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七章、窄門

　　漢城國際機場。
　　申正熙和鄭永瑉兩人腰呈四十五度向出站口鞠躬。
　　“上戸室長。”
　　“八嘎，申副會長，我已經提醒過妳不用來機場接我，為什麽還要來？”上戸雅美寒著臉對申正熙怒目而視。
　　“我擔心上戸室長不熟悉漢城的路，所以……”申正熙膽顫的說道。
　　“申副會長，阿諛奉承並不能給妳加分，下不為例。”上戸雅美扶了扶鼻子上鏡片大得離譜的太陽眼鏡，說道：“走吧，機場人太多。”
　　“是是是，上戸室長，車已經在外面等著，我現在帶妳過去。”
　　申正熙做了壹個請的姿勢，帶著上戸雅美壹行人往停車場的走去。
　　在出站口的角落裏，壹雙薄涼的眼睛跟隨著上戸雅美往外面壹路走去，壹直到看不到背影，她才收回目光，暗自嘀咕，“這個女人好威風，我以後也要這樣。”
　　壹行人坐進車裏，車隊很快就駛向汝矣島，新奇跡集團的辦公室設立在島上的大韓生命63大廈27樓。
　　上戸雅美雷厲風行，等壹到辦公室，立即就讓申正熙匯報工作。
　　這就是有私人飛機的好處，可以更好的安排飛行時間，不會讓自己的旅途太累，提高時間效率和工作效率。
　　“上戸室長，經過對美都波和三豐集團深入的調查和對比之後，我認為美都波更適合我們入股，三豐集團的李鐏太過冒進；
　　去年，三豐集團在瑞草區獲得壹塊原本用作垃圾掩埋場的開闊土地，計劃在這塊土地上建壹棟四層樓的辦公樓，地基都已經打好；
　　可之後，李鐏又臨時更改了計劃，覺得那裏的地段非常好，蓋辦公樓的利益無法得到最大化，於是決定將那裏改建為壹棟百貨大樓，同時要求加蓋壹層，打造壹個大型室內溜冰場，把四層樓變更為五層樓。
　　因為地基是按照四層樓進行規劃，且用途是寫字樓，如果要加蓋，就要改變樓層原本的結構規劃，這明顯違反相關規定，風險太大，項目負責人將這壹變動存在的各種危害告知李鐏，並拒絕執行這個變更。
　　李鐏卻壹意孤行，被拒絕後，幹脆解雇了之前的項目組，找到壹家自己持股的建築公司接下後續的工程；同時，李鐏又再次變更主意，將五樓的溜冰場改建為餐飲樓層。”
　　“膽子不小，竟然拿人命開玩笑，申副會長，把美都波的資料準備好，壹會我要過目。”上戸雅美拿起桌上的礦泉水喝了壹口，“先進入下壹個議題。”
　　“為了迎接奧運會的召開，青瓦臺已經明確提出要大力扶持整形行業，就在最近兩個月，漢城新建立了三家整形醫院。”
　　“奧運會和整形行業有什麽關聯嗎？”上戸雅美詫異的問道。
　　“呃……”申正熙尷尬了壹會後，說道：“青瓦臺大概要表達的意思是讓民眾積極整容，以更好的形象迎接奧運的召開。”
　　“呵呵，申副會長，請繼續。”上戸雅美笑了笑說道。
　　“我對幾家技術水平比較高超的醫院進行了篩選，最終選定了JELIM傑林整形醫院做為新奇跡的收購目標，藝人關懷基金那邊，大小姐也贊同我的選擇。”
　　“這家傑林目前的規模怎麽樣？”
　　“規模不是太大，只有三個醫生壹個麻醉師，另外還有幾個護士，但是三位醫生同時也是院長的技術水平都是各個領域內的頂級精英；
　　楊頭柄院長前年在大韓整形外科學會上發表了《顏面骨輪廓矯正術》，去年發表《顏面骨輪廓矯正術的臨床分析》，今年在東京召開的第壹屆東洋美容整形外科學會上發表《顏面輪廓矯正術》；
　　在臉部整形領域，楊頭柄院長的技術水平數壹數二。
　　楊丁學院長對面頸部除皺、眼部整形、鼻部整形、體型重塑、胸部整形等都有很深的造詣；
　　李仁嬅院長對腿部和臀部的整形比較精通。”
　　“三個院長同時又只有三個醫生，傑林是合夥人制度？”
