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江湖亂了

　　亞洲星，會客室。
　　“張先生，我已經請亞洲星唱片部，為妳量身打造壹張專屬大碟。”
　　張國賓請張幗榮在沙發落座，張幗榮穿著棕色夾克，衣領上別著墨鏡，打扮的隨性帥氣，整個人非常溫和的接過壹杯熱茶，旁邊壹名助理將皮箱放好，關上會客室的推拉門。
　　張幗榮有些受寵若驚：“多謝張生。”
　　“您叫我阿仔就得。”
　　“那得，阿仔，專輯詞曲已經譜寫OK，需要修改的地方，可以跟制作老師溝通。”張國賓笑著輕拍沙發，手中舉著熱茶，飲下壹口。
　　“謝謝。”
　　張幗榮露出壹抹和煦的笑容。
　　“樂壇那些風言風語少聽，用去音樂證明，人人都會為妳著迷。”張國賓細膩的察覺到“阿仔”眼底帶著擔憂。
　　阿仔穩穩點頭：“好！”
　　二人飲完兩杯茶，張國賓便沒有在亞洲星久留，他能親自來唱片公司接人，本身便是壹種鄭重的表示，阿仔跟大老板聊完，心頭也自信許多，連公寓住宿都沒回，端著壹個保溫杯便走進錄音棚。
　　穿著飛行夾克，別著飛行墨鏡，壹條藍色牛仔褲，踩著黃色登山鞋，面對任何人面上都掛著壹絲溫柔的笑意。
　　張國賓則是壹走出公司大門，便收斂起表情，在壹眾馬仔的保護下坐上豪車，表情鎮定，眼神始終冷靜，二人的氣質壹個如火，壹個淵，都是亞洲最受認可的帥哥模版。
　　“司徒老師。”
　　“這張專輯叫乜名？”
　　錄音室。
　　張幗榮試唱完幾首歌曲，為詞曲的情感所打動，單手捂著耳機，出聲朝詢問。
　　亞視唱片部總監，知名音樂制作人，司徒駿微笑道：“《Leslie》”
　　“嗯？”
　　這是他的英文名。
　　張幗榮投去疑惑的目光。
　　“就叫《Leslie》，妳的同名專輯，詞曲都是張先生包辦的。”司徒駿笑道。
　　“那，那，那我再唱壹遍。”張幗榮張張嘴，吐出壹句話。
　　司徒駿打出壹個OK的手勢。
　　不用質疑張國賓是天縱之才，樂譜記壹輩子。
　　張國賓除了在《當年情》時幹過壹回撇腳文抄公外，除了偶爾翻些壹下劇本，再沒有幹過抄襲音樂的事，《Leslie》中的大熱單曲《monica》是亞洲星去日本買的版權，其余歌曲也是找專業制作人操刀，唯壹參與制作的就是壹首《我》。
　　由於70/80年代日本曲樂大火，質量奇高，香江樂壇很多大熱單曲都是在日本買的版權，等同於是翻唱，比如《千千闕歌》、《紅日》、《漫步人生路》、《後來》、《風繼續吹》等等，翻唱歌曲也成為香江新人歌手迅速躥紅的壹條捷徑，等同後世網絡歌手翻唱歌曲，華星唱片真是開了壹個很不好的頭，但是真的非常好賺，傻瓜才玩清高，買啊！
　　包辦就是砸錢！
　　張幗榮著實要好好感動。
　　義海大廈。
　　張國賓回到辦公室裏坐下，感覺耳垂稍稍有些發熱，舉手摸摸，隨口說道：“叫阿豪過來談天。”
　　門外，響起打靶仔的聲音：“賓哥，阿豪不在公司。”
　　“他去做乜了？”
　　“據說是去醫院給人送果籃了。”打靶仔有點摸不準，畢竟豪哥哪有這般好心，無緣無故會去給勝和送果籃，張國賓倒是了然的點下頭：“行。”
　　伊麗莎白醫院。
　　高級病房。
　　作為九龍最好的全科公立醫院，位處油麻地，加士居道30號。
　　李成豪穿著西裝，叼著支煙，右手提著果籃，壹步步登上樓梯。
　　大頭坤帶著十幾名小弟跟在大佬身後，想要上前勸誡的護士們猶豫片刻，還是沒有人敢上前阻止。
　　只見，李成豪帶著壹行人很快來到四樓，沿著走廊大步向前，走廊盡頭壹間病房門口，六七名穿著黑西裝坐在板凳上的勝和仔望見來人，不約而同的壹齊起身，擋在門口堵住道路，帶頭的壹個頭目朝著義海社說道：“豪哥，這裏是醫院，不要把事情做絕。”
　　李成豪屈指將煙頭彈飛，帶人壹步步上前，站在門口打仔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他道：“撲街，沒看見我手裏的果籃？”
　　“我大佬托我來給妳江湖前輩送禮，妳們勝和仔不會要攔路吧？”
　　“我大佬要送的兄弟，可沒人有資格拒守！”李成豪雙目如鷹，眼底藏著厲色。
　　頭目面露顧忌的向阿豪手中果籃望去壹眼，旋即朝旁邊兄弟打過壹個眼色，兩個兄弟當即上前將果籃檢查壹遍。
　　“稍等。”
