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8章成為他的掘墓人

　　孫東凱點點頭：“關部長所言極是，秋桐分管經營這壹段時間，的確是幹的很不錯，集團的經營工作在她手裏被管理地井井有條，各部門之間也協調地很好。”
　　關雲飛樂了：“怎麽樣，東凱，當初我給妳的建議是爭取的吧？”
　　說完這話，關雲飛不經意看了壹眼曹麗。
　　孫東凱說：“是啊，到底關部長是領導，看人就是準，高瞻遠矚啊……”
　　伍德這時說：“秋總我也是打過交道的，去年訂壹萬份日報的時候她還是發行公司的老總，我對她的印象是很深刻的，做事很穩，考慮問題很成熟，決策很果斷，孫書記手下能有秋總和易總這樣的經營管理人才，真是星海傳媒集團的幸事。”
　　關雲飛說：“也是東凱的幸事哦……哈哈……”
　　我似乎覺得關雲飛此時笑得有些意味深長。
　　孫東凱呵呵跟著笑起來。
　　我當然知道孫東凱手下有我和秋桐，絕對不會是他的幸事，說不定什麽時候我們就會成為他的掘墓人，等老子能量積蓄夠了，說不定哪壹天就把他掀翻了。
　　當然，前進的道路是曲折的。
　　當然，此時的我是不知道這道路有多驚險多曲折的。
　　這時我註意到伍德似乎不經意地瞥了壹眼關雲飛，似乎他也聽出了關雲飛這笑裏的別有意味。
　　但隨即，伍德就隨著呵呵笑起來。
　　酒席間的氣氛十分融洽，大家邊談笑邊互相敬酒。
　　我不知道伍德今天請關雲飛吃飯的目的是什麽，但我知道雷正必定會知道伍德今晚請關雲飛吃飯的事，說不定伍德提前就給他通報過。
　　而關雲飛也不是傻瓜壹個，他不會不清楚雷正和伍德的關系，也不會不明白孫東凱和伍德關系，他今晚答應伍德邀請來赴宴，必定是有心理準備的。他讓孫東凱曹麗壹起來，也不是隨意安排的，甚至於我的出現，或許他也是有所用意的。
　　孫東凱此時心裏是怎麽想的呢，或許他也是心知肚明吧。
　　雖然大家似乎心裏都有數，但表面上都在裝傻，都在做出壹團和諧熱烈友好的氣氛。
　　觥籌交錯間，關雲飛似乎有些醉意了。
　　當然，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只有他心裏最清楚。
　　關雲飛借著酒意講了壹個小故事：有壹只狐貍，在路上閑逛時，忽然發現壹個很大的葡萄園，每顆葡萄看起來都很可口，讓它垂涎欲滴。葡萄園的四周圍著鐵欄桿，狐貍太胖了，鉆不過去。狐貍決定減肥，讓自己瘦下來。它在園外餓了三天三夜後，果然變苗條了——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順利鉆進葡萄園內！
　　“狐貍在園內大快朵頤，葡萄真是又甜又香啊！不知吃了多久，終於心滿意足了。然而，當它想想溜出園外時，卻發現自己又因為吃得太胖而鉆不出欄桿，於是只好又在園內餓了三天三夜，瘦得跟原先壹樣時，才順利地鉆出園外。回到外面世界的狐貍，看著園內的葡萄，不禁感嘆：空著肚子進去，又空著肚子出來，真是白忙壹場啊！
　　講完這個故事，關雲飛看著大家笑：“各位，有什麽想法？”
　　大家都不說話，看著關雲飛。
　　壹會兒，伍德說：“請關部長賜教。”
　　關雲飛說：“這個道理很簡單啊，狐貍是如此，人有時候也是這樣，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瞎折騰，折騰到最後呢，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到頭來還是壹場空……哈哈……”
　　說完，關雲飛放聲笑起來。
　　大家都跟著笑，伍德笑得很含蓄，孫東凱笑得很不自在，曹麗笑得很愚蠢，我呢，笑得很裝逼。
　　其實整個今晚的酒場，大家都壹直在裝逼。
　　這是壹個裝逼的年代，大家都在裝逼中快樂地生活著，尋找著各自的人生方向和目標。
　　第二天下午課間的時候，秦璐告訴我壹個讓我非常意外的消息：星海市公安局長調走了，調到省司法廳當了壹個副廳長。
　　這位老李的繼任者在星海的全部職務是副市長兼公安局長，調到省司法廳當副廳長屬於平級調動，表面上看區別不大，但實際的權力可是小多了。司法廳那是個什麽破單位，名字聽起來很響亮，但地球人都知道基本等於是擺設。
　　“為什麽調走啊？”我問秦璐。
　　“工作需要唄。”秦璐說。
　　這個理由放在官場任何壹個人的職務變動都合理。萬能理由！
　　“怎麽這麽突然？”我說。
　　“對咱們這樣的小職員來說，當然是突然的了……但對於高層，當然是不突然的嘍。”秦璐笑笑。
　　“那……新局長是誰？”我問秦璐。
　　“壹位市領導兼著。”秦璐說。
