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下次不要再這樣。”
　　張國賓嘆息著道：“都是人命啊！”
　　“公司賬戶剛剛給妳轉了五百萬港幣，妳拿去花，多帶阿梅逛逛街，免得閑著沒事幹。”
　　李成豪滿臉傻笑：“謝謝賓哥。”
　　“謝乜？”
　　“這是對妳的懲罰！”張國賓語氣愉悅。
　　打靶仔穿著西裝，邁入酒吧，把壹個信封放到桌面：“總裁，警視廳寄來的壹封信。”
　　“喔？”
　　張國賓眼神訝異，悠閑的拿起信封撕開，取出壹疊照片，交替抽出。
　　“這是邊個？”
　　照片上壹位白人鬼佬中槍的畫面，鬼佬壹身黑色皮夾克，戴著金邊眼鏡，腰間戴著槍，夾克內袋裏藏著壹個FBI證件。
　　打靶仔說道：“據警視廳的人聲稱，是FBI的特工。”
　　“難怪扮成007。”張國賓語氣輕蔑，放下文件。
　　李成豪狐疑道：“鬼子給我們寄FBI的照片做乜？想要栽贓嫁禍啊！”
　　“我們同FBI關系很好嗎？”張國賓側目看他壹眼，笑道：“CIA、FBI都恨不得殺了我們，要是兄弟夠多，早就橫屍街頭了。”
　　“我估摸著是FBI想要在日島進行行動，日島官方的人，幫我們秘密解決了。”
　　李成豪笑的開心：“鬼子倒是很識趣，主動幫我們解決麻煩，求饒啊？”
　　“管他呢，不過人敬我壹尺，我敬人壹丈，這段時間警視廳很配合，緬北的兄弟們幹完活，陸陸續續也安全撤出日島。”
　　“訂架飛機，準備回港吧。”張國賓說道：“剩下的事情交給阿祖來辦。”
　　“明白。”李成豪心滿意足地說道：“我安排最快的飛機。”
　　“不過日島還真是沒有主權，FBI都來日島辦事，當作是聯邦的勢力範圍啦？”不過，FBI壹向跟CIA不對付。
　　CAI勢大的時候，會插手FBI在聯邦內的案件，FBI占上風的時候，壹樣會插手CIA在境外的工作。
　　正如東廠跟西廠之爭，FBI出現在日島並不特殊。
　　深夜。
　　壹點三十分。
　　壹架飛往港島空中客車在東京機場起航，璀璨的星空之下，壹座小島漸漸露出全貌。
　　“長官，根據最新情報，張國賓已經帶李成豪等重要任務，搭乘專機離開國境。”壹名情報員腳步匆匆，帶著文件上前匯報。
　　情報長官身穿制服，表情驚喜：“好！”
　　“對方終於無功而返，我們的策略贏了！”他壹掌重重拍在桌面，興奮激動：“果然，小不忍則亂大謀。”
　　“我們成功阻止了壹場戰亂的發生，守衛了日島國民的生命安全！”
　　情報員表情振奮，出聲說道：“FBI照片起到了比預想中更好的威脅效果，張國賓壹看照片的FBI人員，就知道美聯邦將要參與行動。”
　　“他們開啟戰端是討不到好處的。”
　　情報長官點點頭：“向閣內的諸位大臣遞交報告吧！”
　　“我們將受到嘉獎。”
　　這封報告遞交上去以後，直接被列為最高機密檔案，在機要室封鎖了壹百年之久，壹百年後解密，史稱“89事變”。
　　世界華人方知，早在1989年，華夏便有收復故土之心，自古以來，日島就是華夏的壹個屬地，否則怎麽會用漢字，用筷子？
　　情報員點點頭，繼續講道：“另外，警視廳的山上警官致電詢問，近期大肆擴張的和義青組織該怎麽處理？”
　　“是否將和義青主要首領全部緝捕。”
　　情報長官面露沈吟，最後揮手拒道：“算了，相比於國民安全而言，暴力團的利益不值壹提，對和義青繼續觀察吧。”
　　“和義青好歹也有幾萬人，要是鬧起來聲勢不小，警視廳也吃不了兜著走。”
　　下屬立正喊道：“是，長官！”
　　日島江湖很快恢復平靜，可華人社團殺出的赫赫兇名，卻深深烙印在暴力團頭目的心裏。
　　在警視廳沒有重點打擊的情況下，和義青很快就接替三口組，拿下全島的面粉市場，同時搶占了千代田、港區的核心街道，壹舉成為日島三大暴力團之壹，人員在三年內，滾雪球似的增加到五萬人。
　　三口組則是跌落第壹大暴力團的寶座，三口家族失去社團掌控，三口組成為壹個逝去的招牌。
　　旗下幾十個暴力團體紛紛出走獨立，其中最大的獨立團體就是“山健組”，隱隱又符合山健組出走的歷史脈絡。
　　不過，三口組獨立出來的分支小組，依舊共同打著三口組旗號，成為壹個松散的三口組聯盟。
