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3章 四分之壹的祭品

　　這個時候，小芹和班長已經洗浴完畢並且換了衣服，她們被士兵推進了會議廳，並且和我們壹樣被綁在了椅子上。
　　小芹穿的衣服是短襯衫、長短褲，似乎是艾米曾經穿過的壹件尺碼比較大的衣服，這種偏向男孩的裝束讓小芹看上去有壹點當年小霸王的影子。
　　既然是和基佬救世軍長期在海上搜索，艾米攜帶來的衣服肯定不止壹件，但是小芹穿她的衣服已經很勉強，班長無論如何也穿不上她的衣服，於是就被分配了壹件迷彩服軍裝。
　　這件軍裝和登島士兵的服裝樣式很像，但顯然是女款，艾淑喬能找到女款的艦長服裝，那麽再找壹件女款的迷彩軍服也不成問題。
　　梳洗壹新，再配上窄腰軍裝的班長顯得幹練無比，班長的氣質實在是很適合女警或者女兵的打扮。
　　可惜無論小芹和班長在我眼裏有多可愛，已經把擁有天人之姿的女兒艾米綁在這裏的艾淑喬，她的鐵石心腸也絕不會有絲毫改變。
　　四把椅子相對於地毯中心完全對稱，我正對的方向是班長，而艾米正對的方向是小芹，不過總體來說大家挨得都很近。
　　剛剛被綁住的時候，班長瞥見壹頂艦長帽在艾米的頭頂歪歪斜斜地掛著，立即顯出不太舒服的表情，似乎要提醒艾米把艦長帽扶正，但終於意識到這個場合不適合說這個。
　　“愛薯條，妳攤上大事了妳知不知道？”小芹被綁在椅子上很不老實，她向艾淑喬嚷道，“我是克蘇魯大人的禦用畫師！我是克總罩著的！區區核潛艇，克總只要‘啊嗚’壹口……”
　　艾淑喬回身就抽了小芹壹個耳光，小芹的臉頰立即變紅，但是她咬牙切齒繼續作出很兇悍的樣子，似乎艾淑喬再敢打她壹下，她就要咬住對方的手。
　　“打得好，媽媽！”艾米馬上給艾淑喬拍馬屁，“哥哥之所以跟妳對著幹，全是女仆芹的主意！幹脆把女仆芹獻祭給黑聖嬰好了！”
　　“獻祭給黑聖嬰？”小芹冷笑道，“要獻祭也是獻祭給克蘇魯大人啊！妳們懂不懂先來後到！”
　　“艾米，”我轉過頭嚴肅地對艾米說道，“妳不能為了保住我而犧牲小芹，妳們在場的這三人我誰也不會犧牲的！”
　　班長默然無語地看了我壹眼，她那種柔情似水的眼神真的和身上的軍裝不太搭調。
　　艾米被我批評了以後撅著嘴生悶氣，而班長仔細思考過之後，以不卑不亢的語氣對艾淑喬開口問道：
　　“我進來的時候看見了郁博士，但是莊妮在哪？妳把莊妮怎麽樣了？”
　　艾淑喬聳了聳肩，“解剖了！”
　　“什麽！？”我、班長、小芹同時大驚，就連壹直跟莊妮關系不好的艾米也作出了壹種厭惡的表情。
　　“總之是交給克林格研究了，”艾淑喬繼續說道，“他正在研究葉麟妳能夠‘轉化’她的機理究竟是怎麽樣的，以及愛情魔藥是否存在逆轉的可能性……克林格研究猴子的時候常常會使用活體解剖，所以妳應該懂。”
　　“太殘忍了！”班長眼圈壹紅，落淚道，“妳們怎麽能這麽對待壹個16歲的女孩？她又沒有真的作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頓時覺得無盡的追悔席卷而來，前些天我和莊妮相處的壹幕幕瞬間湧上心頭，尤其讓我心碎的是她在跟我分別之前的那個吻。
　　“別誤會了……”
　　難道從此之後，我們倆的人生就再也沒有交集了嗎？
　　繼而我又想到黑聖嬰想要我的命，恐怕我剩下的時間也已經不多，反而心裏稍微好過了壹點。
　　“也就是說，莊妮已經成為了克蘇魯大人的祭品了嗎？”小芹也神色黯然，“看來克總沒有響應我的禱告，救下阿麟之後他不肯再救下莊妮了……”
　　眼見我們三人甚是傷感，艾米奇怪地叫道：“妳們怎麽回事？尤其是哥哥和女仆芹，妳們倆和莊妮的關系什麽時候變得那麽要好了？另外媽媽妳解剖她做什麽？妳說我哥哥能‘轉化’莊妮是什麽意思？”
　　“對了，妳不知道。”艾淑喬殘忍地笑著，“恐怕葉麟也沒有對小芹和舒莎說吧？”
　　於是艾淑喬簡短地說明了我的信息素能激活愛情魔藥的微弱效果，莊妮是被我的信息素俘獲才為愛獻身。
　　“誒？哥哥的信息素也像媽媽和我壹樣有效嗎？”艾米驚訝道，“可是我見到哥哥的時候，為什麽沒有感到我對哥哥的愛大幅度增加？”
