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7年從知青開始

鬼谷孒

都市生活

  故事要從壹列開往寶安的知青列車開始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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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七章、清風不吹江南山

重生1977年從知青開始 by 鬼谷孒

2024-4-6 10:35

  調查的結果沒等來,南易卻等到了王振的通知。
  打了個電話給塗雨,把兩人約定的時間往後挪了挪,南易就登上了開往蓉城的列車。
  滬海到山城並沒有直達車,需要在蓉城中轉,而且南易的彈跳戰術也沒有施展的空間,根本就沒有香塂飛山城或蓉城的航班。
  算上等待和其他這樣那樣消耗的時間,歷經三天左右,南易才在蓉城的火車站下車,還好不是夏天,身上並沒有變餿。
  走出站前的廣場,南易的眼睛從抱雞婆車[三輪機動車]和人力三輪車上掠過,最後停在壹輛福特出租車上。
  擡步走到副駕駛的位置,彎腰看著駕駛座,“荷花池,二十五去不去?”
  “不去,至少三十。”司機看了南易壹眼,說道。
  “二十七。”
  司機不耐煩的說道:“上來嘛上來嘛,搞快點。”
  談妥了價格,南易上車坐到駕駛位的後面,校花坐他隔壁,虎崽坐在副駕駛。
  喜歡在火車站拉客的出租車,沒有貓膩的很少,不先談妥價格直接打表的話,南易也不知道最終會出來壹個什麽價。
  在車上南易研究了壹下蓉城的地圖,臨下車前還找車上的蓉城本地人打聽了壹下這邊出租車的行價,剛才他報出二十五塊的價格,是在蓉城出租車起步價12.6元的基礎上計算了裏程的,還留了壹定的余量。
  南易倒不是斤斤計較這點小錢,他是懶得遇到網文裏被宰然後揪出大人物裝逼打臉的橋段,何必呢,打個出租車還這麽多戲,自己謹慎壹點就行了。
  打表是能繞路就繞路,壹口價是能多快就多快,壹路上司機沒什麽話,就是專心開車,沒多久車子嘎吱壹聲就停在荷花池市場的大門口。
  虎崽付錢,三人下車,出租車呲溜壹聲冒著濃煙飛走。
  “南生,多了五塊。”虎崽說道。
  “最多兩塊,路上人多,抄了壹段近道。”
  “南生,有不少老榮在幹活。”校花提醒道。
  “嗯,正常,批發市場身上揣的現金多,在這裏出工油水足。”
  說著,南易把褲兜裏零碎的五塊多錢給掏出來,接著又塞回袋子裏,只希望老榮們別盯上他個窮鬼,錢被偷無所謂,褲子被劃破就可惜了,牌子貨,三十多壹條呢。
  在火車上的時候,那個告訴南易出租車行情的蓉城人,還另外給了南易壹句忠告——沒有十足的必要,不要來荷花池。
  在大門口站了這麽壹會,南易覺得這句忠告挺實在的。
  略過老榮不談,這裏的交通就很糟糕,拉貨的三輪車在人群中亂竄,不時的就會造成堵塞,剮蹭的事情也是不斷,就現在,壹個婦女拉住壹輛三輪車在那裏理論著。
  三輪車夫挺橫,在那裏大聲叫著,婦女也不遑多讓,十八代已經問候完,正沖著十九代去,罵著罵著,雙方就開始推攘,進而,婦女壹個耳光就打了過去,三輪車夫懵了壹下正準備還手,婦女又給三輪車夫襠部來了壹腳。
  “真慘,尖頭皮鞋啊。”虎崽幸災樂禍道。
  尖頭皮鞋、婦女這兩個因素加在壹塊,意味著這場架不太可能有後續,三輪車夫根本沒臉也沒膽無休止的糾纏,估計待會就是婦女賠點小錢了事。
  “走吧,進市場看看。”
  南易走進市場,把鞋類、皮具、服裝、百貨、家電、工藝品等各個批發區都轉了壹遍,大致了解了壹下這邊的批發價格,又在壹個本本上記錄了幾頁,什麽都沒買就再次出現在大門口。
  往西走了將近兩公裏,就來到九裏堤。
  龍門陣最早的廚師羅坤,去年已經從龍門陣離職回到蓉城,就在這裏附近開了壹家自己的龍門陣餐館。
  南易三人找了壹會,就看到了餐館的招牌,還別說,門面還不小。
  “羅老板在不在?”走進餐館,南易就嚷了壹聲。
  “誰啊?”
