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愛無岸

不經語

都市生活

他記憶中的夏天,曾是離別的季節。
江水穿城而過,空氣厚重而悶熱。烈日下的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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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夢想和現實

彼愛無岸 by 不經語

2025-3-5 20:27

  在新世界看到許可的時候,許瑞懷只覺得血壓上升。
  他徑直走了過去,兩個孩子見到他都是壹楞,似乎還有些慌張。
  “許可,妳怎麽回來了?逃學了?”許瑞懷記得兒子是在北京的某名校念書。
  許可似乎有些不解,“爸,今天星期六,學校沒課”。
  “我是說,妳什麽時候從北京回來的?”
  “爸,妳又忘了,我換學校了,現在在H大”,許瑞懷對工作和女人以外的事情壹向不上心,所以許可決定小賭壹把,“您以前不是說過H大的法律系不錯嗎?”
  “哦”,許瑞懷不太記得自己說過這種話,他看了壹眼姜允諾,“妳和諾諾壹個學校?”
  姜允諾壹直沒吭聲,壹是因為緊張,再者,從小到大,許瑞懷對許可的關註遠遠多過自己,盡管父子三人共同生活的時間極為短暫,她對此已經習以為常。她在壹旁靜靜地站著,右手插在口袋裏,手上的戒指變得有些濕熱。
  許瑞懷的目光掃過許可手裏精巧的包裝袋,然後落在他右手無名指的戒指上,“妳們買了些什麽?”
  許可有些不好意的摸摸後腦勺,“打算送人的,姐幫我挑的”。
  許瑞懷笑了起來,他拍了拍許可的肩,“妳才多大啊,就想著給人買戒指”。他生平最得意的兩件事,壹個是自己白手起家的經歷,第二就是這個兒子。許可從小就很獨立,有主見,個性活潑,學習能力當然不在話下,讓自己省心不少。
  許瑞懷又說,“我下星期出差,周末回來,到時候妳們也回家住兩天,我來做幾個好菜,咱們壹家人好好聚聚,我在江邊買了套房子,諾諾應該還沒去過吧”,說著他看了看女兒,仍是北極寒冰壹塊,“諾諾,錢夠用嗎?”他有些討好地笑著。
  “夠用”,姜允諾壹臉酷酷的表情。
  “老爸”,許可把胳膊搭在許瑞懷的肩上,“最近妳兒子手頭有點緊”。
  碰了壹鼻子灰的許瑞懷就坡下驢,趕緊掏出錢包,把皮夾裏的壹疊粉色鈔票盡數給了許可,“書還是要讀的,別凈想著談戀愛”。
  “知道知道”,許可拿了錢往門外走去。
  許瑞懷在後面喊,“哎,下星期我去學校接妳們……”
  才出了新世界,許可就把錢塞進姜允諾的小包裏。
  “我不要,妳自己拿著”,姜允諾皺眉。
  “又犯倔了不是,幹嘛不要”,許可捏捏她的下頜,“說自己不缺錢,還同時做三份家教”。
  姜允諾搖了搖頭,低聲說,“可可,我很擔心”,這世界真是太小了。
  許可握住了她的手,“沒事,有我”,摩挲著她的手指發覺少了什麽,“戒指呢?”
  她輕輕地抽回手,從口袋裏摸出戒指,握在手心裏,“大了,樣式我也不喜歡”。
  他掰開她的手指,把指環套在她的右手無名指上,果然晃悠悠的略顯空曠。取下來又戴在中指上,稍稍好了壹些。“先戴著,以後給妳買更好的”,他說。
  她的手動了動,不再掙脫,柔順的蜷在他的手掌之中,沈湎於片刻的溫暖。
  許可伸手招來壹輛出租,“我們去東來順吃烤肉吧”。
  姜允諾笑著說,“怎麽又吃啊,妳餓了嗎?”
  許可說,“這都十二點了,妳不是喜歡吃羊肉串嗎?”
  她暗暗嘆息了壹聲,“我哪兒也不想去。如果有壹個地方,只有我們兩個人,就好了”,她的眼裏有些茫然有些倦怠,眉色如黛,卻被淡淡的愁雲籠罩。
  許可的心底,憐意徒生,輕輕攬住她的肩,“我們回家好不好,以前的家”。
  這個世界上,會有我們的家麽?
  華燈初上。
  林軒走進六合宴,美酒佳肴的香味伴隨著陣陣喧囂撲面而來。
  服務生把他帶入壹處包間,圓桌旁圍坐著七,八個人。
  不知是因為有些悶熱的空氣,還是因為羞澀,白凈的臉上泛起壹絲紅暈。
  林軒的母親,秦若梅女士不禁暗自搖頭,別看這孩子都二十出頭了,長得也斯文體面,可就是在這種場合放不開手腳,害臊寡言。所以人家說,現如今生兒子不如生女兒,現在的女孩子壹個比壹個出挑能幹。
