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於樂14
為了伴侶,這個反派也可以不當 by 照夜喜
2025-3-7 23:02
小師弟趴在他身上睡著了。
從他靠在自己身上, 莫存知就身體僵硬,極度不習慣,克制著沒有把人丟出去。
在他清醒的時候, 能忍住不動就已經很難得, 再讓他主動去對小師弟做點什麽, 實在為難他。
所以他壹直沒動,就這麽僵持許久,莫存知赫然發現, 小師弟睡著了。
睡覺對莫存知來說也是個久違的事, 在師父的要求下, 他拼命修行, 從幾歲起,就用修行代替了睡覺,日日夜夜都在修煉。
除非精神極度疲勞, 否則他不會入睡。
莫存知不知道小師弟平時是不是也會睡覺,便猜測他可能是因為懷孕而疲憊,因此也不亂動,就這麽躺在床上被他腦袋壓著。
胸口狂亂的心跳早已平復下去,在他規律的吐納中變得舒緩。
只是心口上沈甸甸的觸感,很有存在感,也很怪異。
莫存知看了眼那顆黑黑的頭顱, 從他的角度能看到小師弟雪白的面頰,長長的睫毛, 還有小丘壹樣挺起的鼻子。
他挨著他,好像什麽小動物, 散發著暖暖的熱度。
寒崖峰上的夜晚仍是那樣,呼呼的風聲徹夜不息, 寂靜無聲的雪也在下,只因為身邊多了壹個人,這住慣了的地方,卻給他壹種陌生感。
莫存知沒有睡著,他睜著眼睛,沒去看於樂。
但身體能感知到他的動作,睡著睡著,於樂的手抓了壹下,抱住了他的腰。
過了片刻,又覺得他身體太高不好枕似的,身體往上蹭了蹭,整個上半身都橫在了他胸口處。
莫存知脖子上都是他散落的頭發:“……”
好不容易熬到於樂睡壹覺醒來,莫存知呼出壹口氣,坐起身要走,被壹只手從背後拉住了腰帶。
“大師兄休息好了嗎?”
“嗯。”莫存知說。
“休息好了就好,那我們現在開始吧。”
莫存知起身的動作停住,扭頭:“妳昨晚不是沒有……”
於樂壹臉無辜:“我昨晚很累,就先休息了。而且我看大師兄沒準備好,就想緩壹緩,讓大師兄有點心理準備。”
笑話,昨晚大師兄都做好準備了有什麽意思,要的就是讓他緊張又松弛之後,以為不會再來的時候,突然殺個回馬槍。
看看現在,大師兄的表情多精彩。
“大師兄還有什麽問題嗎?”於樂神色純真疑惑,“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就開始吧,我也不太清楚肚子裏這個隔多久需要補充陽氣,但是應該多多益善吧。”
莫存知緩緩把黑色的外衫脫下,於樂看他緩慢的動作,壞心眼問:“大師兄,如果不行的話,需不需要吃壹點藥?”
那壹臉的擔憂,非常真切。
“……不必。”莫存知沒有脫內衫,遲疑地伸手,把坐在床上看他的小師弟按在被面上。
他這輩子降妖除魔和人打架壹往無前,悍勇無畏,大概從沒有這樣動作遲滯的時候。
還要穩住師兄的架子。
於樂大發慈悲地配合把自己衣衫除了,隔著內衫攬著莫存知的肩,“好奇”問:“大師兄這個不脫嗎?”
