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兩年·兩年

　　悲海契約，皆大歡喜。
　　引路小風頗為懂事～
　　風前輩選擇送佛送到西，他並未藏私、詳細的為楊青青講述了悲海壹族的妖技。
　　如此輸出與輔助搭配均衡的妖技列表，也聽得眾人贊嘆不已。
　　真·史詩級加強！
　　尤其是風系的輔助類妖技，從高速移動，到身體破碎成風，再到識破壹切的悲海之瞳。
　　妖技功效簡直令人咋舌！
　　尤其是那妖技·悲海之瞳，都快給杜愚聽傻了。
　　目光銳利、夜視、看穿迷霧、沙塵等等能力，這些都算是標配。
　　妖技·悲海之瞳竟還能捕捉到無形的妖息？！
　　就比如說此刻，杜愚在沙灘上走10米。
　　在旁人眼中看來，沒什麽異常。
　　但在楊青青眼中看來，那路徑上是有妖息殘留的，並勾勒出了壹條10米長的行動軌跡。
　　簡直就是追蹤神技！
　　“好家夥～”杜愚壹手摸著後腦勺，只感覺頭皮發麻，“有這麽壹手，抓犯人還用得著狼湖犬？”
　　就青師現在這雙眼睛，比狗鼻子都靈！
　　風無痕笑了笑：“鳥類妖獸的瞳術，大都功效不俗。”
　　事實的確如此，下無底戰場的將士們，體內大都配有鳥類妖獸。
　　其中最受歡迎的就是夏夜鶯，這壹種族不僅眼神好，叫聲也能讓戰友們頭腦清明。
　　其實，妳甚至都不用管是什麽鳥，也無需在乎鳥類妖獸的屬性。
　　但凡壹種鳥類妖獸，擁有瞳術類妖技的話，功效大都是不會差的。
　　風無痕：“但也不可否認，悲海之瞳的確超出了世間其他鳥類瞳術太多，功效非凡。”
　　“切～”小焚陽癟著小嘴，壹臉不服。
　　杜愚心中暗笑，安慰道：“別在意，小焚陽，引路小風沒見過什麽世面，不懂金烏至聖的神通。”
　　“對噠！”小焚陽頓時開心了不少，“還是傻杜愚識貨，哼！”
　　這話倒是真的。
　　即便是杜愚再傻，也能分清孰強孰弱。
　　單單是壹個“獵殺時刻”，就足以讓焚陽之眼秒殺其他鳥類的瞳術了。
　　在焚陽金烏面前，哪個鳥兒敢稱自己瞳術第壹？
　　只不過，風無痕能說出這樣的話，當然也是有些許自信的。
　　只聽風無痕繼續道：“悲海瞳還有壹項特殊能力，識破偽裝。”
　　楊青青眼眸明亮：“哦？”
　　風無痕點頭道：“青師可將視線聚焦於壹處，集中註意力，引得微風纏繞目標。”
　　楊青青：“謝風前輩指點。”
　　關於被大夏七聖喚為“青師”這事兒，她心中也有些無奈。
　　自風無痕提點以來，楊青青兩次請風前輩叫她小楊即可，奈何風前輩就是不改口。
　　無奈之下，楊青青就只好回稱“風前輩”。
　　風無痕叫壹次青師，楊青青就回壹句風前輩，以示尊重。
　　說真的，有杜愚這麽壹位徒兒在，楊青青很有壹種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覺。
　　因為從杜愚這邊論的、稱呼她為青師的強大生靈，實在是太多了。
　　比如說上古妖聖·沙棠樹等壹眾妖植，再比如說碧玉葫蘆等壹眾靈器。
　　甚至包括妖獸至聖·天青瓷！
　　嗯……從這個角度來看，就連至聖都這麽稱呼她，那麽大夏七聖口稱“青師”，她倒是也能受得起？
　　風無痕繼續道：“此風不是輸出技，而是通過纏繞目標身軀，打亂目標身體外形上的偽裝能量。
　　此妖技效果不俗，適用於壹切偽裝類妖技。
　　風某人就曾數次識破寒族人士的偽裝，令其露出原形。”
　　小焚陽：“哼～我的眼睛也能聚焦於壹點，然後直接燒死目標呢！”
　　“對對對！”杜愚腦中連聲附和著，“寒族的偽裝根本不用識破，寒族人士天生高大。
　　見到2米以上的，咱直接幹就完了！”
　　小焚陽：“嗯嗯，直接燒！”
