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反間計

　　“不光冬兒在這裏，阿來和四大金剛都在這裏。”皇者又說。
　　“哦……”
　　皇者掏出壹顆煙點著，吸了兩口，突然說：“李順是不是回來了？”
　　“我不知道啊。”我說。
　　皇者的眼睛緊盯著我，笑了下：“呵呵，妳真的不知道？”
　　“反正我沒在星海見過他。”我說。
　　皇者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不管妳知道還是不知道，我只想告訴妳，今晚將軍和白老三談的事情，和李順有關。”
　　“什麽事情？”我說。
　　“我也搞不清楚，我只知道和李順有關，至於什麽事，我也不知道。”皇者說：“現在不光白老三壹直在打探李順的下落，就連將軍也關註起來了。”
　　“將軍不知道李順在哪裏？”我說。
　　“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皇者說。
　　“那妳知道不？”我說。
　　“我？”皇者笑了：“妳都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
　　我說：“我不知道的事情妳知道的多了。”
　　皇者說：“我該知道的會知道，不該知道的就不知道。妳不也是如此嗎？”
　　我說：“妳這話是話裏有話，告訴我，妳知道李順在什麽地方？”
　　皇者說：“這句話或者是該我問妳的，不該妳問我……”
　　我說：“我認為我不知道。”
　　皇者笑了：“我也認為我不知道，起碼，我在將軍面前不知道。”
　　皇者的話已經說地很明白了，我清楚他知道李順回來了，甚至，他知道李順在哪裏，只是他沒有告訴伍德，更沒有告訴白老三。
　　“李順現在的處境好像不大妙啊，聽說在日本惹了人命官司，日本的黑社會在追殺他……”皇者說：“這事妳知道不？”
　　“知道！”我說。
　　“怎麽知道的？”皇者說。
　　“這不是妳告訴我的？”我說。
　　“呵呵……”皇者笑了，又吸了壹口煙，自言自語地說：“將軍今晚在這裏和白老三談完事情，會找個安靜的地方去住。選了半天，決定到棒棰島賓館去住幾天，那裏依山傍海，是個清凈的所在。有可能白老三也要去跟去那裏住幾天。”
　　我心裏壹動，皇者這自言自語的話分明是在暗示是我什麽，伍德和白老三去不去棒棰島住不是重要的，很可能是個托辭，他的話外音明顯是在提醒我壹來他知道李順現在住在棒棰島賓館，二來白老三很可能打聽到了什麽蛛絲馬跡，或者是伍德省心多疑，懷疑李順回來了住在棒棰島賓館，極有可能最近他們會派人去調查。
　　我點點頭對皇者說：“我心裏有數了。”
　　皇者笑著：“妳有什麽數了？我可是什麽都沒說。”
　　我說：“是的，妳什麽都沒說。”
　　“星海現在的天氣不大好啊，越來越冷了，西伯利亞的寒風經常在肆虐……”皇者感慨地說：“如果不能適應這裏的氣候，其實還是住到南方好，那裏起碼會避開寒風的侵襲。”
　　我點點頭：“是的，不光寒風緊，天氣還很陰霾。”
　　皇者說：“是的，陰霾很厲害……很難見到晴朗的天氣，不過，我相信，陰霾終將散去，陽光終將普照大地。”
　　我說：“嗯，是的。”
　　皇者說：“妳相信光明終將驅走黑暗嗎？”
　　我點點頭：“我相信，妳相信不？”
　　皇者笑著：“我也相信，不過，有時候，黑暗漫漫……秋天即將過去，冬天即將來臨，冬天的夜是很長的。”
　　我說：“再長的夜，也會有天亮的時候。”
　　皇者說：“妳是個樂觀主義者。”
　　我說：“妳也是。”
　　皇者說：“我覺得我們之間談話，越來越像是朋友了。”
　　我說：“像是朋友……這說明我們之間實際還不是朋友。”
　　皇者笑著：“是，不錯……我其實很希望我們能做朋友，而不是對手和敵人。”
　　我說：“我不願意和任何人做敵人，但是，也不會輕易把壹些人當做朋友。”
　　皇者說：“現在的形勢很明情，白老三和將軍都知道妳現在妳是李順在星海的代理人，白老三壹心想除掉妳，妳是他戰勝李順的最大障礙，他已經把妳作為了眼中釘，要不是將軍的關系，恐怕白老三和妳之間早就不止壹場惡戰了……當然，還是因為將軍的關系，白老三和李順之間壹直沒有開展，起碼沒有明著公開動手。”
　　我說：“這麽說，我該感謝伍德了？”
　　皇者說：“該不該感謝妳自己心裏有數，不用我多說。將軍壹直覺得妳是個人才，是個屬於江湖的人才，他壹直想將妳納入帳下。還有，將軍是李順的教父，白老三要想和李順公開火並，不會不考慮這壹層關系。”
