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1981年

　　唔好意思，開不了82年的拉菲，只能開78年的……
　　張國賓倒可以考慮囤壹批82年的拉菲。
　　同年。
　　香江影壇更亂了。
　　太子賓兩部電影上畫爆紅，落袋壹千兩百四十六萬。
　　香江社團邊個看到不眼熱？新記旗下的“永盛”，號碼幫的“長輝”，勝和的“烈火”……十幾家具有社團背景的電影公司開始無所不用其極，以各種強硬手段請明星/導演拍電影，再利用明星/導演的票房號召力，騙取電影市場票房。
　　他們做不成“太子哥”第二，但卻能做毀壞市場，撈爛錢的惡棍！
　　……
　　“啪！”黃誌明將壹份《電影雙周刊》拍在桌面，低頭點上壹支煙，出聲罵道：“丟雷老母，壹個社團出身的爛仔紅棍，終於開始人模狗樣的裝斯文。”
　　“電影雜誌叫他乜野？”
　　“影壇太子啊！”黃誌明借著酒勁，吐出著氣道：“影壇太子？難不成，他還能做影壇皇帝？”
　　若不是有酒精作用，催發意識，黃誌明絕不會在下屬面前，流露出對於張國賓的恐懼，可張國賓終究開始走上黃誌明最害怕的路，杜正輝，李勇力等警員圍在餐旁飲酒聚餐，飲著啤酒，表情默然。
　　《電影雙周刊》1981年第壹期封面人物——張國賓。
　　出道半年制作出三部千萬級票房電影，《英雄本色》、《開心鬼》都引爆觀影狂潮。
　　開創寰球夢工廠電影公司，突破香江影壇70年代末困局，成功跳出功夫片泥潭，帶來香江電影新浪潮……
　　《電影雙周刊》給張國賓的電影，公司都給予極高評價，文章末稱其為影壇太子，不知是在影射張國賓的社團身份，還是在吹捧張國賓的電影潛力，門道很多！黃誌明明顯看完了全部關於張國賓的報道。
　　杜正輝壹身白衫，放下酒杯，破口大罵：“去他媽的影壇太子，江湖爛仔壹個，遲早抓他入獄！”
　　“對了，商業罪案調查科鐘Sir那裏有沒有消息？”黃誌明突然問道。
　　杜正輝搖搖頭：“無。”
　　“鐘Sir調查了太子賓兩部電影的賬目，沒有發現大的問題，不過鐘Sir讓妳放心，他會壹直盯著環球夢工廠的運作。”
　　“還有那兩家工廠、店鋪。”
　　黃誌明點點頭：“正行生意那邊只能先麻煩鐘Sir了。”
　　“我不信壹個古惑仔做正行生意，真是為了去做正行，狗改不了吃屎，說不定背後就有什麽骯臟交易。”
　　“算了算了，今天新年聚餐，不要再談公事。”
　　“來來來喝壹杯……”
　　“祝大家明年順順利利，建功立業。”
　　“等會刑事情報科的溫Sir會過來……他最近辦了好幾件案子，明年就要升督察了，妳們多向他學習些，將來我們O記辦案還要他幫手……”
　　黃誌明舉起酒杯。
　　杜正輝卻舉著酒杯站起身，搶聲說道：“祝我們明年鏟掉義海社！幹掉太子賓！”
　　“最要緊的是平安……”
　　黃誌明嘆氣。
　　……
　　1981年香江金像獎尚未創立，張國賓對於登上《電影雙周刊》封面的事情不太感冒，雖然《電影雙周刊》會是壹部橫跨二十年，見證港片興衰的電影雜誌，又被譽為是金像獎的前身，但畢竟只是壹本剛創刊的新雜誌，影響力泛泛。
　　之前港島沒有專門的電影雜誌，才令《電影雙周刊》搞出壹點名堂。
　　而《電影雙周刊》本身更類似於批評雜誌，經常點評，批判壹些電影的不足，但可能礙於張國賓的社團身份改批為捧，利用他“影壇太子”的名號，暗諷其社團背景。
　　張國賓呵呵壹笑，暗暗記下。
　　……
　　正月七號。
　　半島酒店，宴會廳。
　　嘉禾公司年終晚宴。
　　張國賓乘坐平治轎車抵達酒店門口，照例穿著壹身黑色西服，待迎賓員小跑上前拉開車門後，牽著壹身白裙的朱寶藝緩緩下車。
　　兩人攜手同行進入酒店，剛走進宴會廳便立即吸引到壹票目光，裏面有熟悉的鄒懷文，吳於森等……
　　也有未打過照面的程龍，洪金寶。
　　張國賓面帶微笑挽著朱寶藝上前先跟主人鄒懷文打過招呼，旋即便端著酒杯遊走在壹眾演員、導演當中，為下壹部電影物色著心儀人選。
　　張國賓已經心有所屬了。
　　這也是他來參加晚宴的唯壹目的。
