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由我而終！

　　“呼～”
　　伴著山海鐘閃爍，足足10米規格的白玉龍首被收入海界，消失於無底之底。
　　青瓷大人勞苦功高，她交代的事兒，必須第壹時間辦了！
　　不過在收完了玉龍首之後，杜愚卻是犯了難。
　　白玉龍身足有百余米長，而杜愚的山海鐘只有30米的規格。
　　要不要……把白玉龍身盤成壹坨粑粑？
　　應該能塞進天門裏去吧？
　　說幹就幹！
　　杜愚足下纏風引火，推動著巨大龍身，開始盤粑粑……呃，制作冰淇淋。
　　士兵們都看傻眼了！
　　戰鬥雖然接近尾聲，但還沒有徹底結束，杜愚就已經開始搜刮戰利品了？
　　不過，大多數人還是看出了其中門道。
　　畢竟那恐怖龍龜是親自攜帶戰利品墜向杜愚的，顯然是對其主人有所要求。
　　這種級別的生靈，誰敢怠慢？
　　那必須得伺候好了！
　　正因為此，杜愚的隱形耳機中沒有傳來任何指示，而上方數百米處的人族大軍，也沒有任何人說任何話。
　　至於杜愚能在戰場上如此放肆動作，還有另壹則原因。
　　“呲！呲……”
　　竹開成海，竹葉飄飛。
　　杜愚當然認得此項妖技，這是蚩熊壹族在晉升帝級之後所適配的妖技·太歲幽篁。
　　雖然蚩熊壹族屬性不同，但大多數妖技是互通的，只有些許功效差別。
　　小太歲晉升帝級之後，也能習得妖技·太歲幽篁。
　　土系幽篁，可以將大地化作泥沼，禁錮其中生靈。
　　火系幽篁，則是溫度奇高、炙烤竹海內萬物，且飄飛的竹葉還帶有爆炸效果。
　　控制方面不如土系幽篁，但輸出強度卻更甚壹籌。
　　“嚶！”足足8米高的龐大蚩熊，大步趕來，幫著杜愚盤繞白玉龍。
　　杜愚有點受寵若驚的意思，此蚩熊的行為，不說是由嵐臯前輩授意，但起碼是她默許的。
　　“見過蚩熊前輩。”杜愚開口道，“火竹部落·紅葉曾向我提起過妳，我代表她向妳問好。”
　　至於杜愚為何沒有代表太歲問好，因為小太歲還太小。
　　這位蚩熊前輩離家之時，估計小太歲還沒出生呢……
　　聽著杜愚的話語，土竹蚩熊明顯楞了壹下，低頭看著腳邊的小小人族。
　　隨即，它那龐大的妖魄籠罩而來，帶著絲絲疑惑：“紅葉？”
　　看來，這位蚩熊連紅葉都不認識。
　　杜愚點頭道：“是的，前輩離家太早，不認得後起之秀。
　　紅葉現在是壹支火竹部落的族長了，也已晉升為妖帝。”
　　“不錯！”土竹蚩熊甚是欣慰，嗓音厚實有力，“人族，既然妳與我蚩熊壹族有舊，可曾契約我族勇士？”
　　土竹蚩熊很聰明，自聽說後輩紅葉為族長之後，就認定了對方沒有與杜愚簽訂契約。
　　“簽了，也是壹只火竹蚩熊，我命名其為太歲神。”杜愚解釋道，“但太歲還小，還只是靈級·巔峰。”
　　“好好好！”土竹蚩熊壹連說了三聲好，內心的喜悅溢於言表。
　　因為土竹蚩熊親眼見證了杜愚的強大！
　　亦如同它能有幸契約皇天後土·嵐臯壹般，土竹蚩熊當然希望，杜愚這等超群絕倫之人，能契約壹位蚩熊族人。
　　“還未請教前輩姓名？”杜愚稍稍飛起，跟土竹蚩熊壹起盤著冰淇淋。
　　土竹蚩熊：“厚土，厚重之厚，土地之土。”