　　大波豪名聲在外，乜事都幹得出來，說是送果籃，誰知道裏面有沒有藏黑星，甜瓜？
　　“撲街！”
　　“勝和就這樣待客？難怪要衰！”大波豪沒有拒絕勝和仔的搜查，但卻心裏不爽，出聲咒罵。
　　我只是送個果籃而已，跟防殺手壹樣，看不起誰？
　　兩名勝和仔檢查完畢後方退去兩步，這名頭目轉身推門向坐館詢問，得到錐臉徐同意答復才敞開門，擡手請到：“義海兄弟，我們香主請妳進門。”
　　“妳們在外面守著，我進去跟錐臉徐聊聊。”李成豪把大頭坤等人留在門外，壹人提著果籃進門，朝著躺在病床上，穿著壹身病號服，蓋著被子，瘦骨嶙峋，臉色蒼白的錐臉徐說道：“徐先生，張先生托我來給您送個果籃，祝妳早日康復，帶著勝和再創輝煌。”
　　李成豪晃著果籃，氣勢傲人，把果籃望床頭櫃壹放，搬來壹張椅子坐好。
　　“大波豪！妳講話註意點。”勝和赫德道堂主“靚迪”，勝和七星之壹坐在病床旁，望見李成豪壹幅目中無人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喝止。
　　李成豪滿臉不屑的轉臉瞪向他：“衰迪，前幾天才被泰國佬打死兩個馬仔，現在就忘記啦？”
　　“收聲啦！再多嘴，我下次就讓泰國佬打爆妳的頭！”
　　“義海真是無人，曬馬還要請外援。”靚迪壹頭金色卷發，長得像中歐混血，就算說著壹口純正的粵語強調，但放在人群中還是非常吸睛。
　　“我義海就是人才太多，壹個外圍仔就能錘爆妳們勝和！”李成豪出聲說道。
　　錐臉徐貌似連出聲阻止的力氣都無，就靜靜躺在床上，聽著兩個人在爭吵不休。
　　李成豪望著江湖前輩壹幅暮年之色，不由也心生憐憫，不再追著靚迪罵，轉頭看向病床上的錐臉徐：“徐先生，勝和跟義海都是壹家人，我大佬說過，義海不會趕絕勝和……兩家社團還是有機會壹起共存的，比如……”
　　“多謝張先生。”錐臉徐面頰擠出笑容，打斷李成豪的話，眼神明明很溫和，表情卻有些慎人：“張先生真是器量如海。”
　　“請李先生替我向張先生轉達謝意。”
　　“不用了。”李成豪壹揮手站起身就要離開，錐臉徐咳嗽兩聲，禮貌性地問道：“李先生要不要飲杯茶再走？”
　　“唔用啦，我怕忍不住錘死那個衰迪。”他甩甩手，鼻尖動動，嗅到病房裏的味道好似很不舒服。
　　這個本能的舉動落在錐臉徐眼中卻是比任何說辭都要諷刺。
　　李成豪離開後，錐臉徐仿佛喪失所有力氣，癱倒在病床頭，哀聲說道：“迪仔，我不行了。”
　　“阿公，社團已經去美國請最好的醫生……”靚迪坐在旁邊，雙行眼淚滑落時光臉頰，別看他是個混血兒，實則是英軍強暴港女生所的孤兒仔，從小流浪在街頭，若不是錐臉徐收養當作親兒子壹樣栽培，根本不可能有今天。
　　曾經靚迪也跟傑叔混過壹陣子，娶了傑叔的女兒。
　　錐臉徐當然有親生兒女，不過都早已送往國外，香江社團壹切都資源都用來扶持靚迪，靚迪便是錐臉徐的鐵桿支持親信，剛上位時做的風風火火，可惜，由於錐臉徐病重，壹直伺候在床頭，江湖上已經名聲不顯，就連堂口勢力都被天堂，秀才瓜分不少。
　　“妳聽過癌癥復發還能治好的乜？”錐臉徐卻是無力的輕笑：“胃已經切掉壹半，再切壹半，怕也會被活活餓死。”
　　“本來還想有活幾年扶妳當坐館，想來這次是沒機會了。”
　　“我打算提前把坐館讓給天堂當，天堂仔是唯壹能扛起勝和字號的人大底。”
　　靚迪坐在病床前，輕輕點頭。
　　“妳就把那張票投給天堂吧。”錐臉徐嘆氣道：“我下周就宣布卸任，哪有坐館坐到死的。”
　　實際上，現在勝和已經各自為政。
　　錐臉徐閉上眼睛：“剛剛義海張先生托人帶過來的話，擺明是在告訴我們，現在推天堂仔上位，和勝和還有壹條活路。”
　　說完這段話，他在藥效的作用下沈沈睡去，勝和內部的叔父們多少都知道天堂仔在跟太子賓壹起撈工程，半個堂口都在仰仗著太子賓餵飯，推天堂仔上位居然成為和勝和唯壹的活路。
　　月底。
　　義海大廈。
　　社團交數，堂主們踴躍發言，非常熱鬧。
　　“賓哥。”
　　“錐臉徐死著啦！”
　　張國賓坐在椅子上，望著神情雀躍的大佬們，面色無奈。
　　“咳咳。”
　　“妳們安靜點，江湖前輩去世，勿要顯得太開心。”
　　這回，
　　江湖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