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善人堅死

　　小孩在客廳玩著遊戲，氣氛卻並不愉快。每個孩童臉上都浮現陰郁之色，帶著尋常孩童沒有的謹慎小心。
　　就算善人堅的手下不缺孩童吃喝，可挨罵，挨餓，毆打是常有之事。
　　乖巧的孩童才會被放進客廳作榜樣，剩下不乖巧的小孩都在樓底倉庫監禁。
　　壹個五歲的小男孩，躲在墻角，穿著T恤，兩個眼睛非常機靈。
　　他主動湊到壹個小女孩面前吹水。
　　“我有個很厲害的秘密……”
　　“親我壹口。”
　　“我就跟妳說！”
　　蛇仔頑打著牌，扭頭望向小孩，目光閃過壹抹不耐，咒罵道：“傻仔壹個，壹開始裝的很乖，上來就多話！”
　　“蛤蟆，把他拉到倉庫底下去！”
　　蛤蟆仔幹脆的合攏手牌，輕輕放好，起身走到客廳角落，拎起小男孩的衣角，催促道：“走！”
　　“我帶妳下去玩遊戲。”
　　小男孩機敏的抓住他手掌，用力全力縮進墻角，拒絕道：“我不去，我不去，我要留在上面……”
　　蛤蟆仔不耐煩的舉起手打他腦袋，笑罵道：“小流氓，愛在上面勾女啊？”
　　“小小年紀倒是鹹濕仔。”
　　旁邊，剛剛被騙走親親的小女孩，抱著壹個圓球畏懼的後腿，瞪大眼睛望向面前的男孩。
　　小男孩被說的又羞又怒，倔脾氣上來，壹口咬在蛤蟆仔手上，蛤蟆仔吃痛放開，眼神微怒，小男孩叫囂道：“妳敢惹我，爹地，媽咪壹定會打妳！”
　　蛇仔頑在門口的牌桌處轉過身，目光變得犀利，眼底暗藏兇光。
　　蛤蟆仔擡腳壹踹，把小男孩踹翻在地，小男孩趴在地上，當即聲淚俱下：“哇哇哇，妳打我！”
　　“妳說不會打我的！”
　　蛇仔頑悄悄走近前，蹲下身：“小朋友，妳爹地，媽咪叫什麽名字呀？”
　　“說出來叔叔送妳回家。”
　　小男孩哭嚎道：“我爹地是九龍皇帝！”
　　“妳們敢打我，他壹定會揍死妳們！”
　　蛤蟆仔頓時面色驟變，回頭問道：“蛇仔哥？”
　　幾個兄弟來到面前，有人說道：“蛇仔哥，沒聽聞龍頭賓有小孩子呀，肯定是我們打牌吹水被這個臭小子聽見，搬九龍皇帝的名頭來唬人，算了，算了，直接把他丟進地庫裏。”
　　蛇仔頑卻冷哼壹聲，用腳挑起小孩的腦袋，望著滿臉淚水的小孩，眼裏毫無憐憫，只在拿出壹部大哥大，撥出號碼時說道：“臭小子，妳吹水吹過頭了！”
　　“我也救不了妳！”
　　“嘟……”
　　“嘟嘟……”
　　“餵？”西區，壹間屋企。
　　善人堅懷裏抱著女友，正在躺在床上，講話中都迷迷糊糊帶著倦意。
　　蛇仔頑在電話裏：“堅哥，有個小子說他老豆是九龍皇帝，按照規矩，有人記得父母名都要先向妳匯報。”
　　“妳做的對。”
　　“頑仔。”
　　善人堅翻開被子，起床穿上拖鞋，拿著大哥大，站起身說道：“我先親自過壹去確認壹趟。”
　　善人堅打開衣櫃取出壹件換衫，隨意穿上身，戴好手表，脖子處掛著壹個平安扣，驅車離開公寓。
　　O記。
　　劉建文布置好行動方案，並分三路，壹路捉捕蛇頭，壹路捉捕車夫，壹路直搗黃龍。
　　剩下按照口供壹個個抓捕馬仔就行……
　　“行動！”
　　劉建文壹聲令下。
　　三十名O記警員，十二名情報科警員迅速前往槍房領取裝備，四十二人荷槍實彈，身著防彈背心，沖入行動轎車開向預定地點。
　　“劉Sir。”
　　“有新情報。”
　　溫啟仁坐在壹輛車後排，忽然身體前傾，抓著壹部電話講道：“善人堅去貨倉了。”
　　“正好。”
　　“壹網打盡！”
　　劉建文面色冷峻，語氣不容置疑。
　　其實，光以情報科的證據就是足以抓捕各個罪犯，直接定罪，罪魁禍首是否在場並不重要，但能夠抓壹個人贓並獲顯然是最好的，上報紙都會威風很多。
　　……
　　沙田。
　　倉庫。
　　蛇仔頑瞄向墻角壹個小孩，眼神不善地說道：“堅哥，就是這個小子。”
　　善人堅長相方正，面色堅毅，留著大背頭，有壹股鄰家大叔叔的威嚴感，論賣相是很好的。
　　他正站在壹群馬仔前，吸著煙，望向小孩問到：“小朋友，妳放心，我們不會打妳的，妳告訴我妳爸爸是誰，我開車送妳回家。”
　　“我，我……”
　　小男孩畏懼的站在墻角，眼神閃爍，結結巴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爸媽是誰。”
　　“呵呵。”
　　“我好吃好喝待妳們，真當我是凱子啊？”