  她壹面招呼兒子坐下,壹面看向桌對面的言廠長家的女兒。
  那小女孩長得漂亮還不說,言談舉止落落大方,為人處世進退得宜,頗有大家閨秀的風範又不顯得過於矜持,相比之下,自己那有些木訥的兒子就顯得孺子不可教也。都說孩子是自己家的好,可這麽壹對照,雖說旁人不敢議論什麽,自己心裏卻頗有些不是滋味。然而,對方終究是個女孩子,這世上又有幾個優秀女子的最終歸宿不是生兒育女,相夫教子?就算以自己這麽潑辣的個性,拼死拼活,也不過在省建行下面的分行做個二把手而已,大部分心思還是花在了兒子老公的身上。想到這兒,心裏舒坦了幾分,腦海裏卻有了其他的計較。
  言兮蘿看見推門而入的林軒也不由壹楞,她沒想到秦行長所說的和自己同校的兒子正是他。
  尚未開口說話,林軒的壹張俊臉已是微紅。反而是言兮蘿主動和他打了招呼。
  秦若梅指著席間的眾人壹壹向他介紹,無非是銀行工商稅務的。他心裏還沒醒過神來,怎麽就能在這兒碰見言兮蘿呢?迷糊之間,只聽到秦若梅對自己說,言兮蘿的父親,什麽廠的廠長,是爸爸的壹位舊同學。
  言兮蘿對林軒這個人沒什麽感覺,在她心裏也就壹般同學,當時不過是壹時起了玩心,為了試探某人,才對他勾了勾指頭,沒料到這小子壹頭栽了進去,和尚處在熱戀期的女友就此分手。如此壹來,遊戲就變得索然無味了。
  此時,她看見林軒壹副迷迷瞪瞪無法進入狀態的模樣不由覺得好笑,又有些厭煩。她自小就跟隨著父母出入這種社交場合,很多事情,無論是微笑或者寒暄都已是習慣成自然,輕車熟路。
  桌上的菜肴似乎並不見減少,無非是魚翅蘇眉燕窩粥之類,言兮蘿心想恐怕這些人早已經吃膩了吧,只是又讓爸爸破費了。她的父親,本市某大型國營企業的老總。前些年,該企業算得上市裏輕工業領域中的龍頭老大,他們家也跟著風光了壹陣子,可近幾年逐漸走起了下坡路。若不然,也不會因為壹些還貸問題屢次請這些人吃飯。
  這頓飯局,盡興隨意。其間,尤數秦若梅和言母相談甚歡。
  回家的路上,言母笑容滿面,拍著言兮蘿的手說,“我們家言言就是有長輩緣,秦行長在我旁邊壹直對妳贊不絕口,我看她是有些想法了”。
  言兮蘿問,“什麽想法?”
  言母看了她壹眼,沒有直接回答,“林軒那孩子很不錯,長得好,人又斯文,而且……”,言母湊近言兮蘿笑著問,“言言,妳對媽老實說,他是不是在追妳啊?”
  言兮蘿嬌俏的努了努嘴,“追您女兒的人那麽多,我哪能都記得啊”。
  言母的神色變得很是認真,“林軒這孩子很好,把握機會啊,言言”。
  “媽,您瞎說什麽呢,我才多大啊”。
  “妳以為妳還小啊,明年就大學畢業了,又該著急工作的事了”。
  “找工作和這事有什麽關系啊,再說了,我找不著外企的也能找個合資的,實在不行,不是還有爸嗎,您在這兒操什麽心呢”。
  言母嘆了口,“妳看妳說的話,還像個孩子壹樣,不管是什麽企,都是給人打工的,像妳爸這樣給人打壹輩子工,為廠裏辦點事還得求爺爺告奶奶,妳又不是沒看見,妳還去指望他?”
  言父開著車,壹直沒吱聲,此時突然蹦出壹句,“小言,妳媽說的話,對的就聽,錯的就當耳邊風,我相信自己女兒的能力,用不著靠別人”。
  言母瞪了他壹眼,“什麽靠自己,現在的社會誰還講這些,靠自己拼死拼活的那是傻子,妳們這些人,壹點都不現實,再說,林軒那孩子有什麽不好……”
  言兮蘿說,“媽,別老提他行嗎,我不喜歡他那樣的。而且我又不是學財會的,難道還指望他媽讓我進銀行啊”。
  言母說,“是啊,妳也知道專業對口,人家爸爸是省外貿廳的廳長,人家爺爺可是個老外交官”。
  言兮蘿有些詫異,沒想到林軒還有這種家底。
  言母突然問她,“言言,妳不會是談戀愛了吧?我跟妳說,可別亂交男朋友,也不知道對方啥情況……”
  言兮蘿覺得煩躁不堪,“行了,我知道了,您少說幾句吧”。
  月色如水,街道,車輛,行人,樹木……所有事物的界限都變得曖昧不清,隱晦不明。她的心,突然壹陣銳痛,裏面裝載的某些情緒,仿佛也變得模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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