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三十章 好心提醒

　　

　　回到有大陽臺的房間，佛爾思望向背靠墻壁的休，壓低嗓音道：“妳猜猜我看見了什麽？

　　“那個男仆，唐泰斯的貼身男仆，竟然是死神的信徒，剛才在跳靈舞祈禱！”

　　休霍然睜大眼睛，旋即放松了表情：

　　“對唐泰斯先生而言，這只是壹個排在很後面的問題。

　　“額，那個叫做理查德森的男仆明顯有南大陸血統，或許就出生於那裏，所以，他暗中崇拜死神並不太讓人意外。”

　　佛爾思笑著回應了壹句：

　　“我知道，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情很有趣，道恩。唐泰斯這位富翁身邊藏著秘密的人會不會太多了壹點？

　　“如果有壹天發現，這棟房屋內，除了他，包括女管家、女傭、園丁、車夫、蚯蚓、蟲子、老鼠在內的所有生物，都與神秘和非凡有關，我感覺我不會太驚訝，輕松就能接受這個事實。”

　　休又白了好友壹眼：

　　“真要是這種情況，那道恩。唐泰斯先生也不會簡單，周圍都是非凡者和超凡生物只能說明他也許是邪神的子嗣或者地上的天使。”

　　不等佛爾思將話題發散出去，休轉而問道：

　　“妳剛才不是說做了壹個涉及寶藏的很奇怪的夢嗎？為什麽壹點也不好奇，沒有考慮它究竟象征著什麽，有沒有可能真的存在？”

　　佛爾思呵呵笑道：

　　“這樣的夢往往意味著很大的麻煩很多的危險，以後有機會遇到那個象征符號再考慮吧。”

　　她嘴上這麽說，心裏真實的想法卻是：

　　這夢有不小的問題，誰知道會不會有陰謀，還是下周到塔羅會上，向“倒吊人”先生、“隱者”女士，呃，還有“世界”先生請教壹下，再決定怎麽做，他們都是經驗豐富實力強大的非凡者，說不定有類似的經驗。

　　“妳成熟了不少。”休微微點頭，背部用力，彈離了墻壁，走向剛才佛爾思睡覺的地方。

　　“成熟？”佛爾思嗤笑了壹聲，靠攏好友，挺直了腰背，“俯視”起對方的發旋。

　　不等休惱怒，她又嘆了口氣道：

　　“妳才真的成熟了。

　　“我還記得去年這個時候，妳做事靠直覺，仲裁靠拳頭，時不時還會迷糊地犯點錯誤，迷失道路，現在好了很多。”

　　休怔了怔，側躺下去，將薄薄的絲被裹於身上，背對佛爾思，嘟囔了壹句：“我迷路的主要原因都是妳在旁邊拖累。”

　　佛爾思幹笑兩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

　　“這是‘學徒’途徑的固有特點，和我本人無關，嗯！”

　　她見休已躺下，遂走至靠主臥的墻壁，認真地做起保鏢。

　　夜色壹點點退去，天空逐漸亮起，克萊恩起床用過早餐，連續接受了兩波警察和壹批記者的拜訪，他們有的為卡隆自殺案的更進壹步調查而來，有的想掌握馬赫特議員遇襲事件的更多細節。

　　在管家瓦爾特的安排下，道恩。唐泰斯依次與他們會面，很快就處理好了這些事情。

　　等到午後，馬赫特議員突然上門，略顯急促地對克萊恩道：“陪我去俱樂部打場網球。”

　　他加入的俱樂部有好幾個，但與道恩。唐泰斯存在交集的只有壹個：東拜朗退伍軍官俱樂部！

　　這是要敲定那筆軍火生意了？克萊恩明悟了對方話語裏潛藏的意思，當即讓貼身男仆理查德森取來外套、禮帽和手杖，乘坐自己的馬車，跟著議員先生壹路來到希爾斯頓區那棟沙黃色的獨特建築前。

　　進了俱樂部，還是之前那個房間，克萊恩又壹次見到了長著張驢臉的國防部陸軍上校加爾文。

　　習慣性做了幾分鐘寒暄後，加爾文終於步入了正題，看著道恩。唐泰斯，呵呵笑道：“我聽馬赫特講，妳可以壹次性拿出兩萬金鎊？”

　　“雖然這比較勉強，但確實可以。”克萊恩嘴角上翹地回應道。

　　加爾文滿意點頭，沈吟著說道：

　　“暫時用不了兩萬鎊，預備給妳的那批槍支、彈藥和少量火炮會在東拜朗某個倉庫內，數量相對不多，也就能武裝三四千人的樣子，按報廢價計算，頂多壹萬鎊，當然，妳得給我壹萬五千鎊。”

　　他說的壹點也不遮掩，似乎這已經是魯恩軍隊內部的常態。

　　“沒有問題。”克萊恩表情平靜地頷首道。

　　加爾文頓時笑了壹聲：

　　“很好，馬赫特的眼光很不錯，要想做成這方面的生意，就絕對不能吝嗇。

　　“那批軍火，在西拜朗至少值兩萬鎊，如果妳能找到合適的買家，能發揮自己在那裏的經驗，完全可以賣到三萬鎊甚至更多，對了，途中的運輸和保管費用由妳自己承擔，我們只會派兩三位人員輔助妳。”

　　果然會有監督者……克萊恩沈穩聽著，覺得自己有必要催壹催“星之上將”和達尼茲，讓他們盡快給自己西拜朗的情報。

　　他沈吟了下道：

　　“大概什麽時候開始？”