　　杜愚學著小焚陽的語氣：“燒燒燒～”
　　“誒？”小焚陽眨了眨橘紅色的大眼睛，“臭杜愚，不許學我！”
　　杜愚：“嘻嘻～”
　　小焚陽：？？？
　　天青瓷：“噗……呵呵～”
　　“討厭！”小焚陽癟著小嘴，不開心的嘟嘟囔囔著，“欺負人，龜龜也欺負我，不理妳們了。”
　　天青瓷：“杜愚。”
　　“啊？”
　　“道歉。”
　　杜愚：“……”
　　至聖大人，您是在禦我麽？
　　好像妳剛才沒笑似的……
　　這邊的杜愚和天青瓷哄著小焚陽，那邊的楊青青則是對風無痕開口道謝。
　　風無痕自是面帶笑意，輕輕點頭。
　　對他而言，這又何嘗不是壹份善緣呢？
　　青門壹眾人，弟子杜愚的確是壹枝獨秀。
　　但青門從上到下，從師尊到其麾下全部弟子，又有哪壹位是泛泛之輩？
　　風無痕有壹種預感，這“大夏七聖”的名頭，不說易主，但早晚得擴充！
　　在沙灘上探討許久過後，杜愚便將眾人收回了海界，並與風前輩道別。
　　他沒有隨風前輩去昆侖之境，雖然寂滅灰妖焰已經焚燒龍屍數日，但妖聖屍骨可不是那麽好清理的。
　　浸入骨髓的寒氣，無異於附骨之疽，想要祛除此等頑疾，還需要些時日。
　　在風無痕的目送下，杜愚直接掄起了太虛斧，走進了壹片虛無之中。
　　如此畫面，也看得風無痕心中暗嘆。
　　杜愚的成長速度簡直是肉眼可見！
　　前不久，他還需要撕開空間裂縫，去昆侖山下接杜愚。
　　短短三個多月的工夫，杜愚已然擁有了如此通天手段……
　　“呵呵。”壹片空曠的沙灘上，風無痕笑著搖了搖頭，隨手壹揮，壹道空間裂縫悄然撕開。
　　杜愚並不知曉，他給風前輩帶來了多大的內心震撼。
　　此刻的他，壹步直接邁進了寒湖劍異境內，踩在了巨大的劍柄上。
　　此行目的有二。
　　壹是將天青瓷送到寒湖底，繼續潛心鉆研妖技。
　　此處確是靜修之所、更是風水寶地，妖技·鏡花月就是在此處晉升為清月輝品質的。
　　而這項妖技，也在終極大考中給了杜愚無盡的底氣，更是挽救了他的性命！
　　杜愚很期待，天青瓷其他妖技再晉升品質後，會給他帶來怎樣的驚喜。
　　第二個目的嘛，則是完成之前答應小焚陽的事兒，請她吃烤魚。
　　至聖青瓷親自去湖底抓魚，杜愚親手在湖畔架火烤魚，在壹人壹龍龜的合理關照下，很快，小焚陽就被哄好了。
　　嗯……其實就是吃美了。
　　直至下午時分，杜愚返回了松古塔－16樓家宅，並將李夢楠和林詩唯帶出了山海。
　　杜愚在家中好好沐浴了壹番，換上了李夢楠給買的風魂禁錮T恤，精神飽滿，準備去拜訪李紅教師。
　　當他來到客廳時，發現李夢楠應該也沐浴過了，那小臉蛋紅撲撲的，看起來頗為誘人。
　　林詩唯並未洗澡，但李夢楠也沒嫌棄，她正抱著三妹的手臂窩在沙發上，小聲閑聊著什麽。
　　“走啊？”杜愚看了看時間，下午4點30分。
　　“三妹，妳跟我們回家呀？”李夢楠看向壹旁的林詩唯。
　　“我也出來很久了，該回家陪陪我媽了。”林詩唯笑著搖頭，婉拒道。
　　“都到吃飯的時間了，壹起去唄？”李夢楠極力邀請著。
　　林詩唯再次搖頭：“妳們去吧，我這狀態不適合見普通人，會嚇到阿姨的。”
　　的確，林詩唯可不只是禦妖者的噩夢。
　　生活在大夏尋常社會裏的人，大都沒經歷過戰火洗禮，哪怕是看的視頻再多、見得兇獸再多，也都是隔著壹層屏幕。
　　這類人在林詩唯面前，是很難擁有自我的，意誌很容易崩碎。
　　“嗯……”聽三妹這麽壹說，李夢楠也猶豫了。
　　她能在林詩唯面前這般自如，除了自身實力與絕對的信任之外，也有久伴的緣故。
　　林詩唯笑了笑，看向杜愚：“去吧，路上還得買些禮品呢，別去的太晚。”
　　杜愚：“行，那走吧，我先送妳回家。”