　　此前輩顯然已經習得人族文化，不僅限於語言，更涉獵到了文字。
　　只是厚土前輩話音剛落，還不等詢問杜愚的名字，便猛地扭轉熊臉，向側方望去。
　　杜愚同樣心有所感，順眼看去。
　　透過急速竄飛的土褐色竹葉，他看到了壹條枝葉探來。
　　值得壹提的是，蚩熊厚土對妖技的把控極為精妙。
　　對於寒族寒獸來說，飛刺全場的竹葉是奪命飛刀、催命厲鬼。
　　但對於人族、獸族而言，土褐色竹葉頗為溫順，不會傷害杜愚分毫。
　　沐浴其中的杜愚，可謂是安心的很。
　　“沒事，是靈枝。”杜愚目力極佳，開口安撫道。
　　神靈樹枝穿透層層竹葉，枝條末端輕輕點在了杜愚的左胸膛上。
　　依舊是神封穴，依舊是無比濃郁的靈氣。
　　杜愚睜大了眼睛，身體微微壹僵。
　　“杜愚。”蒼老的話語聲，伴著湧入穴位內的靈氣，印在杜愚的腦海中。
　　“據說，是您欽點的我？”杜愚的話語有些吃緊，意思表達還算通順。
　　神靈之樹：“雙生。”
　　杜愚：“對，我的小隊名為雙生。”
　　神靈之樹沈聲道：“不是妳的小隊。”
　　不是小隊？
　　所以是……我？
　　我的代號為雙生？
　　杜愚壹雙眼眸明亮：“這是我的榮幸。”
　　能被世間神樹命名為“雙生”，這可是天大的榮耀。
　　包括杜愚在內，這壹方禦妖大陸上的所有人族和獸族，皆為雙生樹的子民。
　　若沒有雙生神樹，那麽這個世界就是灰燼大陸的模樣。
　　人族滅絕，獸族淪陷。
　　這不單單是文明、陣營之類的問題，這更是生死存亡的問題！
　　神靈之樹：“妳帶來了太虛斧。”
　　杜愚手掌壹翻，將盤繞緊實的白玉龍收入山海鐘內：“帶來了。”
　　神靈之樹蒼老的聲音中，帶著壹絲決絕：“今日，我們便撕碎這壹株寒木。”
　　“巧了。”杜愚握住身前的靈枝，“我就是奔著砍樹來的！”
　　“好！”神靈之樹的話語聲，震顫杜愚的腦海。
　　“好耶～！”腦海中，忽然傳來了小焚陽的歡呼聲，“砍樹咯砍樹咯！”
　　哪怕是嚴肅的神靈之樹，也被小焚陽的歡呼雀躍聲感染了。
　　事實上，杜愚也發現了神靈之樹的異常。
　　神靈之樹當然是神聖威嚴的，但它之前與杜愚傳遞心念的時候，心態和語氣都比較平和。
　　今天則是不同！
　　神靈之樹語氣鄭重，內心也很凝重。
　　也許，它被幽寒之樹欺壓了太久，被折磨了太久吧。
　　昔日裏杜愚和小焚陽手持寂滅灰妖焰、在神靈之樹的命令下，去往昆侖之境。
　　那壹次，算是雙生樹陣營有史以來的第壹次反擊，並對寒樹造成了實質性的傷害。
　　這對於人族、包括對雙生神樹而言，無疑都是壹次巨大的精神振奮！
　　但雙生神樹並不滿足於此。
　　它希望杜愚的所作所為，是雙生樹界反擊的號角聲。
　　不可否認的是，雙生樹依舊處於劣勢，寂滅灰妖焰想要傷寒樹根基，還需漫長歲月。
　　但雙生樹找到了壹座合適的無底深淵。
　　它也終於能有機會，將壹株寒樹徹底撕碎！
　　即便這壹株寒樹只是分枝，但這也是實打實的將幽寒之樹趕回幽寒界！
　　“砍樹砍樹。”小焚陽的歡呼聲漸漸變成了碎碎念，“杜愚杜愚～”
　　“嗯？”
　　小焚陽：“我們能不能先扒扒樹皮呀？”
　　“妳想，咱就扒！”杜愚毫不猶豫，第壹時間回應著。