“不必。”莫存知又說。
事情進行的比兩人想的都要更加順利壹些,雖然開始有些磕磕碰碰,但很快就漸入佳境。
於樂靠在莫存知肩頭,意外地挑了挑眉。
還以為大師兄清醒的時候做不到呢,誰知道他準備的藥都沒用上。
莫存知沒有發出聲音,只是不斷深深呼吸,手掌虛虛地貼在於樂腰間,偶爾扶壹扶他的後背。
每壹下,之前被他刻意遺忘掩藏的某種記憶就會復蘇,身體比他的意誌更早的投入了熟悉的壹切。
比之前失去意識的瘋魔無法自控,這壹次更加緩慢沈穩,還有克制。
結束時,莫存知忍不住用力按住於樂,幾乎將他抱在懷裏。
他的心裏湧動著各種難以言說的復雜情緒,身體卻很真實地快樂著,感到輕松。
這種愉悅的輕松感讓莫存知更加難以接受。
這應當是壹場折磨,該像鞭子鞭撻著他,懲罰他過去的錯誤,而不是讓他享受。
隱蔽地吸取了他魔丹內魔氣的於樂非常滿意,見他眉頭緊皺,就猜到他應該又在心裏為難自己了。
故意逗他說:“大師兄別這樣,沒有經驗,能做到這樣已經不錯了。”
“如果大師兄覺得不滿意,我可以再陪大師兄嘗試壹次。”
莫存知第三次說:“不必。”
起身穿衣。
於樂看他背對著自己,背後的衣衫處竟然印出了血。擡手掀開往他背後看了眼。
縱橫交錯的鞭痕,於樂很熟悉這種痕跡,是摧神鞭造成的。
那些疤痕新舊不壹,最新的這些,看上去像是近期造成的。
於樂眼睛壹轉就知道為什麽了,無非就是自我懲罰。
這個人活的真是太累了。
他放手躺回床上,莫存知也沒對此說什麽,整理好衣服,提劍出去。
他在風雪中練劍,沒動用靈力,整個寒崖上遍布劍痕。
於樂從窗邊撐著下巴看,心說他怕是感覺不到痛。
摧神鞭的滋味他是知道的,孟師兄給他上了藥,他還在床榻上躺了那麽久。
莫存知這個看上去可沒用藥。
既然莫存知自己不在意,他更不會在意,自己在房間裏消化得到的魔氣,持續不斷煉化魔丹,體會那種修為飛漲的美妙感覺。
他和莫存知都在追求更高的修為,只不過於樂想要得到更高的修為,是為了更加肆意妄為地活。
而莫存知修為更高,只會更加束縛自己,背負上更多的責任,所以他就算突破也不會感覺到高興。
他這樣的人,就算沒有被魔氣影響,最後大概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於樂閉著眼睛撇嘴。
他改修魔道,靈力修為就不再提升,到後期,這些靈力也會被魔氣完全吞噬,那個時候,他就會離開這裏,去到魔道。
寒崖峰上好像與世隔絕,無人打擾,只生活著他們兩個。
於樂住在這,才親眼看到莫存知究竟是個怎樣的修煉狂魔,他幾乎沒有停歇,也難怪修為超出同門那麽多。
從前莫存知晚上也會在崖上打坐,自從於樂來了,他每晚就要和他壹起睡覺。
最開始他不願,小師弟就懊惱又氣憤地問他,是不是覺得他打擾他,占了他的地方,所以才不願意進屋。
幾天下來,莫存知就會自覺在天黑後去睡覺。
說睡覺,其實也不過是睜著眼睛躺著修煉。
“妳為何壹定要我躺在這?”莫存知有壹日問。
於樂說:“因為這裏又高又冷,壹個人睡感覺很冷。”
事實是,莫存知每晚在外面打坐靜心,他怎麽可能讓他靜心,當然要做點什麽讓他不能靜心。
大部分時候,於樂只是單純地靠著他睡覺,將他當做壹個不太軟的抱枕。
偶爾他也會突然要求。
每當他忽然用那種別有意味的語氣喊“大師兄”,莫存知就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了。
不只是晚上,有時候白天他也會突然有這種要求。
莫存知修煉時被小師弟打斷,臉色冷冰冰地走過去。
他想,不過是小師弟忽然心裏不舒服,想要故意折騰他罷了。
莫存知對他這種行徑壹直忍耐包容,只不過是配合的時候力氣稍微控制不住地大了壹點而已。
在這方面的磨合,比他們兩個性格的磨合更快。
外面是難得的晴日雪景,屋內布了四季如春的陣法,於樂朝敞著窗戶外看,有些不專心。
腰上忽然壹緊。
莫存知停下來冷冷問:“為何如此表情?”