　　善人堅揣摩著下巴，拉過小男孩的手攤開，將煙頭掐滅在小男孩手中：“吱啦。”
　　壹陣肉香味飄出。
　　小男孩慘叫壹聲，混身痛的發顫，善人堅再度問到：“說說看，妳老豆是誰啊？”
　　“九九，九龍皇帝。”
　　小男孩哭泣道：“是假的，是假的。”
　　善人堅掐起他嘴巴，面露猙獰，惡狠狠道：“他媽的，九龍皇帝？就連妳壹個小屁孩也敢唬我！找死呀！”
　　“頑仔，把這個臭小子拖進廚房！”善人堅送開小孩下令道。
　　這種機靈找事的小孩最受人販子厭惡，留著不知會惹多少事，索性現在生意不行幹脆處理掉。
　　“知道了，堅哥！”
　　蛇仔頑壹腳把小孩踹在地上，拖著小孩進入房間裏，下手絕不留情！
　　大廳裏，其余孩童都面露驚恐，嚇的渾身顫栗，咬緊牙關不敢出聲。
　　善人堅剛剛走出唐樓大門，打開皇冠車的門鎖，還未打開車門便察覺到四周情況不對。
　　兩組警員早已在預定位置，情報科則負責封鎖現場，三十名警員全面鋪開，多處都出現警察行動的身影。
　　善人堅毫不猶豫的抽出腰間武器，舉槍朝著旁邊壹間村屋射去：“砰砰砰！”
　　幾枚子彈激射在轉角，壹組躲在屋後的警員縮回頭，另壹組警員立即繞出角落，雙手持槍：“砰砰砰！”
　　“砰砰！”
　　三名警員排成壹組，冒出角落，訓練有素的交替開火，壹陣槍聲就將善人堅擊倒在地，涉及拐賣兒童，兇殺，走私偷渡等罪名，壹判就是五六十年監禁，凡是抱有僥幸者都會搏壹搏，但壹搏就成為警槍下的亡魂。
　　後院。
　　兩組警員攀墻落地，展開強攻，短時間就肅清兩個馬仔，成功進入唐樓解救小孩。
　　溫啟仁靜靜履行著職業，帶著組員把守點位，沒有貿然行動，直至警方完全把目標建築掌控。
　　“劉Sir。”
　　“溫Sir。”
　　他帶兩名組員進入唐樓。
　　大廳裏，兩名馬仔倒在血泊中，蛇仔頑身中數槍，滿身鮮血，蛤蟆仔卻跟另外三個馬仔放棄抵抗，抱頭蹲在地上，六個兒童面色木訥，精神恍惚，呆滯的躲在墻角。
　　壹位madam拿出巧克力，屈腿站在壹排兒童面前，盡力安撫著兒童情緒。
　　溫啟仁眼神掃過六名小孩，心底被壹股怒火充斥，眼神瞄向蛇仔頑手上的血跡，皺起眉頭揾到：“什麽情況？”
　　劉建文眼神投向廚房，嘆道：“唉，來晚壹步。”
　　溫啟仁逆著兩名O記警員，在幾位同僚關切的目光下，走近廚房門口往內壹看，壹股惡心感湧上喉嚨，果斷被其閉嘴壓下，嘴裏咒罵道：“畜牲！”
　　劉建文拍拍他肩膀：“等鑒證科的法醫吧。”
　　溫啟仁怒氣沖沖的轉身走到三個馬仔面前，壹腳踹在蛤蟆仔頭上，將蛤蟆仔直接踹的鼻血橫流，下令道：“把三個人好好炮制壹頓！”
　　“有什麽責任我來扛！”他喊的很是大聲，兩名情報科警員抽出警棍，毫不猶豫的朝三個戴著手銬的罪犯砸下，四周的O記警員沈默不語。
　　劉建文出言道：“溫Sir，違例的。”
　　他覺得溫啟仁年輕有為，前途大好，自沒必要為泄憤抹黑履歷，溫啟仁點起壹支煙，無所謂地說道：“沒關系，做警察哪有不違例的，壹兩次扛得住！”
　　劉建文不再勸阻。
　　督察鄺立恩近前說道：“劉Sir，有地庫。”
　　“嗯？”
　　劉建文微微皺眉。
　　溫啟仁與他壹同來到間地下室門口，只見，地下室裝有鐵門，樓梯狹窄，易守難攻，壹個啜著鼻子，滿臉苦澀的中年男人，懷裏揣著壹個三歲小孩，哆嗦著手，用槍指著小孩腦袋朝門外喊話：“不要進來！”
　　“不要進來！”
　　“否則我就開槍了！”
　　壹組警員全神貫註，戒備在樓梯口，卻暫時無人敢強行破門，不僅是人質問題，還有地勢問題。
　　劉建文蹙起眉頭，語氣嚴肅地說道：“是個死道友！”
　　這下問題就不好辦了。
　　道友都是群喪心病狂，滅絕人性的家夥，情緒極度不穩定，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啜。”
　　“啜。”
　　那人毒蟲上來，癲狂的哈哈大笑：“死差佬，給老子送點粉進來，不然我拉雷同地下室的人壹起死！”
　　“這裏有十幾個小孩，哈哈哈。”
　　鄺立恩語氣緊張地問道：“劉Sir，怎麽辦？”
　　劉建文左看看，右看看，O記人馬面面相覷，溫啟仁卻直接解開腰間手槍，隨手丟在地面，舉起手朝門內喊道：“我身上有貨！”
　　“樓上搜到的。”
　　“現在給妳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