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4章 否認現實

　　我沒把喝醉了酒，自認是小霸王的小芹當壹回事，想隨隨便便把她制服，強制扭送回家。
　　該說是驕傲自滿，還是心臟病治愈之後的得意忘形呢？總之我以為沒有了心臟病的限制，占據著身體優勢的我，可以在陰陽散手方面和小芹壹較高下了。
　　然而事實是多麽的殘酷，我向小芹伸出的半是出於好心、半是有示威意味的援手，被小芹閃電般地反手壹擋，叼住了我的手腕。
　　“啊啊啊——好疼！妳來真的啊！”
　　身體上不好的記憶被喚醒了，仿佛童年每壹處被小霸王打傷的地方都在隱隱作痛。
　　小芹叼住我手腕的動作類似於反關節技，如果我不想腕關節受傷，就只能順勢在小芹面前跪下去。
　　怎麽可能啊！男兒膝下有黃金啊！我絕不會讓妳得逞的！
　　心思電轉，打定主意之後，為了化解小芹的反關節技，我的身體像個風車壹般來了個側空翻，雖然是個引人註目的笨辦法，好歹是掙脫了小芹的掌握，奪回了自己手腕的自由。
　　“呼，長久不進行大體力運動，猛然間翻了個跟頭，還有點不適應呢！”
　　然而我這壹個側空翻，把地鐵周圍的閑人都吸引了過來，他們嘰嘰喳喳地圍著看熱鬧。
　　“是怎麽回事？是表演街舞嗎？”
　　“不知道啊，這壹男壹女穿著校服，看女的像是初中生，男的卻像是高中生，到底是不是壹個學校的啊？”
　　“管他呢，有熱鬧瞧就好了！”
　　我平時和人打架是不在乎有旁人強勢圍觀的，可是跟小芹較量不壹樣，這是很私人的活動，萬壹群眾們發現我們不是在表演街舞而是在比試功夫，而我又很沒有紳士風度地把小芹打哭，那多不好意思啊！
　　嚴正聲明：我才不是因為擔心被小芹打敗，才不希望有人圍觀的！
　　“去去去！不準圍觀！”我露出窮兇極惡的眼神恫嚇觀眾道，“這是我們的家事，我教訓壹下不聽話的妹妹而已，妳們看什麽看？再看，信不信我把妳們眼珠子摳出來？”
　　我那殺人兇手壹樣的臉，說出這番話來特別有威懾力，許多怕事的觀眾因此散開了，可還是有三三兩兩的“真的猛士”不肯離去，非要看看我這個“哥哥”是怎麽教訓“妹妹”的。
　　“妳剛才說什麽？”完全小霸王化的小芹雙手插在褲兜裏，踢著腳邊的小石子，“妳說誰是妳妹妹？好大的膽子！我是妳大哥知道不？”
　　小芹那柔弱的外表和與之相矛盾的語氣和姿勢，引起了幾個圍觀者的壹陣哄笑，小芹眉頭壹皺，腳下使力，壹陣沙塵隨之揚起，迷住了前面幾人的眼睛。
　　“不是吧！這女的跟男的壹樣兇暴，說不定他們真是兄妹啊！”
　　“啊，我的報喜鳥西服都弄臟了！”
　　討了個沒趣兒的幾位猛士，也灰溜溜地離開了，不過仍然有人站得較遠觀望著。
　　我和小芹腳下，有薄薄的壹層沙土，是近來地鐵站附近施工留下來的，拜它們所賜，剛才我側空翻落地時險些摔倒，幸虧久經訓練的我下盤夠穩。
　　“別說什麽妳是我大哥的蠢話了！跟我回家！任阿姨看到妳這樣子會傷心的！”
　　小芹柳眉壹豎，“我什麽時候回家哪用得著妳管！區區壹頭野驢……”
　　“好哇，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妳就別怪我野蠻了！”
　　我正面沖上去，想給小芹來壹個熊抱，打算單純用蠻力制服她。
　　本以為小芹的記憶只是單純回到了小時候，作為對自己的身體很有自信的小霸王，她更有可能和我硬碰硬，然而事實上卻並非如此，小芹身子半轉，機敏地躲過了我的撲擊。
　　“哼，好久不見，長了點本事嘛！不過還是壹樣弱！”
　　小芹不留情面地譏諷道，並且閃電般地使用了壹記側踢！
　　尼瑪！雖然支撐腿沒有離地，但可以看得出來，這壹招脫胎於任阿姨的斷骨飛踢呀！壹上來就用殺招，小芹還真是醉得可以，弄了半天，她的性別認知障礙在喝醉了以後最嚴重啊！
　　不行！速度太快，躲不開了！
　　我運起陰陽散手，以手背外側和手腕形成壹個弧形，格擋住小芹的足尖，盡量卸力。
　　因為腳下的沙土削弱了摩擦力，我的身體居然被小芹踢得橫向移動了。
　　沒有辦法，為了保持平衡，我只有蹲下來降低重心，堪堪化解了小芹的這壹擊。
　　然而小芹露出了“蠻有趣的”這樣的表情，不給我抓住她腳腕的機會，沒等力道使盡就收回了攻擊，然後對著半蹲於地、行動不靈的我，使出了她賴以成名的小霸王鐵拳。
　　直接沖著我的鼻子來的呀！妳這是想把我打個滿臉花嗎？
　　不過這也正好是個機會！我裝作動作慢了壹拍，直接被小芹這壹擊打到臉前，然而在最後壹瞬間，我猛然出手，左右手分別抓住了小芹的手腕跟手肘，然後順勢將她往我懷裏壹帶，打算用擒抱動作結束戰鬥。
