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大京圈

　　時間壹晃就來到正月初三。
　　“南易，今天幫我去買盒珍珠霜。”
　　春晚的節目裏面，還抖包袱壹樣，提到了兩個這兩年很受歡迎的化妝品品牌，壹個美加凈，壹個就是永芳珍珠霜。
　　永芳珍珠霜幾乎到了人手壹盒的地步，可見暢銷。
　　“外面賣的少不了化學添加劑，我讓人去收點野生的淡水珠，妳自己磨成粉，調和成珍珠霜就行了。”
　　“太麻煩了吧？”劉貞猶豫道。
　　“要往臉上抹的，還是得當心點。我會吩咐第三藥業開個化妝品的課題，專門研制無害的化妝品。”
　　“就為了給我用？啊，不對，我是不是應該加個‘們’字？”
　　“傻丫頭，不要想的太的。”南易擁住劉貞，拍了拍她的頭，“上班去吧，路上當心點。”
　　“出不了什麽事，妳不都給我安排車了嘛。”
　　通過陳風的渠道，南易給劉貞安排了壹輛華中貿易的車接送她上下班，劉貞可以對外謊稱有個開小車的鄰居，兩家關系比較好，這樣別人頂多就是眼熱，而不會有什麽太多的想法。
　　公車私用，這在眼下可謂是壹種風氣，沒人會說什麽，過分的，開著公家的車，加著公家的油，在外面載客拉貨的都有。
　　南易和別人不同，他可沒占公家的便宜，就為了這輛車，南易給了華中貿易壹筆生意，至少能帶給他們上百萬的利潤，作為回報，接送壹下劉貞並不過分。
　　把劉貞送到外面，看著她上車，南易才返回客廳。
　　南易不知道的是，昨天他壹個玩笑，其實已經在往真實快步行走。
　　黑省壹家縣級小雪茄廠，生產的小雪茄和普通香煙壹樣，無過濾嘴，煙絲色包裝，名為“琥珀香”。
　　由於產品單壹等原因，已經瀕臨倒閉。
　　廠領導在看到馬季表演的節目以後，就突發奇想，“他們為什麽不生產宇宙牌香煙呢？”
　　就這樣，幾個廠領導已經從黑省出發，正趕到京城來搶註商標，而且也想著找馬季給這個香煙代言。
　　南易坐在沙發上，拿著錄像機遙控器，重復的觀看昨天錄下來的春晚錄像中的《金銀猜》節目，這個節目出現了壹段家庭錄像，壹家人吃著餃子喝著茅臺，家裏彩電、冰箱壹應俱全。
　　其他的南易沒註意，他唯壹關註的就是茅臺已經第二次出現在春晚上。
　　南陳酒不能等到電視廣告被放開才開始推廣，陳維宗那邊萬國酒類博覽會已經準備的差不多，就差臨門壹腳。
　　南易也應該幫陳維宗開拓出壹個渠道出來，讓他有機會把南陳酒送到白宮宴會去。
　　“爸爸，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出去轉轉好不好？”南易剛看了壹會錄像，南若玢就走到他身邊說道。
　　“好啊。”
　　南易把電視機和錄像機都關掉，轉頭看了壹下南若玢身上的服裝，她身上的服裝在國內來說還有點超前，不過南易並沒有讓她換上壹身。
　　今年的1月全國工作服式樣評選會議在京召開，會議從986件中評選出120種優良式樣向全國推薦。
　　這個評選會議就是壹個信號，“奇裝異服”的定義，不再如以往壹樣那麽嚴。
　　過去幾年，穿西裝都會被認為是壹種比較出格的事情，是壹種小資產階級的表現，而到了現在，西服已經成了各種面向外界服務國營單位的工作服，副食品商店賣豬肉的都穿西服。
　　南若玢身上的衣服，沒有什麽多余的配飾，只不過奢華壹點，可這份奢華壹般人根本評估不出來它的程度。
　　南易去房間找出兩條劉貞的圍巾，給南若玢和自己都給圍上，這才出門往外走。
　　剛出門沒多久，迎面就走來兩個小年輕，其中壹個肩膀上扛著收錄機，從喇叭裏面播出音樂，“阿裏，阿裏巴巴，阿裏巴巴是個快樂的青年，阿裏，阿裏巴巴，阿裏巴巴來自火星的奇人。”
　　兩個小年輕，走路還壹晃壹搖的，南易沒看出來有什麽節奏感，就是跟著音樂在瞎扭，估計他們是沒機會往舞廳裏鉆了，只能多熬幾年等著去迪廳裏瞎蹦。
　　“爸爸，國內現在流行什麽呢？”
　　“妳指的是什麽？”
　　“Dancing啊，Toprock？Footwork？Powermove還是Freeze、Flip？”
　　“和前兩年差不多，還是三步四步、水兵舞、貼之類的，妳說的這個搖滾步、空中定格之類的，不就是Breaking[霹靂舞]，它不是在布朗克斯區流行麽，怎麽妳去那邊逛過？”
　　“斯嘉麗阿姨是洋基隊的球迷，爸爸妳不知道麽？”
　　“所以呢？”
　　“她經常帶我們去看洋基隊的比賽啊，洋基隊的主場不就是布朗克斯區麽，每次過去，都看到有人在那裏跳Breaking，黑人、西班牙裔、華裔都有。”
　　“不只是看吧？斯嘉麗是不是還帶妳們去跳了？”
　　“帶我和紅豆去跳過兩次，爸爸，Breaking不難學。”
　　“妳和紅豆有功夫底子當然不難學，Breaking裏的壹部分動作就來自邵氏的功夫武打片。”
　　“喔，爸爸，妳怎麽對Breaking這麽了解？”