　　我說：“恐怕這不是白老三沒和李順公開動手的真正原因吧？恐怕動不動手這跟導火線在將軍手裏吧。”
　　皇者說：“易克，妳很聰明，有些話我不能說地太明白。其實，說沒有動手，只是沒有公開撕破臉而已，雙方暗地裏的小動作壹直沒有停止。至於公開火拼的導火線在誰手裏，恐怕也未必就是將軍能決定的。”
　　“還有誰？”我說。
　　皇者搖搖頭：“這個……我不好說，將軍很多事也不會告訴我的，我只能猜測，我只是感覺，白老三和李順之間的事情，沒有那麽簡單，恐怕不單是爭奪地盤謀取錢財這麽簡單，或許，這其中背後還有更深層次的玄機……至於這玄機在哪裏，暫時，我也想不透。”
　　我說：“萬能的皇者還有想不透的。”
　　皇者說：“因為小親茹突然消失的事情，將軍對我多少有些情緒，壹些事根本就不會和我說，好有些從他嘴裏說出來的事情，我地反復琢磨辨別其真偽。”
　　我說：“妳何苦跟著伍德受罪呢？妳說妳這麽精明的人，做什麽不行，非得靠著伍德來吃飯？”
　　皇者說：“話不是這麽說的，我最適合混的就是這樣的圈子，我別的還有什麽能耐，又不像妳這麽懂經營會做生意，將軍對我壹直不錯，雖然因為小親茹有些小隙，但是並沒有影響主流和大局，我跟隨將軍多年，感情還是有的嘛……當然——”
　　皇者停頓了下，苦笑著：“我和妳的某些處境也有相似的地方，有時候是身不由己，既然進了這個圈子，想輕易脫離，沒那麽容易，那句老話：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
　　皇者似乎說的理由很充分，但我總覺得他沒說實話。
　　皇者的話我不能全信，也不能全不信，只能依靠自己的判斷來吸收。
　　或許，這就是我和皇者不能做朋友的根本原因，和太精明的人壹起，會缺乏安全感的。
　　到如今，我始終看不透皇者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他所表現出來的東西總讓我覺得不踏實，我找不到讓自己對他信任的理由和信心。壹方面他似乎在幫助我，但是另壹方面他卻似乎有意在我面前隱瞞著什麽，熱切還想從我這裏打探到什麽東西，同時還在死心塌地跟著伍德混。
　　這個人，我想我既要利用，還得防備。
　　“對了，上次妳打電話問我那個錄音磁帶的事情。”皇者說：“那盤磁帶妳做了什麽用途？手裏沒有了？”
　　“那磁帶沒了，徹底消失了。”我說。
　　皇者看著我，沈吟了下，說：“那磁帶壹定不是在妳的手裏消失的。”
　　我說：“何以見得？”
　　皇者說：“因為妳找我要復制品……我這次還真沒來得及復制壹盤，按照我的慣例，我當然是會留個底子的，但是這次時間太倉促了。”
　　我說：“怎麽又想起這件事來？”
　　皇者說：“因為……我似乎感覺到最近孫東凱對白老三和將軍的態度有些細微的變化……我想，這應該是和那盤磁帶有關吧……我想，這盤磁帶，妳是不是沒搗鼓好，落到了孫東凱的手裏。”
　　我看著皇者沒有說話。
　　皇者繼續說：“我還有壹點沒想明白，孫東凱知道被錄音的事情，只會猜疑將軍，為什麽會對白老三也有如此態度的變化……難道，是妳將錯就錯借機轉嫁了什麽？”
　　我不由暗中佩服皇者的分析能力，這家夥的腦子裏東西還真不少，實在不能小瞧。
　　我說：“妳分析問題的能力很強，思維很慎密，只是，我覺得妳想多了。妳覺得我有那麽高的手段嗎？”
　　皇者哈哈壹笑：“老弟，別人我相信沒有這手段，但是妳，我相信妳能做到。”
　　我笑了：“多謝兄臺誇獎。”
　　皇者說：“這麽說，我猜對了？”
　　“無可奉告。”
　　“這麽說，這磁帶對妳來說還是起到了壹定的作用？”
　　“老兄，妳想得很多。”
　　“妳借用這磁帶實施了反間計，是不是？”
　　“我聽不懂妳在說什麽，但是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皇者哈哈笑起來，說：“老弟，妳的防守可是滴水不漏，很慎密。”
　　“彼此彼此吧。”
　　皇者說：“好了，在這裏談話時間夠長了，我是從監控器裏看到妳出來才跟到這裏來的，我要回去了，妳也回去吧，註意小心點。”
　　我點頭，然後皇者先出了衛生間，我稍等了幾分鐘，迅速給老秦發了壹個手機短信：“速離開棒棰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