  羅坤從後廚走出來,壹見是南易,趕緊上前招呼道:“老板,妳怎麽來了?”
  “要去山城,路過這裏,為了省點差旅費,就到妳這裏來蹭飯了。”南易帶著笑意說道:“以後就甭管我叫老板了,妳現在自己就是老板。”
  “在我心裏,妳永遠是我老板,沒有妳,哪有現在的我。”
  “有心了,妳老婆呢?”
  “在上班,找了個學校當英語老師,原來在店裏幫忙的時候太煩了,天天有人過來看稀奇。”
  “哈哈,誰讓妳找了個洋婆子呢,還是壹個好看的洋婆子。妳也算厲害,在倫敦把錢掙著了,老婆也找到了。”
  “壹般壹般,老板妳坐,我去給妳倒茶。”羅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給南易安排了位子。
  壹陣忙活之後,羅坤又坐著陪南易說話。
  “快飯點了,妳還是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沒事,我現在很少下廚,店裏有請廚師,只有忙不過來的時候,我才會去幫忙。”
  “哦,生意怎麽樣?”
  “中午這頓不行,晚上生意好,壹天賺三四百沒問題。”
  “打白條的多嗎?”
  羅坤壓低聲音說道:“我把店開這裏是精挑細選過的,打白條的到不了這裏,吃霸王餐的倒是偶爾會有,不多,壹個月壹兩回,還應付的過來。”
  “那還好,開飯館有吃白食的正常,除了開飯館,還做其他營生嗎?”
  “做,當然做,老板妳教的嘛,不能讓錢在那裏睡大覺,飯點忙完,我都會去前面轉轉。”羅坤指著壹個方向說道:“那裏有個換房站,我會去那裏倒騰房子。”
  換房站只是雅稱,說起來就是壹些換房的人聚集的點,換房就是以房換房,拿自己的房子換別人的房子。
  之所以會出現換房這種行為,大部分人就是為了換到離自己上班的地方比較近的房子,有些人是為了孩子上學方便,也有人為了結婚,貼點錢小房換大房,當然也免不了京城“房蟲兒”那壹類人物,純粹以此謀生。
  除了換房,這個年代還有換工作、對調戶口的,更奇葩的還有換老婆的,當然,那只是無巧不成書,正好兩對夫妻離婚後來了個對調。
  換房這種事情在大壹點的城市很普遍,並不是某個城市的特色,應該說是時代的特色。
  “好倒騰嗎?”
  “還不錯,我手裏現在有五個鋪面房,八套兩居室,還有五六個單間,今天已經跟人約好了,晚上去看房子,單間換兩居室,我額外貼點錢。現在外地人來荷花池進貨的越來越多,我想在那邊盤棟樓開家小旅館,可壹直沒遇到機會。”
  “眼光很好嘛,剛才我就在荷花池轉了轉,進貨的人是不少,開壹家便宜的小旅館,再幫旅客寄存壹下貨物,生意絕對不會差。”
  “呵呵,都是老板教得好,妳不但讓我賺到了錢,還教我怎麽錢生錢。”
  “那也得妳肯聽,池田今年有遇到幾個老人回來找工作,都是去年前年剛回來的,壹兩年時間,在國外掙的錢都被糟蹋幹凈了,唉,幾年的罪算是白遭了。”
  “賭光了?”
  “不是賭還能是幹嘛,壹個在東京背了五年屍體,攢了幾十萬回來,不到半年就輸了個精光,幾十萬吶,在老家買片山頭,種上果樹,圍壹大片地基,給自己蓋個宮殿都行,人上人不做,就要去牌桌上爽那麽幾下。
  聽說輸光了,還欠了好幾萬賭債,這渾蛋差點拿老婆抵賭債,還好他老婆跑得快,嫁給這種男人真是上輩子欠他的。”
  “東京背屍體?老板妳說的是跟我壹起出去的張水根?”
  “對,就是跟妳同壹批的,妳跟他有聯系?”