　　“唔。”小焚陽聲音又小又輕，“好喜歡杜愚哦。”
　　“那妳可要保持住。”杜愚說著，只感覺手腕壹緊。
　　隨著神靈之樹微微用力，杜愚立即跟著它向前行去。
　　“杜愚，考生杜愚。”隱形耳機中，傳來壹道男子的嗓音，“是否可以匯報妳與神樹之間的動向？”
　　堂堂大夏妖靈部隊，也是很卑微了。
　　對方竟然用了請求的語氣，用了“是否可以”這樣的字眼。
　　杜愚壹手按在耳畔：“神靈之樹有命，讓我去砍寒樹。”
　　男子：“……”
　　耳機那邊，陷入了壹片沈寂。
　　蚩熊厚土雖然聽不到神靈之樹的話語，但杜愚全程都是開口回應的。
　　推測出消息的厚土，縱身壹躍，無盡土褐色竹葉化作壹柄飛劍，載著它飛向主人。
　　而這邊的杜愚，終於得到了耳機裏的回應：“杜愚。”
　　“到！”
　　“全體將士均會深紮無底，與妳同行，守護妳執行任務，與妳共進退！”
　　杜愚心中壹陣悸動，不禁抿了抿嘴唇。
　　對方如此回應，表明的是壹份態度，更是壹份決心！
　　壹人之力再強，杜愚也強不過幽寒之樹。
　　壹直以來，神靈之樹為何如此嚴肅，情緒如此凝重？
　　因為他們要去砍幽寒之樹！
　　這可是要將寒樹徹底趕回幽寒之界，這更是破天荒頭壹次！
　　誰又會知道，幽寒之樹會反抗到什麽地步呢？
　　事實情況擺在這裏，寒樹已經帶來了千軍萬馬，其中更有兩位帝臣、兩尊妖聖！
　　既然帝臣與妖聖能現身，那麽更高級別的家夥……
　　剛才，不過是因為小焚陽的天真爛漫，才消除了些許嚴肅氣氛罷了。
　　如若此行，真出現什麽意外的話……
　　杜愚知道士兵說的是什麽意思，或者應該說，杜愚知道大夏是什麽意思。
　　亦如同上次考核，在雪瑙戰區之中，金浩首長曾對杜愚說過的話語：
　　妳只管前行！
　　身後，自有萬千雄兵！
　　“考生杜愚。”耳機那頭，再度傳來了男子的話語聲。
　　杜愚：“請講。”
　　“很榮幸能與妳共事，更榮幸能在今日，與妳共同見證我們人族的歷史。”
　　杜愚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男子沈聲道：“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將不再主動聯系妳，妳需專註執行任務。
　　若在任務途中有任何需要，請立即聯系我。”
　　杜愚沈默了好壹會兒，壹手搭在耳畔：“長官怎麽稱呼？壹會兒我也好向妳匯報戰果。”
　　耳機那頭，同樣沈默了好半晌。
　　良久，耳畔傳來了男子的聲音：“大夏。”
　　杜愚面色壹怔。
　　錯愕之際，已經有先頭部隊開了上來，從杜愚身側掠過，向前方開路。
　　無底洞內寒族兵馬皆已授首，但寒獸依舊存在。
　　只不過，寒獸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多？
　　甚至可以用零零散散來形容，這顯然是不合常理的。
　　而當杜愚在神靈之樹的指引下，來到“無底之門”區域時，他才知道為何寒獸極少了。
　　神靈之樹竟不惜用自己的身體，硬生生堵住了無底之門？！
