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七章、浪子心聲
重生1977年從知青開始 by 鬼谷孒
2024-4-6 10:35
“OK。”楊開顏拍了拍手說道:“公司的賬目我就不贅述了,我每個季度都有財務報表交給妳,我說說職工福利房的事情。關於地址有兩個方案,壹個是建到郊區去,那裏拿地容易也便宜,二就是公主墳附近。
三環路正在修建,在設計方案中需要建立幾座立交橋,區裏面有想法讓區裏的企事業單位捐建,哪個單位捐建,命名權就給哪個單位,公主墳那裏就需要建壹座,我有想法捐建並命名為亞清橋。”
“然後在那附近蓋壹個亞清小區?”
“是的,學職工宿舍那邊的模式建壹個小區,20%的房子用來給職工做福利,20%的房子交給區裏用來分配給各單位,24%做為商品房正常出售,剩下的36%用來囤積,等待升值。”
“不錯的主意,我個人表示同意。”南易點頭贊同道:“如今亞清賬上的資金非常充裕,有沒有想好亞細亞正式走出京城的第壹站是哪裏?”
“羊城、深甽、滬海三選壹,我準備親自去三地考察壹遍,然後聽取壹下三個地方的政策扶持力度之後再決定。”
“嗯哼,很成熟的想法。不錯,妳已經徹底接上地氣了,亞清交給妳,我非常放心。現在我有壹個壹本萬利的項目邀請妳投資,只要妳投資5000萬,壹年。”南易豎起食指說道:“只需要壹年,我就可以給妳帶來成倍的回報,傭金不用多,我只需要利潤的兩成。”
“妳只要承諾給我1.2億的回報保底,我就可以把資金投給妳,傭金給妳兩成五。”
“條件苛刻了點,我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在私募領域,我的信譽是杠杠的,把保底兩個字去掉,或者把金額改成9000萬。”
“1.1億,我跟妳簽合同。”
“1億。”
“成交,5000萬夠嗎,我可以再給妳5000萬。”楊開顏微微笑道。
“5000萬足夠了,盤子不大,資金多了沒地方用。”
“我們剛才說的是人民幣?”
“當然。”
楊開顏故作惋惜的說道:“可惜了,我還以為說的是美元。”
“得了便宜賣乖,這麽好的投資,妳上哪找去。”
“妳也是壹樣,像我這麽好說話的投資人和債主還能找出第二個嗎?”楊開顏毫不示弱的懟了回來。
南易聳了聳肩,端起咖啡喝了壹口,說道:“說的也是,妳這樣的投資人的確很難得,所以,為了感謝妳的信任,我會盡全力給妳多贏得壹點回報。”
“我期待著。”
和楊開顏分開之後,南易途經壹個小公園,見裏面有壹群人圍著在看著什麽,他就鬼使神差的下車走過去。
在人群之後,南易抻了抻脖子,往裏面瞅了壹眼,只見人群中間站著壹個男人,手裏拿著壹個彎折的勺子,表演已然結束。
男人拿手指彈了彈勺子,然後舉過頭頂亮給所有人看,“我告訴妳們,什麽意念彎勺都是假的,用的是障眼法,剛才的勺子在這裏。”
說著,男人的袖子裏滑出壹個完好的勺子,用另壹只手舉的高高的,嘴裏又再次大聲喊道:“我是假的,誰是真的?不要再相信什麽神功,我叫司馬不平,歡迎神功大師來打我的臉。”
有神功,自然就有反神功的,前有於、何、柯,現在又多了壹個司馬。
南易站在那裏看了壹會,見司馬不平已經在收拾東西,他這才轉身離開。對神功,他必須保持冷眼旁觀或者說曖昧不清,穿越的背後是什麽,是科學還是神學?還是壹幫走投無路,唯有碼字壹途的撲街念力集中的折射?
南易並不清楚他在這個世界存在的基礎是什麽,可以去懷疑壹切,但不能貿貿然去否定,壹頭靠吃羊長大的狼沒有權利站出來反對其他狼吃羊。
小插曲沒有在南易的心裏蕩起漣漪,按照既定的回到百萬莊,次日又去了生塵藥業。
生塵藥業的人員變動不大,書記還是杜守福,他已經按天倒計時退休,九月份就徹底到點;原生產副廠長高長寧被架空,代替他管理生產的是百草廳挖過來的白玉琦。
工會主席、人勞科、保衛科這些依然還是原來的老人,財務科少了壹個被送到京西易購的徐爭艷,多了壹個從廣播站調進去的杜詩詩,高長寧的相好江梓琪仍在。
原廠長辦公室,冷妍給南易留著,自己在另外壹個辦公室裏辦公。
南易手在椅面上抹了抹,壹點灰塵都沒有,“這是知道我今天要來,臨時搞突擊呢,還是平時都有人打掃?”