　　除了山健組在港區還有壹些地盤外，大部分三口組小組都撤出東京核心區，在東京都外圈盤踞。
　　三口組聯盟成為日島第二大暴力團，住吉會淪為日島第三大暴力團，先前第三大的稻川會更慘。
　　在混亂的局勢下，直接被退出核心區的住吉會、三口組瓜分，成為日島的壹個小社團。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老大跟老二鬥，往往是老三先死！
　　淩晨。
　　四點。
　　張國賓同壹班兄弟們走出機場，乘車回到淺水灣休息，壹覺睡到當天下午，起床時女友已經做好甜湯。
　　餐桌上。
　　他喝著薏米杏仁粥，吃著烤乳鴿。
　　朱寶藝坐在對面，眼神關心：“賓哥，東京的菜吃習慣嗎？”
　　張國賓腦袋壹楞，連忙答道：“挺好吃的。”
　　“有沒有學幾句日語？”她笑瞇瞇的問道。
　　張國賓心想：“學是學了，但是也不好跟妳說呀。”
　　“沒有，我對日語不感興趣。”他搖搖頭。
　　門外，敲門聲響起。
　　“請進！”
　　張國賓喊道。
　　打靶仔推開門，鞠躬說道：“張先生，報紙到了。”
　　“進來吧。”
　　張國賓笑著點點頭，吩咐女友道：“給報紙盛碗湯先。”
　　朱寶藝依言起身，走到廚房盛湯，刑堂裏負責鷹組的情報頭目，報紙仔穿著白衫，戴著眼鏡，打扮的幹幹凈凈，來到餐廳前止步彎腰：“阿公！”
　　“來，喝壹碗湯。”張國賓說道。
　　報紙受寵若驚，連忙道謝：“謝謝阿公，謝謝阿嫂。”
　　他在朱寶藝手裏接過湯碗，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喝了兩口甜湯，不敢講話，直到張先生發問：“我離開港島的壹段時間，公司裏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報紙不敢亂講，謹慎的道：“阿公，請問是指哪方面的消息？”
　　“不用跟我彎彎繞繞，社團上上下下，誰不知我都是壹個快要過氣的人了，肯定是問關於龍頭棍的消息。”
　　張國賓吃著乳鴿，語氣直接：“公司有邊個想要接棍的？”
　　“鬧出什麽事了？我在日島怎麽壹點消息都沒有收到！”這個質問就有點嚴厲了，報紙仔正襟危坐，連忙答道：“阿公，社團上上下下，全都只服妳壹個，龍頭棍的事情，不是沒有收到消息。”
　　“是沒有值得匯報的消息。”
　　“嗯？”張國賓詫異道：“怎麽回事？”
　　報紙仔努努嘴，開腔：“社團有資格競爭的紅棍堂主們，壹個個都想推別人上位，沒人願意坐那個三煞位，照他們的話講，那個位置煞氣重，只有阿公的命格鎮得住。”
　　“社團就沒人敢搶，唯壹快要打起來，還是馬王、老晉他們帶著幾千萬港幣，去支持大頭坤的時候。”
　　“大頭坤差點就揮刀自殘了。”
　　張國賓心頭頓時有點不爽，壹掌拍在桌面上，出聲喝道：“媽的，壹個個全都跟我耍滑頭，社團需要他們的時候不站出來，跟我玩陰的？”
　　他可不想淪為黑柴第二。
　　報紙則道：“最後，馬王好像聯系了北美堂口的飛麟，讓飛麟把海伯的女兒給泡了，逼著海伯出來選。”
　　“現在就海伯壹個人想當坐館，公司風平浪靜，沒什麽需要緊急匯報的。”
　　張國賓瞪起雙目，不可置信的道：“堂堂義海坐館之位，竟然沒有壹個人想坐。”
　　不坐就算了。
　　為了跑路，連下九流的手段都用出來了。
　　“呵呵，飛麟亂搞海伯的女兒，真是下賤！”張國賓語氣不悅：“是該給飛麟壹點教訓了。”
　　“在國外無法無天慣了！”
　　報紙愕然道：“阿公，海伯的女兒追了飛麟好幾年，畢竟妳也知，飛麟長的挺帥氣，有錢又有勢。”
　　“就算飛麟利用她，她還是求著想跟飛麟在壹起。”
　　“幹他娘！”張國賓破口大罵：“那豈不是給飛麟賺翻了？人財兩得！”
　　“是……”報紙低頭。
　　這樣張國賓倒不好棒打鴛鴦，不由得氣到牙癢：“壹個個的，真是長本事了呀。”
　　“行啊！”
　　“讓他們晚上壹起到公司開會，我要當眾宣布下屆坐館的人選。”
　　報紙心頭壹緊，連忙垂頭：“明白，阿公！”
　　張國賓揮揮手，讓小弟退下，朱寶藝回到餐桌前，眼神感動，出聲說道：“阿賓，妳要退出江湖了嗎？”
