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宋

怪誕的表哥

歷史軍事

這是壹間牢房,關了三個人。
壹縷微光從高墻上的小小氣窗透進來,昏暗中,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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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籌辦

終宋 by 怪誕的表哥

2023-12-24 21:56

  年節愈近,慶符縣又添了兩個集市,熱鬧氛圍似有勝過敘州城的架勢。
  安置了十萬余川西人口之後,城墻外已建起了壹片片屋舍商鋪,使得縣城的規模擴大開來。
  臘月二十,壹隊百余人車馬由南邊緩緩而來,馬車上載著壹個個箱子,引人側目……
  他們壹路穿過城外的新城大街,進到南城門。兩個領隊的管事壹路張望,互相交談著。
  “大宋還是繁華啊,看這巡兵是多,但城門怎麽無守衛?”
  “城外房屋人口遠勝於城內,守著城門還有何用?”
  “也該再建新城墻才是。”
  “這恰說明此間興盛之快,郡主這位夫婿實有大才幹……”
  在擁鬧的長街上走了不多時,迎面壹隊巡捕大步走來,拱了拱手,問道:“妳們運貨來,關稅可繳過了,煩將憑證給我查看。”
  兩個管事對視壹下,只覺這般客氣的胥吏真少見。
  “我等非是客商,家中主人命我等前來送嫁,敢問縣衙可是往前直走?”
  那快班班頭吃了壹驚,看向那壹輛輛馬車,暗罵沿途的關卡竟也不派人來報,忙引著他們去縣衙。
  ……
  “黃金二百兩、白銀五千兩、玉如意六柄、龍鳳呈祥琺瑯盤壹套、彩繪鴛鴦圖夾纻胎漆奩壹副……”
  小半個時辰後,李瑕接待了來人,之後拿著壹份長長的禮單給高明月,兩人交頭商量了壹會,皆有些迷茫。
  “我的嫁妝?”
  “嗯,高瓊……大哥派人送來的。”
  高明月又瞄了那禮單壹眼,有些被嚇到,擡頭問道:“統矢城也不富庶,大哥竟拿出這麽多錢財置辦?”
  “他那人做事太周到,怕是預料到了二哥的情形。我算了壹下,置辦這些禮物,他該是盡了全力了。”
  宋朝風氣就是這樣,送女兒出嫁時攀比嫁妝。比如蘇軾的弟弟蘇轍嫁女時便賣了壹塊好地,得錢九千四百貫為女兒作嫁妝,自言“破家嫁女”。
  這種士大夫間的攀比也傳到民間,使宋朝常常出現嫁女時“紅妝十裏”的場景。嫁妝多少,直接影響到新婦在婆家的地位。
  高瓊世家子弟出身,了解宋朝風俗。又料到高長壽如今在威寧尚需要李瑕幫襯,置辦不起嫁妝,於是掏了這份錢財。
  不僅是破家送嫁,且還擔了莫大的危險,壹旦讓蒙古人發現這統矢城主所為,壹個“通宋”的罪名下來,甚至是滅家之禍。
  但高瓊還是這般做了,既是高氏“三王壹帝五封侯”的顏面不能丟,也是對李瑕的看重。
  “那妳收了吧。”高明月說著,將禮單塞在李瑕手裏,彼此手又碰了壹下,滑滑的。
  “我聽說嫁妝是女方的私產。”李瑕難得開了個玩笑,道:“盜取妻財是犯了《宋刑統》的。”
  “那我……我給妳用了嘛。這麽多東西,我安置不來。”
  “於禮法不符的。”
  “不符嗎?”
  “我也不懂,應該是吧。”
  兩人都是第壹次成親,對著眼看了壹會,各自笑了笑。李瑕又俯下身在高明月嘴上啄了壹口。
  “總之成親以後妳來處置,眼下肯定是不能動。”
  “去問問李夫人嗎?”
  “也好。”
  高明月溫溫柔柔道:“那妳快去,莫因這些耽誤了妳的公事。”
  “好,對了……大哥還送了幾個婢子給妳,妳需去見見。”
  “好,那我去後堂了。”
  說走又不走,兩人又拉著手私語了幾句,李瑕方才去往前衙。
  他們的婚期在二十六日,已沒剩幾天了,後衙的院門上已貼上了大紅“囍”字……
  ……
  “高家送的?”