　　“不用，我洗個澡，壹會兒去理發。”林詩唯起身向客房走去，“整理好了再去見我媽。”
　　杜愚望著女孩的背影：“妳頭發不長吧？”
　　林詩唯壹手搭在門把手上，看著快要及肩的短發：“不長麽？”
　　杜愚：“挺合適的，不用剪太短。”
　　“嗯……好。”林詩唯輕聲應著，開門進了客房。
　　“妳這人，真是禦妖禦魔怔了，當全世界的主人呢！”李夢楠起身和杜愚向外走去，“誰都要管，連發型都要管哦？”
　　“建議，只是建議。”杜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哼。”李夢楠白了杜愚壹眼，“妳不知道三妹多聽妳的話，那是建議麽？”
　　杜愚明顯卡了殼：“呃……”
　　二人走進電梯，李夢楠晃了晃腦後的長馬尾：“我頭發長不長？”
　　有了前車之鑒，杜愚不敢再給建議了，直接說道：“妳底子好，頭發長短都好看。”
　　“呵呵～”李夢楠掩嘴竊笑，“妳是說三妹不好看，需要發型修飾咯？”
　　“呦呵？”杜愚撓了撓頭，看著笑盈盈的李夢楠，“妳可別瞎說啊！
　　人家可是大將軍，比妳英氣壹萬倍。”
　　李夢楠倒是沒反駁，頗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我三妹當然是又美又颯，妳知道最美的是什麽時候麽？”
　　“啥時候？”
　　“把妳按墻上揍的時候唄～”
　　杜愚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奶腿的，讓人揍壹回，能被念叨壹輩子。
　　兩人吵吵鬧鬧的，壹路驅車去往了那座熟悉的居民小區。
　　李夢楠並未將杜愚收入桃源界，二人全副武裝，扣著鴨舌帽、戴著口罩，在樓下超市裏買了不少水果，杜愚又扛了壹箱牛奶，這才跟著女孩回家。
　　走進這記憶中的單元門，杜愚不禁滿心感慨。
　　自從離開李紅老師的家之後，2年以來，他沒再回來過了。
　　有幾次來接李夢楠，他也都是在小區門外停車。
　　現在再回來……壹切都是那般熟悉。
　　恍如隔日。
　　“媽，我回來啦！”李夢楠掏鑰匙開門，房門還沒打開呢，她就已經喊出了聲。
　　然而直至開門，杜愚也沒見到熟悉的身影。
　　感知力極強的他，倒是聽到了李紅老師的聲音，似是在和誰打電話？
　　李夢楠壹邊換著鞋，壹邊喊道：“媽？”
　　“別喊了，老師打電話呢。”杜愚輕手輕腳的換鞋，輕車熟路，將買來的水果牛奶之類的，分別放在客廳茶幾和廚房裏。
　　李紅還在向電話那邊的人答疑解惑，說著幾個市重點中學的名字，學校分數線、學科教師水平什麽的。
　　如此話題，也把杜愚徹底拽回了現實世界裏。
　　很難想象，他上午時分還在大夏南部某海域裏，幫青師契約悲海鳥。
　　下午時分，他在聖兵寒湖劍之側、在寒霧彌漫的湖畔中架火烤魚。
　　而此時此刻，他正坐在壹幢學區房內，聽著班主任給壹位家長解惑。
　　太割裂了些，
　　也太魔幻了些。
　　難怪李夢楠對普通世界的認知更深、聯系的更加緊密。
　　“媽！”李夢楠打開屋門，嗔怪似的跺了跺腳，“妳怎麽不理我呀！”
　　李紅似是被嚇到了，她先是壹驚，看到站在門口的女兒之後，不由得面色欣喜。
　　她當即起身上前，壹手聽著電話，壹手拾著女兒的手腕，仔細打量著自家閨女。
　　看得出來，對於女兒平安歸來，李紅欣喜不已。
　　只不過，這樣的喜悅很快就變了味兒。
　　李紅轉身走向屋內，順勢揮了揮手，讓女兒先出去。
　　李夢楠：“……”
　　她可是當之無愧的女神，更是堂堂禦妖將。
　　毫不誇張的說，無論李夢楠走到哪，都有仰慕、敬畏的目光追隨。
　　然而壹回到家裏……
　　媽媽這是什麽動作？
　　是在攆小狗嘛？
