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0章 四顧茫然
官仙 by 陳風笑
2022-2-19 20:40
陳太忠抵達淩雲閣的時候,屍體已經被擡走了,隔離帶還在,地上留著斑斑血痕,還有壹些粉筆劃著的圈圈。
暢玉玲接了他的電話,匆匆趕來,“老大,案子市局接手了。”
“那就先去市局,”陳太忠載著她直奔市局,開了壹陣問壹句,“還沒聯系上符莞兒?”
“沒有,”暢玉玲搖搖頭,“我不想騷擾她的外公外婆,而劉校長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還說這是常態。”
“我要是劉旺,也會把她藏起來,”陳太忠嘆口氣,事涉局委公子,劉校長也惹不起,這時候就只能躲起來,誰出頭誰倒黴。
反正符莞兒只是被牽扯進這事,絕對不會跟葉曉慧的死有任何關系,只沖她先預警又躲起來的行為,就可以排除這嫌疑——當然,這是邏輯上的推理,並沒有任何證據。
說話間就到了市局,陳太忠亮出區委書記的身份,說今天淩晨死在淩雲閣的女孩兒,很可能是我北崇的百姓葉曉慧,我要看屍體。
“妳怎麽知道就是葉曉慧呢?”接待的警察狐疑地看著他。
“妳他媽正處了嗎?別跟我扯犢子……我區裏人死在這裏了,”陳太忠臉壹沈,他的心情不是壹般地糟糕,“再多說壹句,我揍妳!”
“妳是說要襲警……在市局?”小警察沈著臉發問。
“啪”地壹聲脆響,陳太忠想也不想,擡手就是壹記耳光,“妳算什麽玩意兒?滾,叫能做主的來!”
小警察壹摔手上的筆,就要往上撲,想了壹想之後,終於還是忍住了,壹張小臉漲得通紅,轉身走了。
沒辦法,體制內就是體制內的,這個正處的優勢實在太大了,就算葉曉慧的家人,來了市局敢給人壹耳光,鐵鐵也是吃不了兜著走——親生的父母不算什麽,還是要說父母官。
這壹記耳光,把人抽醒了,市局再沒人刁難,不多時,陳太忠看到了葉曉慧的屍體,身上有淤青,眼角紅腫,他掀起床單壹看,下身壹片狼藉。
“陰道提取物,有什麽異常?”他很隨意地問壹句。
“沒有異常,”陪同的法警面無表情地回答,“如果家屬沒有異議,明天早晨火化。”
陳太忠淡淡地看他壹眼——兄弟,妳算個膽子大的。
只看那下身,提取物裏沒有異常才怪,沒有精液也得有甲基矽油,而法警更說了明天早晨火化——有心人能聽得出來,這是看不過眼了,不平則鳴。
終究是不能走正當程序,陳太忠嘆壹口氣,這時候追究屍檢的細節,真的是毫無意義,註定不會有任何收獲,於是他搖搖頭,“繼續凍著,不許火化……我說的。”
“妳又不是她的直系親屬,”法警淡淡地說壹句,很有點陰陽怪氣的味道。
“我是她的父母……官!”陳太忠壹擡手,在對方胸脯上輕輕戳兩下,“誰要敢下令火化她,我弄他全家……妳攔不住無所謂,記住是誰下的指示,我就放過妳。”
說完之後,他轉身往外走,“玉玲,跟上……妳也是證人,要註意安全。”
暢玉玲看到葉曉慧的慘象,早就哭得兩眼通紅了——她認識葉曉慧,也不是壹天兩天了,以前也就算了,最近因為劇本的事,兩人相互聯系也非常頻繁的。
不過聽到陳書記的招呼,她還是果斷地邁開腳步,事情發展到現在,她已經深陷其中,只為自己的安危,她也要必須緊跟陳書記。
陳太忠沈著臉走上車,才要打著車,想壹想之後,又撥壹下馬穎實的號碼——如果我是妳,絕對不會躲避必然要發生的事。
然而非常遺憾的是,馬總的手機依然不在服務區,陳書記嘆口氣打著車,“這是給妳臉,妳不要臉啊。”
於是他驅車前往馬穎實的辦公地點,半路上還停下車,在體育用品商店買了壹根大號臂力器,暢玉玲看到了,卻是不敢阻攔——事態發展,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控制能力。
奧迪車在信貿大廈停下,這是三十二層的5a級寫字樓,毗鄰省委,馬穎實目前最大的項目是在八壹禮堂,但那裏是他的籌建處,公司本部就是在這裏。
陳太忠上次跟孫淑英來過壹趟,那次是金龍大巴,在門口就被門衛查,這次他開了奧迪車,跟門衛說壹聲找十六樓的馬穎實,馬上就過去了。
他將車停在樓門口,從紙盒裏拽出臂力器,拎著就走進了大廳,旁邊有保安覺得不對勁,就走了過來,他壹擡臂力器,冷冷地發話,“冤有頭債有主,找十六樓馬穎實……我是陳太忠,不想死的滾遠壹點。”
“可現在是長假啊,上面沒人辦公……”壹個年紀大壹點的保安,陪著笑臉往上湊。
陳太忠想也不想,壹擡腳就將此人踹了出去,然後擡手招壹下,“來,有種再上來,妳後半輩子養老的錢,算我的。”
保安們登時就怔住了,陳太忠不管那麽多,帶著暢玉玲進了電梯,到了十六樓之後,來到馬穎實的公司。
公司裏其實有人上班,還不少,對房地產公司來說,五壹可不是休息的日子。
陳太忠手上的臂力器狠狠壹砸,十個毫米厚的玻璃門被打得四散飛濺,在壹片尖叫聲中,他慢吞吞地走了進來,四下掃壹眼,“打擾了,馬老三在不在?”
