惘的除夕夜，還能留下壹些帶有某種儀式感的美好回憶。
　　煙花變幻，辦公室也不斷變幻著顏色，兩人像是坐在了快速通往未來的時空隧道中，等待著自己的那壹站。
　　“是啊！”父親也走上來，很是感慨：“今年千禧樓的老板不知道又燒了多少錢，果然有錢就是任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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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輛尾號36的商務車不幸堵在了路中間，不過車主壹點不急，她降下車窗，單手搭在車門外，怡然自得地感受著四周海嘯般的歡呼聲，觀賞著頭頂的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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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花秀第壹階段結束，開始第二階段。
　　“老板娘！我超喜歡妳！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麒麟溫文爾雅的臉龐在強光之下蒼白得發光，他幽寂如月色湖面的左眼看著天空之上的煙花，但似乎，又像是看著更遙遠的地方。
　　她側目看向窗外，這時，整個店內都忽然沸騰了起來，大家都意識到過年了，開始歡呼起來。
　　“兒子！老公！快過來看！這煙花太漂亮了！”壹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站在陽臺上招呼道。
　　李某人摘下了玳瑁眼鏡，她低頭，從口袋摸出兩枚已經失去任何實際作用的烏金子彈，就那麽久久地看著。
　　“馬上。”
　　她忽然從高欣欣的身上跳下，朝著江面跑過去，她傷心地大喊：“白兔姐姐！白兔姐姐不要走……”
　　不知過去多久，她收回子彈，擡起頭：“該走了。”
　　即便是敵人準備的過年表演，他們心底也不得不承認，這可能是他們有生之年，見過最最震撼最難忘的煙花。
　　三醫院，“蘇院長”辦公室。
　　“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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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煥踢掉鞋，急匆匆地來到陽臺上，像是走進了金光燦燦的白晝：“哇！好大啊！感覺全城的人都能看見！”
　　始終保持著嚴肅的無色，眼底泛過壹絲柔軟的光。
　　廣煥仰頭看著煙花，明明很開心著，下壹秒胸口卻襲來壹陣深深的失落。
　　麒麟沒轉身，也沒回答，仍然看著窗外的天空。
　　望舒壹手托著飲料盤，另壹只拿著手機，腋下還夾著壹盒桌遊，就那麽楞在原地。
　　辦公室的側房，壹輛輪椅自動開出來，正是李某人。
　　他弓著背，坐在大理石護欄外，腳下就是危險的懸崖峭壁。
　　原本還歡欣躍雀的萌羊，笑容驀然僵住，雙眼立刻紅了。
　　“萌羊！”高欣欣追了上去，壹把從身後抱住萌羊，跪坐在地上，雙眼也紅了。
　　周箐壹楞，嬌嗔壹笑，拍了壹下男人的胸：“討厭！不嫌肉麻！”
　　這壹秒，大家感到喜悅和幸福，僅僅是因為：原來煙花這麽美，原來我還好好生活著。
　　很快，大家看清了這個“罪魁禍首”，是壹只青色巨犬，匍匐在了夜幕之上。
　　大徐區，街心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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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面面相覷，紛紛笑著舉起酒杯。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