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強權至上

　　“太子哥，深城的廚房被人捅了。”兩天後，旺角，茶餐廳。
　　元寶捏著壹塊豬扒包，嘴裏咀嚼著豬扒，下巴沾著壹片生菜，表情極度難看，眼神裏暗藏陰狠。
　　張國賓右手拿著壹個菠蘿包，左手端著奶茶，壹身白色運動服。
　　“差人早就盯上妳的廚房了。”
　　他表情平靜，低頭吸壹口奶茶，如同在誠述實事。
　　這次內地警方聯合香江警方，對深城廚房的圍剿，大獲全功，內地新聞上了深城頭版，作典型，在內地大肆宣傳。
　　香江礙於政治因素，未進行大量報道，甚至參與行動的香江警察，未在總署獲得任何表彰。
　　不過，溫啟仁英勇善戰，驅車追擊二十公裏，獨自擊斃三名罪犯的戰績，卻在內地警方的報告上，留下濃墨重彩的壹筆，就連時任部長都望見他名，印象深刻。
　　這筆功績在84年之前，產生不了任何效果，可在84年之後，卻是千金不換，再難遇見的時代機遇，必會漸漸發揮威力。
　　張國賓在解決掉廚房對於他，對於沈鑫的影響，轉而便要處理元寶的態度。
　　雖然，廚房已經是他的東西，但畢竟是元寶壹手搭起來的架子，何況，廚房裏的貨、原料、廚師、人馬、壹個個都是元寶的……
　　張國賓根本就還未派人接手。
　　不過，要處理掉元寶真是太簡單了。
　　他大可不必在乎。
　　“妳是說？”
　　元寶神情驟變，捏著豬扒包，腰板挺直，坐立難安。
　　“妳身邊有針。”
　　張國賓語氣鎮定。
　　“嗯？”
　　元寶眼神轉動，眼底流露出深深恐懼。
　　“妳知道，我為什麽不派人去深城嗎？”
　　“因為，因為，因為新喬圍早就有警察的人！”張國賓猛的擡起手，壹掌拍落桌面，嘭，餐桌壹震，李成豪，東莞苗，銀紙，蠟燭，壹幹馬仔齊齊起身。
　　“我派到深城接頭的人，剛下船就被內地公安逮捕，妳是在坑我，還是在唬我啊？”
　　“元寶哥！”
　　張國賓站起身，甩袖離開。
　　這時，元寶徹底慌了神，連忙追出餐廳門，出聲喊道：“太子哥，太子哥……”
　　“啪嗒。”
　　張國賓置之不理，邁步坐進平治車，平治車當即駛離旺角，回到油麻地。
　　元寶站在原地，望著轎車越開越遠，臉色青壹陣，紫壹陣，咬咬牙道：“銀紙！”
　　“元寶哥。”銀紙、蠟燭壹同上前。
　　“把之前負責這條線的人，全部……”元寶擡起手，用手在脖子處劃過壹個割喉的手勢，小弟銀紙眼神會意，點點頭道：“放心吧，元寶哥。”
　　“壹定辦的清楚。”
　　“全部沈海，骨灰都別留，媽的，老子好好想送壹奉大禮，未想到，又觸了太子哥的眉頭，這群撲街仔，根本不想我好活。”元寶尤不解氣的大罵道：“以後，粉檔方面盯緊壹點，若是發現有誰是鬼，綁下來，我要親自解決。”
　　“知道了，元寶哥。”蠟燭應道。
　　“呵呵。”張國賓坐在轎車內，將壹支雪茄，抵在鼻前，輕嗅著雪茄的香味，回憶起剛剛元寶慌亂的動作神態，嘴角不禁挑起壹抹不屑輕笑。
　　位卑者，
　　送禮都有講究，
　　位高者，
　　謾罵都是施舍。
　　這個世界，強者擁有壹切解釋權，而弱者送禮送錯，都要小心招來災禍。
　　張國賓在香江算不上絕對的強者，但是在和義海內部，已是排名第二的大佬，就算賣掉元寶的廚房，元寶又能怎樣？
　　能低聲下氣，能鞠躬道歉，能暗自悔恨，
　　唯獨不能吆五喝六，說三道四，懷疑太子。
　　何況，元寶本身就已把廚房送出，最害怕的點，不在於失去廚房這條財路，而在於警方搗毀廚房……
　　張國賓話元寶身邊有針，無疑是切中元寶心底最害怕的地方，讓元寶開始疑神疑鬼，另外，元寶手頭還有幾名廚師/學徒，正在香江的廚房，短時間內，社團貨源還有保障，可兩個月後，他卻驚訝的發現，內地已出現制冰技術，而且以深城為根基，正在大批量生產制造。
　　壹個月後，《A計劃》在香江結束上映，壹個月的排片期，《A計劃》在香江創造出2000萬票房的影史新紀錄，為1982年的香江影壇，打出了壹個開門紅，程龍，洪晶寶的黃金組合，再度成為香江炙手可熱的搖錢樹，嘉禾光憑《A計劃》壹部電影，囊括海外票房發行在內，便收入超過兩千五百萬港幣。
　　歷史上，《A計劃》的本土票房便高達兩千萬港幣，在原班人馬的傾力打造下，復刻歷史票房並不困難，何況，《A計劃》在電影場面部分，還有猛龍特技隊加持，82與83年的票價差距不大，2000萬票房？