　　“這……”杜愚心中驚愕，仰望著寒木。
　　他曾在影蠱塔的幻象世界裏踏足過無底之底，也見過無底之門。
　　但顯然，影蠱塔的重點在於講故事，而非完美還原場景。
　　又或許每壹座無底深淵的無底之門不盡相同。
　　總之，當杜愚見到這壹株無比宏偉的寒樹時，他整個人都是懵的。
　　這也太大了！
　　這不是樹，這是壹道長長的、略帶弧度的墻啊！
　　其高度大概在10米左右，至於周長……肉眼不可計。
　　在10米之上，寒木大敞四開，化作壹條條粗大樹幹，或是向下落、或是斜沖天際。
　　那連接兩方世界的無底之門，杜愚是見不到的。
　　因為這個異世界的大門，就開在寒木的正中央！
　　也就是說，這壹株寒樹是空心的。
　　它的面積有多大，無底之門就有多大。
　　來自幽寒之界的寒族與寒獸大軍，就是從空心樹內沖出來的。
　　此刻，無盡神靈樹枝正從10米高墻上繞下，並死死堵著異界大門！
　　不用想，幽寒界內必然集結著無盡大軍，妄圖趕來支援幽寒之樹。
　　“嘩啦啦！”
　　“嘩啦啦～”浪潮的聲音，出自不斷翻湧的靈枝。
　　杜愚只見到神靈樹枝宛若海浪壹般，急速向寒樹內翻湧，又有破破爛爛的靈枝，源源不斷抽離出身。
　　如此畫面，讓杜愚切身意識到，神靈之樹正遭受著怎樣的沈痛打擊。
　　這顯然不是長久之計！
　　神靈之樹……真的是拼了！
　　蒼老的聲音，印入杜愚腦海：“去吧，孩子，揮起妳的斧子。”
　　萬千人族將士於四面八方、頭頂各處駐足。
　　他們神情肅穆，均盯著下方的少年。
　　緩緩的，杜愚抽出了負在背後的火歲斧，大步向前。
　　“呼～”
　　火歲斧熊熊燃燒，火焰彌漫。
　　杜愚的身上同樣燃起了漆黑火焰，黑火高竄！
　　高聳樹墻前，杜愚擡手按在空心巨木上，指尖用力，惡狠狠扒著寒樹皮。
　　“杜愚。”驀的，壹道陰冷的聲音印入腦海。
　　杜愚卻並未回應，而是用力扣下來壹小塊樹皮。
　　幽寒之樹：“這是妳最後的機會。
　　若妳現在收手，待我幽寒大軍征伐雙生樹界之時，我可饒妳壹命。”
　　杜愚壹聲冷笑，重復了壹遍很久之前說過的話語：“妳渾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呵呵，呵呵呵呵。”幽寒之樹忽然笑了，“那就來吧。
　　妳還在等什麽？
　　殺了我。”
　　未等杜愚開口，幽寒之樹忽然拔高音調，聲音尖銳刺耳：“殺！了！我！”
　　殺就殺！
　　杜愚手中斧頭壹橫。
　　他宛若“祭刀”壹般，將剛剛扒下來的壹小塊寒樹皮扔在火歲斧上，任其燃燒。
　　之前進入無底時，劉團長曾與我說，葫蘆山因我而始。
　　“呼！”
　　杜愚倒退數步，猛地壹甩火歲斧，赤焰滔天。
　　剎那間，壹支百米規格的上古靈器·太虛斧，赫然現世！
　　小小人族的手上，拎起了壹支宏偉巨斧，斜沖天際。
　　通體漆黑的戰斧上，有條條白色靈氣纏繞，又被兇猛赤炎燒得通紅。
　　既因我而始，當由我而終！
　　杜愚的雙目熾熱滾燙，猛地掄起巨斧，狠狠砍向幽寒之樹！
　　“殺！”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