　　“哈哈，因為爸爸也會跳啊。”南易身子壹扭，做出壹個經典的抹玻璃動作。
　　“嘻嘻，我也會。”
　　南若玢學著南易的樣子，也抹了壹塊玻璃。
　　父女倆壹路走，壹路聊，不知不覺就到了百花深處胡同。
　　剛走到四合院門口，南易就聽到裏面傳出哄堂的笑聲，“王蒴這孫子，真把這裏當自己家了啊，大正月的還擱這呆著。”
　　搖搖頭，和南若玢走進院子，打眼壹瞧去，壹張桌子邊上圍著不少人，稍微辨認壹下，南易就認出了葉亰、馬末都、鄭驍龍、英迖、姜炆，還有……
　　咦，馮褲子這時候已經混到這圈子裏了？
　　對文藝圈缺乏了解的南易並不知道，他的小翅膀已經扇出了震蕩波，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細微的改變，有些人被加快認識，有些人卻失去了認識的機會。
　　也有些人的機緣，已經被無形中改變。
　　南易所過之處，河水流淌的軌跡自然有所變化，等他做的越多，改變越多，這影響也自然就會越來越大，從涓涓細流到大江大河，甚至到大海大洋。
　　也許到某壹天都會改變世界的衍變，也幸好南易不是“記憶流”選手，他壹直推崇的是對局勢的分析和及時的情報。
　　眼前這個馮褲子雖然和南易記憶中的長相有點不壹樣，可他那張嘴，還有那口牙，應該不會錯，這人就是馮褲子。
　　馮褲子邊上的那人看著也眼熟，但是南易沒把他給認出來。
　　“聊什麽呢，聊這麽開心。”
　　南易帶著南若玢上前打了個招呼。
　　“正說蒴子和馬末都呢，前些日子，這倆孫子去東來順，居然叫了二十斤涮羊肉，好嘛，沒把人家服務員給嚇著，他們還以為這倆是剛從哪個土匪窩裏放回來的肉票呢。”
　　王蒴與馬末都倆人都不以為意，王蒴笑道：“還說我倆呢，妳也好不到哪去，妳還不是在老莫順過銀勺子麽，到現在還繞著人家老莫的大門走呢。”
　　葉亰啐道：“去，老子是做這麽沒品事兒的人嘛？”
　　“就是。”馬末都說道。
　　“南霸天，妳這是打哪兒回來呢，大前天我可是給妳去過電話，想叫妳出來壹起守夜來著，可根本沒人接，回垂楊柳了？”
　　“沒有，前天下午剛到京城，從香塂回來。”
　　“嗬，南霸天就是南霸天，去個香塂和我取個密雲壹樣，說去就去，說回就回，哎，這姑娘誰啊，妳侄女？”王蒴說著，指了指南若玢問道。
　　“我女兒。”南易隨意的說著，又對南若玢說道：“這裏都是妳的叔叔伯伯，大正月的，都問個好。”
　　說完，又轉頭沖著在座的說道：“手頭不方便的去廁所呆會，別讓我女兒大禮白搭啊。”
　　南若玢展開笑容，甜甜的說道：“各位叔叔伯伯，新年好。”
　　“很好，壹個都沒溜，趕緊的吧，等什麽呢？”
　　“南霸天，都說討紅包討紅包，哪有妳這樣追著要的，先欠著行麽？這兩天手背，都讓這幾個孫子贏走了。”
　　“錢不錢的無所謂，我女兒這禮已經行了，妳怎麽也得拿個紅紙包糊弄壹下啊。”
　　“紅紙包有，給妳給妳。”王蒴從兜裏掏出壹個皺巴巴的紅紙包甩給了南易。
　　南易壹把抓住，撚了撚，就知道裏面是空的，“行了，跟妳開玩笑呢，妳個孫子，錢也悠著花啊，大正月的兜裏半個子都沒有，走出去也不怕現眼。”
　　看著其他人都在給南若玢遞紅包，南易就遞給南若玢壹個眼神，讓她收下，這交情麽，壹來壹往，也就容易建立起來了。
　　“哈，紅包不讓大家白給，壹會涮羊肉，我請，別說點二十斤，二百斤也成啊。”
　　“南霸天，能不能不提這茬？”
　　“行啊，那就略過，來了幾位新朋友，怎麽不給介紹下。”南易示意了幾位他不應該已經認識的人。
　　“給妳介紹，這是鄭驍龍，京城電視制作中心的，亰子帶來的；這是馮褲子，和驍龍壹起的；還有這位，那可了不得了，他爺爺當年是××獨立團的團長……”
　　“行了，我說王蒴，我也有名有姓，和別人介紹，別動不動提我爺爺，妳好，葉大膺。”
　　“南易。”南易和葉大膺握了握手，說道：“以前沒見過妳，不用說，肯定是好學生，沒出來查架過。”
　　“哈哈，南霸天，妳可拉倒吧，人家大膺在滬海長大的，要擱在京城，說不定也得遭妳的毒手。”
　　“扯淡，妳丫的是頑主，我可不是。”南易懟了王蒴壹句，又對著大家說道：“要是王流氓和妳們說我以前打架什麽的，妳們可千萬別信。
　　我從小就是乖寶寶，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下去修了半年地球，然後就變成了光榮的大學生，除了王流氓，大家壹看就都是文化人，咱們不和他壹般見識。”
　　“嗐，我說南霸天，有妳這麽埋汰人的麽？我怎麽就不是文化人了，老馬，給南霸天說說我的光輝歷史。”
　　“說什麽啊，說妳發過壹篇短篇小說，還是說妳拿過六毛二的稿費？”
　　“嘁，我說老馬，妳什麽時候和南霸天壹個鼻孔出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