　　“因為妳們倆都對愛情魔藥免疫啊，小笨蛋。”
　　艾淑喬對女兒的各種親密稱呼讓我覺得反胃。
　　小芹突然很高興，“我覺得我對阿麟的愛變得更強了！不管是久別重逢的關系還是愛情魔藥的關系，總之我是心甘情願的！”
　　班長卻若有所失，喃喃道：“原來葉麟妳疏遠我的原因，是擔心我愛上妳嗎？看來我是給妳添麻煩了……”
　　說著她又掉了幾滴眼淚，也許不僅僅是在哀嘆莊妮的不幸命運。
　　“夠了，耽誤的時間已經夠多了！”天花板上懸掛的大屏幕此時亮了起來，黑聖嬰那醜惡陰暗的面孔瞬間充滿了整個屏幕。
　　“我需要壹個祭品！妳答應我要把其中壹人送給我做祭品！”黑聖嬰居高臨下地對艾淑喬吼道。
　　“沒錯，”艾淑喬聳了聳肩，仿佛很輕松地回答道，“除了葉麟以外的另外三個女孩，無論是誰死了葉麟都會痛不欲生，所以即使祭品不是葉麟，妳也應該滿意。”
　　黑聖嬰怪笑著點頭，“因為妳把自己的女兒也綁在這裏，我認為妳很有誠意。那麽就讓遊戲開始吧！我只取壹人的性命，然後姑且讓另外三人繼續活下去……”
　　“開什麽玩笑！”我打斷了黑聖嬰的話，“妳想殺我，直接殺我也就是了，和其他人有什麽關系？”
　　黑聖嬰不理睬我，如同屠夫面對著將要屠宰的牲畜，我只得又把目光望向艾淑喬：
　　“阻止他！殺死我壹個人就夠了！刀砍，斧剁，核輻射，都隨便妳！”
　　“遊戲進行不下去的。”小芹篤定道，“妳們已經大大地招惹了克蘇魯大人，很快克總就要來發糖了。”
　　會議廳的大門在小芹和班長被押進來的時候就關閉了，現在除了我們和艾淑喬以外就只有兩名衛兵。
　　艾淑喬的目光盯著我們頭上的天花板，我疑心那裏會有什麽斷頭臺之類的機關存在，便也隨著她仰起頭來。
　　天花板上復雜的機械構造讓我看不出所以然，艾淑喬解釋說：“美國人裝修的潛艇內部有很多花樣，這間會議廳裏面就有壹種用作匿名投票的隔音設備，非常適合咱們來玩下面的遊戲。”
　　黑聖嬰接過艾淑喬的話頭說道：“十分鐘後，我會從天花板降下四個圓柱形隔音玻璃罩，妳們可以通過玻璃罩內部的揚聲器聽見我和艾淑喬的話，但是互相之間卻無法聽到，妳們有五分鐘的時間作出投票，在四個人當中選擇壹名犧牲者。”
　　艾淑喬從衛兵手裏接過壹只金屬針管，針管當中流漾的黑色液體瞬間就讓我知道了那是什麽。
　　“妳們四人會在無法溝通的情況下投出選票，任何得到兩票的人將會被註射‘黑天使’毒品，純度是百分之百喲！”
　　班長的臉色煞白，她和我壹樣是見識過黑天使毒品的威力的，小芹和艾米也聽說過黑天使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完全可以把它當作致死毒藥。
　　“這是什麽愚蠢遊戲？”我笑道，“只要我們每個人都投票給自己，就不會有人得到兩票！”
　　“這種情況當然被考慮到了，”艾淑喬手托著針管，仿佛是醫院裏的護士，“遊戲的補充規定是：如果所有人都投給自己，或者無論何種原因，只要沒有制造出壹個得到兩票的人，那麽祭品就默認為葉麟，反正黑聖嬰最想要葉麟的命。”
　　“我現在不那麽想了，”黑聖嬰陰森大笑，“也許讓葉麟生不如死，慢慢折磨他是壹個更好的主意！”
　　仿佛已經急不可待，隨著嗡嗡的摩擦噪音，黑聖嬰提前從天花板上降下了四只玻璃罩，緩慢卻穩定地要將我們四人中間的空氣隔絕。
　　“媽媽妳瘋了！？”在玻璃罩沒有完全罩下之前，艾米不可置信地尖叫起來，“女仆芹和卡秋莎都不喜歡我，她們會投我的票的！尤其是我剛才說要拿女仆芹當祭品……”
　　“都別吵！”我竭盡全力地吼道！“把票都投給我！不要投別人！我不會怪妳們的！不管多困難，以後都要團結起來，好好活下去！”
　　“阿麟死了的話我沒法獨活的！”小芹著急起來，“克總怎麽還沒有行動呢？我、我該怎麽辦……”
　　班長卻什麽話都沒跟我說，她現在已經鎮靜下來，望向我的目光中暗含著壹種決心。
　　玻璃罩終於降至地面，我和其他三人仍然能看到彼此的動作，但是哪怕壹丁點聲音也無法再傳達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