  李墉看過禮單,道:“嫁妝太厚了,換成普通物件,莫說十裏紅妝,可擺數十裏。相比而言,我們李家的聘禮有些輕了。”
  李瑕微微皺眉,對“我們李家”四字有些許抵觸,但又不好說什麽。
  他平平靜靜道:“倒也不講究這些,這些物件如何安置?”
  李墉道:“新婦私財,無甚好安置的。妳往後若要動用,須先問過妻子。還有,公財、私財妳務必分清,不敢將妻子嫁妝用於公事,兩頭不沾好……”
  絮絮叨叨,都是些為官、為夫的經驗之談。
  李瑕不喜見李墉便是如此,時而流露出些父子教導兒子的姿態,操心的又多。
  “謝李先生提點。”
  “高家既如此周到,想必也派了人來作為娘家幫忙操持?”
  “是,兩個管事都是帶著夫人來的。”
  李墉把禮單遞回去,撫了撫膝,道:“我讓劉娘與親家人商量,大理國遠,能在婚禮前趕來,高家人費心了。顯赫世家,雖國滅亦有底蘊,李家還是高攀了啊。”
  李墉並非勢利之人,只是人情世故難免,宋朝風氣又是如此。
  高長壽總想著等有了實力再安排妹妹的婚禮,並非事出無因,為的便是高明月在夫家能有底氣。
  可惜到頭來這嫁妝又是高瓊出的,想必對高長壽而言是頗感挫敗。
  李瑕忽然想見高長壽壹面,聊上幾句,告訴他大丈夫尊嚴不在錢多錢少,高瓊有這份家資,又在蒙古人治下受了多少屈辱?
  世情細思,每每讓人唏噓……
  ……
  入了夜,劉蘇蘇輕撫著壹件大紅新衣,輕聲道:“這孩子十月便出了遠門,妾身便想著待他回來又要長高些,果然,幸而當時便留了些尺寸。”
  李墉捧著壹封公文看著,隨口應道:“馬上便十八了,長不了多少了,再長也太高了些。”
  “是啊,壹晃眼都這般大了,比官人還高些。”
  “未加冠,終是個孩子。”
  “成家立業了,待封賞下來,許是官位比官人當年還高了呢。”
  “無官才叫壹身輕。”李墉搖了搖頭,問道:“今日見過高家人了?”
  “嗯,說來是幾個管事,大理國在時個個亦是高官,對高家忠心耿耿,說話亦極客氣。本打算置間大宅,但妾身與他們言,到時從我們家裏迎親,他們亦不反對。”
  李墉放下公文,沈吟道:“慶符軍兩千余人,酒怕是不夠吧?”
  “大郎到敘、瀘去買了,今日方到。”劉蘇蘇道:“酒錢還是賒的,韓老說待明年封賞下來再還給人家。另外,郝道長說他造了些煙花,到時熱鬧熱鬧。”
  “將那小子的火藥用於煙花,郝道長怕是要壹番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了。”李墉問道:“派出去的喜柬可都回復了?”
  劉蘇蘇起身,拿出壹個小匣子,笑道:“今日到的回信,想著待妳看完了公文讓妳過目。”
  “先操心兒子的婚事吧,沒幾天了。”李墉笑嘆壹聲,拿起匣子裏的回信壹封封看起來。
  劉蘇蘇已執筆準備記下,以安排酒席。
  “蒲帥果然是不能來,派人送了賀禮,想必這兩日便到,我明日遣人到路口等候……對了,朱安撫使的禮重了,年節時提醒我備壹份厚禮去拜會。”
  “不該二郎親自去嗎?”
  “這小子如今狂傲得很,不肯應付這些虛禮……所以說,為官之人,若無幕僚怎行?我來之前,他僅韓家父子二人。”
  燭光下,李墉搖了搖頭,眼神中添了壹絲無奈,但其實是樂於幫李瑕做這些的。
  劉蘇蘇將這心思看在眼裏,溫婉笑著,低頭書寫著酒席上的位置排序。
  “二郎軍中那些友人,皆未回信?”
  “是,今日還未收到,包括他最常提及的武信軍聶仲由亦未有答復。”
  “軍中之人強求不得,看這情形,怕是來不了了。到時若未來,將幾個佰將安排到這幾桌,切記,文官與武官,南人與北人須分開坐。”
  ……
  李墉這壹家人為李瑕操持婚禮,亦是頗費了壹番苦心。
  喜物的采買、酒席的菜肴、賓客的名單……壹樁樁壹件件安排著,終於,到了臘月二十六日,李瑕迎娶高明月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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