  “出國前培訓的時候,我和他處的還不錯,在美國的時候有和他有通信,後來去了倫敦,通信就變少了,慢慢也就失去了聯系。張水根挺憨厚壹個人,怎麽變成這樣。”
  “有點錢,不知道自己姓誰了,嘚瑟唄,幾十萬哪有這麽容易輸幹凈,還不是被人當羊牯給箍了。錢不可能壹次就輸完,做局的人要下餌,壹開始還會讓他贏壹點,等開始收網,他也有抽身的機會,可他並沒有,那就只能說他活該,德不配財。”
  “真可惜了,幾十萬放著吃利息也能吃壹輩子了吧。”羅坤嘆氣道:“我存了二十萬死期,五年的,等到期了可以取出來三十幾萬,我打算看情況再接著存,這筆錢打死不動,就留著將來給孩子讀書用。”
  “接著存就算了,現在是國家缺錢,這才高利息鼓勵大家存錢,過幾年情況壹變,存款利息就不壹定有這麽高了。”
  “那就五年過了再說,現在說的利息,銀行總得認。”羅坤說著又說道:“老板,妳先坐著,昨天有人上了壹點好貨給我,我去給妳做了。”
  “不急,我聽說妳們五川人家家戶戶養大熊貓,妳家的在哪呢,先帶我去瞧瞧。”
  “哈哈,老板妳就別開玩笑了,哪有什麽家家戶戶養大熊貓啊,上回我帶我婆娘去看大熊貓,給她拍了幾張和大熊貓壹起的合照,花了好幾百,壹張照片五十塊呢,不過也值了,能騎著大熊貓拍照,幾個人有這種機會。”
  “是值了,聽妳這麽壹說,我都心癢癢,要是山城回來的時候有空,我也去騎壹騎。”
  南易聽羅坤這麽壹說,還真有點要去的沖動,這種項目估計隨時會停,錯過可能就永遠錯過了。
  羅坤進了廚房,過了半個小時,手裏捧著壹個大托盤又出來。
  “老板,妳來的正是時候,妳看,這是東北蝲蛄,這個是我們五川的蝲蛄,這個是牛肝菌,很少,不容易找,現在已經賣到幾十塊錢壹斤了。”
  “這個蝲蛄,妳們五川不是叫土狗子麽?”
  “老板,妳知道啊,我還怕妳不知道,故意叫它五川蝲蛄呢。”
  羅坤說的蝲蛄,學名叫螻蛄,各地的農村都常見,專門吃新播的種子、植物的根系,對農作物的破壞性很大,不過味道很好。
  “我是種地的嗮,這種害蟲怎麽可能不認識。”南易說著,撚了壹個塞到嘴裏,“嗯,好吃,炸的恰到好處,這個時間螻蛄還沒出土呢,哪抓的?”
  “我也搞不清楚,可能有人特意去挖的,蓉城這裏喜歡吃野味的人不少,店裏要沒野味,吸引不了大客戶,我就結識了壹批搞野味的,他們每天都會送東西過來,不管好差我都會收了,就怕他們不再給我送。”
  “嗯,還有鹵豬頭,這顏色壹看就有年份了,味道肯定差不了,羅坤,菜夠了,別再弄了,壹起坐下吃吧。”
  “也沒弄多,廚房裏還有個馬思漢和鵝巴藠,我去端出來,老板,店裏有五糧液,要不要整點?”
  “五糧液就算逑咯,哪裏還喝不著,來點特色滴嘛,少點就可以,我酒量不得行。”
  “好嘛,搞點文君酒,我們這裏人都愛喝這個。”
  “要得。”
  很快,羅坤就把菜捧過來,順帶壹瓶酒,也沒忘記給校花和虎崽安排吃的。
  “老板,我敬妳,要沒有妳,就沒有我今天。”
  壹倒上酒,羅坤就舉杯說道。
  “幹。”南易痛快的喝掉杯中的酒,才說道:“不用感謝我,妳有今天都是妳辛苦奮鬥來的,要感謝就感謝妳自己曾經付出的努力,還是在家裏呆的安逸吧?”