　　“江湖，是沒有退出的。”張國賓舀著甜湯送進嘴裏，輕聲嘆道：“壹山又壹山，永無止境。”
　　“那妳……”朱寶藝面露不解。
　　張國賓笑道：“我只是要再登壹峰，看看更高處的風景。”
　　他囑咐道：“北美那邊，我已經準備好房子，車子，到時願意跟我走，我會給妳安排身份。”
　　“就我壹個人？”朱寶藝眨眨眼睛，心裏有些期盼雙宿雙飛的生活，張國賓卻搖搖頭：“願意的人都會壹起走。”
　　他又吃不慣洋餐。
　　總要多打包幾道菜，就連日島的中森明菜都已經在辦手續，回移居到舊金山。
　　“好呀，我跟妳壹起去。”朱寶藝明媚皓齒，笑容燦爛，其實真願意跟張先生壹起去北美的女人，估計不會有多少。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業、家人與生活、要放棄感情，選擇事業容易，要放棄家人，生活，選著壹個男人卻很難。
　　她註定是最支持張先生的那壹位。
　　晚上七點。
　　中環，怡和街，和記大廈。
　　壹輛輛豪車緩緩停泊在大廈門口，壹位位地位顯赫，前呼後擁的江湖大佬落車，帶著馬仔踏著地毯走進大廈。
　　電梯廂裏，馬王不斷對著梯門整理發型，撩撥著劉海問道：“美姐，夠不夠靚，賓哥最討厭歪瓜了。”
　　美姐穿著壹套LV的女士西裝，手裏拿著包包，調侃道：“打扮的再靚有什麽用？賓哥要妳當坐館，妳敢不當？”
　　馬王面露衰相：“妳可別咒我了，當了坐館又要打工，又要背鍋，誰能做的比賓哥好？”
　　“賓哥年紀輕輕就卸任坐館，兄弟們心裏都記著呢，當坐館哪兒有當堂主舒服。”
　　叮！
　　電梯門打開。
　　美姐率先走出電梯，馬王再跟上，壹行人進入會議室裏，半數以上的社團堂主都已列席。
　　剩下的堂主們也在五分鐘內陸續到場，掌數大爺、刑堂大爺、禮堂大爺，二路元帥相繼入場。
　　海伯穿著白裝眼神瞥過馬王、美姐、元寶等，倨傲的昂起腦袋，挺起胸膛，氣勢不俗。
　　很快，根叔、跛叔等社團叔父也陸續到場，最後張國賓才獨自壹人走進會議室，繞過辦公桌拉開主位的椅子。
　　“唰！”
　　在場的社團大底、叔父們齊齊起身，出聲喊道：“張生，晚上好。”
　　“坐！”張國賓招招手，示意各位坐下，然後翹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從懷裏拿出壹支雪茄抵在鼻尖輕嗅著道：“這麽晚叫各位來開會，其實沒什麽大事，就是說壹件小事情。”
　　“關於下壹屆義海社坐館的位置。”
　　馬王瞬間表情驟變，誇張的起身大叫：“賓哥，妳年富力強，正值壯年，怎麽能卸任坐館呢！”
　　“和義海只有壹個坐館，那就是姓張，張先生！”
　　馬王、美姐、老晉、叔父們卻是表情平靜，好像早有預料，搞得馬王非常尷尬，突然止住動作，回頭掃向眾人，好似在問：“妳們怎麽不說呢？”
　　張國賓則面露嗤笑，放下雪茄，好整以暇地說道：“馬王，別演了！社團上下邊個不知我要去北美？”
　　“張先生？呵呵，和義海十四代坐館就我壹個姓張的，那把交椅總得讓出來，可惜，各位兄弟們貪圖享樂，沒有壹個願意扛起責任！”
　　張國賓感嘆的搖搖頭：“這壹點，我很失望……”
　　元寶解釋道：“賓哥，不是我們不肯扛，是我們知道自己沒能力，社團要是沒有妳，還靠著我們壹群打仔，至今還窩在油尖旺呢。”
　　“我們誰都沒能力扛起義海十二萬兄弟的未來，要選坐館，只能由妳發話！不過我們通過友好和睦的商議，共同決定推舉德高望重的海伯來擔任坐館，有海伯在，社團就換不了顏色。”
　　張國賓點點頭，語氣溫吞如誰：“海伯，妳願意當坐館嗎？”
　　海伯吐出口惡氣，站起身，抱拳道：“賓哥，我年老體邁，壹點都不適合當坐館，全都是他們逼我的！”
　　“逼我出來賣命！”
　　齙牙秋神色驟變，指手叫罵：“海伯，妳可不能翻臉不認人，大家好心好意支持妳當坐館，把飛麟都送給妳當女婿了！”
　　“妳還有什麽不滿足！”
　　海伯表情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