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零五章 就沒見過那麽牛逼的!
隱入華年1993 by 火中取例
2025-2-17 20:44
靳曉燕回來了。
靳曉燕又走了。
意氣風發的來,八面生風的走。
她第二天跑去飲料廠看了壹圈,召集幾個中層幹部,開了個會,下午廠裏就開始對第二套生產線試生產,而靳曉燕已經帶上劉桂勇,開著奧迪去了隔壁市。
孔府家酒、孔府宴酒,兩家酒廠的代理合同,直接拿下。
她在即將過去的1994年裏,做孔府家酒做的相當成功,其中固然要承認,人家廠家砸錢在央視做的廣告,肯定是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但她的個人能力,也是得到了孔府家酒廠那邊的認可的,要續約,那當然沒問題。
之於孔府宴那邊,本身他們也只是壹家小酒廠,是屬於除了本縣賣的格外好之外,在其他地方都銷售寥寥的那種,他們在曹州地區的原總代,在成功地運營了孔府家的靳曉燕面前,幾乎毫無競爭力,於是也自然而然被拿下。
簡單壹句話,她現在是成功人士了。
大家都更願意相信成功人士能夠繼續取得更大的成功。
當然,她現在其實並不太顧得上再怎麽認真的去做這兩款酒的代理,於是她選擇了拿下代理合同的同時,帶著劉桂勇去跑壹趟,把他介紹給兩家廠裏的負責人。以後要提貨之類的事情,她最多只需要打個電話,基本準備甩手給劉桂勇了。
當然,要漲工資。
短短壹年時間不到,劉桂勇的工資從壹個月兩百塊,變成400塊,十月又變成了六百塊——靳曉燕甚至還給他配上了壹臺傳呼機。
他現在手下帶了六個人,也印起了名片,見了面要稱呼壹聲劉經理的。
當天晚上靳曉燕回來,跟陸子堅倆人壹折騰就是半宿。
第二天壹早,陸子堅都有點想賴床,她卻是壹大早就起來,趕早上的第壹班車,又出門了。
之前去首都,她帶了四個人,在首都那地方壹呆就是壹個月,這壹趟回來,就給壹同回家的三個人放了三天假,但她自己不歇,再次去到首都,要把留下的銷售科長也替換回來。
並且接下來,她會從首都就直接去魔都了。
用她的話說,繼續幹!
這買賣太掙錢了,不幹對不起良心!
進入十二月,鼎豐食品第壹飲料廠那邊,收到了第壹張催貨單。
從首都的經銷商那裏發過來的。
之前廠裏發給靳曉燕,靳曉燕又全都轉給經銷商的那批貨,已經被消化個差不多,因此那邊希望再發1200噸貨過去。
周日休息半天的時候,陸子堅往廠子裏跑了壹趟。
看看生產車間的狀態,再找胡春輝聊壹聊之類的,勉強算是盡壹點他作為股東的職責——甚至還是帶著周建春壹起去的,半工半玩的形式。
只是在去生產車間的時候,把她留在了辦公樓裏罷了——劉桂萍她爸和她二叔,現在都在生產線上,陸子堅不準備玩什麽挑釁,讓人家臉上下不來。
而事實上,無論是在辦公樓裏,還是在生產車間,都能能明顯感覺得到,廠子裏現在的熱火朝天的忙碌。
壹副生機勃勃的感覺。
這年頭兒沒有什麽雙休日,不止學生沒有,工人更沒有,大家甚至巴不得每周都幹全勤——私營企業,跟國營企業可不壹樣,請假倒是隨便請,但是要記工的,按工結算工資和獎金,請假壹次,獎金全勤就都沒了。
而且妳請假多了,說不定哪天就被開除了。
廠外頭等著排隊想進來上班的人,烏央烏央的。
短短壹兩個月,現在飲料廠的大名在縣裏都傳遍了。
被私人收購了,大老板很有錢,也很有能耐,現在人家的東方紅酸梅汁直接賣到首都去了,而且還供不應求,壓根兒就不稀罕在本地賣!