  “安逸,巴適的很,在外面第壹年還好,第二年就天天想家,要不是認識我婆娘,我還呆不了這麽些年,老板,對不起,讓妳失望了。”
  龍門陣餐廳獨立出去以後,南易本打算讓羅坤接手掌門人的位子,誰知道他居然辭職回家了,算是讓南易的安排落了個空。
  “別這麽說,人各有誌,呆的安逸比什麽都強,只是妳掛龍門陣的招牌,這可是嗆行,我得問妳收授權費。”
  “嘿嘿,龍門陣本就是我們蓉城的嗮,平時下午我不去換房站就去打打小麻將,輸贏幾毛錢,喝上壹肚子茶水,去采個耳朵、泡泡腳,晚上回來忙幾個小時,然後搞幾個菜,整點小酒,那叫壹個巴適。”
  “是舒服,我聽著都羨慕,不過,妳也過不了幾天這種好日子了,妳老婆懷了是吧?”
  “懷了,看肚子不止壹個。”
  “哈哈,要來倆兒子有妳受的。”南易說著,忽然又說道:“有點事想請妳幫忙。”
  羅坤拍著胸脯說道:“老板妳說,有什麽事我能做的,絕對沒二話。”
  “不用拍胸脯,不是什麽大事,妳不是在搞換房嘛,平時幫我留意壹下妳們蓉城的老洋房,好壹點的,但又不是名人故居或有歷史典故的那種宅子,我想買個三四套放著,蓉城的氣候養人,等年紀大了,不時的過來住住。”
  “這個好說,我壹定給老板妳留意。”
  “那就辛苦妳了,我嘗嘗蝲蛄,這東西妳們五川沒有吧?”南易夾起壹只蝲蛄說道。
  “有,但是少,只有很幹凈的活水才能見到,這個不是我們本地的,是東北那邊來的,有幾個客人喜歡吃,我就讓東北那邊的熟人定期往這邊送,聽說那邊也不好抓,供應壹直不太穩定,這些是昨天剛送到的。”
  “喔,那我等下給妳留個電話,前兩年我在長白山投資了壹個鹿場,在鹿場的邊上就有條小溪,那裏面的蝲蛄不少,我就順便把那條小溪給承包了,不讓人抓,還給蝲蛄制造良好的繁殖環境,現在有點泛濫的趨勢,是時候每年定量往外賣了。”
  “還是老板做事老道,過兩年蝲蛄變少,這價格肯定要往上漲。”羅坤豎了豎大拇指說道。
  “漲又能漲多少,沒多大花頭,要說值錢還是這個東西值錢。”南易拿筷子指了指牛肝菌,“這個月份居然還有新鮮的?”
  “有,四姑娘山上有壹塊比較奇特的地方,其他地方積雪,但那個地方卻常年沒雪,好像地質隊還去考察過,說是地底下不太深的地方有巖漿反應,地熱比較充足,造成了什麽小範圍的氣候差異,菌啊、果子啊,成熟時間都比較晚。”
  “那地方牛肝菌多嗎?”
  “不多,壹年最多能有壹千多斤,采的人多,有些不講規矩直接斷根,壹年比壹年少。”
  “妳去試試能不能把那塊地方承包下來,妳要能承包下來,把牛肝菌賣給我,我至少給妳這個數每斤。”南易的左手做了壹個六的手勢。
  “六十?”
  “什麽六十啊,六百,而且是保底,牛肝菌不精貴,但長對了季節就精貴了,不過這個只能做獨家買賣,要是別人在這個月份也能提供牛肝菌那就不精貴了,也賣不到這個價,這裏面的問題很復雜,只有壹千來斤能賣這個價,妳要拿出壹萬斤,那又不值錢了。”
  “老板,妳的意思是壹千斤能換六十萬,但是兩千斤就換不來壹百二十萬?”
  “什麽壹百二十萬啊,六十萬都換不到,物以稀為貴,壹千斤是壹個坎,超過這個數,妳就給我扔火塘裏燒掉。四姑娘雪山出品加上壹千斤才等於六十萬,沒有疊加,沒有翻倍,懂了嗎?”
  “懂了,壹年定死的六十萬,那也沒多大的花頭。”
  南易樂道:“妳小子,壹年白撿的六十萬都看不上了,不是還有果子嘛,那些也能賣錢。”
  “呵呵,不是看不上六十萬,我是看不上它沒有增長空間。”羅坤尷尬的笑道。
  “有沒有增長空間還得考察之後再說,待會妳裝點牛肝菌,我要寄出去化驗壹下,要是它裏面有特殊的有益成分,那價格還能往上漲,明年年初還能上四姑娘山嗎?”