　　……
　　“張先生，我有關註到您制作的《省港旗兵》，這部電影當中有許多新穎的飛車動作戲。”
　　“我對這種動作戲很感興趣。”
　　兩天後。
　　半島酒店。
　　張國賓與程龍兩人對面而座。
　　張國賓端起咖啡杯，講道：“程先生如果對飛車戲感興趣，新電影完全可以為您量身打造壹場。”
　　“不過程先生是功夫巨星，得考慮安全問題，親自飛車恐怕沒保險公司敢接單，風險太大，建議用替身代替。”
　　“我拍電影從不用替身。”程龍倨傲的道。
　　起碼他現在不用。
　　張國賓撇撇嘴：“OK，那以程先生的車技，暫時拍不了飛車戲，有壹個折中的辦法，可以在追車追逐中的設計壹些動作戲。”
　　“飛車追逐中的動作戲？”
　　程龍微微頷首，腦袋裏開始構建動作，琢磨畫面，越琢磨就越感覺有精彩。
　　去年，程龍的《師弟出馬》奪下港島第壹個千萬票房，是香江影壇最賣座的功夫巨星。如果之前的張國賓去找程龍合作，程龍恐怕不會輕易動心，就算答應，談判過程也很艱難，沒得賺。
　　不過，現在張國賓手握三部千萬票房電影，說句狂妄的，沒拍過壹千萬票房以下的電影！來談程龍談合作就容易得多，且程龍在拍完《師弟出馬》以後，在嘉禾鼎力支持下赴好萊塢發展，拍攝《殺手壕》力求開拓海外市場，卻撲街撲的很慘，浪費嘉禾上千萬制作費，讓嘉禾元氣大傷。
　　眼下，程龍正在力求功夫片轉型！
　　《師弟出馬》說白了還是老式功夫片那壹套，
　　只是程龍挖掘到個人風格，
　　引起爆紅。
　　所以，他對張國賓嘴裏的“警匪電影”非常感興趣，二人在嘉禾晚宴稍微壹聊便有合作意向，過兩天便坐在壹起謀劃新電影。
　　今年張國賓計劃搭上程龍拍動作電影撈錢，至於“愛國線”則用其它外海票房低，高口碑，有話題的電影作橋梁搭上線，畢竟程龍電影海外票房收入可是大頭，何況，左派院線不壹定喜歡最早的警匪片。
　　程龍則很重註對張先生講話的語氣，
　　沒辦法。
　　他怕啊！
　　雖然香江武行也很抱團，程龍手下有著名的程家班，可是武行抱團社團更抱團！
　　武行說到底是賣功夫，社團卻是真正的賣命！
　　程龍已經聽洪金寶大佬講過張先生的社團背景。
　　現在怎麽敢惹？
　　要知道，嘉禾、邵氏近期可是多位知名影星，導演都被社團大佬請去喝茶，聊天，影壇亂成壹鍋粥。
　　邵老板，鄒老板當中周旋，調理人情世故，耗費不少人脈關系金錢利益收效其實也不大。
　　甚至壹些當紅的明星，導演。
　　兩位老板都睜壹只眼，閉壹只眼，請走也就請走了。
　　別壹分錢不給，別動手打人，留點面子就得……
　　而他面前坐著的張老板，可是第壹個以社團勢力拍電影的江湖大佬，現在還拍的風生水起，連續三部千萬佳作，這種人怎麽敢惹？
　　程龍不敢惹張國賓手下的寰球夢工廠，可要他拍片也並非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實在是張國賓嘴中“警匪動作電影”切中他心思，鉤得他狠狠心動。
　　目前，香江出現過壹大批犯罪類型電影，主要賣點就是血腥，犯罪。
　　《英雄本色》當中表達的暴力美學已經是壹種升華，《省港旗兵》對社會敏感問題進行表達更是壹種進步……
　　可香江以前很少拍攝以警察為主角的電影。
　　《英雄本色》都算是壹個跨步，起碼配角有警察，還是壹個古惑仔扮的，而別人不敢拍警察電影，不好意思，古惑仔最勇！他敢！
　　而以警察為主角，懲惡揚善，確實是壹個很好的電影題材，壹能構建出很多動作戲，把功夫電影換壹種新形式延續，二能拍攝出很多大場面，還能樹立主演正面影響，三能拍社會問題，有利與正反派塑造等等……
　　程龍實在難以拒絕！
　　張國賓這回給出的劇本並非《警察故事》，而是《A計劃》。首先《A計劃》本身便是壹部成功的電影，其次，為了綁定程龍與夢工廠的合作，沒必要第壹次就給王炸，最後，《A計劃》的制作經費比《警察故事》低，第壹次合作能賺更多錢。
　　如果程龍在合作完《A計劃》之後，拒絕跟夢工廠繼續合作，夢工廠便會把《警察故事》系列劇本轉手給皮包公司請明星拍成爛片，毀掉程龍的轉型之路，雖然不壹定能對程龍造成多大阻礙，但是起碼可以惡心惡心他。