　　“是的，傑林背後並沒有資本扶持，是由他們三人聯合出資建立。”
　　“整形醫院采用合夥人制度是壹個不錯的模式，會長曾經和我討論整形醫院的時候，有跟我說過要在醫院實行技高多得、多勞多得的制度，在限定的收費範圍內，越是技術高超的醫生收費標準就越高。
　　我們的南瓜車整形連鎖醫院需要塑造年收入超過5億韓元[731比1美元]的醫生標桿，這樣更方便我們吸收羙國、日本、本地的整形人才。
　　會長對南瓜車的既定戰略是立足於漢城，慢慢向南韓的其他城市擴張，等在南韓站穩，再等待合適的時機向亞洲其他國家進行擴張。”
　　整形技術其實是羙國的最先進，日本的次之，南韓的整形領域雖然發展的很早，可技術壹直不是太先進，直到七十年代壹批整形人才從國外進修歸來，這才讓南韓的整形技術上升了壹個大臺階。
　　南易之所以選定從漢城開始發展整形業務，就是因為他清楚南韓的潛在消費市場有多龐大，並且也清楚南韓政府會把整形業打造成國家支柱產業。
　　上戸雅美和申正熙談完工作就帶著壹沓資料離開了汝矣島，她這次飛到漢城，除了關註商場入股和整形醫院的事情，另外還帶著三件需要完成的差事：
　　壹，調查真露公司，研究收購的可行性；二，為PY證券和斯嘉麗基金即將入駐漢城的人員打壹個前站；三，悄悄的把大宇攻略小組安置在漢城。
　　不管是南易的記憶還是情策委的研究結論都表明：大宇這個新型財閥和速成財閥隱患重重，大規模的舉債擴張，看起來大宇膨脹的很快，花團錦簇，壹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可其實它的資金鏈非常脆弱，猶如鐵索連舟，只要幾艘艨艟壹沖，大宇巨艦瞬間灰飛煙滅。
　　按照南韓現在的經濟發展節奏，傳統行業的進入之門用不了十五年就會關上，等著新奇跡慢慢發展是來不及的，必須弄死壹頭鯨魚，割掉它的爛肉，把鯨魚皮披到新奇跡的身上。
　　介於此，自己都會把自己玩死的大宇自然就進入了南易的視線。
　　……
　　海濱大道，壹個被印度人用來對標外灘的存在。
　　對這個地方，南易表示不予評價，這些日子他已經路過這裏幾次，可壹次都沒有停下來欣賞壹下。
　　“本傑明，這裏就是皇後脖子上的項鏈？”
　　到達海濱大道，希爾嘉站在堤岸上看了看阿拉伯海，又看了看岸邊的水泥墩，非常失望的說道。
　　“是的，比較抽象，需要妳自己發揮壹點想象力，希爾嘉，閉上眼睛。”
　　希爾嘉微微壹笑，依言閉上眼睛。
　　“聽，是什麽聲音？”
　　“海浪聲。”
　　“不，這是我的心跳聲。聞，是什麽味道？”
　　希爾嘉很清楚自己的長相，平時撩她的人也不少，眼前的本傑明的撩法還有點新意，她想再看看，於是她配合南易往下走，“海水的味道，還帶著壹點垃圾的腐臭味。”
　　“不，這是我的荷爾蒙和多巴胺在分泌。”
　　“哈。”希爾嘉張開眼睛，笑道：“本傑明，妳的泡妞手段好老套，技術也很爛。”
　　南易攤了攤手，壹臉無奈的說道：“沒辦法，以前都是女人追我，所以，我的泡妞技術壹直得不到鍛煉，希爾嘉，妳是否樂意發揮壹下善意，降低壹點泡妳的難度？”
　　“哈哈，我搞錯了，妳不是技術爛，只是很著急把我弄上床對嗎？”
　　“妳很聰明，就是說話太直接，這會讓我的臉掛不住。”
　　“真的？”
　　“也許。”
　　“妳肯定不會，本傑明，妳是個厚臉皮的人。”
　　南易故意板著臉說道：“妳知道的太多了，當心我把妳殺掉滅口。”
　　“妳會讓我怎麽死，槍？刀？或者是電鋸？管它是什麽，只要不是癌癥。”希爾嘉蹙了蹙眉道。
　　“為什麽不能是癌癥，有對妳很重要的人得癌癥了？”