  “二月份當然能上山。”
  “搞錯了,我說的是公歷的明年,就是壹月初。”南易擺擺手說道。
  “壹月初也能上山,我說的那個地方並不險峻,只要當心壹點不會出事,老板妳要派人來考察?”
  南易看著羅坤的臉,似笑非笑道:“嗯,考察壹趟考察費用要兩萬左右,我們壹人出壹半,要是考察結果不理想,錢就打水漂了,妳要不要搏壹把?”
  “搏啊,我當然要搏,老板妳都看好,我沒理由不看好啊,不就壹萬塊錢麽,打水漂就打水漂。”羅坤壹個磕絆都不打的說道。
  “行啊,那我們就壹起搏壹把。”
  “嗯。”
  南易夾了壹只蝲蛄,剝殼後放到嘴裏細細品味。
  蝲蛄和小龍蝦長得差不多,可以說是孿生兄弟,不過蝲蛄的味道更鮮美,自帶壹股甜味,也沒有小龍蝦身上的土腥味,小龍蝦的烹飪方式完全可以和蝲蛄通用。
  不過十三香、蒜香蝲蛄就是暴殄天物,只有孬貨,身有異味的食材才需要放重料,蝲蛄只需清蒸就味美十足。
  壹口蝲蛄,壹口螻蛄,再來壹口辛辣的鵝巴藠,文君酒壹送,美滋滋的,鹵豬頭的味道也很好,掛竈臺上熏的時間久了,那味道甭提了,拿個土地也不換,城隍倒是可以考慮壹下。
  “豬頭肉好,幫我留兩個,我回來的時候帶回去。”
  “好,老板等妳回來我給妳弄個豬頭山吃,那味道也很好。”
  “豬頭山怎麽弄?”南易好奇的問道。
  “整個豬頭洗幹凈了放到蒸籠裏蒸,壹直蒸到油分溢光,起鍋,淋上調好的湯汁,直接用勺子舀著吃,那味道巴適得板。”
  “哈哈,妳壹說,我口水都流下來了,這個壹定要,回來的時候,還有客人跟著,妳幫我多弄幾個好菜,別替我省著,就按三百塊的標準弄。”
  “錢就別說了,我壹定給老板弄妥帖,絕不會讓客人挑刺。”
  “好啊,走壹個。”
  蓉城的掏耳朵,揚州的修腳師傅,這都是出了名的手藝。
  吃飽喝足,離開羅坤的飯館,南易就去了寬窄巷子,壹張張竹高椅旁邊坐著壹個個翹著二郎腿的掏耳師傅,身邊擺著木箱子,叼著煙葉,不疾不徐、安安逸逸的等待著客人上門。
  南易掃了壹眼,挑中壹個五十來歲的師傅,走過去在竹高椅上坐下,掏耳師傅猛抽幾口,把手裏的煙葉抽完,走到南易身後,打開木箱子,耳扒子、鵝毛棒、鋏子、震子、馬尾、刮耳刀、耳起、棉花棒、酒精、頭燈等十幾樣工具就顯露出來。
  等鵝毛棒壹進南易的耳朵,他就是渾身壹哆嗦,這具身體還是第壹次享受手藝人的掏耳朵服務,之前,也就是萩原小百合給他服務過,其他幾個就算了,南易還怕自己耳膜被戳穿了。
  “好敏感哦,同誌妳是第壹次掏耳朵嗮?”
  “算是吧,師傅妳的手藝真好,做了好久了吧?”
  “十五歲開始幹,三十六年咯,之前是偷偷幹,現在可以光明正大。”
  “難怪手藝這麽好,師傅壹天賺不少吧?”
