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7章 蔣世方點頭(下)
官仙 by 陳風笑
2022-2-19 20:39
既然蔣世方都打包票了,陳太忠自然也就放下壹塊大石頭,他最近可是為這件事情下了不少的功夫,於是又聊兩句之後,他起身告辭。
蔣省長留客,說自己沒什麽事,於是大家又聊了五六分鐘,陳區長站起身,表示說自己真的不能不走了。
這次,蔣世方就沒有再留了——再留也就不成體統了,他親自將陳區長送到……房間外,低聲地嘀咕壹句,“當時君蓉說過,想留妳,我也想留妳,杜毅態度太堅決,唉。”
“呵呵,”陳太忠微微壹笑,掃壹眼等在門外的諸多人——這也叫沒什麽事?他大聲地回答,“老省長請您留步,不敢再送了,小陳我太誠惶誠恐了。”
壹省之長將壹個小正處送出門外,哪怕是房間的門外,也是相當了不起的事,體制內的人,誰不清楚“等級森嚴”四個字怎麽寫?
更別說,外面等著的人,不少人都認識陳太忠,在這壹刻,大家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陳太忠也沒有更多的舉動,走下樓開上車,離開天南大廈之後,才搖搖頭,哭笑不得地嘆口氣,“還真是這樣啊。”
今天蔣省長約他見面,他就知道這裏面必然有說法,想來想去他就決定狐假虎威壹把——陳某人不願意因人成事,但是現在小白的事情,真的令他苦惱。
他不是找不到說話的人了,真要拉下臉皮,他還是能求到壹些人,可這非他本心所願——他寧可選擇把所有的候選人都自殺了,也不想太低三下四地求人。
所以他就陷入了這麽個奇怪的困境,更別說許純良也那樣了。
不過,想到蔣世方可能是因為看到周瑞送自己出門,才上桿子約見,他就又有了壹個計劃,也許能通過老蔣,徹底搞定此事。
至於說壹些措辭,他是借鑒了邵國立等衙內的心態,陳某人原本也不缺這桀驁之心,但是在體制呆了這麽久,他又有意壓抑自我提高情商——說實話,部委裏活動個司長之類的話,他真是比照著邵國立的思路說的。
殊不料,這番說辭,還真的鎮住老蔣了,他禁不住就要琢磨壹下,其實在體制裏,壹味低調……似乎也不是很對,偶爾還是要露壹下牙齒才好。
陳區長這個總結,應該說是沒錯的,但是他卻忘了,他往日的行事,哪裏跟“低調”二字沾得上邊?目前他想的高調,是在省部級幹部面前高調——這樣的正處能有幾個?
“總是哥們兒的運氣不錯,”陳太忠又嘆壹口氣,為了小白的進步,他先後走了潘劍屏、鄧健東和許純良的門路,而蔣世方這壹關,他始終沒有打通。
按說,他能托蔣君蓉關說壹下,兩人亦敵亦友,托付點事情也未必就辦不了,但是這倆壹個是鳳凰官場第壹美女,壹個是素波官場第壹美女,想到傳說中蔣主任還有“集郵”的愛好,這個托付顯然缺少成立條件。
可是沒想到,周瑞把自己送到門口,事情就稀裏糊塗地成了,陳太忠也禁不住要感慨壹聲,要不說首都是政治中心呢?果然如此——在下面省市跑個常務副,得跑得吐血,在首都的話,讓人往家門口送壹送,事情就成了。
他正沾沾自喜呢,手機響了,看壹看是許純良的電話,登時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前天不給我打電話,昨天不給我打電話,今天才打?晚了!
不過拒絕之後,他心裏也不是很舒服,索性開車去了徐瑞麟所在的賓館,“瑞麟區長,殺兩盤?”
徐瑞麟也處於閑得蛋疼的狀態,走是不敢走,呆著又沒什麽意思,閑得沒事,只能電話遙控指揮工作,順便再跟兩個女兒煲壹下電話粥——雖然她倆到現在為止,連頭都擡不起來,只會躺在床上咿咿呀呀地叫。
見到區長進來,他也有壹點微微的錯愕,“妳不是在外面辦事嗎?”
“京師裏的事情,太難辦了,辦到現在頭暈眼花,”陳太忠壹邊推門,壹邊沖外面喊壹聲,“服務員,拿副象棋過來。”
他是尋消遣來了,徐瑞麟也是心不在焉,下了幾步之後發問,“我現在壹個人住壹個套間,本來就有點浪費了,譚勝利來了怎麽辦?”
