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渣男本男
隱入華年1993 by 火中取例
2025-2-17 20:44
所謂的都市麗人,在這個年代的平成縣來說,當得上壹句艷色逼人了。
時髦,摩登,先進,在這時候本就意味著美。
更何況靳曉燕的底子又那麽好。
老板給稱了瓜,壹刀切開,大紅瓤還掛了沙,絕對的好瓜,但居然忘了自己那瓜熟就要給錢、先給錢再吃的規矩,甚至還主動又從旁邊拿了個小板凳遞過來。
靳曉燕拿著板凳,徑直奔陸子堅和邊兆國之間走過來。
老邊很自覺地往旁邊挪了挪。
小板凳放下,靳曉燕直接就坐下了。
也不說話,開吃,壹瓣瓜啃得見了瓜皮,才想起讓壹讓,“妳們也吃,我請客,吃不夠再殺!”
“噯,好!”
“謝謝老板娘!”
邊兆國和程勇顯然都認識她。
反正瓜都在桌子上,拿哪壹塊兒不是吃。
陸子堅甚至還又拿起兩塊,遞給周建春壹塊兒之後,自己又哢哢開啃。
不過老邊老程到底都是有眼色的人,吃個瓜飽之後,也不聊了,果斷閃人,但周建春卻不肯走——她認識靳曉燕也不是壹天兩天了,卻還是第壹次對她的出現,表現出明顯的敵意。
然而老邊和老程壹走,靳曉燕卻說起事情來,倒也不避周建春,“上午我跟老胡壹起見了幾個領導,大家還是都對分期的事情有疑慮啊!”
陸子堅“嗯”了壹聲,吃完這壹塊,就丟了瓜皮,掏出手帕擦擦嘴,也不吃了,認真地聽她說起來,“咱給的這個價格,我看倒也不是完全沒商量,但縣裏明顯是想壹把就把錢攥到手裏!當然,他們想出手的心,還是迫切的,趙縣長還好,挺能沈得住氣,但其他幾個人不行,妳猜的沒錯,他們很著急。”
“嗯。那就接著談唄!”
陸子堅想了想,說:“反正180萬是上限,再高了咱不接受,他要說分期不行,妳就跟他聊,咱們能解決至少五十個飲料廠原職工的再就業問題,他要說給壹定的擔保貸款額度有困難,妳就跟他說壹旦廠子幹起來,能給縣裏增加多少稅收的問題,總之,咱們是真金白銀往裏砸錢的,對縣裏只有好處沒壞處!那他們要是就只想撈壹把賣廠子的錢,就太膚淺了。”
靳曉燕是個執行者。
壹來陸子堅在上學,二來自始至終出面挑頭露面做生意、發了大財的人,始終都是靳曉燕,那收購飲料廠的事情,當然就還是她出面最好。
但整體的談判路線圖,都是陸子堅制定的。
他不熟悉本地的領導,也沒有機會去當面觀察,因此就完全摒棄了這件事中間的人的因素,只考慮純粹的利益。
生意嘛,買賣嘛,利益嘛!
要點就在交易與交換。
陸子堅和靳曉燕的組合,實在話說,是拿不出180萬的現錢,直接買下飲料廠的,但截止到目前的壹系列運作,縣裏卻對靳曉燕能拿出這筆錢,深信不疑。
有了這個信任的底子,其實壹切好談。
其實縣裏要摸清靳曉燕的真實底子,有辦法,查稅就行了,妳要真已經掙了五百萬了,為毛交的稅那麽少?妳是不是偷稅漏稅了?
但面對好不容易出現的壹個大金主,縣裏肯定不想把事情攪黃了。
就算要查稅,也肯定不敢現在查。
那靳曉燕就可以繼續頂著平成縣第壹富豪的幌子。
就告訴他們壹個意思:我買的不只是廠子,我給的不止是這壹點買廠子的錢!
磨著談唄。
反正縣裏更急。
倆人聊了好壹陣子,瓜也吃完了,該聊的也交流過了,靳曉燕起身付了錢,擺手走人了,周建春這才露出松了口氣的樣子。
陸子堅不由失笑,“就對自己那麽沒信心啊?”
周建春不大高興,抿著嘴兒,不說話。
在大街上,陸子堅也不好就這麽公然跟她摟摟抱抱的,就提議,“咱去北邊走走?”這回周建春爽快地點頭了。
縣壹中往北的這幾條路,倆人爛熟於心。
夏日炎炎,就找個有樹蔭的小樹林,往草地上壹坐,然後周建春就歪進陸子堅懷裏了,“她……想勾引妳!”
陸子堅呵呵地笑起來。
結果她直接坐起身子,很認真的樣子,“妳別笑,我說的準沒錯!之前我就看出來了,她看妳的眼神兒都跟看別人不壹樣!”
哎呦呦,性狹多怨。
不過能說出來是好事兒,比上輩子她什麽都喜歡憋在心裏要好。
而且……這才哪兒到哪兒!
“妳說她是想勾引,那就是想勾引唄!問題是現在,我就是個負責出主意的,事兒是人家在做,錢也是把在人家手裏的,妳說,我能咋辦?扛著唄!再說了,妳舅對這事兒,比我都熱心!”
於是她不說話了。
陸子堅又把她摟過來,四下裏看看,沒人,手順著T恤的領口就鉆進去了,周建春也不攔著,只是也下意識地擡頭四下看看。
“噯,建春兒,跟妳說個事兒啊!”
“嗯?啥事兒?”
周建春還絲毫都沒有意識到真正危險的到來。
陸子堅施施然地開口,“去年冬天的時候,我大姑逼著我去相了壹次親……”
作為自己承認的渣男本男,陸子堅從來都不玩東躲西藏那壹套,他自認自己的時間管理能力不行,耍不開,他玩的是開誠布公。
我就實話實說。
上輩子的他,遇到這種事情時候的標準模板就是:我好色我承認,我濫情我承認,我花心我還承認。
我不只是承認,我主動說、主動坦白。
但我愛妳是真的,十足真金,不摻壹點兒假。
當然,現在不用那麽直接的不要臉——好歹當初是真的為了幫人壹把的,不是為了貪圖美色,這好歹是個不錯的障眼法,必須用上。
周建春很不高興。
看她那臉色,陸子堅甚至都不好意思再揉下去了。
“那妳要她,還是要我?”
“要妳。絕對要妳。當然要妳。”
做人做事,七分真三分假,這就是該假的時候了。
敢說妳們倆我都想要,那就算不叫找死,也是純純的傻帽。
但是,“我媽、我大姑現在認準了她了,她又認準了我了,雖然我當初相親那天就跟她說的很清楚,但這女孩認死理兒啊!我跟妳說,我都快愁死了!怎麽辦呢?等唄,反正咱倆還有壹年就考大學了,考上大學,咱倆就跟她不在壹塊兒了。等她也考上大學了,我當初說過的話,就可以兌現了。”
他的話,板板正正,義正辭嚴,“我不跟她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