  “賺不了錢,就是糊口。”
  師傅明顯不想談錢,南易就轉移了話題,“師傅,我打聽壹下,哪裏的澡堂子幹凈點,最好有單……盆塘[搪瓷浴缸,木板隔出壹個單人空間]。”
  “盆塘除了大眾浴室都有,妳要說幹凈點,那妳只能去單位的澡堂子,鐵路局,那裏去的人不多,池水比外頭幹凈點,今天是換水的日子,妳早點去,還能洗到頭道水,兩角兩分錢,巴適得板。”
  “謝謝師傅。”
  掏過耳朵,付完錢,按照掏耳師傅指的路,南易又去了壹環路,鐵路局的澡堂子就在局大院的斜對面,蓉城鐵中裏面壹棟紅色的單層建築,背後就是林業廳醫院,好找的很。
  先在外面的門口買票,就和掏耳師傅說的壹樣,盆塘兩角兩分。
  拿著票,走到澡堂子隔出來的壹個小間,裏面坐著壹個收票的,桌子上擺著壹個木箱子,自己把票投進去就行。
  澡堂的門上掛了個布簾子,為了保溫,布簾子很厚很重,撩開得費點力氣。
  走進去,裏面排著若幹條帶靠背的木質長條椅,比壹般的要長,壹條起碼有六七米,洗澡的人就把脫下來的衣物擱在上面,不用擔心丟失。
  南易有樣學樣,壹點不擔心丟貴重物品,校花就在外頭,值錢的東西都在她身上。
  澡堂子中間有個大爐子,火燒的很旺,熱力可以覆蓋整個房間,讓人壹點都不覺得冷,和這時候大多的民用建築壹樣,澡堂子透露著這個時代的工業化粗糙。
  四周都是水泥,只有地上才鋪著瓷磚,壞了幾處,坑坑窪窪的;冷熱水管直接安在墻面上,沒有花灑,大股的水柱落在頭上、肩膀上,砸的人生疼。
  冷熱水各用壹個小閥門調解,冷熱水要調不好,壹股下來,可以把人燙的哇哇亂叫,南易先打開冷水,然後慢慢調節熱水,微涼就停,不敢開到最合適。
  鬼知道燒鍋爐的是不是老師傅,“恒溫”在澡堂裏是很難達到的東西。
  燈的瓦數不大,最多十五,水泥墻面完全不反射燈光,蒸騰的白色霧氣中,澡堂就顯得異常昏暗,壹大群看不清臉龐的裸體豎立其中,恍惚中還以為到了毒氣室呢。
  壹百二十七度角的向下俯視,目光壹圈掃下來,南易變得自信滿滿。
  美滋滋的在水下沖了沖,厚著臉找人借了塊肥皂使使,唰唰唰,在肚子上來回壹陣抹,把肥皂洗幹凈還給人家,然後手撚著肚子上的肥皂沫往身體的其他部位塗抹。
  沖洗幹凈,就來到了自己的盆塘,蹲在裏面昏昏沈沈的泡了壹個多小時,身體變得異常燥熱。
  沖到龍頭的位置,冷水澆頭,然後又走到通氣窗的位置,感受壹下外面吹進來的涼氣,人瞬間打了壹個激靈。
  等身體變得舒緩,又找了胖師傅搓了個背。
  別問為什麽是胖師傅,在澡堂子裏幹久了,濕氣太重,根本瘦不起來,要是在澡堂子裏碰到個瘦子搓澡師傅,肯定沒做多久,手藝不行,趕緊換個胖的。
  搓完澡,又去沖了沖,拿毛巾裹住傲立群雄,再接過工作人員飛過來的熱毛巾,從頭擦到腳,懶懶地倒在浴室裏的背靠椅子上,眼睛微閉,做上幾次深呼吸,那種舒爽、安逸,簡直無法形容。
  南易砸吧壹下嘴,感覺還是差了點,這時候來杯冰的,喝完躺下再捏捏按按,那簡直就沒治了。
  “不行,誰要開桑拿就入壹股,不求賺錢,只求有個享受的地方,再培養掏耳師傅、修腳師傅、捏肩捶背,還有那啥的。”
  南易剛剛享受了壹會寧靜,隔壁就有人擺開了龍門陣。
  “老王,妳曉不曉得,現在外頭又有家庭浴室了。”壹個人湊到另壹個人耳邊假裝神秘的說道。
  只能說是假裝,那聲音不要太響亮,南易聽得壹清二楚。
  “家庭浴室,妳說的就是有女人提供服務吧?”
  “不然呢?”