　　沒辦法，這壹系列電影“程龍”確實是無可替代的靈魂，既是主演，又是導演，完美的程龍風格。
　　張國賓必須找他合作！
　　程龍幾番思索結束，點頭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親自上陣。”
　　“不過《A計劃》裏飛車戲不適合主角身份，飛單車得唔得？再跳跳樓，打打拳，差不多了。”張國賓笑道：“壹定要飛車的話，那我安排妳飛警車。”
　　“飛單車？”程龍眉頭壹跳，面露懼色：“這會不會太大膽了。”
　　“不大膽，不大膽，警察飛警車，很正常的啦。”張國賓用湯匙攪著咖啡，低頭露出壹抹淺笑。
　　本來他打算設計壹段類似與警察故事裏的大巴戲，不過想想飛壹兩輛警車無所謂啦，港署多得是報廢警車，何況拍警察電影肯定要跟總署打好關系，免不了要砸些錢，開拓人脈。
　　咋啦？
　　古惑仔不能跟警察飲茶啊？
　　不能？
　　餵！誰說我是古惑仔，我正經商人來著！
　　張國賓壹點都不覺得警署關系有多難打通。
　　畢竟，拍警察電影，宣揚警察正面形象，是對警察署有利的事。
　　妳O記要抓古惑仔是O記的事情，公關科要做宣傳又是公關科的業績……壹個跟太子賓談，壹個跟張老板，不沖突！妳O記還能攔著嗎？
　　在香江拍電影不需要警務處的批準，可拍警察電影卻要，不過妳不怕警察，為什麽會害怕拍警察電影？
　　香江警匪題材電影可是財富密碼，張國賓開電影公司，不可能不拍警察電影，既然遲早要拍，早點打通關系也許是件好事。
　　程龍聽完張國賓的解釋，臉上露出苦笑道：“張生，妳講的好對，我無從反駁。”
　　“對就拍啦，不用猶豫。”張國賓端起咖啡杯，飲下壹口咖啡：“這部電影劇本明天寄給妳。”
　　“票房分成，演員酬勞，全部都比嘉禾多壹個點，制作費夢工廠包圓，妳開心的話，妳當導演，妳不開心，我來導。”
　　“妳開心的話，妳選演員，妳不開心，我替妳選，點樣？”張國賓壹字壹頓地講道，語氣不疾不徐，但卻堅定有力，平心而論，條件很優秀了。
　　“多謝張生，我明天看完電影給妳答復。”程龍舉起茶杯，低頭喝茶。
　　其實，他心裏已經決定要拍攝《A計劃》，不過他手下要養程家班壹群人，身邊還有壹班武師，不能搞壹言堂，匆忙做決定。
　　實話實說，程龍對壹幹兄弟都很不錯。
　　大概也是出身底層，體會過拼搏，遵守武行規矩，講義氣吧。
　　他也對張國賓爽快的風格很欣賞，當即又說道：“不過張先生妳放心，合作不成，我們也是朋友。”
　　“呵呵。”張國賓輕笑兩聲。
　　江湖上多壹個朋友多條路，但眼下是講利益的時候，別談什麽朋友，朋友間不好講利益，要他的朋友，得先學會為他拼命。
　　“我等妳的答復。”
　　張國賓飲盡咖啡，放下杯子。
　　忽然，程龍想起壹個朋友被請去拍戲的事，嘆出口氣：“如果要拍電影的老板們都跟張先生壹樣做事，認真拍戲，憑本事揾錢，該有多好？”
　　“我們混武行也只是混口飯吃。”
　　“沒人想玩命。”
　　張國賓雙目閃爍，大概聽出程龍意有所指，不過並不接茬，現在江湖亂的很，能不插手就不插手。
　　他好好揾錢，別來攪他事就得。
　　沒人可以逼他出手。
　　除非要考驗他的愛國之心。
　　張國賓眼看事情談完，該安排點男人都喜歡的節目，當即合攏西裝，站起身笑道：“程先生，我讓兄弟們在場子裏安排了點靚貨，有沒有興趣壹起蒸個桑拿？”
　　“不好吧……張老板……”程龍突然有點猶豫，可臉上卻寫滿心動，屁股都差點已經離開椅子，若不是反應的及時，夾克外套都拿起來了。
　　張國賓笑眼瞇瞇，含笑道：“有什麽不好的，阿龍，大家都是男人嘛……”
　　“也是，我們只是玩點全天下男人都會玩的遊戲……”程龍不再拒絕，笑著起身。
　　第二天。
　　《A計劃》劇本還沒有寄出去，程龍便打來電話，答應參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