“這裏的廠長還是妳,這裏的衛生,誰又敢怠慢。”冷妍給了南易壹個白眼。
“呵!”
南易淡淡壹笑,人往椅背上壹躺,“高長寧和江梓琪的韌性夠可以啊,平時妳沒少給他們穿小鞋吧?”
“1700萬,換了誰都得忍著。”冷妍譏笑道:“高長寧現在是愛來不來,我也不在考勤上為難他,眼不見為凈。”
“冷處理挺好,1700萬不少,不是那個替死鬼沈清廉敢動的,這個事情沒那麽簡單,高長寧和江梓琪後面肯定有人盯著,找不到還好,要是真找到了,他們兩個不會有好果子吃。”
“我猜也是,錢財迷人眼,高長寧這個聰明人都變蠢貨了。”
南易擺了擺手,“算了,不說這個,錢已經被我們兩個傻帽給還掉,生塵藥業也蒸蒸日上,妳還是留著心神等著對付摘桃子的人吧。土地置換方案的細節想好了嗎?”
“想好了,置換方要在近郊蓋壹座原九藥廠三倍面積的新廠區,同時這裏還要讓生塵藥業繼續使用,十年之後,即2000年才能進行交割。”
南易撫了撫下巴,“加上壹條,置換方有權在1995年後讓生塵藥業提前交割,做為補償,需要給生塵藥業每年100萬的補償金,這個數字再斟酌斟酌,合同必須在當下看起來,讓生塵藥業占盡便宜。”
“要不把職工福利房計劃結合進來,讓置換方免費蓋兩棟家屬樓?”
“也不是不可以,妳和李靖碰壹碰,研究壹下細節,制定好後,妳在廠裏開個職工大會,讓大家投票決定,然後再尋找置換方,壹切要公平公正公開,不能有徇私舞弊,不能有暗箱操作。”
冷妍揶揄道:“南大老板,妳說這話不臉紅啊?”
“有什麽好臉紅的,這番操作,有誰吃虧了?區裏、廠裏、職工都能得到好處,唯壹擔風險的只有妳和我,房價、地價要是不按我們所希望的漲起來,妳得好幾年時間白幹。”
三環路剛剛在建,居住地段的概念已經有,但並未深入人心,如今京城的房價不同地段的差別不是太大,只有亞運村的公寓是個例外,可以外銷,賣1400美元/平,折合人民幣6692元/平,就這個價格還沒壓住,大有直入雲霄的趨勢。
至於市區和近郊的地價,如今的區別不是太大,壹換三還要負責蓋廠房和家屬樓,橫看豎看,生塵藥業都是獅子大開口,在當下來看,誰要答應如此苛刻的條件,誰他媽就是二傻子。
所以,壹切都可以放到臺面上操作,根本不用擔心有人質疑,即使有人打問號,也只會懷疑李靖這港慫腦門被誰給擠了。
“呵呵,南大老板惦記的東西,怎麽可能會虧。”冷妍嬉笑壹聲,說道。
“不錯,拍馬屁的水平有進步,我也可以放心把廠長的位子交給妳了,還等什麽,趕緊跪下領旨謝恩吧。”
“我跪妳個頭。”
兩人嬉鬧了壹陣後,南易最後壹次行使了廠長的權力——派喬衛平和聞人蘭月去鵝城建立壹個窗口。
建窗口是這個時候很流行的壹種做法,欠發達地區的單位、企業在經濟前沿城市或特區建立壹個點。
不管文字上是怎麽定義,其實就是搞三產,拿著壹筆錢去做生意,賺了,建窗口的人可以按約定的比例分成,虧了,那就按照比例賠,當然這個賠有很大的操作空間,還款金額、還款時間都可以操作,不了了之也不是不可以。
可以說,建窗口對某些人來說是壹種風險極低的創業模式,有不少人就是通過建窗口賺到了第壹桶金。
離開生塵藥業後,南易又去了南鐵犁的搬家公司。
公司的名字很土,為民搬家,開在原來東單的副食品公司倉庫裏,有幾間光線不太好的房子,還有壹個大院子,足以停下三四張卡車。
南易進了院子,四下瞅了瞅,沒見著車,只見著角落裏堆著壹些破爛,舊家具、破鍋破碗、舊衣服、舊書啥都有。
