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沒有比這更好的答案了

　　晚飯吃的西餐，金枝顯得格外開心。
　　事實上陸子堅本人對西餐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多好的米其林都吃過，沒覺得真就牛逼到可以被認為很高端的那個水平，只要有個正經的好廚子，中餐才是陸子堅心中無可比擬的美食，但壹個年代有壹個年代的情況，至少在當下，國人是的確集體的崇洋媚外的，那約會嘛，吃什麽未必就真有多重要，關鍵是要讓女孩兒吃得有面子、有說頭，既然如此，何必不西餐呢？
　　吃過飯，時間還早，倆人甚至也並不著急回去，就幹脆又手拉手在大街上閑逛——已經是1996年的首都了，盡管距離這座城市徹底變成壹座高樓林立的現代化大都市，還有些早，但不得不說，來到這裏的這半年，陸子堅是真的壹點壹點地看著這城市的街道在變得越來越洋氣起來。
　　逛壹逛，正好遇到賣糖葫蘆的，就壹人弄壹串糖葫蘆吃著，邊走邊聊。
　　金枝開心，陸子堅就開心。
　　說實在的，接觸日久，陸子堅漸漸就發現她越來越像幾十年後的那個金枝了——其實她並不真的就是那種低調沈默的性子，二十多年後的她，反倒依然帶著些天真爛漫的純粹，只能說，她現在的沈默，純粹就是不得不如此。
　　當然，她骨子裏也的確是個溫柔體貼會照顧人，也愛照顧人的大姐姐。
　　眼看已經快要八點，倆人這才覺逛個差不多，開車回了家。
　　倒也不用怎麽著意的拉扯，車子停好之後手拉手進了胡同，很自然而然的，金枝就跟著陸子堅回到了他的家。
　　男女談戀愛嘛，就是那麽回事。
　　互訴衷腸了，妳儂我儂了，很多時候往下壹步發展，並不完全只是男孩子單方面的渴望——當然，金枝依然多少有些抗拒，但陸子堅分得清什麽是堅決的不同意，而什麽又是純然出於女孩子自身教養帶來的羞澀。
　　大概率是金秀最近老實下來了，所以金枝心裏的道德包袱壹下子卸掉了？
　　不知道。
　　反正這壹次
　　金枝攔了幾攔，眼見陸子堅的意願很強烈，也就無奈放棄，只是臉發燙地縮在陸子堅懷裏，也不敢說，也不敢動。
　　就差這麽壹層窗戶紙而已。
　　，羞她，她臉紅到壹句話都不敢說，就只是攥拳頭輕輕地捶了陸子堅兩下。
　　甚而這壹次，當陸子堅要把她剝光的時候，她都已經幾乎沒有了什麽像樣子的反抗，，有些哀求，“好子堅，明天行不行？明天我壹定給妳，今天……今天我預備的東西，沒帶。”
　　陸子堅詫異，“預備的東西？什麽東西？”
　　但話問出口，他自己卻又恍然大悟——不提上輩子，僅僅只是這輩子，僅僅只是最近壹年，他已經經歷過五個女孩子的第壹次了。
　　經驗豐富。
　　而且他剛才也的確已
　　而果然，金枝臉通紅地說：“壹塊白綾子。”
　　原來，其實她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但陸子堅並不打算再把今天輕松放過了——這輩子重新認識大概月余，他越來越了解年輕時候的這個女孩子，她是那種自小長大就心事重重的人，哪怕心裏千肯萬肯，卻似乎總是會去擔心壹些什麽東西。
　　這種女孩兒，妳必須強硬地做主，替她快刀斬亂麻。
　　於是陸子堅從自己口袋裏，掏出壹塊淺黃色的手帕，笑著遞到她面前，“妳看，這塊兒能湊合著用不？”
　　金枝羞得壹下子擡手捂住了臉。
　　顯然她知道，陸子堅已經明白了她那白綾子的用途。
　　於是陸子堅趁機就把她身上的最後壹塊布，給扒了下來。
　　…………
　　很美妙。
　　通常女孩子的第壹次，無論對男人來說，還是對女孩子自己來說，都不會太美妙，哪怕是周建春、靳曉燕，又或者杜美儀，她們的第壹次，也難言美妙。
　　像劉桂萍、趙美琴，更是苦到盡處，才見小甘。