　　小芹“咦”了壹聲，似乎是我的作戰指揮讓她刮目相看，但是她並沒有出現片刻遲疑，左腿直接向我的胯間掃來了，打算攻敵之必救，逼我放開她的右手。
　　哪那麽容易！我猛然站起身來，讓小芹這壹腳落空，也拉高了她的右手，讓她正面門戶大開，如果是對陣別人，我滿可以照著胸部或者腹部來壹下。
　　但是對方是小芹啊！對著胸部打的話，本來就乳量不足的他，被我打得壹馬平川可怎麽辦啊？腹部更是萬萬不能動手，小芹之所以落下痛經的病根就是我害的，我可不想再把她打出別的毛病來。
　　我這壹瞬間的猶豫被小芹發現了。
　　“磨蹭什麽呢？我已經想好了妳攻過來的防禦方法，結果妳遲遲不攻過來，真讓我掃興！”
　　“還問我為什麽？”我咧嘴道，“妳變成女孩之後，我打妳哪裏都有性騷擾之嫌，咱們兩個現在這麽拉拉扯扯，已經引得很多人在遠處圍觀了！住手吧，我送妳回家……”
　　“嗚！”
　　小芹的左拳重重地擊在我的胸口，打得我倒退了壹步，她也因此脫離了我的束縛。
　　小芹疑惑而憤怒地歪著頭看我。
　　“信口雌黃的家夥，妳口口聲聲說我是女孩，妳有證據嗎！？”
　　“妳自己從頭到腳都是證據啊！從來沒見過否認現實到妳這種境界的！”
　　正巧有壹個從地鐵站出來的高中男生，好奇地站在小芹後邊看熱鬧，醉酒後的小芹連恐男癥也不藥而愈了，她抓過那家夥，兇巴巴地問道：“妳看我是男孩還是女孩？”
　　對方雖然看校服是高中生，但是又瘦又小，比小芹還要矮壹點，他在小芹的威脅下，哆哆嗦嗦地回答：“當然是女孩了！很可愛的……”
　　“可愛個頭！”
　　小芹非常憤怒地把高中男生往地鐵站外墻上撞，不負眾望地把他撞暈了。
　　“胡說！壹個壹個都要騙我……”
　　小芹雙拳緊握，臉上的紅霞更甚，出現了自我認同的大危機。
　　突然她眼睛壹亮，看到了我身後的什麽人，高興地揮手大喊道：“班長，妳看我是男孩還是女孩？”
　　我回過頭去，才發現班長推著自行車趕過來了，大概是不放心我們，所以借著晚自習開始之前的壹個小時，來看看我們有沒有遇上什麽麻煩事。
　　話說，小芹的記憶未免也太錯亂了吧！認識班長卻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嗎？
　　班長騎著自行車剛到，似乎是沒有看到我們倆剛才以武會友的情況，她只是從小芹滿面緋紅來判斷，小芹可能是因為吃了酒糖而醉掉了。
　　“不好意思，我沒發現其中有酒糖。”班長向小芹道歉。
　　“別管酒糖的事情了！”小芹不耐煩地催促道，“快告訴我，我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班長奇怪地眨著眼睛：“當然是女孩啊！”
　　“騙人！”
　　小芹臉上露出大怒的表情，我害怕她會像對付剛才那個高中男生壹樣對付班長，可是她卻撲上去摟住班長的脖子，猝不及防之下，對著班長的嘴唇親了壹口。
　　“怎麽樣！我敢親妳！我是男人沒錯吧！”
　　突然之間，被比自己矮半頭的小芹親到嘴，雙手推著自行車的班長忘記了該如何反應，幾乎是思維短路的呆在原地了。
　　似乎是急於證明自己男性身份的小芹，又肆無忌憚地從旁邊摟住了班長的腰（之所以不摟肩膀是因為身高不夠），她耀武揚威地對我說：
　　“看到了沒？以後她就是我馬子了！至於妳，妳只能當我的小弟，知道嗎！而且我不準妳們兩個背著我壹塊玩！”
　　班長因為遠處的群眾圍觀而臉上出現了血紅色，我也被小芹氣得吐血。
　　“別開玩笑了！妳有胸怎麽可能是男人？”
　　大庭廣眾之下，小芹居然撩起運動校服的領口，往裏面看了看。
　　“只是……稍微有點變胖了而已！”
　　不知道否認現實的小芹，有沒有看到自己身穿的少女發育型胸罩，她在看過自己領口之後，突然又粗魯地揉弄起班長的胸部，並且壹臉流氓相地說：
　　“這才是胸部！這樣以後的孩子才會有奶吃！”
　　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同性蹂躪胸部，而且還不是自己日防夜防的莊妮，班長驚呆了，她想掙脫小芹的摟抱，但是小芹現在小霸王附體，力量上的優勢讓班長無處可逃。
　　“小芹妳怎麽了？就算酒量不好，也不至於吃了兩顆酒糖就醉成這樣子……”
　　“妳管我呢！”小芹像壹個很差勁的男友壹樣對班長兇道，“妳老老實實地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就行了！別來管我的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