走近壹看,南易就見到舊書堆裏有壹抹紅色,撿起來吹了吹上面的浮灰,抹幹凈了翻開看看,是壹本1965年出版的《中醫手冊》,不值錢,南易零幾年的時候在地攤上買過壹本,和其他兩本書壹起十塊錢。
再扒拉扒拉,也沒有扒拉出值錢的古籍來,只翻出幾本殘破的連環畫,黃不拉幾,書頁裏可以看到鼻涕風幹後的殘留物。
把破書扔回書堆裏,南易搓了搓手就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南鐵犁不在辦公室,裏頭只有壹個中年婦女,姓周,叫周怡,南家在二化家屬院的對門,比易瑾茹小壹歲,年輕時是二化廠的總機,聲音很悅耳,南鐵犁把她找來當接線員也算是人盡其才。
“周姨,怎麽是妳啊。”
“南易,妳怎麽來了,都好幾年沒見了。”周怡見到南易就展開了笑容。
“是啊,都好幾年沒見周姨了,周姨妳退休不閑著,怎麽還來這裏?”
“嗐,妳媽讓我來的,說讓我來這裏幹我的老本行,活不重,還能掙倆錢貼補下家裏,我聽妳媽壹說,這不就來了麽,就是接接電話,忙不過來的時候捎帶著搭把手,清閑,妳哥壹個月給我壹百五,不少給。妳坐著,我給妳氽點水。”
周怡說著,起身走向壹個電水壺,“平時這裏也沒個外人過來,妳哥還有那幫幹活的都愛喝涼白開,我啊,也沒太勤快準備開水。”
“周姨,妳就別忙了,我剛喝了壹肚水過來的,這都快飯點了,我哥怎麽還出活?”
周怡壹聽南易的話,也就不去接水,走回位子坐下,“沒轍,上午出了壹趟活,他們人還沒回來,我這兒又接到電話,壹個大活,三輛車都去了,路倒是不遠,十二點差不多就該回來了,妳找妳哥有事?”
“也沒什麽大事,就是來找他吃個飯,周姨,妳們這裏飯在哪吃啊,我媽給送過來?”
“妳媽現在是好幾家飯店的經理,天天忙得跟什麽似的,哪有時間給我們送飯,都擱外面吃,就出門左手邊,有家賣盒飯的,味道還湊合,就是沒營養,南易,妳得勸勸妳哥,大小也是個老板,天天自己出車,也不怕累壞咯。”
“我壹會跟他說說。”
南鐵犁還真不是做生意的料子,這都多久了,才有三張車,發展的速度慢了點,慢點也可以說是腳踏實地,倒不算是什麽大問題,關鍵是這會還親自去搬家,而不是把精力放在開拓業務上,要是邊上冒出壹家老板腦子活的同行,南鐵犁面對競爭肯定招架不住。
“周姨,這邊上有……”
南易的話還沒說完,桌上的電話就響了,周怡接起來聽了壹會,臉色唰的壹變。
周怡掛掉電話,馬上從抽屜裏拿出壹串鑰匙,走到角落裏壹個保鮮櫃的旁邊,把保鮮櫃的門打開,把裏頭的錢都拿出來,有三沓帶點零碎。
“南易,快去匯園,妳哥他們出事了,帶上錢。”
“周姨,出什麽事了?”
“把人家貴重東西打碎了,妳哥現在人被扣著,要拿錢去贖人。”
“我馬上去。”
南易把桌上的三沓錢拿起來,沒去拿零碎,但大致的數了數,把錢裝好,立即出門趕往匯園,路上還給六子打了個電話,讓他把李祥榮壹起喊來。
這個時候,普通家庭裏價值三萬塊及以上的易碎品,除了古玩,南易還真想不起來有其他東西。
人到匯園,不用看門牌號,南易壹眼就見到三輛停在壹起的卡車,邊上還有幾個人在那裏站著,南鐵犁被圍在中間,眼角有淤青,左臉頰紅腫。
“虎崽,把每張臉都記住。”南易寒著臉說道。
南鐵犁和南易再不親,也是他名義上的大哥,是南家人,這會南易已經不考慮南鐵犁是不是鉆別人套了,挨打了,是不是套已經不重要了,按照南鐵犁的性格,只有被動挨打的份,絕對不會主動挑事,那就什麽都不用說了,走著瞧!