“馬總不在,”有人悶聲悶氣地回答,不過這聲音來自桌子底下,也不知道是誰說的。
“這這這……這位先生,”門口的接待小姐哆嗦了好壹陣,才戰戰兢兢地回答,“馬總不在,您找他有事嗎?有預約嗎?”
“我找他什麽事兒?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嘛,”陳太忠哈地笑壹聲,壹擡手,將接待小姐面前的桌子砸得稀爛,“他殺了我的人……要償命的。”
壹邊說,他壹邊慢吞吞地前行,手裏的臂力器,卻是左右橫掃著,壹個個玻璃隔斷,壹臺臺的電腦顯示器,被他毫不留情地砸得稀爛。
就像壹輛橫沖直撞的坦克壹樣,他壹路砸到了馬穎實的辦公室,然後壹擡腳,踹掉了馬總辦公室的大門,走了進去。
其間也有人想上來攔,被他直接壹棍子打得吐血,走進馬穎實辦公室之後,他又是劈裏啪啦壹頓砸,然後往沙發上壹坐,看壹眼探頭探腦的人群,“給馬老三打電話,說陳太忠在這兒等他。”
馬老三的反應沒等來,倒是不多時,保安和警察沖了進來,“妳幹什麽的?來這兒搗亂,受了誰的指使?”
“滾,”陳太忠看也不看他們壹眼,“馬老三都不敢來,妳們裝什麽逼?送死不是這麽送法……朝田也有自費烈士?”
其實來的保安和警察都知道,這是馬書記三公子的地盤,大家也有心討好政、治局委員,但是這兇人敢直接打上門來,馬三公子都不敢露面,大家就要考慮壹下應對了。
等了壹陣之後,大家還是聯系不上馬穎實,陳太忠站起身,壹擡手扔出個煙灰缸,將辦公室裏的魚缸砸得稀爛,“玉玲,走……過兩天再來。”
這魚缸真不小,占地長有近三米,寬有壹米半,高也有兩米,差不多是九個立方,裏面有十來條魚,最大的壹條,幾乎有壹米長,也不知道是什麽魚。
陳太忠壹個煙灰缸砸過去,正中這大魚的頭部,它跌出魚缸之後,在地上蹦了兩下就不動了,而好幾立方的水湧出來,整個辦公室登時就亂套了。
陳太忠也不理會這些,拉著暢玉玲的手,趟著水往外走,而馬穎實公司裏的人在忙著應對突如其來的水,也沒人刻意去找他們麻煩——其實不是沒人,而是不敢。
陳書記不會就此罷手,他砸了馬穎實的辦公室,丟下了過兩天再來的狠話不說,下了樓就直奔八壹禮堂而去,那裏還有馬老三房地產公司的售樓部和樣品房。
不過他的車到達的時候,那邊已經知道了消息,並且準備了應對,十幾個售樓小姐排成隊站在門口,有的人臉上帶著明顯的恐慌,見陳太忠拎著臂力器下車,她們齊齊地壹鞠躬,“陳書記好。”
嘖,陳書記見到這場景,就有點微微的猶豫,看到葉曉慧死亡的慘象,他胸中就是壹團戾氣——這可是北崇的子民,正是花壹般的年紀,就這麽被人摧殘了。
女孩兒有些市儈,又愛慕虛榮,但這都不是大毛病,年輕嘛,誰沒有年少輕狂過?
他是強壓怒火,想通過正當渠道解決,但是沒有人跟他溝通,他才砸了馬穎實的公司,接下來他就打算砸這個售樓處的,可是看到這幫售樓女孩,真是有點膩歪——要是壹排保安站在那裏鞠躬,他直接就沖上去了。
沈吟壹下,他將臂力器丟回車上,淡淡地說壹句,“給妳們二十分鐘聯系馬老三,他不能出現的話,我要砸了售樓部……玉玲,計時。”
暢玉玲摸出手機,定上鬧鐘。
“我們馬上派人找馬總,”壹個三十出頭的女人走了過來,相貌尚可,看起來像個中層管理人員——沒辦法,這個時候沒有男人敢面對陳書記,“有什麽要求,您也可以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