　　別的孩子放假回家，好歹也是待壹周，才被爸媽嫌棄。
　　這可倒好，才看了我兩眼吧？！
　　李夢楠難受的要命，恨不得將自己這麽長時間以來的生死經歷統統講給媽媽聽。
　　但忍了又忍，嗯……算了吧。
　　將禦妖世界的經歷說與媽媽聽，除了徒增母親的擔憂與煩惱，沒有任何作用。
　　真要是有傾訴的需求，說給爸爸聽就行了。
　　“媽，杜愚來看妳了。”李夢楠開口道。
　　李紅明顯楞了壹下，隨即，她三言兩語便掛斷了電話，走出臥室門：“小愚來了？”
　　“李老師。”沙發前，杜愚趕忙起身，笑著點頭。
　　“長大了，我都快不認識妳了。”李紅邁步上前，壹手搭在杜愚的手臂上，上上下下的打量著。
　　杜愚的樣貌當然沒有任何變化，但禦妖壹途修的是精氣神！
　　此刻的愚將，的確是判若兩人。
　　“沒有，李老師，沒長。”杜愚嘿嘿壹笑，“就差1cm，硬是沒竄上去。”
　　“呵呵。”李紅忍俊不禁，“壹米七九夠用了……吃飯了麽？老師給妳做飯去？”
　　杜愚也不客氣，畢竟他剛好趕上了飯點：“好，我給您打下手。”
　　“不用，妳坐著吧，看看電視，去看看妳的屋子也行。”李紅當即拒絕道。
　　“哢哧。”李夢楠坐在沙發上，手裏拾起壹只鴨梨，壹口咬了下去。
　　如此聲音，自然引起了李紅的註意。
　　她看向沙發上的優哉遊哉的大閨女，頓時氣不打壹處來：“夢楠過來，給我洗菜。”
　　李夢楠小聲道：“我吃完的。”
　　“飯後吃！”
　　李夢楠嘴唇努了努，到底也沒敢說什麽。
　　她放下了鴨梨，擡起大長腿、壹步就跨過了茶幾。
　　頓時，李紅的火氣蹭蹭上竄，拽著女兒就進了廚房。
　　杜愚在客廳裏傻站著，也不敢說啥……
　　好壹會兒，他歪頭看向昔日裏自己的臥室，便邁步走了過去。
　　小焚陽：“這裏沒變哦。”
　　杜愚站在門口，望著內部家具擺設，除了沒有他的行李之外，其他壹切都沒變。
　　“嘻嘻～”小焚陽小聲道，“小顏就是在這張床上，和妳簽訂契約的呢。”
　　“嗯……”杜愚謝謝依靠著門框，眼中泛起壹絲回憶。
　　那是在小焚陽的幫助下，他第壹次契約妖寵。
　　那也是他第壹次牽絲點眉。
　　杜愚小聲道：“那時的妳連說話都磕磕巴巴，也不願告訴我，我們的敵人是誰。”
　　小焚陽不依道：“的確忘了嘛。”
　　“呵呵。”
　　“躺上去。”
　　“啊？”
　　小焚陽：“躺上去呀！”
　　杜愚遲疑片刻，還是邁步走進屋內，順手關上了門。
　　他躺在熟悉的床上，也看到了熟悉的天棚。
　　驀的，小焚陽悄然出現。
　　又是那熟悉的鴨子坐。
　　她坐在杜愚的小腹上，笑盈盈的看著杜愚：“當初，好像是這樣的。我突然出現，把妳嚇壹跳。”
　　杜愚面帶笑意：“哪有，根本沒嚇著我。”
　　“切～”小焚陽扭頭看向壹旁，打量著屋內四周。
　　她在看這間屋子，而杜愚卻在靜靜的看小焚陽。
　　妖魄，還是那只可愛的妖魄。
　　只是她不再弱小，不再像當初那樣，怕自己魂飛魄散。
　　那壹雙橘紅色的大眼睛裏，不再有驚恐之色，內心也不再迷茫。
　　兩年了，
　　抱歉，我依舊沒能幫妳重塑肉身。
　　但起碼妳不再擔驚受怕，妳的生活是安穩的，是快樂的。
　　應該……嗯，是快樂的吧。
　　“杜愚。”
　　“怎麽？”
　　小焚陽緩緩趴伏下來，嬌俏臉蛋側枕在杜愚的懷裏。
　　她的壹只小手試圖捏住杜愚的衣衫，卻並未成功。
　　畢竟妖魄沒有實體，依舊是輕飄飄的，但這樣的動作很傳神。
　　她輕聲道：“我是快樂的。”
　　杜愚：“啊？”
　　“傻杜愚。”小焚陽小聲嘀咕著，閉上了雙眼，用臉頰輕輕磨蹭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