於樂方才只是看莫存知練劍,覺得他專心致誌的樣子讓人看了怪煩的,所以故意作怪喊他。
這會兒他壹副木頭樁子配合的樣子,又覺得沒什麽意思。
撐著下巴,於樂眨眼:“大師兄,妳能換個姿勢嗎?妳這樣慢吞吞的,我都快要睡著了。”
哪怕莫存知不在意這種事,也被他輕描淡寫的態度給激得握拳。
“壹個姿勢從頭到尾,壹點變化都沒有。”於樂打了個呵欠,模樣異常欠揍,不知死活。
“我下次找點這方面的書,大師兄妳能學壹學嗎?”甚至添柴加火。
莫存知:“…………”
“是嗎。”他面無表情說。
於樂無所謂中帶著挑釁:“大師兄生氣了?我只是說實話而已啊。”
莫存知將他抓住,翻過去壓在榻上。
……
白霏霜研究壹道困難的陣法,壹個多月沒出門,終於解決壹個難題,出門聽說小師弟搬到了大師兄的寒崖峰。
這事傳的沸沸揚揚,白霏霜也異常驚訝,便來寒崖峰探望師兄和師弟。
她與莫存知是親師兄妹,從小就會替師父來寒崖峰給師兄送東西,這裏的結界擋不住她。
直接上了崖頂,白霏霜沒看到師兄在寒崖上練劍的身影,便在院外喊:“大師兄?小師弟?”
屋內火熱旖旎,白霏霜的喊聲驚醒了兩人。
莫存知壹驚,發現自己竟然沈溺到如此程度,連屋外來人都不曾發現。
於樂忽然翻身,將他壓在身下,捂住他的嘴,調整呼吸對著門揚聲說:“師姐,我在屋內沐浴。”
白霏霜站在院中:“好,我在外面等妳。”
於樂便看向大師兄,低聲在他耳邊說:“大師兄,快壹點,別讓師姐等久了。”
。
屋門嘎吱壹聲,白霏霜看見小師弟面色紅潤地走出來。
可能因為剛沐浴,只穿著壹件簡單的內衫,披著壹件外衣,鬢邊的頭發都有些濕意。
白霏霜多看了兩眼,覺得小師弟的內衫好像太大了點,有些松垮。
但她沒有在意,和小師弟閑談:“大師兄呢,怎麽沒見到他?”
於樂:“啊,大師兄啊,他不知道去哪了。”
白霏霜問:“我聽說妳搬到大師兄這裏住了,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嗎?”
“沒有啊,只是我覺得壹個人住太孤單,出門壹趟又覺得自己修為太低,想要請大師兄指點我,才軟磨硬泡,住到了大師兄這裏。”於樂笑著說。
白霏霜再三詢問他沒什麽事,才露出欣慰的笑容:“那就好,我還真沒想到大師兄願意讓人住過來。”
“不過這樣我也放心了,妳和大師兄住壹起也能做個伴。”
師姐殷殷叮囑:“羽瑞,要和大師兄好好相處,修行上要多向大師兄學習,知道嗎?”
於樂笑瞇瞇:“師姐放心,我當然會聽師姐的,我和大師兄互相學習呢。”
送走師姐,於樂又回到屋內。
大師兄已經穿戴整齊,無聲坐在桌邊。他壹進來,大師兄就越過他出門,到寒崖那邊修煉去了。
他在狂風中揮舞長劍,連風都被割開。
在風雪中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看動作都能感覺到他的不冷靜。
莫存知反省自身,看清自己的沈溺,被激怒,被……誘惑。
於樂勾唇壹笑。
他仍是我行我素,每當莫存知恢復冷靜,沒兩天他就會突然間喊著“大師兄”,笑吟吟地望著他,等著他走過去。
莫存知停下揮劍的動作,感受著風勢。
“大師兄。”
這段時間,他聽過無數次這樣的喊聲。莫存知壹頓,回身走向小院門口的小師弟。
他有些走神,臉色也沒什麽變化,但手中已經下意識解開腰帶。
於樂伸手把他松開的腰帶重新系上。
“大師兄,我喊妳只是想和妳說,我要出門壹趟。”他說著,忍不住噗嗤笑了。
意識到自己剛才下意識做了什麽的莫存知:“…………”
於樂給他系好腰帶,拍拍他的腰。在大師兄漆黑的臉色中,忍了又忍,不願再忍,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