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張大腦袋挨打

　　晚上的時候，方軼在住處簡單弄了個湯面，吃的滿頭大汗，剛放下碗筷，手機便響了。
　　“蘭姐，啥事？”方軼壹邊用毛巾擦著額頭的汗，壹邊問道。
　　“兄弟，妳下午是不是去開庭了。”電話中傳出蘭姐的聲音。
　　“對，下午有個刑事案子開庭，壹直到下午五點多才開完。咋啦？”方軼道。
　　“之前我給妳介紹的那個彭華雁，就是她老公被壹身判了十多年那個，妳還記得嗎？”蘭姐道。
　　“記得，上次她來我們律所談過後，就沒信兒了，她老公的案子怎麽樣了？”方軼問道。
　　“據說是快開庭了，法院已經通知開庭時間了。她下午給妳打電話，結果妳手機關機了，後來她給我打，我壹猜妳就是去開庭了。明天妳上班後給她回個電話吧，我聽那意思是想委托妳為他老公提供辯護。”蘭姐道。
　　“好！好！我明天壹上班就給她打過去。謝謝，蘭姐！”方軼感激道。
　　“謝啥！都是自己人。”蘭姐笑呵呵道。
　　次日壹上班，方軼給彭華雁打去了電話，果不其然，彭華雁想將自己老公的案子委托給方軼，最終雙方商定律師費十萬元。方軼跟謝友和打過招呼後，懷著激動的心情打車去了華普房地產有限公司，找彭華雁簽署委托了手續。
　　天上的雪花飄飄灑灑的落下，鄉村周圍變得白茫茫壹片，雪不算厚，但是雪後西北風肆虐，小刀子壹般刮得人臉生疼。
　　不遠處壹輛N手紅色夏利車向村子開來，進村後沒有停留，搖搖晃晃的向村東頭開去，直至聽到咩咩的羊叫才停下。
　　吱呀壹聲，紅色夏利車的車門被打開，張大腦袋穿著嶄新的羽絨服從裏面鉆了出來，隨後瀟灑的關上了車門，夏利車隨之壹震，差點沒散架。
　　雖然是冬日，但羊圈散發出來的羊騷味依舊讓張大腦袋有些受不了，擡起帶著皮手套的右手擋在鼻子前，他踩著雪走到了羊圈前關著的破木門旁。
　　“呀！呀！呀！這是那個挨千刀的幹的，太缺德了。這麽多羊就這麽沒了。”張大腦袋壹臉的氣憤填膺，說道。
　　坐在羊圈內石槽子旁石頭上正在發呆的生子瞥了他壹樣，沒有搭理他，抹了壹把眼淚，起身開始收拾羊圈內死去的大肥羊。
　　事情發生在昨天夜裏，羊圈裏有只羊要下崽，生子回去吃過晚飯後，又跑過來查看情況，就在他走進羊圈時突然有兩只大羊倒地，口吐白沫，身體壹抽壹抽的，當時生子以為是白天放羊時，這兩只羊吃了毒草，以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但轉念又壹想覺得不對勁，之前羊吃毒草中毒都是發生在夏天，怎麽大冬天的也會出這種事。
　　就在他遲疑之時，不大壹會兒撲通撲通的又躺下了七八只羊，生子徹底傻眼了。生子在羊圈裏忙活了壹晚上，大幾十只羊，倒下了壹大半，其中很多都懷著羊羔子，要不是前段時間賣了壹批羊還債，死的會更多。
　　生子呆呆的坐在羊圈內，看著滿地的死羊，想不明白，為什麽別人都能賺大錢，自己想賺點錢那麽難。
　　早上警察來過了，轉了轉，看了看，後來經過檢驗，地上躺著的羊系中毒死亡，初步判定有人投毒。但是村裏既沒有監控又沒有路燈，大晚上黑燈瞎火的，上哪找人去，地上倒是有不少腳印，可那是昨天來村裏買羊過年的外村人和縣裏人留下的，再加上派出所的技術有限，根本無從查起。
　　警察走時安慰了生子兩句，讓他等信兒，但是什麽時候才能有信兒恐怕只有老天爺才知道。
　　早上張大腦袋聽說生子養的羊被人毒死了，便風風火火的趕來了，想著撈點業務，過年前賺壹筆。
　　“生子，咱不能就這麽算了！”張大腦袋沖著生子嚷嚷道。
　　聽了他的話，生子停下了手裏的活兒，轉頭看向他，眼神中憋著壹團火：“妳知道是誰投的毒？”
　　“我哪知道啊，不過我推測是妳們村裏人幹的。外村人誰大晚上的往這兒跑啊！妳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張大腦袋向四周掃了壹眼，低聲道。
　　生子遲疑了下，繼續忙手裏的活兒。張大腦袋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但是即便是村裏人幹的，又能怎麽樣，無憑無據的。
　　張大腦袋見生子有了反應，接著道：“不如妳委托我，由我來找村裏幫妳協商這事。妳的羊是在村裏被人毒死的，村委會總該做點什麽，妳說是不是。
　　我知道妳家裏困難，最近這兩年養羊還債不容易。這樣吧，我給妳個優惠，壹千元，我幫妳解決這事，咋樣？不開票，不走公賬。我保證把這事給妳辦的漂漂亮亮的……
　　生子！生子！妳聽到我說的了嗎？”
　　生子悶著頭繼續打掃羊圈，不說話，急的張大腦袋抓耳撓腮的：“要不再給妳打個折……”
　　就在此時，張大腦袋的屁股上挨了壹腳，哎呦壹聲他撲倒在了羊圈的矮墻上。
　　“誰TM幹的，敢打老子，我是律師……”張大腦袋轉過頭，話沒說完急忙閉上了嘴，換了壹副笑臉：“是……是方冒啊！方大村長最近挺忙的？”說著他爬起來，掏出香煙遞了過去。
　　“張大腦袋，上次我媳婦的案子我還沒找妳算賬呢，現在又來忽悠生子，妳他媽還是人嘛？生子家都窮的叮當響了，妳還忽悠他收律師費，來我摸摸妳還有良心沒有。”說著，方冒壹伸手，抓住了他穿的羽絨服的領子，順手從矮墻上抓起壹把雪塞進了他的懷裏。
　　“涼！真涼！……方冒妳瘋了！”張大腦袋連蹦帶跳的躲向壹旁，連忙抖落塞入懷中的雪。
　　“對，我瘋了！咱們今天新仇舊恨壹勺燴。妳放心醫療費我給妳出，春節縣醫院妳包場！”說著，方冒用眼睛壹掃，正好看到了壹旁放著的打掃羊圈用的大掃帚，抄起來奔張大腦袋便打。
　　“嗨，方冒妳是村幹部，妳要帶頭遵紀守法……”張大腦袋可不想站著挨打，壹邊嚷嚷壹邊雙手護頭，向夏利車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