最近第二條生產線都開始開足馬力生產了,原來老飲料廠的工人,但凡上過生產線,能操作的,基本上都回去上班了,壹個月不缺勤,連工資加獎金帶全勤,弄下來能拿三四百塊,好賺得很,誰不願意去這種廠子上班?
光是陸子堅在車間轉悠完壹圈之後出來,壹邊走壹邊跟胡春輝閑聊的工夫,就看見了不止壹個人忽然“偶遇”,然後熱情地給胡春輝遞煙的場景。
回到他的辦公室裏,胡春輝忙活著給陸子堅和自己的外甥女沖茶,說起這個來,倒是又幸福又苦惱的感覺,“真是沒辦法,過去的老飲料廠其實也這樣,但也沒現在邪乎,拐彎抹角,全都是他媽親戚。怎麽辦呢?我就推說,等過完年的,過完年咱新廠子起來了,肯定要招人……”
“上個月咱廠裏其實沒敢正常幹,壹天平均還不到五個小時的開機時間,可我跟靳總商量過之後,還是給大家全額發了工資,有全勤的就也給獎金,多的人,上個月拿了四百多,妳說,這消息壹傳開,大家能不想著擠進來嗎?”
“可是有些話我是公開說了的,想踏踏實實進來幹活,出壹份力氣拿壹份錢,那沒問題,我們歡迎,要是還想像以前的老飲料廠那樣,進來了就他媽簽個到,再不然幹脆天天請假,就等著熬壹份基本工資的,幹脆別來!老子壹分錢也不給妳!還有那些想進來端杯茶水就拿工資的,我去妳媽的吧!”
陸子堅哈哈大笑。
胡春輝也哈哈地笑,結果三杯水倒了壹杯半,沒熱水了,他回頭就招呼人去給打熱水,然後把那唯壹的壹杯茶水端給陸子堅,自己笑著也在對面坐下。
周建春倒是很少見地忽然開口,“舅,妳現在可真是意氣風發。”
胡春輝“呵呵”地笑,近乎下意識地,擡手往後抹了抹頭發,笑著說:“我就是個幹粗活兒的,還是妳男人有本事。”
周建春頓時就有點臉紅,低了頭又縮回來,不說話了。
胡春輝可能也是自覺失言,壹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雖說情況就是那麽個情況,自己也早已經見怪不怪,但畢竟他倆還都在上學呢,直接說什麽“妳男人”這個話,屬實是有點不大合適。
但他沒想到,陸子堅玩的其實更過火。
端起來抿壹口茶水,他居然當著周建春的面,就直接問:“劉家那兄弟倆,在廠裏待得咋樣?”
胡春輝秒懂是誰,趕緊回答,“不錯。都是老實人,實在,也勤快。剛來了是啥都不會,但也沒多難,幾天就基本學會了,現在幹得很好。”
嘴裏說著這個話的時候,他不由下意識地扭頭看了壹眼外甥女。
心裏還不由的感慨:尼瑪,要說耍朋友這事兒,真是讓陸子堅給玩到家了。
就沒見過那麽牛逼的!
可問題是,自己這外甥女貌似也的確硬氣不起來。
人家陸子堅要模樣有模樣,要能力有能力,甚至還要錢有錢,人家要耍朋友,妳有膽子攔著,有膽子生氣嗎?
就連自己這個當舅的,面對這種事情,不也壹樣顯得很熊包嗎?
這事兒按說不知道也就罷了,當舅的,都知道了,居然連個屁都不敢放,還得替他另外壹個小對象的家裏人說好話,想想也是覺得窩囊。
這要換個人敢這麽弄,胡春輝絕對敢直接揮拳頭了。
可是當這個人是陸子堅……罷了罷了,人家這樣的,屋裏多幾個女人,又能是啥稀罕事兒了不成?
再說了,外甥女自己都沒啥意見呢,哪兒輪得著自己?
隨他們去吧,他們小年輕心裏到底咋想的,誰知道?
反正跟著陸子堅,她倒也不虧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