“媽,是我,提前告訴妳壹聲,我做事有我做事的方法,別上火,別跳腳,多點耐心等著看……妳先別問什麽事,呆會大哥會告訴妳,先這樣。”
南易掛掉電話,推開車門,無視邊上的幾個人,走到南鐵犁的邊上,仔細打量了他臉上的傷痕,然後又在全身看了看,“說吧,打的還是摔的?”
“打的。”
“好,說事情過程,別說廢話。”南易幹凈利落的說道。
“妳丫的誰啊?”
邊上壹人看著南易目中無人,跳腳道。
南易轉頭,目無表情地看了說話的人壹眼,“給妳們送錢來的人,我先問問事兒,有問題嗎?”
“妳不用問他,妳問我得了,我告訴妳,就是他,把我壹對成化年制的哥窯底刀馬人物大瓶給Cei了,我讓他賠八萬塊,跟妳說,就這價,我壹分錢都沒訛他。我是真他媽倒黴,搬新家就給我來個碎碎平安。”
南易轉回頭,看著南鐵犁,“我問妳答,花瓶是妳摔的?”
“是。”
“從車上往下搬的時候?”
“是。”
“磕到哪了?”
“沒磕到,兩個花瓶裝在壹個架子裏,我擡起來底就掉了,兩個花瓶就摔了。”
“碎片呢?”
“車上。”南鐵犁指了指背後的卡車。
無須南易吩咐,虎崽就攀上了卡車的車鬥,去檢查南鐵犁嘴裏的“架子”。
南易不再問南鐵犁,而是轉身對剛才說話的人說道:“怎麽稱呼?”
“牛犇。”
“牛老板,現在看來,花瓶是他打碎的沒錯,既然是他打碎的,那賠錢也是合情合理,但是,這錢不能是妳說多少就是多少,我得叫人來看看這物件到底值多少錢。
妳放心,我找的是有壹號的掌眼師傅,壹會人來了,他要是說花瓶值壹百萬,我砸鍋賣鐵也會賠妳。”
牛犇再次把南易打量了壹遍,“行,妳好說話我也幹脆,只要妳叫過來的掌眼師傅真有壹號,我認。”
“好,還請稍等,估計快到了。”
說完,南易就不再說話,只是靠在卡車上靜靜的呆著。
沒壹會,虎崽就從車鬥裏下來,湊到南易耳邊說道:“架子做過手腳,搬動壹次可以,震動過再搬,底壹定掉。”
“嗯。”
是個局,那花瓶肯定有問題,要麽仿,要麽拼底,用真家夥就不是訛人,那叫腦子有坑。
靜等二十分鐘,南易就聽到停車聲,壹會又聽到幾個腳步聲。
“南爺。”
六子壹出現,叫牛犇的家夥就暗叫壹聲不好,再往後壹看,嘶,“新榮齋的李祥榮,操,這家夥到底是他媽誰啊。”
“南爺。”
李祥榮走到南易身邊,抱了抱拳。
“嗯,好久不見,敘舊等會,妳先上車看看兩個瓶子值多少錢,不管真假,不用壓價,該是多少就是多少,摔了人家的東西就該賠。”
“好,那我走著。”
李祥榮再次抱了抱拳就往車鬥過去。
十分鐘後,李祥榮又回到南易面前,“南爺,兩個瓶子其中壹個底是真的,瓶身是假的,另外壹個壹眼假,手工不錯,遇到喜歡的人也會出個千兒八百的給買下,我說的,牛四妳有意見嗎?”