“他……來不了啦,”陳太忠咂巴壹下嘴巴,這個回答真的有點沒面子。
“哦,”徐瑞麟點點頭,隨手卒三進壹,“其實有時候我覺得,區長妳太要強了。”
“有時候我特別想掀棋盤,”陳區長升炮二巡河,心裏煩躁到不得了,“瑞麟區長,這個棋我其實下不到心裏,就放松壹下了……妳得允許我悔棋。”
“那咱們下圍棋吧,”徐瑞麟停手建議,“我剛跟荊俊偉訂了壹副圍棋,六千塊……昨天才到手的。”
“圍棋更不行了,”陳太忠搖搖頭,他下圍棋的水平比象棋還要臭,這個跟智商無關,主要是他沒時間琢磨那些玩意兒。
想到大荊總靠著自己的關系,也很是賣給北崇人壹點東西,他又有壹點微微的走神——老蒙似乎也挺喜歡下圍棋,要不要送他壹副?
陳太忠想到就做,站起身招呼壹聲,開車去荊俊偉那裏拿了壹副圍棋,至於工藝棋盤就免了,太惹眼,能折疊的木頭棋盤就不錯。
首都實在是太大了,就這麽壹來壹回,壹個小時花在了路上,來到碧空大酒店的時候,已經接近六點了。
哥們兒這態度,是不是有點不太端正?陳太忠皺著眉頭將車停在院門口,正待出示工作證,遠處快步走過來壹個中年男人,他笑著打招呼,“太忠區長來了?”
“妳認識我?”陳區長還真沒防到這壹招,眼前這個男人真的很陌生。
住在碧空大酒店的,差不多都認識妳了!中年男人微微笑壹笑,“那主任安排了,他和蒙書記要八點左右才能回來,您先進來吃點吧?”
“那謝謝了,”陳太忠笑著點點頭,對方不做自我介紹,他也就不問了。
鎖好車門走進酒店,中年男子將他領進壹個小包間,又請他點菜,陳區長眼見此人如此地殷勤,心說壹個人吃飯也沒意思,“坐下壹塊兒吃吧,還沒請教……妳是?”
“周紀綱,碧空省委辦公廳的,”中年男子賠著笑臉回答。
不多時,酒菜就上來了,吃了沒幾口,許純良的電話又打過來,陳太忠猶豫壹下,最終還是接起了電話,“許主任好。”
“妳這麽稱呼就沒意思了,”許純良的不滿,隔著電話就傳了過來,他有氣無力地發話,“不就是情緒不好嗎?以前妳情緒不好的時候,我是怎麽對妳的?”
“唉,”陳太忠嘆口氣,這貨不是來道歉的,反倒是壹肚子不滿,他壹時也沒了脾氣,尤其他聽得出來,這廝現在的情緒都不是很好,卻還耐著性子打電話過來。
所以他也就沒辦法再計較了,“事兒太多,壓力太大,春天嘛,咱倆都火氣上頭。”
“我跟我三爺爺說了,吳言這次要是上不去,壹兩年內把她活動到中央宣教部,”許純良的聲音,依舊是有氣無力,“這妳可以來了吧?”
“算了,蔣老板已經許了我,下午見他了,”陳太忠看壹眼旁邊的周紀綱,“怎麽能不來呢?妳也是奇怪,明明是個大喜事,怎麽弄成這個樣子?”
“我也不知道,總是不自在吧,掛了,”許純良幹脆利索地掛了電話。
這家夥的心性……好像確實不太合適在官場發展,陳太忠笑著搖搖頭,收起電話之後,他的心情壹下好了不少。
接下來他喝酒就喝得很痛快,難得的是,這叫周紀綱的家夥很能喝,聊了壹會兒才知道,原來他是省委辦公廳下面的壹個處長,壹頓飯下來,兩人喝了三瓶白酒,陳區長沒事,周處長酒氣雖然不小,言談舉止也沒有問題。
蒙藝是八點過五分回來的,回來之後,吩咐那帕裏將陳太忠帶進辦公室。
蒙書記今天的心情很是不錯,見到他進來之後,主動笑著發話,“坐,主政壹方的感覺怎麽樣?”
“呵呵,壹言難盡吶,”陳太忠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別看小小的壹個區,忙得我焦頭爛額,唯壹好的壹點就是……偶爾能搞個壹言堂。”
“這是妳的成長過程裏很重要的壹步,”蒙書記不動聲色地指點他,“不要怕麻煩,縣區壹把手的任職經歷非常寶貴,嗯……也要學會抓大放小。”
“我現在是眉毛胡子壹把抓,那裏太窮太落後了,”陳太忠笑著回答,“抓大放小……這個結構我正在捋順。”
“把大致經過說壹說,”蒙書記隨口吩咐壹句,抓起桌上的杯子喝水。
“首先,上任之前,我先去下面鄉鎮摸了幾天,發現下面太窮了,寅吃卯糧現象比比皆是,也看不到什麽發展的面子,”陳太忠很自豪地拿出自己的第壹個成績,“所以我壹上任,先是把以前的欠賬全部停了。”
“嘿,”蒙藝聽得哭笑不得地搖搖頭,這麽做的人不是沒有,但是在那種人生地不熟的環境下,也就是妳能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