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壹根金條

　　我若無其事地說：“打工啊，壹直在打工，在很多行業幹過，壹直跟著人家打工。”
　　“是嗎？”孫東凱用狐疑的目光看著我：“我怎麽感覺妳不像呢？”
　　我笑了下：“什麽不像？”
　　“妳不像是壹直打工的人，我看妳說話辦事的氣場和氣質，妳不應該壹直是個打工仔，我看妳倒是像個老板的氣場。”孫東凱說。
　　我笑了起來：“孫總別擡舉我了，我要是老板，我會到這裏來打工？我會去送報紙？我實在是個沒有氣場和氣質的人，不過，做老板倒是我壹直的夢想，我做夢都想做老板，賺大把的銀子，過舒適豪華的生活，可惜，我不是，我沒那本事，我頂多就是壹個靠嘴皮子來混飯吃的小人物。”
　　孫東凱看著我：“呵呵，妳說的倒也有壹定道理，這也是我壹直想不通的地方，我憑著我的經驗，覺得妳是個有才華的人，當然，可能是妳這麽多年壹直沒有遇到伯樂，才華被掩埋了，所以，妳才會壹直是個打工仔，而不是壹個老板……
　　“對我而言，我更願意相信妳是後者，相信妳是壹匹被埋沒的千裏馬……壹個人的發展和進步，機遇很重要，看來，妳前些年機遇壹直沒遇到，運氣不好……千裏馬難求，伯樂更難求啊……”
　　“嗯……孫總說的也許是這個道理吧！”我說：“不過，來到集團後，我覺得自己還是很幸運的，雲朵對我很好，幫助我適應了工作，秋總也很重視我，還重用我做業務部的經理，我還辦理了聘任制。”
　　“呵呵，這算什麽，這不過都是小兒科。”孫東凱笑起來：“易克，妳在發行公司這麽拼命地工作，是為了報答秋總對妳的知遇之恩嗎？”
　　我心中壹凜，孫東凱把話題又繞到秋桐身上了。
　　我腦子裏轉悠了幾下，做不好意思狀笑了下：“當然不是，我做事拼命，說實在的，是為了我自己，我就是想賺錢……賺很多很多錢……然後自己做老板……
　　“其實，我知道，秋總重用我，還不是因為我能給她臉上貼金，還不是為了利用我，還不是因為我能給她出政績，我要是沒業績，她保證不會重用我，說不定早把我踢到壹邊去了。”
　　“哦，呵呵，易克，妳講話可是夠大膽的，敢在背後這麽說妳的直接上司，難道妳就不怕我把妳的話轉告給秋桐？”孫東凱樂呵呵地說。
　　“我相信我的眼睛沒看錯人，我相信孫總不會是這樣的人！”我說：“話說開了把，我是壹個外地人，在星海沒有任何關系和朋友，也沒有什麽社會背景，所以，在公司裏，我得好好巴結好秋總，好好聽秋總的話，我這也是沒辦法啊，人在屋檐下啊，不過，還好，秋總這個人做事很正義正氣，對我們手下幹活的都很關心，很照顧，還很公平。”
　　“嗯……既然妳敞開心懷和我說話，我當然不會把妳的話往外傳了。”孫東凱笑著說：“小易啊，妳看問題還是看的很透的，不錯，正是因為妳能幹，秋桐才會重用妳，秋桐這個人，說實在的，作為主管領導，我對她的評價壹直很高……
　　“人長得漂亮不說，做工作那股子韌勁，那股子拼命三郎的勤奮勁兒，是我很贊賞的，體貼下屬，關心員工，在發行公司威信威望很高，這個集團上下都知道，看在眼裏……
　　“當然，秋桐還有股子倔勁兒，這個就不說了……對於妳，我感覺到妳對秋桐是很維護的，對她似乎很忠心耿耿的哈……”
　　我說：“孫總錯覺了，沒有什麽維護和忠心耿耿之說，我做事就是為了錢，秋總是我目前在集團能抓得住的最大壹棵樹，我不靠攏她我靠攏誰，她壹句話就能決定我的飯碗，我可不敢拿自己的飯碗開玩笑，要是秋總不幹了，換個老總，我照樣這樣，壹句話：像我們這種社會底層打拼的，生存是第壹要務，為了生存，是先不談做人的尊嚴的……我在集團能混到這個位置不容易，我得好好珍惜啊……”
　　“嗯……”孫東凱點點頭，似乎我的回答讓他比較滿意：“小易，妳講話實在是太坦誠太直接了，痛快，夠爺們，我很欣賞妳的直接了當……那麽，我問妳，妳想不想在集團找個更大的靠山，混得更好，爬地更高，賺更多的錢呢？”
　　我不假思索：“想——”
　　孫東凱笑了。
　　我接著說：“想也白想。”
　　孫東凱更加樂了，搖搖頭：“我給妳說，不會白想……只要妳想，這就好辦了。”
　　我做困惑狀：“怎麽辦？”
　　“呵呵……”孫東凱笑著：“小易，我剛才說了，我很欣賞妳的性格和妳的才華，妳是壹匹千裏馬，妳需要壹個伯樂……在發行公司，秋桐不能說是妳的伯樂，充其量按照妳剛才自己說的，她只是在利用妳，作為自己出政績的工具……
　　“妳現在在發行公司所展現的，還遠遠沒有達到妳作為千裏馬的境界，妳應該有更高更好的表現和位置，其實，只要位置有了，錢自然就有了。”