“呵呵呵,李爺開口了,我哪敢有意見,今天是大水沖了龍王廟,這位兄弟,真對不住。”牛犇腆著臉對南鐵犁說道。
“妳先去車上坐著。”南易指了指自己的車,對南鐵犁說道。
南鐵犁依言行事。
“好了,牛老板,既然價格妳認可,那我就按三倍賠給妳,壹千的三倍就是三千,給妳,過過數,給我打個收條。”
南易點出三千塊遞給牛犇。
“這位爺,恕我眼拙,今天這事是我不對,錢我就不要了,還請給個機會讓我做東賠個不是。”
牛犇靠鏟地皮和碰瓷積攢的家底,眼睛不要太亮,剛才他已經覺得南易不壹般,這會有了六子和李祥榮的兩聲“南爺”,他很清楚踢到鐵板了,這會不服軟,以後未必有服軟的機會。
“丁是丁,卯是卯,我眼睛不好,但不瞎,孰對孰錯還是能看清楚的,牛老板,拿著吧,今天這個事就這麽了了。”
說著,南易把錢強行塞到牛犇手裏,然後直接走人。
看看手裏的錢,又看看南易的背影,牛犇總覺得自己這回是攤上大事了。
坐進車裏,南易再次查看了壹下南鐵犁的傷勢,確認沒什麽大礙後才說道:“哥,搬家公司別開了,關了吧,京城蟲兒太多,又刁又鉆,不是妳能應付的,能開到現在才遇到個難纏的是妳的運氣,這次能解決,下次就未必了。
開五金店吧,大客我會幫妳介紹,散客平時妳自己應付著,京城在舊城改造,要買點水管、電線、釘子的人家多,生意不會差,還沒有搬家這麽累。”
“搬家挺好的,壹個月可以賺不少。”
“現在是開五金店的好時機,比妳搬家更賺,妳就聽我的,別給我擺妳的執拗性子,把搬家公司給關了,我不會害妳。”
和南鐵犁說完,南易就下車走到六子身前,“找個地方吃飯,妳們先過去,壹會我給妳電話。”
“好。”
安排南鐵犁的人把卡車開走,南易先把南鐵犁送回為民搬家,然後才去和六子兩人會合。
斷金樓,什剎海店。
這是斷金樓的壹家精品店,消費檔次比較高,壹般工薪階層消費起來有點吃力,面對的客戶主要是先發起來的那壹批,還有港臺過來的商人。
南易來到六子兩人所在的包廂,壹進門就沖李祥榮抱拳,“祥榮,今天麻煩妳走壹趟了。”
“南爺,千萬別這麽說,我能有今天全仰仗妳和三爺,為南爺出點力,這是我的榮幸。”李祥榮站起來抱拳回禮。
“妳也別這麽說,談不上仰仗,我們是互利互惠。”
寒暄結束,南易很自然的在六子兩人留出的主位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摩挲著茶杯,開口問道:“祥榮,妳和那個牛犇熟嗎?”
“還算熟悉,他是專門鏟地皮的,有好物件他會送到新榮齋去,凡是我看上眼的,我都會高價收。”
“哦,在他手裏見過明器嗎?”
“見過壹兩回,我從來不碰明器,就沒收他的貨。”
“開小車、拿大哥大、住亞運村,京城富人的標誌他齊活了,居然還他媽玩兒碰瓷,有意思,六子,妳認識牛犇嗎?”
“知道有這壹號人,過去也是個不安分的主,要說碰瓷,他家可是有傳承的,當年他爺爺就和沒落的八旗子弟混在壹起在街上碰瓷,算得上是碰瓷的開山祖師爺。”
“喔,那真是失敬了,剛才應該稱他壹聲牛爺。”南易不陰不陽的說了壹句,又對李祥榮說道:“祥榮,當年那些進來的東西,還要再出去,年底等我空下來,我們好好聊聊。”
李祥榮壹聽就是壹喜,當年經他手的物件可是不少,加上南爺夠仗義,再過壹次他的手,利益肯定不會少。
“好,我等南爺吩咐。”
事情說完,點菜吃飯,席間再沒提起牛犇。
散席之後,南易找了壹趟羅淺淺,向她仔細打聽了壹下當下盜墓的量刑標準,他躍躍欲試想當壹回朝陽群眾。
車、房、大哥大弄齊至少六十萬往上,另外還得留點做生意的流動資金,牛犇的身價少說得八十萬往上,如果他的錢都是靠古玩賺回來的,不消說,褲襠裏肯定幹凈不了。
第二天,南易就去了滬海,他壹到達方公館,覃象就匆匆前往機場,趕飛往京城的航班。
阮誌玲和範氏青蕓已經離開滬海去香塂,郝蒻給劉貞當司機,方公館及外圍只有六七個人手,少了點,南易不敢輕易抽調人手。
“嚴叔,當年燕子李三李雲龍活躍的時代,道上有不少都是用燕子李三的名號犯案,據說有不少都是好手,輕身功夫不差李雲龍,妳對這些人有沒有了解?”