　　以至於等她從那第壹時間伸手往屁股底下夠那塊手帕的時候，才忽然發現，那手帕竟是已經不知不覺地被磋磨的早就離開她的屁股了，甚至撿起來壹看，那上面的斑斑血跡，也早已被洇成了幾團暗花。
　　但好在，畢竟是有。
　　於是她明顯是壹副松了口氣的樣子。
　　再偎進陸子堅懷裏的時候，她也就顯得格外安心——這壹點，倒是跟之前的幾個女孩子，都有著絕大的相像。
　　似乎唯有清楚地證明了，自己交給身邊這個男人的，是自己的第壹次，才足以讓她們在自己心裏蓋上壹個戳子——就像趙美琴在當初曾經說過的那樣，我得確保我是百分百交給妳的！
　　“對了，有個東西給妳！”
　　倆人在被窩裏緊緊相擁地說了壹陣子話，陸子堅卻又忽然掀開被子起身，從床邊的地上撿起自己的衣服，找了壹遍發現沒有，就光著屁股下床，去到外間客廳掛衣服的地方翻了翻外套的口袋，這才拿了壹張銀行卡進來，先是紮進被窩，然後把手裏的銀行卡遞給金枝，“拿著！”
　　頓了頓，他解釋，“這是我的壹張銀行卡，算是我的工資卡吧，我在那邊是年薪三十六萬，這筆錢，以後就歸妳花。”
　　“啊？”
　　金枝聞言楞了壹下。
　　腦海裏下意識的第壹反應，倒還真不是驚詫於壹年三十六萬那麽高的工資，反倒是驚詫於，他要把他的工資交給我？
　　然後第二反應，她才忽然意識到，壹年三十六萬，那壹個月可就是三萬！這麽壹大筆錢，壹年的入賬都夠自己累死累活掙兩輩子了，他就給我了？
　　壹直到最後，她才回過神來，忽然意識到，他自己不就是老板，還用特意給自己開工資？所以，這哪裏是什麽工資，這就是壹份給自己的養家的錢！
　　猶豫了幾猶豫，她倒是沒有要拒絕的意思，只是卻忍不住從陸子堅的胳膊上微微仰頭，看著陸子堅，“這……是不是太多了？”
　　事情走到這壹步，自己已經把第壹次都交給了他，當然再沒有什麽別的好講，他既然真心願意給自己錢，願意養著自己，那這個錢並不是不能接著。
　　就像他之前說過的，他很願意養著自己，養著自己和他的這個小家，而自己也的確是很期待他能養著自己，而自己則為他把這個小家給操持起來。
　　然而……壹個月就三萬呢！
　　雖然自己跟金秀姊妹倆都猜著，老頭兒可能偷偷地還有地方，肯定是還藏著點兒小黃魚，或者袁大頭，但坦白講就是，這二十多年過來，自己的確是從來還沒見過上五位數的錢！
　　結果這壹下子就是壹個月三萬！
　　盡管知道他有錢，但金枝還是覺得太多了，壹個月三萬，哪可能花的了？
　　然而他說：“給妳妳就拿著，哪有那麽多話？以後妳爸那邊，就歸咱倆養著了。他不是壹直都想找壹個養老女婿嗎？我雖然入不了贅，但給他養老還是沒問題的，還有金秀，她大學還得上幾年呢，這不也得花錢？”
　　頓了頓，他又說：“密碼是我今天剛抽了空去改的，711127，裏面已經發了壹個月多的工資，有三萬多，我查了查，每個月六號打工資。”
　　金枝久久地看著他，不說話。
　　直到十幾秒鐘之後，她忽然收回目光，往他懷裏鉆了鉆，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感覺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她趕緊吸氣，好歹才把那股想哭的感覺給壓了回去——1971年11月27日，那是她的生日。
　　毫無疑問，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答案了。
　　二十多年來，自己從來都不記得過過生日，甚至就算到了日子，絕大部分時候，就連她自己都不記得是自己的生日了。
　　可偏偏在他這裏，自己只在他問的時候說過壹次，他就把自己的生日，設成了銀行卡的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