　　“那批軍火放入相應的倉庫還有兩周，之後什麽時候開始，由妳決定，嗯，妳不用直接付全款，先給8000到1萬鎊，等到事情結束，再出尾款。”加爾文擺出了壹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兩周以後，接近月底了，那肯定要參加完“命運之蛇”的出生宴再走……還等著祂的臍帶血呢……克萊恩思緒壹轉道：“我前期得做些準備工作，大概七月初去南大陸。”

　　加爾文和馬赫特議員對視了壹眼後，輕撫手掌道：“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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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拜朗退伍軍官俱樂部外面，休和佛爾思藏身於附近建築的屋頂，監控著周圍人來人往。

　　——休很清楚這個俱樂部內有不少非凡者，所以沒敢讓佛爾思帶著她潛入進入，為道恩。唐泰斯提供近距離的保護，只能等在外面。

　　“還好這裏是貝克蘭德，哪怕這個季節沒什麽霧氣，也不會缺少雲層，太陽不算猛烈，要不然，我的皮膚肯定又得被曬紅了。”佛爾思縮在陰影裏，隨口咕噥道。

　　休正要說話，忽然看見壹輛馬車行駛到了俱樂部後門，它整體呈棕色，有壹個標誌性的紋章，紋章的主體是花和指環。

　　斯特福德子爵的馬車……休無聲自語了壹句，忙睜大眼睛，聚集了註意力，她旋即看見那熟悉又陌生的人影走下馬車，在幾位保鏢的簇擁中，進入了東拜朗退伍軍官俱樂部。

　　“怎麽了？”佛爾思察覺到了好友的異常。

　　休沒有隱瞞，坦然說道：

　　“我看見了斯特福德子爵，他也來了這個俱樂部。”

　　“那位宮廷侍衛長？”佛爾思略感愕然地反問道。

　　“嗯。”休重重點頭道。

　　佛爾思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環顧四周，假裝在監控異常。

　　過了壹陣，她們看見道恩。唐泰斯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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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時分，伯克倫德街160號又有訪客上門。

　　這次是考伊姆公司的大股東，瑪麗夫人。

　　“很抱歉，我的請求讓妳卷入了這個麻煩，我沒想到辛德拉斯男爵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可憐的卡隆，他正計劃帶家人去凜冬郡度過夏天。”瑪麗。肖特充滿歉意又帶著憤恨地說道。

　　克萊恩很是平靜地回應道：

　　“我贊同妳對卡隆的看法，他真是不幸。

　　“不過，這件事情也許不是辛德拉斯男爵做的，這很可能是針對他的陷阱。”

　　瑪麗夫人鄭重點頭道：

　　“我有聽聞這個猜測，據說警察部門正計劃請壹位厲害的法醫幫忙解剖屍體，尋找被遺漏的線索。”

　　她後面半句話聽在克萊恩耳中，自動替換為了“警察部門計劃從黑夜教會請壹位厲害的‘通靈者’檢驗屍體，尋找被遺漏的線索”。

　　不知道會發現點什麽……克萊恩擡起右手，在胸口順時針點了四下道：“願女神庇佑卡隆安息，殺害他的真正兇手必將得到懲處。”

　　瑪麗夫人以同樣的禮儀回應，然後說道：

　　“為了不讓妳再被這件事情影響，我打算提前收購妳手裏的股份，並在當前最高價的基礎上，額外溢價1000鎊。

　　“妳不用擔心我的資金，我最近壹直忙碌的事情就是從銀行借錢。”

　　克萊恩嘆息笑道：

　　“妳的好意我很感激，但妳要談股份的提前轉讓，得去找教會，我已經捐贈給了他們，打算用換取來收入建立壹個針對貧民的助學基金。”

　　瑪麗夫人還是第壹次聽到這個消息，壹時頗為震驚，說不出話來。

　　過了足足十來秒，她才悄然吐了口氣道：

　　“妳的品格，妳的慷慨，妳的智慧，都讓我非常佩服。”

　　說話間，她望著道恩。唐泰斯的目光又多了幾分贊賞。

　　克萊恩謙虛地將功勞都推給了女神，接著頓了頓，表情嚴肅地問道：“瑪麗夫人，我有壹個問題希望能得到妳的解答。

　　“妳決定和辛德拉斯男爵對抗，保住對考伊姆公司的控制權時，是純粹出於內心的感情，還是有被人勸說的原因？”

　　瑪麗夫人微皺眉頭，坦然回答道：

　　“對我的勸說，都是讓我放棄。”

　　克萊恩頓時沈默了下來，未再多討論這方面的話題，閑聊了壹陣馬赫特議員遇襲事件後，就送對面的夫人離開了伯克倫德街160號。

　　晚餐之後，他的管家瓦爾特來到那有著大陽臺的半開放房間，對坐在安樂椅上的雇主道：“先生，已經送走了那兩位賞金獵人，三天共計花費300鎊，不含提供的食物。”

　　總算走了……克萊恩霍然放松下來，點頭認可了管家先生的回復。

　　接著，他迫不及待地進入主臥，準備翻出弗蘭克。李寄來的那些蘑菇，帶到灰霧之上，與“蠕動的饑餓”溝通。

　　當他來到藏蘑菇的書桌前方時，卻看見上面有壹封被墨水瓶壓著的信。

　　克萊恩略感疑惑地拿起，拆了開來，快速瀏覽了壹遍，表情隨即變得頗為古怪：“唐泰斯先生，我們是您請來的保鏢，我們在這幾天發現了壹些事情，認為有必要告訴您，所以，趁著您用晚餐，進入您的臥室，留下了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