  “反了天咯,當年老蔣兼任五川主席的時候,不是搞過整肅運動麽,責令蓉城警察局嚴查,不準男女浴室同家經營,現在啷個又搞起來了。”
  “鬼曉得,要不要去試試,好像不貴的嗮。”
  南易聽著會心的笑了笑,掀開蓋在頭上的毛巾,再次擦拭了壹下,穿好衣服離開了澡堂子。
  走出鐵中,走了幾步就見著壹個茶館,走進去叫了壹碗茶,又叫了壹點嗑的幹果,學著邊上的人,背往椅背上壹靠,鞋子壹拖,腳踩在椅面上,嗑著瓜子,聽著邊上的人擺龍門陣。
  壹碗茶下肚,外面街上就傳來有節奏的叫賣聲,“擔擔面,擔擔面。”
  叫聲越來越近,南易循聲望去,壹個貨郎把點著火爐的挑子放在門口,進茶館點了碗茶,然後又扯開嗓子喊了幾聲。
  還別說,有不少茶客都點上壹碗,南易不能免俗,也跟著叫了壹碗。
  沒幾分鐘,貨郎就把壹碗面端到南易面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往面上澆了壹點紅油,讓面變得紅光發亮。
  “外地來的客人,面不夠可以添,不加錢。”
  “謝謝。”
  南易遞過去壹張兩角的紙幣,收回找零塞到口袋裏,拿起筷子把面拌了拌就吃起來。
  擔擔面對蓉城人來說,就是湊合吃的東西,可味道絕對不差,加上這種正宗的挑著賣的“擔擔面”往後可能就見不著了,這也增添了壹分滋味。
  吃著擔擔面,南易腦海裏還想著明天去接王振之前吃碗豆花面。
  在茶館裏坐到臨近晚飯的飯點,南易又打車去天涯石看了看,花街柳巷之地,雖是從前,可也要華燈初上過來才能感受到它真正的壹番滋味。
  站在東街城墻之下,南易仿佛能聽到留聲機裏播送的音樂聲。
  文青了壹會,南易就找了壹個可以打電話的地方。
  “江南哥,是我,對啊,我在蓉城呢,天涯石這裏……哈哈,妳就別來了,派輛車來接我就得了……好,我等著。”
  掛掉電話,南易在原地等了半個多小時,就有壹輛吉普車停在他的邊上。
  壹個人從副駕駛下來,沖著南易說道:“南易同誌?”
  “我是。”南易頷了頷首。
  “妳好,請上車,是鄧同誌讓我來接妳的。”
  “好的,麻煩妳了。”
  南易三人上車後,車子就駛了出去。
  經過二十幾分鐘的行駛,車子就停在壹個小院的門口。
  剛才那人又從副駕駛下來,引著南易壹人單獨往小院裏走去,校花和虎崽被另壹人引著往另壹方向走。
  進入小院,南易就見到院子裏建築遮雨平臺昏暗的燈光下,壹個中年男子坐在輪椅上。
  “南易。”
  “江南哥。”
  “妳來的正是時候,我正打算開飯。”
  “呵呵,我在外面茶館坐了壹會,就是算準時間過來的。”
  “哈哈,小滑頭,推我壹下。”
  南易走到輪椅前,把鄧江南往屋裏推,壹直推到飯桌邊。
  “衛生間在右邊,妳去洗個手,我們就開飯。”
  “好。”
  南易去衛生間洗漱了壹下,又走回飯桌,在鄧江南的對面坐下。
  “南易,菜有點清淡,不要嫌棄。”
  “不會,平時我吃的也比較清淡,很少吃重口味的菜色。”
  “那就好,開動吧,我這裏沒太多規矩,妳隨意就行,不用在意我。”鄧江南拿起筷子,說道。
  南易聞言,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來蓉城出差?”
  “不是,路過,去山城的山城機床廠,我和華中貿易合作,準備讓山城機床廠去印度賺外匯。”
  “賺外匯啊,挺好,遇到坎可以找我,我在山城還有點薄面。”鄧江南吃著菜,不置可否的說道。
  “肯定會找江南哥,不過這次是多贏的事,麻煩應該不會太多。”
  “唔。”鄧江南頷了頷首說道:“妳這次不來,我也打算找妳,有筆生意差點錢,想找妳奶奶拆借壹下。”
  “多少,用多久?”
  “1億港幣,用八個月,十五個點怎麽樣?”
  “不需要這麽多,等用完了,江南哥妳給我400萬人民幣就行。”
  “行,挺講究,現金?”
  “不,到時候我給妳壹個公司戶頭,妳讓人存進去就行,拆借的協議也會以這家公司的名義簽。”
  “呵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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