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地下五層

　　為了防止千百年之後有盜墓賊發現這裏，這位術士又請了當地有名的巫師，在陵寢裏面下了遊牧民族特有對付盜墓賊的巫術。直到又過了壹千幾百年後，我們這幾個冒失鬼為了壹只黃羊跌落到了墓室之中。
　　高亮壹路連說帶比劃的，等到他說地差不多的時候，我們已經走到了盡頭。看到沒有了路，我和孫胖子對視了壹眼，沒等我們倆開口相問，吳仁荻已經走到盡頭的墻壁旁，就在我等著看他想幹什麽的時候，那壹整面的墻壁突然無聲無息的升了上去，露出來通往下面的壹段婁梯。
　　“下面還有壹層？高局，還有什麽是我這個副局長不知道的。”孫胖子向高局長問道。高局長毫不在意的笑了壹下，他看都沒看孫胖子，只是壹邊盯著吳仁荻，壹邊說道：“妳才幾天副局長？不知道的多了。”
　　高局長說話的時候，已經走到吳仁荻的身邊，將手中的天理圖遞給了他。吳仁荻將天理圖揉成壹團握在手裏，也不看我們幾個，自己慢悠悠的順著樓梯走了下去。
　　我和孫胖子要跟下去的時候，被高局長壹把攔住：“下面不是我們能進去的。”“我們？”孫胖子眨巴著眼睛看了看高局長，說道：“高局，您老人家的意思是包括妳，都不能下去？”
　　高局長笑著回敬了孫胖子壹眼：“下面的地方下了禁制，只有吳主任能進去……”他的話剛剛說完，孫胖子仿佛就像明白了什麽壹樣，說道：“那裏面是……地下五層？”
　　孫胖子這次八成是猜錯了，電梯上面就有通往地下五層的按鍵，旁邊還安置了門禁，怎麽看那裏才是通往地下五層的入口吧？
　　讓我沒想到的是，高局長似笑非笑的看了孫胖子壹眼，他沒說話，只是輕微的點了點頭。我跟了壹句：“高局，那麽電梯那的地下五層是通往哪裏的？”高局長說道：“那是假的，就是壹個擺設，想進地下五層就只有這壹條道路，也只有吳仁荻能進去。”
　　趁著吳仁荻還沒有回來，孫胖子掏出根香煙遞給高局長，可惜他拍到了馬腿上。高亮瞪了他壹眼，說道：“妳想把這裏也點著了嗎？就像妳點著資料室那次。這裏禁煙火！”
　　孫胖子臊眉耷眼的將香煙放回煙盒裏，不過他的嘴上可沒有閑著：“高局，不是我說，就這麽給吳主任整整壹層的地下室？他要這個幹嗎？”
　　能讓我跟著下來，高局長也就沒把我當做外人。他的身子靠在墻邊，看著孫胖子說道：“這下面裝的都是吳主任私人的東西，當初拉他進民調局的時候，他提的條件裏就有這麽壹條，吳主任的家當多，要有壹個足夠的空間來放置他的私人物品。”
　　“他提的條件裏……”孫胖子瞇縫眼睛瞅著高亮，說道：“不是我說，高局，吳主任還提了什麽條件？”“妳自己去問他吧。”高亮比孫胖子多吃了幾十年的鹹鹽，論老奸巨猾來，兩個人還壹個檔次。
　　孫胖子還是不死心，他的眼睛眨巴了幾下之後，看了壹眼通往地下五層的樓梯，再次對著高亮說道：“那麽下面有多大？怎麽樣也不會比四層小吧？”
　　高亮說道：“和地下四層壹樣的大小，話說在前面，想下去妳要有和吳主任壹樣的體質才行。”說到這裏，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從我臉上掃過，但是語氣停頓沒有絲毫的變化，又聽見他繼續對著孫胖子說道：“反正我沒有下去過，要是妳有興趣的話，就下去看看。我也好知道進了地下五層的倒黴蛋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那還是算了吧。”孫胖子沖著高亮呲牙壹笑，說道：“我這個人最沒有的就是好奇心。”他胡說八道的時候，也是有意無意地看了我壹眼。看的我心裏直犯嘀咕，吳仁荻給我丹藥的事情，兩個胖子這是都知道了？
　　好在孫胖子馬上又將目光集中在高亮的身上：“高局，不是我說，這天理圖也算是吳仁荻的私人物品了？”高亮淡淡的笑了壹下，表情多少有些嚴肅地說道：“我倒巴不得他收下天理圖，孫德勝，妳記住了。要是有哪壹天我不在的時候，吳仁荻有意思要天理圖的話，妳可千萬別猶豫。”
　　高局長的話剛剛說完，樓梯下面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晚了，我什麽東西都要，就是不要天理圖。”這句話說完的時候，已經能在樓梯口看見吳仁荻的白頭發了。
　　高亮和孫胖子幾乎同時的哈哈壹笑，看他倆的笑容就是壹個模子裏面刻出來的。高亮笑道：“好不容易得來的，想要我也不給妳。就是讓妳保管壹下，這邊的事情完了之後妳還要給我送回來，這件事情千萬不能猶豫。”
　　吳仁荻看了高亮壹眼，也不說話，他從我們的身邊穿過去，慢悠悠地向著暗門那邊走過去。就在他經過孫胖子身邊的時候，孫副局長突然說道：“吳主任，不是我說，天理圖您老人家也收好了，現在是不是該說說天理圖是什麽東西了？”
　　吳仁荻的腳步停頓了壹下，他看了看我和孫胖子嘆了口氣，隨後繼續向前走，他壹邊走壹邊說道：“就這壹次，下次再有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妳們直接找楊梟。”