　　“是的，我奶奶。”
　　“抱歉，我衷心希望哈格曼夫人能夠早日康復。”
　　“謝謝，不過，我奶奶是我媽媽那邊的，妳可以稱呼她馬汀女士。”
　　“OK，那祝願馬汀女士早日康復。”
　　“我們不談這個，本傑明，我會在印度呆壹段時間，妳覺得這裏什麽地方比較有意思？”
　　“如果妳想看風景，那可以買壹本旅遊手冊，上面有圖片也有詳細的介紹，如果妳想來壹場人文之旅，那妳就深入到本地人的生活中去，看，知道他們是什麽人嗎？”
　　南易指著人行道上頭上帶著甘地帽，上身穿著白色襯衣，手裏拎著錫制筒狀容器的幾個人說道。
　　“什麽人？”
　　“達瓦巴拉，意思就是飯盒人，給客戶送午餐的人。”
　　“他們手裏的就是午餐盒？”
　　“不，外面的是錫桶，用來保溫和防止撞擊，另外就是用來標記路線，裏面的才是午餐盒。”
　　“嗯哼，怎麽標記路線？顏色壹樣，桶身上也沒有寫字。”
　　“在桶蓋上，他們有自己壹套密碼系統，用簡短的字母和數字組合用來表示收貨地址、始發車站、抵達車站、負責的小組等等信息。”
　　“是不是他們要送的餐很少？要是多的話，他們又怎麽記得住？”希爾嘉已經對達瓦巴拉升起濃厚的興趣。
　　“達瓦巴拉要送的餐很多，壹共128，925份，他們的人數也不少，壹共有2409人，這是五天前的數據，現在可能增加，也有可能減少。
　　別看要送的餐不少，可達瓦巴拉是分片區的，只要把餐盒按片區進行中轉、分割，分配到每個人身上需要記住的地址就不會太多，而且，他們的顧客又相對固定，常年提供服務，按月收費。
　　達瓦巴拉的工作非常優秀，按照概率，他們的丟餐率小於千萬分之壹。”
　　“妳做過深入的了解？”希爾嘉問道。
　　“嗯哼，我對達瓦巴拉很感興趣，他們的工資很低，但想成為壹名達瓦巴拉卻不容易，需要有人做為推薦人，壹旦成為壹名達瓦巴拉，他們又很少會放棄這份工作，通常會壹直幹下去。”
　　“為什麽？這應該不是壹份需要專業技能的工作，如果他們學壹份技能，應該能找到工資更高的工作吧？”
　　“在這裏多呆幾天妳就會明白，這裏的人大多都沒有什麽特殊的專業技能，只能靠賣力氣為生，所以，他們很希望獲得穩定，哪怕只是穩定的貧困，永遠知道自己的下壹餐從何而來，這是壹件很幸福的事情。”
　　“我不是太明白，本傑明，如果今天就知道明天，甚至是後天是什麽樣子，沒有了新鮮感，那生活還有什麽樂趣？”
　　“妳買過樂透嗎？”
　　“偶爾會買，我的運氣很差，從來沒中過獎。”希爾嘉攤了攤手說道。
　　“OK，那我假設壹下，如果妳每天醒來就會面對無數扇門，妳必須打開壹扇門往裏走，在門的背後可能是貧窮，也可能是疾病，也有可能是欺淩，各種各樣的欺淩，有的讓妳生不如死，有的直接就讓妳死。
　　而在這無數扇門中，只有壹扇是窄門。
　　《聖經：新約馬太福音》7章13－14節——妳們要進窄門，因為引到滅亡，那門是寬的，路是大的，進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門是窄的，路是小的，找著的人也少。
　　壹扇是窄門，其他99，999，999都是寬門，當妳已經知道哪扇是貧窮之門，妳是願意每天打開貧窮之門，還是去賭壹賭妳自己是不是億裏挑壹的天選之子？”
　　“壹次機會，壹億分之壹的概率？”
　　“還有壹個提示，貧窮之門的大門上就寫著貧窮之門。”
　　希爾嘉猶豫了壹會後說道：“我應該會選擇賭壹把。”
　　“OK，那我再加壹個條件，在妳選擇之前，妳已經目睹了幾百萬人選擇賭壹把，而他們的結局不是生不如死就是死，所以，妳還會選擇賭嗎？”