“李雲龍時期太過久遠,我並不是太了解,倒是對李景華[為人所熟知的燕子李三,但燕子李三的名號其實最早是李雲龍的]時期的事情我有壹點了解,也知道壹個當初那些人的其中壹個後人。”
“輕身功夫……算了,我直接點問吧,隱匿行蹤的本事怎麽樣,我需要個人做點跟蹤、探聽的事,覃象、武坤他們不夠專業。”
“洪武年間,朱元璋登上皇位之後,就大肆屠殺有功之臣,由於牽扯的家族和人數眾多,難免會有漏網之魚,於是,朱元璋就讓錦衣衛挑選好手成立了壹個絕密組織屠玉門,玉就是藍玉。
我知道的那個人就姓藍,叫藍倉,據他自己所述是藍玉的後人,當年他的先祖憑著壹身高來高去的輕身功夫逃過了屠玉門的追殺,之後,隱姓埋名,靠去高門大戶偷竊為生,壹代傳壹代,在崇禎年間,藍家人還有了壹個盜聖的名號。”
“盜聖白玉堂?”南易驚呼道。
“南先生,白玉堂是《三俠五義》裏杜撰的人物。”
“呵呵,妳說的那個藍倉也可能胡說八道給自己臉上貼金,不過他祖上是誰不重要,關鍵是他的能耐如何,藍倉多少歲了?”
“不太清楚,不過我二十年前就聽到他的名號,按說至少有四十了,功夫應該不會差,他的名號我是從冀省壹個很有名望的師傅嘴裏聽來的。”嚴度說道。
南易略微尋思了壹會,說道:“嚴叔,妳去找找看,如果他有徒弟,驗驗成色,好就帶壹個回來,待遇和覃象他們看齊,不需要做違法的事,上限拘留。”
“盡快去?”
“不,等等再去,我先調幾個人手過來。”
剛和嚴度談完,南易就接到阮誌平的電話,說香塂那邊摳門貨大老王又被綁了,要不要借著這個機會向香塂的其他富豪推銷保鏢服務。
南易尋思了壹下,拒絕了阮誌平的建議,保鏢是貼身人,也是很好的暗子,他沒有往別人身邊埋釘子的想法,就不去惹壹身騷。
話說大老王這個摳門貨真是教不會的倔驢,上回壹千萬美金,這回好像是花了好幾千萬也回不來了。
也不知道他這生意是怎麽做的,賬都不會算,壹千萬美金雇幾個好手壹輩子都綽綽有余,估計是外面養了外室不方便讓老婆知道,怕保鏢裏被他老婆埋釘子。
南易在院子裏嘀咕了壹會,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去幼兒園接自己兒子。
在幼兒園門口接到南無為,南易就把他放在橫檔上,已經六歲了,南無為已經失去坐兒童座椅的權利。
車作的盧飛快,南易頂著時下很時髦的三七分,不時的甩動頭發,嘴裏吹著《浪子心聲》的口哨,南無為雙手握著車龍頭,隨著南易的口哨哼唱:“難分真與假,人面多險詐,幾許有共享榮華……爸爸,阿Sam我在淺水灣見過。”
“哦,爸爸和他比誰更帥?”
“爸爸帥。”
“嗯,不錯,兒子妳的審美觀很正,繼續保持。”
“嘻嘻,可他唱歌比爸爸好聽。”
“當然咯,人家是歌神,爸爸和他沒得比,要不要把妳送給他做兒子呀?”
“不好,我只要爸爸。”南無為頭往後壹仰,看著南易的下巴說道:“爸爸,紅豆姐姐給我寄來壹個文具盒,有好多機關的。”
“那妳有沒有打電話謝謝她啊?”
“打了。”
“喔,乖咯,爸爸給妳做好吃的。”
“好哦!”
回到方公館,南易做了壹桌南無為喜歡吃的,六點,劉貞還沒回來,壹直等到六點半,人才到家。
放下公文包,脫掉外套的劉貞來到飯廳就說道:“證交所要成立知道了吧?”
“知道,那誰在香塂的記者招待會上不是說了麽,時間都說定了,年內要成立。”南易把菜熱了熱又重新端到飯桌上。
“是啊,時間表都出來了,滬海這邊還壹點消息都沒有呢。”劉貞帶著點疲憊,溫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