　　吳主任說完這幾句話之後，還沒來得及說正文，就被孫胖子插嘴問道：“不是我說，這裏面還有楊梟什麽事？”吳仁荻沒搭理他，他壹邊向前走，壹邊講天理圖的特性說了出來。
　　敢情這天理圖跟升仙什麽的沒有壹毛錢的關系。說簡單點，它就是壹種能顛倒陰陽的功法，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天理圖也算是長生不老的另壹種獨辟蹊徑的法門。
　　天理圖的特性是能隨意的操縱自己和他人的生死，這種操控並不是簡單意義上的置人於死地，而是讓死者復生。這還不算，修煉這種功法的人身上會同時出現活人和死人這兩種特性。這就讓修煉者理論上擺脫了輪回的煩惱。
　　吳仁荻說的輕貓淡寫，我已經是心驚肉跳了。在民調局也混了大半年了，能縱人於死地的術法並不少見，但是真正能讓死人復生的事例就幾乎沒有過幾次成功的。這還不算，最讓我驚愕的是，活人能有死人的特性，能跨越生死的界限，這還算是人嗎？
　　吳仁荻說完之後，孫胖子沒怎麽往心裏去，他還惦記著剛才的事情：“吳仁荻，不是我說，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這裏面怎麽還有楊梟？”
　　吳仁荻沒打算給孫副局長這個面子，他不聲不響的繼續向前走著。孫胖子還要繼續問下去，被高局長壹把攔住，他替吳主任解釋道：“楊梟幹的就是縱鬼弄神的事情，如果有這方面連歐陽偏左也解釋不了的事情，找楊梟就錯不了。”
　　眼看著我們就要從前面的暗門走出去，就在這個時候，吳仁荻突然有意無意的加快了腳步，和我們拉開了距離。等我們好不容易跟在吳主任的身後出了暗門，回到了那空空蕩蕩的外部空間之後，吳仁荻就像憑空消失了壹樣，連個影子都沒有留下來。
　　孫胖子原地找了壹圈之後，扭臉對著高亮說道：“高局，他就這麽走了？不是我說，招呼也不大，對我也就算了。對您……”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高亮狠狠地瞪了他壹眼：“也就這麽算了……”
　　從地下四層出來之後，高局長並沒有讓我離開，帶著我和孫胖子回到了他的局長辦公室。在辦公室門口，遇到了拿著文件過來找高亮簽字的王子恒。
　　高局長只是看了王子恒壹眼：“妳先等壹下，我們有點事情說壹下。”就這麽壹句話，就把王副主任晾在了辦公室門口，惹得王子恒表情怪異地看著我。
　　進了局長辦公室之後，高亮從辦公桌裏面掏出壹張表格遞給我，說道：“填壹下表，之後妳就算是六室的副主任了。”
　　高亮的話嚇了我壹跳，這是什麽情況？我的腦中壹片空白，都忘了伸手去接表格。最後還是孫胖子替我接下了表格，他先掃了壹眼之後才笑嘻嘻的交給我，說道：“沈副主任，恭喜了。以後有什麽事情，還指望妳在吳主任那裏替我擔待點。”
　　我沒心情搭理他，機械般的接過表格卻沒有看壹眼。這時我的目光有些發楞的聚焦在高亮的臉上，向他問道：“為什麽是我？”
　　高胖子沖著我微微壹笑，說道：“六室的人都是吳仁荻選的，妳有問題還是問他的好。”說著這裏，他瞇縫著眼睛又看了我壹眼，頓了壹下之後，繼續說道：“吳主任之前給妳的東西，妳要妥善處理。那種東西的利弊都是巨大的，我無法給妳建議，但是希望妳做決定的時候不要太草率。”
　　高亮的話說完之後，孫胖子眼神怪異地看著我，然後擠眉弄眼地說道：“辣子，不是我說妳，從吳主任那裏得了什麽好東西了？說好了，見面分壹半啊。”
　　“妳把嘴閉上！”高亮順手抄起辦公桌上的標簽紙，握成壹個紙團扔在孫胖子的頭上：“我這裏有砒霜，妳要不要也分壹半？我給妳沖茶湯喝！”
　　“這個就不用了，我消受不起。”孫胖子嬉皮笑臉的躲過高亮的‘暗器’。高亮沒好氣的看了他壹眼之後，扭臉對著我說道：“沈辣，妳的任命下個月才開始。不過這段時間還需要妳在壹室幫幫忙。”
　　“是。”我還沒有消化掉這麽巨大的信息量，機械性的回答了高局長的話之後，頭腦裏都是有關於六室的事情，突然，有兩個人的名字閃現了出來：“高局，那麽楊梟和楊軍呢？他倆怎麽辦？”
　　“他倆該怎麽辦就怎麽辦。”高亮笑瞇瞇的看著我說道：“妳是副主任，他倆是調查員，妳管著他倆。這兩個人辦了錯事，妳該打就打，該罵就罵。沒事，不用看我的面子。”
　　高亮這句話說完，我好懸被嗓子眼的壹口氣噎著。這兩個活祖宗除了吳仁荻之外誰惹得起？丘不老瞅著楊梟牙根癢癢也不是壹天兩天了，但也是敢怒不敢言的，只是對外宣稱是給吳仁荻面子，才不跟楊梟壹般見識的。
　　六室加我才四個人，其他三個都是大哥。說我是副主任，可我有誰都不敢管。再想想六室的性質，不是特大的事件不接……我本來想推辭的，但是無意中瞅了壹眼表格上面的待遇之後，我又將到了嘴邊推辭的話又咽了回去。
　　表格上面寫著副主任等同副處級別，而且還真是在警察部裏掛號的。也就是說以後再回清河老家，我就算是真正的處級領導，再也不用擔心殺出來個程咬金說我是冒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