　　“本傑明，妳太殘忍了，妳是堅決要把我趕進貧窮之門？”
　　“在孟買，對大多數人來說，可以走的只有貧窮之門。在棟比夫利有壹棟看著非常破舊的公寓，就在Samata醫院的附近，裏面滿是病人和垂死之人，他們在那裏求得壹小塊地板躺著等死。知道他們用什麽交換才能求得壹塊躺著的地方嗎？”
　　“什麽？”
　　“那棟破舊的公寓叫聖堂，那裏的管理者享有聖徒的美名，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公寓裏四處走動，在病人身上掛上壹張標簽，標簽上面有各種符號代表病人還有多少可以用的器官。
　　那裏其實是壹家……嗯，存儲器官的機構，就叫它器官銀行吧。
　　病人們就是用自己的器官掙得壹塊安寧、幹凈的地方等待死亡的來臨，這樣，他們不會曝屍荒野，也不會死在街頭讓行人肆意參觀。”
　　南易用手比劃了壹下，“我在這裏的街頭見過這麽大的老鼠，眼睛是紅色的，很可能吃過腐肉，所以，那些病人、垂死之人對聖徒感激涕零，視他如神。這樣的公寓在孟買有不少，這樣的聖徒也有很多。”
　　“那妳覺得聖徒是好人嗎？”
　　“那就得看他們是在什麽時候摘的器官，會不會讓死人入土為安。”南易滿是真誠的看著希爾嘉的臉，雙手放肆的抓住她的臂膀，“人的壹生就是從新生走向死亡的過程，沒有人能活著離開這個世界，人生短暫，有些東西我們絕對不能辜負。”
　　“呵呵，本傑明，妳是想對我說不要辜負妳我在這裏相識的緣分，我們應該及時行樂，最好就是今晚，對嗎？”希爾嘉莞爾壹笑，說道。
　　南易看了壹下手表，說道：“其他都對，今晚不對，我和別人已經約好了共進晚餐，如果妳不介意，我們可以約在明晚。”
　　“啊哈，妳這個概念偷換的好，這麽快就從我願不願意過渡到時間問題，本傑明，平時妳都是這麽泡妞的嗎？”
　　“太遺憾了，希爾嘉，妳就沒記住我前面說的話，我再說壹次，平時我都是被泡的那個，泡妞的經驗很少，妳也說了，我的技術非常之拙劣。”
　　“妳的方式我不喜歡，太直接了，本傑明，妳想把我騙上床需要有點耐心。”
　　“OK，多點耐心。”南易聳了聳肩，說道：“這裏的海灘就是這樣，並沒有什麽特別，我聽說維多利亞總站挺不錯，不管是建築還是人文，都很有特色，我們現在過去看看？”
　　“好啊。”
　　維多利亞火車總站有著長而平坦的邦際線月臺，往外延伸，消失於金屬天空底下，那是由拱頂狀波浪頂棚構成的蒼穹，而鴿子是那建築蒼穹的小天使。
　　它們從壹個棲群飛到另壹個棲群，飛在高處，身影只隱約可見，它們是透著白光、遙遠飛翔的天神。
　　這座宏偉的火車站以講究細部刻畫的正立面、高塔、外部裝飾和氣派堂皇的造型著稱。
　　南易和希爾嘉兩人站在猶如大教堂似的火車站內部，非常局限的功能和藝術上的雄心互相交匯，時刻表和永恒贏得同樣的尊重。
　　仰著頭，欣賞了壹陣建築頂部的希爾嘉贊道，“這裏很棒，非常漂亮。”
　　“是很棒，可惜空氣中還是有咖喱的味道，而且，這裏缺少維護，頂棚上已經出現斑駁。”
　　“這是歷史和時間的沈澱，要是修繕壹新就失去這份味道。”希爾嘉說著，把掛在脖子上的相機遞給南易，又指著廊柱的位置說道：“我站那裏，妳幫我拍張照片。”
　　“好。”
　　希爾嘉走到廊柱邊上，背靠在廊柱上，嘴唇輕輕咬著大拇指，沖著南易微笑。
　　南易輕笑壹聲，把這個優美的畫面記錄在膠卷上。
　　“換個動作，再來壹張。”拍完壹張，南易沖著希爾嘉喊道。
　　“好啊。”
　　應了壹聲，希爾嘉放下拇指，收了收臀，換了壹個站位和南易之間變成T字型，轉頭看著南易的方向。
　　在希爾嘉的頭還沒轉到位的時候，南易就把畫面給抓拍下來。