　　我怔怔地看著孫東凱，裝傻。
　　孫東凱吸了壹口煙：“小易，剛才我的話裏的意思妳明白了嗎？”
　　我做懵懂狀：“沒大明白，有些明白，又似乎不明白……請孫總明示。”
　　孫東凱慢悠悠地突出壹口濃煙，然後說：“明示？妳還需要我明示？自己琢磨不出來？”
　　我皺眉思索，忽的壹拍腦袋：“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孫東凱欣慰地笑了：“明白就好！”
　　我做受寵若驚惶恐狀：“感謝孫總瞧得起我賞識我，能得到孫總的提攜和關註，是我的榮幸，我壹定好好做事，絕不辜負孫總對我的期望。”
　　孫東凱滿意地笑了：“小易，我要把妳培養成我的千裏馬，我要妳名利雙收，不僅可以賺錢，還可以有壹定的社會地位，只要妳好好聽我的話，好好幹，我會多關註妳的……
　　“集團很大，不要把目光僅局限於壹個發行公司，要開闊視野，要放眼整個集團，依照妳現在表現出來的能力，妳今後進步和發展的空間還很大，不要只想著賺眼前那點錢哦……要有更大的抱負……我剛才說了，位置有了，錢自然就會來的。”
　　我做兩眼發光狀，再次向孫東凱表示感謝：“我明白了，感謝孫總點撥。”
　　孫東凱又滿意地笑了。
　　然後，我正色說：“孫總，我這人還有個特點，那就是賺錢要賺光明正大的錢，不是正道的錢，絕對不收不拿，我做事也是這樣，憑做人的良心做事，坑人的事不幹，我在發行公司最佩服秋總的就是這壹點，人品正！當然，有什麽樣的領導就有什麽樣的兵，妳是秋總的領導，秋總是這樣的人，自然，妳也是這樣人品端正的人了……這壹點，我想我絕對不會看錯。”
　　我特意說這段話，目的是要孫東凱知道我的底線，同時，也讓孫東凱更加相信我願意將他作為我的靠山，相信我是真心想投靠他的。
　　我知道，按照孫東凱的邏輯，其實也是絕大多數混在官場人的邏輯，有更大更高的靠山，誰都願意舍棄目前的小靠山，選擇大的，這是官場的發展和生存法則，非常合乎情理。
　　孫東凱作為集團的壹個老總，今天向我伸出了橄欖枝，加上我之前的表現，我似乎感覺他沒有理由相信我會拒絕投靠他或者假裝投靠他，他似乎會覺得我投靠他是真心實意的。
　　他知道，我知道，大家都知道，集團裏想投靠他的人多的是，只不過，他都沒看上眼。
　　孫東凱點了點頭：“嗯……妳說的不錯，很好……我自然是不會讓妳幹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妳還年輕，我要對妳負責的，我不僅要教導妳的做事，還要教導妳的做人，做事和做人，是壹樣都不能缺的……今後，妳有什麽事情，可以直接和我匯報，包括在公司裏受到什麽人的刁難和排擠什麽的，包括妳認為需要向我匯報的壹切事情。”
　　我點頭：“好，再壹次感謝孫總！”
　　孫東凱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我：“小易，我相信，妳不會讓我失望的！”
　　我用真誠的目光看著孫東凱：“孫總，妳放心，我壹定不會讓妳失望的！”
　　孫東凱的神情突然變得很嚴肅：“小易，今天我和妳的談話，不能讓任何第三個人知道！我說的是任何！”
　　我也變得很嚴肅：“孫總，我保證，妳今天和我的單獨談話內容，不告訴任何壹個人，我說的也是任何！”
　　“嗯……呵呵……”孫東凱的神情放松了，笑著站起來，走到了老板桌後坐下，拉開抽屜，壹會兒摸出壹個黃澄澄的東西放到桌面上，往我的方向壹推：“小易，今兒個是我和妳第壹次推心置腹交談交流，也算是我們的真正交往開始，我感覺和妳交流很愉快，很開心，排開我們的工作關系，我算是妳兄長，妳是老弟，今天我送妳個小玩意兒……要想好，大敬小，我送給妳，算是老兄對小弟的壹片心意。”
　　我定睛壹看，靠，是壹根金條。
　　孫東凱為了將我拉為他的心腹，看來是要下點本錢啊！可見，他對我是多麽重視。
　　我忙擺手拒絕：“孫總，使不得，使不得！”
　　孫東凱笑著：“如何使不得，我看使得，拿著！”
　　“這太貴重了，我可不能要，再說了，妳是領導，我應該給妳送東西才是，哪能本末倒置呢。”我繼續推辭。
　　幾番推辭，孫東凱煩了，看著我，冷聲道：“易克，如果妳要是想真心跟著我，如果妳想讓我相信妳剛才的表態都是真的，那麽，妳就少給我啰嗦！”
　　我看孫東凱玩真格的了，覺得戲也演得差不多了，就收下了金條，放進了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