　　這在張老板看來只是基本操作，勿六，勿六。
　　程龍則在電影突破壹千萬票房，壹千五百萬票房，兩千萬票房時，分別舉辦壹場慶功宴，壹個月內，壹連三場慶功宴擺在半島酒店，光是慶功宴便花費超過十五萬港幣。
　　張國賓卻是壹場都沒有出席。
　　這天，公司財務拿著壹份報表，走進夢工廠的老板辦公室，擡手敲開門，出聲講道：“Boss。”
　　“海外票房出來了？”張國賓穿著壹身西裝，手持鋼筆，桌邊擺著壹個水杯，掃過目光問道。
　　“是，《A計劃》的臺島票房總計為6201萬臺幣，僅臺北壹地票房就達到2417萬，突破臺島票房史紀錄，東京票房總計29.5億日元，東南亞票房合算壹千三百萬港幣，南洋票房合算兩千壹百萬港幣。”財務將壹份報表遞向辦公桌面，不同地區的票房，受限於當地經濟影響，所以可見經濟較發達地區，票房無疑都會更高。
　　市民必須有消費能力，才能看得起電影。
　　這根電影質量無關。
　　“海外票房除去發行分成、稅收等手續費，總計入賬壹千三百萬港幣。”財務報出壹個驚人的數字。
　　“《A計劃》總共為公司提供高達兩千萬港幣的收入。”壹部電影扣除各方分成以後，能為制作方帶來兩千萬港幣的收入，在香江堪稱為影壇第壹搖錢樹。
　　夢工廠先前發行的《英雄本色》，《開心鬼》系列，雖然壹樣賣座火爆，但是也無法與《A計劃》相比，畢竟，程龍在電影圈的影響力，無疑是要高過周閏發，新人梁潮偉，徐景江等……
　　更無法相提並論。
　　張國賓卻欣然的笑笑，表情中帶著喜悅，但卻沒有太大意外，收下財務報表，心中卻是想道：“今年收購英資地產，組建地產集團的錢，有了。”
　　不過，這筆錢要靠夢工廠全額支出不現實。夢工廠每年還有很多電影要投入制作，前期制作經費需要壹大筆錢，但是夢工廠先前的電影都很賺錢，抽調出兩千萬港幣資金輕輕松松，再加上物流，服裝工廠的盈利資產，已經可以籌備收購地產集團，為“蛇吞象”的資本操作做準備。
　　“《A計劃》是香江第壹部破兩千萬票房的電影，首位票千萬票房的明星是阿龍，首位破兩千票房的明星也是阿龍。”
　　“真正經典的作品，出彩的影星，便是要不斷創造歷史。”張國賓對《A計劃》的票房非常滿意。
　　這次春節。
　　他則花費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港元，為社團拍下長紅，獻給做官黑柴，祝黑柴長長久久。
　　他作為義海太子，
　　欽定的下屆坐館，
　　無人再敢跟他奪長紅，
　　可是他卻出乎意料的小手筆，甚至有點摳門，驚掉社團壹地眼球。
　　張國賓則露出壹幅無所謂的作態，反正給這夥老骨頭送錢也沒好處，幹脆便不送了！
　　妳要是缺錢，
　　私下來揾我，
　　只要妳願意當坐館，想借多少錢都得。
　　去年《英雄本色II》，《省港旗兵II》，《開心鬼II》，乃至《千王鬥千霸》，《靚妹仔》都為夢工廠帶來收入的票房。
　　據院線票房統計，夢工廠已經成為香江僅次於嘉禾的電影公司，單以電影板塊業務而論，盈利還要排在邵氏之上，眾所周知，邵氏電視臺是盈利的，電影板塊卻從80年代開始年年虧損，最終只能拋售版權，變賣業務。
　　張國賓在為夢工廠的職員開完獎金，辦完年終宴後，還要前去義海中港，服裝公司，波鞋墊，國賓建築，以及堂口各街道，場子，馬欄前去給員工，小弟們拜年，發紅包。
　　只見他穿著壹身高檔西裝，踩著皮鞋，梳著油頭，文質彬彬，斯文有禮，帶著壹批西裝馬仔出場的樣子。
　　不像個社團紅棍，
　　倒是立法會議員，太平紳士，政府官僚。
　　“阿龍，張先生未來參加過《A計劃》的慶功晚宴，但是我們還是要專程去感謝壹下張先生。”嘉禾大樓。
　　洪晶寶參加完嘉禾的年終典禮，同程龍，元彪，林正英壹幹人走出會場，忽然扭頭對程龍講道。
　　程龍滿臉坨紅，帶著醉意，右手摟住林正英的肩膀，揮手笑道：“妳放心吧，寶哥，早打好招呼啦。”
　　“明天陪張先生壹起前去新界屋村探望孤寡老人。”
　　林正英攙扶著程龍，很是驚訝的側目望他：“龍哥點解會有這番心思？”
　　洪晶寶表情壹亮，出聲說道：“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