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信仰浴火重生
我已不做大佬好多年 by 萌俊
2022-12-9 22:14
公職人員才能明白給社團成員發放租房補貼的利害。
兄弟安居,必守其業!
居與業,不分家。
後世政府頒布人才房,福利房等計劃,本質就是先讓人住下來,就有人可用,有人帶動經濟。
張國賓把這招用在80年代,香江義海,帶給港府的刺激不亞於晴天霹靂!
“居”得是港府的“居者有其屋”,業得是港府的“殖民大業”,港府白人老爺才能做的事,賞下的恩賜。
妳豈能做得?
到時市民們是感謝妳,還是感謝白人老爺?
唔好意思,壹間樓都給不了。
妳配做什麽老爺!
阿西作為壹個土生土長的香江華人,非常明白香江人對“居”壹個字,有多奢望,其受過高等教育的警隊身份,更能令他察覺到壹絲絲不對勁,心頭大為震撼。
張國賓本人執行《租房福利計劃》卻是真心實意的要為社會做貢獻,妳解決不了部分市民的租房需求。
公司來解決嘍。
妳做的不好,難道就不能別人做的好?香江向來沒有過“分房”的歷史,張國賓卻精通單位分房,廉租房,人才房等策略。
這些策略算不上新穎,但出發理念卻是:“兄弟為社團做事,社團有責任承擔兄弟們的安居。”
港府的居者有其屋計劃,核心觀念卻是:“英港府憐愛市民,既然妳們都賺不到錢,買不到房,那就挑選最可憐的壹批做做慈善,壹間五百呎住壹家七口很合理吧?反正有個地板睡就行,馬桶上為什麽不能做飯呢?”
“妳有正經職業,可以在港府創造的崗位上開工,那就沒資格排居屋啦!妳必須好好努力,將來為港府納稅,接盤。”
“妳憑什麽說居屋是鴿子籠?明明沒有鐵欄桿嘛,妳又憑什麽說港島房價貴?居屋可以六折買走的呀!”
“居者有其屋計劃”不可否認讓壹部分市民受惠,可核心出發點卻沒有改變,否則明明能做得更好。
為什麽不去做!
市民用得著妳可憐嗎!
張國賓沒有資格去管港府做什麽,更沒囂張到指手畫腳港府決策,礙於身份,發聲批評都有巨大風險。
可他已經是壹位成功的商人,有力量去做點事情回報兄弟,即是回饋社會。
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臺,起於累土;千裏之行,始於足下。
張國賓拿出的錢,甚至只有區區兩千萬,還沒有每年給內地捐的款多,香江有名有姓的大亨,個個都拿得出來。
卻足夠引起港府的巨大警惕,也僅有他壹人願拿錢出來。
因為,這是壹個主義對另壹個主義的降維打擊,在內地70/80年代習以為常的事,妳擺到香江來豈不是打臉港府?
港府的優越性呢!
張國賓潛意識覺得讓兄弟安居是壹件很正常的事,乃至是壹種責任。
同時是現階段最好的花錢方式,對公司,兄弟,社團,社會都有好處,卻下意識忽略掉社會環境不同,所發酵出的不同影響,攪得港府風聲鶴唳,政治部把他列為頭號目標,警務處都要對義海下手……
可縱使他知道壹樣會我行我素,獨斷專行,因為,這座城市病了!
他要改變!
阿西卻察覺到張國賓的雄心壯誌,滔天野心,整個人都陷入壹個混亂的狀態,他摸不清楚這壹招背後是否有深意,是不是還有第二期,第三期計劃……
就跟《居者有其屋》壹樣。
不!
比《居者有其屋》更好。
兄弟們不受職業,家庭,收入限制,輕輕松松就能甩掉壹個高房價的包袱,全家人都能壹起夠受益。
這壹定大有深意!
沒有深意,誰會丟錢出去呢?難道只是玩玩,為兄弟們謀福利?是也不是,這怕是大國角力!
內地的代言人跳上臺打擂了!
“這壹拳真是精彩,不管初衷是什麽,卻使整個社會都受益,若是能帶動其他大亨,社團……”阿西展開遐想,腦袋浮現壹個平穩有序,付出就有回報,人人安居樂業的社會。
這可真是座偉大的城市。
他忽然覺得,這並非只能是想象,或許,或許跟著賓哥有機會成為現實。
“張國賓都已經把和義海做到這個地步了,我這個臥底還有什麽意義?抓壞人嗎?誰又是壞人?”阿西扭頭看向結巴仔:“結巴仔在緬北做事,守衛礦區,按照當地法律也不是壞人。”
“人人都是為生活,討壹口飯吃的普通人罷了,就連張國賓,李成豪也壹樣是,錯的不是人,是社會。”
阿西點上了壹支香煙,把車窗降下,吸著煙。
“我也想為新生的香江。”
“奉獻壹份力!”