　　“哪位市領導兼的？”我說。
　　秦璐看著我，緩緩地說：“雷正書記！市政法委雷書記兼公安局長！”
　　我壹聽，心裏不由猛地壹震。
　　我靠，小母牛日大象——牛逼大了！
　　我這時又想起秋桐告訴我的那兩件事，想起昨晚伍德請客的事，想到秦璐剛告訴我的這件事，腦子裏突然閃出壹個念頭，這幾件事之間是不是有著某種內在的聯系呢？
　　雖然想不透到底會有什麽聯系，卻似乎隱隱覺得有些不可分割。
　　放學後，我主動提出請秦璐吃晚飯，兌現對她的承諾。
　　秦璐很高興，當即答應下來。
　　“海珠剛接手了壹家酒店，酒店餐廳的菜挺有特色，要不要去品嘗壹下？”我對秦璐說。
　　“木有問題，只要是妳請客，到哪裏吃都行，吃什麽都可以！”秦璐笑逐顏開地說。
　　於是，我和秦璐到了我們的酒店，到餐廳找了個安靜的角落，點了幾個特色菜，要了幾瓶啤酒。
　　之前，我特意告訴了海珠壹聲，說我今晚在酒店餐廳請秦璐吃飯。
　　我和秦璐剛坐定壹會兒，海珠就來了。
　　“海珠啊，易老板今天請我吃飯哦，妳壹起吃吧！”秦璐笑嘻嘻地對海珠說。
　　海珠呵呵笑著：“怎麽，秦璐，我們家易克欠了妳人情？”
　　“嗨——妳怎麽知道啊！”秦璐笑著。
　　“欠了什麽人情啊？”海珠看著秦璐，也笑。
　　“到騰沖旅遊的時候，他脫離集體單獨活動，去找自己的哥們玩，我給準的假，妳說他要不要感謝感謝我呢？”秦璐說。
　　“哦……原來是這個……”海珠放心了，笑著說：“那是該感謝班長大人恩準，這個客是該請，妳們慢慢吃吧，我過去那邊看看。”海珠給秦璐喝了兩杯，然後出去忙去了。
　　我和秦璐邊吃交談起來。
　　守在海珠眼皮子底下吃飯，我比較放心，海珠也放心。
　　“哎——昨晚和幾個同學壹起吃飯，飯後本來想拉妳去唱歌的，結果妳被部長大人征用了。”秦璐說：“怎麽那麽巧啊……”
　　我說：“昨天關部長正巧路過酒店這裏，看到了我，就拉我壹起去吃飯。”
　　“哦……昨晚跟著部長大人見到那些大領導了？”秦璐說。
　　“哪裏有什麽大領導，昨晚吃飯，最大的領導就是關部長……是壹個大老板請關部長吃飯的。”我說。
　　“哦……哪位大老板啊？”秦璐說。
　　“伍德伍老板。”我說。
　　“哦，妳的大客戶請關部長吃飯的。”秦璐說：“原來妳跟著部長大人傍大款去了……昨晚吃飯還有誰啊？”
　　我說：“還有我們集團的孫書記和曹麗。”
　　“哦……孫東凱和曹麗。”秦璐點點頭。
　　“這二位想必妳也不陌生吧。”我說。
　　“和孫東凱打過幾次交道，和曹麗也還算是可以，吃過幾次飯，不陌生！”秦璐說：“哎——曹麗也算是個人物了。”
　　“什麽叫算是人物？”我說。
　　“呵呵……官場上的女人，如果說算是個人物，妳想是什麽意思呢？”秦璐笑著說。
　　“不明白！”我說。
　　“妳就裝吧。”秦璐說。
　　“真的不明白！”我說。
　　“行，妳繼續裝！”秦璐說。
　　我笑起來，秦璐也笑起來，接著說：“妳們集團有兩朵花啊，壹朵是秋桐，壹朵是曹麗，這在市直單位都是很出名的，不過，雖然出名，出名的方式和風格卻迥乎不同，性質也天壤之別。”
　　“怎麽個不同了？”我說。
　　“妳懂的。”秦璐說。
　　“不太懂，提示壹下！”我說。
　　“很明顯，曹麗和秋桐出名的資本不壹樣啊，兩人走得是不同的路子，曹麗是靠那身肉來踹，秋桐是靠業務能力和做人的品質，曹麗走的是野路子，秋桐走得是正路子，這妳其實是明白的，卻故意裝作不懂來問我，其實妳應該比我清楚。”秦璐說。
　　我對秦璐的回答很滿意，笑起來，舉起酒杯：“來，班長，敬妳壹杯酒，班長真是明察秋毫的人啊……”
　　秦璐哈哈笑起來：“地球人都知道，我這算什麽明察秋毫呢。”
　　喝完這杯酒，我裝作很隨意的樣子問秦璐：“秦璐，那個公安局長不是幹的好好的嗎，怎麽說調走就調走了呢？”
　　“妳還想著這事啊……”秦璐說。
　　“是啊……我這人好奇心特重，對高層領導的變動，更是十分感興趣。”我說。
　　“在官場混，關心這些是對的！”秦璐說：“其實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但有壹點可以肯定，周圍的同事壹致的看法是這位局長其實是步了前任局長的後塵，可能，基本大致是壹樣的原因。”
　　“哦……什麽意思？”我看著秦璐。
　　秦璐說：“前任李局長當時為什麽被拿下？還不是權力膨脹，不把政法委書記放在眼裏，以為只要跟緊市裏的老大就可以了，和政法委書記關系搞得挺緊張，哪裏會想到自己會被搞倒呢。”
　　秦璐慢條斯理地說著，我邊聽邊結合自己了解的情況自我分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