　　拍了幾張照片，希爾嘉就走回南易邊上。
　　“用我淺薄的攝影知識來分析，妳非常有鏡頭感，是不是當過模特？”南易把照相機遞回給希爾嘉，說道。
　　“是的，模特是我從事的職業之壹。”希爾嘉大方的承認道。
　　“好巧，我下壹個女朋友也是當模特的。”
　　希爾嘉壹聽，輕壹笑壹聲，“上壹個呢？”
　　“在印度，在孟買，我還沒有上壹個。”南易刻意強調著地域空間。
　　“印度之外呢？”
　　“很多。”
　　“和我想的壹樣，本傑明，妳是壹個壞男人。”
　　“這壹點我不否認。”南易拉住希爾嘉的手，說道：“我們去站臺看看。”
　　南易的手沒感覺到抗拒的力量，他就拉著希爾嘉往進站口的方向跑去，腳步很快，猶如壹對正在私奔的狗男女。
　　印度的火車站和歐美的接軌，出入站均不驗票，只有火車上才有查票的工作人員，南易兩人可以輕易的跑進站臺，並沒有人攔著他們。
　　鐵軌上停著幾列火車，有兩列應該是快發出了，人們都在拼命的往車上擠，各種恐嚇、辱罵、嚷叫，有壹個壯漢拼命的在往車上擠，用手推攘，用腳踢，每壹次出手或出腳，總有人被推倒壹旁。
　　站臺頂棚的喇叭裏，咆哮的放送著語無倫次，讓人聽不懂的廣播，汽笛、鈴聲、哨子、哭泣持續著哀嚎。
　　“那個人為什麽要擠？人這麽多，早點上和晚點上有區別嗎？”希爾嘉看著眼前的情形問道。
　　“應該是為了搶位子，為自己，也有可能為別人，這很可能是他的職業。”
　　“搶位子的職業？”
　　“搶位子只是附帶服務，他們的主要服務項目應該是送行禮上火車，妳也看到了，這麽多人，想把行禮弄上火車可不容易。”
　　南易也是第壹次來維多利亞總站，對這裏的情況並不是太熟悉，不過千變萬化不離其中，火車站能做的勾當無非就是那幾種——腳夫、黃牛、假煙販子、扒手、仙人跳、賭博騙局、假手表[將來會變成假手機]、錄像室以及在裏面招攬生意的低檔流鶯。
　　不論國度，大抵如此，只是具體的服務模式略有變化，再按照國情加上當地特有的非法勾當，圍繞火車站衍生出的灰黑地帶基本就能點算齊活。
　　透過列車的車窗，正好可以看到剛才的壯漢擠進壹個車廂裏，雙手抓住窗戶的邊沿，看姿勢應該是趴在壹個座位上，在他後面，又有三個男子走進了車廂，南易可以看到他們揮舞的拳頭，也可以看到壯漢手背的青筋鼓起，壹張臉頑皮的左右左晃動。
　　南易的目光和壯漢的目光在半空中交織，壯漢的臉上綻放出勝利的慘淡笑容，嘴唇微動，仿佛在說：“Welcome to india！”
　　“本傑明，他還要挨打啊，搶壹個座位能賺多少？”
　　“不太清楚，應該不會太多，如果賺得多，他就不可能挨打。”
　　“明白了，黑幫看不上，對吧？”
　　“應該是，不過，他肯定免不了要向其他人交費……”南易按住希爾嘉要去拿照相機的手，“距離太近了，沒征求別人的同意就拍照，當心挨打。”
　　“可惜了，剛才的畫面很好。”希爾嘉遺憾的說道。
　　“這趟旅途，妳的預算寬裕嗎？”
　　“為什麽這麽問？”
　　“為了妳的安全著想，妳應該找壹個靠譜的導遊，好的導遊收費自然會高壹點，所以。”
　　“我的預算很寬裕。”
　　“那就找壹個。”
　　火車的輪子被拉扯了壹下慢慢的轉動起來，南易把自己的目光收回來，轉頭看著希爾嘉。
　　“我要走了，送妳回莫坎博？”
　　“這麽快就七點了？”
　　“六點半，我現在去赴約剛剛好。”
　　“妳的另壹個目標？”
　　“商務應酬。”
　　希爾嘉頓了壹會，說道：“泰姬瑪哈酒店，1322號房間，妳應酬完還不太晚的話，可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