阿西下定決心。
仿佛找到報告警校,背誦誓詞那壹刻的激昂。
這是信仰!
壹個人最偉大而崇高的意誌,無論他源於什麽,湧向何方,誰都不可玷汙理想者的信仰。
他在讀警校,做臥底之後,見識過太多打打殺殺,骯臟茍且,轉做正行便是因理想在世俗中沈淪,希望平平安安,度過余生。
暗地裏,壹直都在找借口麻痹自己。
比如:“他做的事正行,管不了別人”,“管好自己就得,其它的不要多問”,“我壹個做玉雕的能知道什麽?”
這壹刻,他卻覺得理想重樹。
信仰浴火重生!
“阿西,妳不要難過了。”結巴仔開著車,停在斑馬線前,扭頭望壹間副駕駛的阿西。
他察覺到阿西在聽完社團分房就陷入沈默,還以為阿西是難過不在香江,沒分到房呢,他說道:“妳就算在香江也分不到!因為,第壹批只分給立過功的兄弟們,妳壹個雕玉石的輪不到,當年重新選職的時候,妳就該跟我壹起去緬北。”
阿西側過腦袋,眼神裏泛著光,將香煙輕輕彈出車窗,毫不在意地笑道:“我羨慕妳做乜?”
“銅鑼灣富英皇大道18號,富澤花園15座127室,我兩個月新買的樓,八百呎,壹次性付款!”
“妳羨慕不羨慕。”阿西反問道。
結巴仔表情訝異,心底有很多罵人的話想說,但最終撅起嘴巴,言簡意賅:“羨,羨,羨慕個屁!”
“阿公說了,社團租的房子簽了優先續租,跟房東都談好了,社團壹日不破產,兄弟壹日不離開,福利房就可以住到老!”
“傻仔才拿錢去買房子,不如留著開平治呀,癡線!”大多數兄弟們眼裏,能夠壹直住下去的房子,就是屬於他們的房子。
產權有什麽重要的?他們只是想要壹個家。
阿西鬼使神差的問了壹句:“要是有壹天集團破產了,怎麽辦?”
結巴仔面色壹楞,踩住剎車,停在路邊,望著他道:“誰想要集團破產?如果香江沒有和義海,世界為乜還要有香江?公司是兄弟們的家,誰毀我的家,我就跟誰拼命!”
“妳說!到底是要誰要公司破產!”結巴仔大聲質問,氣的滿臉通紅,甚至不再結巴。阿西連忙寬慰道:“結巴哥,我開玩笑的,唔要生氣,晚上請妳去唱歌,唱歌……”
傍晚。
阿西坐在旺角的壹間出租屋裏,吃著緬北大嫂做的飯,望見房子裏的伯父伯母,忽然覺得結巴仔啥都有了。
就差壹個孩子!
其實選擇住在九龍區的兄弟最多,其次才是中環,最後才是新界。
和義海畢竟是九龍走出去的社團,大多數兄弟家人都在九龍,九龍堂口,場子最多,房子肯定要選擇方便上班的,中環則是有和記大廈,銅鑼灣堂口,新界地廣人稀,場子少,排序合理。
“嘀嘀嘀。”
阿西吃到壹半的時候,包包裏的大哥大響起。
結巴仔擦了壹下手,替他拿過手提包,阿西掏出電話,問道:“餵?”
“阿西。”
“是我,劉醫生,方不方便講話。”
劉建文站在壹間急診室外,望著房間裏的壹位病人,只覺得壹面玻璃的距離,卻好似隔的很遠,醫院裏,生與死,從未這麽輕易。
阿西表情平靜,舀了壹口湯,喝盡嘴裏:“劉醫生,我剛剛才回香江,這兩天可能沒空去醫院。”
“過兩天好了,更有時間些。”
劉建文穿著西裝,低頭說道:“不是我要見妳,是我這裏有壹位叫阿東的病人,想要見見妳,妳在緬北救過他的命。”
阿西聽見阿東的名字心頭毫無波瀾,哪裏來的爛仔,我又不認識他。聽見緬北的事情卻陷入思索,猜到壹個人選,語氣訝異地說道:“他也生病了?”
“好。”
“妳說個時間,我去醫院找他。”
劉建文道:“盡快吧,中環尤德夫人醫院見。”
阿西掛斷電話,不耐煩的放回包裏,咒罵道:“以前的老毛病了,我壹回香江醫生就找上門來,催催催,催命呀!小小的心臟病而已!”
結巴仔知道阿西心臟有問題,趕忙問道:“阿西,不能壹起去唱K啦?我特意約了幾個以前的兄弟。”
阿西叫道:“能啊!看完病,服完藥,歌照唱,舞照跳,不要緊的,不過我吃完飯要先進中環壹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