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真搞不懂這女人是怎麽想的
律師本色 by 雪映紅梅
2024-3-15 21:58
萬主任不在律所,律所由管委會管理運營,不受影響。萬老板的團隊由幾位助理撐著,運營起來依然順暢。
天長日久,主任辦公室變成了團隊內各路諸侯的會議室,但凡有些私密的事要談,都喜歡往主任辦公室鉆,後來主任辦公室成了大家默認的談事的地方—公共辦公室。
當方軼跟著馬義走進主任辦公室後,馬義摸出壹根華子扔給了方軼,坐在沙發上道:“我之前接了壹個離婚的案子,我代理的女方。”
“是不是因為家暴,所以離婚?”方軼順嘴問道。
“我靠,妳怎麽知道的?不會是學過麻衣神相吧?”馬義表情誇張的驚訝道。
“哪涼快哪待著去!什麽麻衣神相啊,這叫職業敏感,懂不懂!”方軼笑罵道。
“妳快拉倒吧!什麽職業敏感啊,我看妳跟女人似得有第六感。
妳還別說,之前我還真認識壹個律師,因為太能忽悠幹不下去了,後來改行給人家看風水、算命了!美其名曰環境咨詢師,陰宅、陽宅都看,有時還給人算命,比當律師時賺的還多。
他給人家推算時,我見過壹次,滿嘴跑火車,整個壹個大忽悠,楞沒人投訴他。”馬義笑道。
“投訴?去哪投訴?找三清祖師去投訴?妳這不是瞎扯嘛,咱國家那個部門能管得了他!”方軼撇撇嘴道:“行啦!說正事,妳說的案子什麽情況?”
“這是個本地的案子,女方是我壹個哥們的親戚,這女的家裏挺困難的,壹共我才收她二千元律師費,就這點錢還是我哥們墊的。
妳也別說我黑,做咱們這行的不收費代理案子有風險。容易被律協處罰。”馬義道。
馬義的話,在別人聽來可能就是個笑話,但是方軼有真情實感,之前他就因為律師費的事被人搞過壹次,所以他能理解馬義。
“女方起訴離婚的原因是男方長期家暴,受不了了。我前段時間去立的案,結果法院那邊還沒開庭,男方收到傳票,知道女方要離婚,在家裏又打上了,後來女方拿刀把男方給砍了。
警方認為女方構成故意傷害罪,就這樣把女方給抓了。現在案子在公安機關,可能很快就會轉給檢察院。”馬義嘆了口氣道。
“男方死了還是重傷?”方軼皺了皺眉頭道。
“這個我還真不是太清楚,據說當天就拉醫院去了,反正我哥們給我打電話時說是還沒死。
這案子肯定掙不到錢,妳要是願意接,我把兩千元律師費給妳,另外妳說多少律師費合適,我給補。如果妳覺得有難度,我跟我哥們說,讓他另找別人。
我和這哥們從小就壹起尿水和泥,放屁崩坑,屬於那種關系好到可以穿壹條褲子的人,當初接這個離婚案時我就想幫他壹個忙,結果民事案件轉成刑事案件了!可我又不做刑事案子……”馬義看向方軼。
“沒問題,律師費就那樣吧,不用妳補。夫妻兩壹個進醫院,壹個被關進看守所,這委托手續誰辦?女方父母能辦嗎?”方軼道。
這種刑事案子沒那麽復雜,搞不好就是走個程序的事。既然馬義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方軼肯定得接。
對於律師來說,當事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談律師費時除了看當事人的經濟實力和案件的復雜程度外,被告人的所作所為是否與自己的價值觀相吻合,會不會突破律師的道德底線,也可能成為律師收取律師費多少的壹個參考。
對於KK那樣的,估計即便給不起律師費,律師也會代理,因為律師覺得他爺們,律師也是人,也有同情心。而同樣是殺人案,對於窮兇極惡的被告人,如果不是法律援助的話,律師費肯定會很高,因為給惡徒辯護是要遭人罵的,雖然也能出名(罵名),但是精神壓力會很大。
當然對於那些本身就沒有什麽道德標準,或者道德標準比較模糊的律師來說,這都不叫事,只要錢給到位就行,愛咋咋滴。
“我哥們說女方父母可以簽字。”馬義道。
“好,那妳抓緊時間讓他們過來辦委托手續!”方軼點頭道。
幾日後,看守所內,方軼見到了馬義說的離婚案的女方,本案的被告人陳來娣。陳來娣長得很壹般,可能是家庭生活壓力比較大,二十多歲的人看著像四十多歲。
“請妳把案發經過說下,以便我對妳的案子進行分析,制定辯護方案。”方軼看著陳來娣道。
陳來娣低頭沈默了片刻後,說道:“李雙喜是我丈夫,他經常打我。後來我實在受不了了,就找家裏的親戚給我介紹了律師,想起訴離婚。
李雙喜知道我要跟他離婚後,又打了我壹頓,中午吃完飯出門去幹活時,他說晚上回家要砍斷我的腳。
李雙喜說的出來就幹的出來,我心裏害怕就跑去小賣店買了壹把刀。”
“什麽樣的刀?”方軼問道。
“我也不知道叫什麽刀,有半尺來長。”陳來娣用手比劃道。
“嗯,我明白了,妳接著說。”方軼道。
“我回家後,把刀藏在了臥室的衣櫃裏。
當晚,李雙喜回家後在屋裏喝酒,喝多了就開始打我,打累了,他去廚房拿了菜刀放到飯桌上,繼續喝酒,壹邊喝酒壹邊嚷嚷著要砍斷我的腳。後來在裏屋睡覺的孩子被他吵醒,哇哇大哭,我回裏屋哄孩子。
李雙喜喝完酒後進了裏屋,繼續打我,嚷嚷著要用菜刀砍斷我的雙腳,說完就去外屋拿菜刀。
我當時特別害怕,大腦壹片空白,就趁他向外走時從衣櫃裏拿出刀,追了出去,向他身上亂砍。”陳來娣神情有些激動。
“都砍在了哪些部位,妳還記得嗎?”待她稍微平復了下情緒後,方軼問道。
“當時我只知道瘋狂的砍,根本不記得砍了哪。後來警察告訴我李雙喜頭頂、手臂、腹部等處有刀傷,是我砍的。
後來李雙喜奪下我手裏的刀,我把他推倒後,跑出了家門。當時我心裏特別害怕,跑到了隔壁村我姐姐家求助,我姐姐和姐夫正好在家,後來姐夫報了警。”陳來娣道。
“李雙喜傷的怎麽樣,妳知道嗎?”方軼問道。
“警察說,他是重傷二級,說我屬於輕微傷。我故意傷人,是要被判刑的。”陳來娣抹著眼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