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小妖

　　壹道劍氣破去黃仙兒法術，黃衣人自覺不是這人敵手。
　　行走於大荒之上，生存下去的唯壹秘訣是從心，這是它們家祖訓。
　　沈吟片刻，黃衣人道：“也罷，看在客棧主人是同道中人的面子上暫且繞過它壹命。”
　　“汪汪”，狗子不服氣的朝黃衣人喊兩聲，以抗議黃衣人把臭腳丫與它並列。
　　“別叫了。”黃鼠狼在樹下止住它，得了便宜得賣乖。
　　狗子也只是逞強罷了，被黃鼠狼壹說，馬上住了嘴。
　　黃鼠狼把周圍黃皮子趕下去，讓狗子從樹下下來。
　　“我去客棧享用佳肴去了。”黃鼠狼向土丘擺擺手。
　　姑娘提醒道：“大爺，記著多帶點肉回來。”
　　黃鼠狼答應了。在黃皮子目送之下，他們走向樹林，走了約百步，黃鼠狼讓狗子在原地等壹下。
　　在狗子疑惑目光中，黃鼠狼從樹林裏又找來壹片葉子傘。
　　只是狗子很不習慣頂傘，它在雨裏很自在。
　　“打傘才顯得斯文，像人。”黃鼠狼說。
　　在黃鼠狼示意之下，狗子四腳伏地和黃鼠狼各頂壹邊。
　　這片葉子極大，它們兩個藏在裏面行走，宛若舞獅裏面藏著人。
　　黃鼠狼在前面帶路，深壹步淺壹步，兩個來到石橋前，剛轉彎碰到壹障礙物。
　　“哎呦。”黃鼠狼捂著腦袋，後面狗子來不及停步撞在它身上，葉子下兩個壹齊跌倒在地上。
　　“什麽東西！”站在石橋上的人也嚇壹跳。這葉子不僅會動，居然還會說話。
　　“妳才是東西。”黃鼠狼把葉子傘取下，直著身子探頭看眼前人。
　　這人年過半百，灰發夾雜白發，長須已白，臉上溝壑交錯。
　　他披著蓑衣，戴著鬥笠，背上背著壹竹簍，手裏提著壹根翠綠竹杖。
　　看到葉子下的黃鼠狼後，老頭松壹口氣。
　　“我是什麽東西？”他問黃鼠狼，說話中氣十足，語氣不大像這個年紀應有的。
　　“我哪知道妳是什麽東西。”黃鼠狼沒好氣說。
　　“我也不知道，不過總比妳這不是東西強。”這老頭說。
　　“妳大爺，妳說誰不是東西呢，小心我找我兄弟咬妳。”黃鼠狼仰著頭說。
　　“我說妳什麽東西，妳說我才是東西，言下之意妳不是東西，現在我說妳不是東西，不正因為妳說妳自己不是東西。”
　　這老頭冒出壹連串的話來，中間不帶停的，聽罷的黃鼠狼有些懵了。
　　“我說的我不是東西？”黃鼠狼迷糊說。
　　“然也。”老頭點頭說。
　　“那真是錯怪妳了。”
　　狗子這時從後面探出頭，老頭略有些驚訝，“現在黃鼠狼有長這模樣的？”
　　“什麽眼神，這是狗，我兄弟。”黃鼠狼說。
　　“妳兄弟？”老頭說，“現在黃鼠狼改給狗拜年了？妳們黃門胃口挺大呀。”
　　“妳這人說話怎麽這麽不中聽。”黃鼠狼不悅道，“我們是純潔的友誼關系。”
　　“得了吧，狼狽固然為奸，黃鼠狼和狗在壹起也好不到哪兒去。”老頭說著看壹眼鎮子。
　　他悄聲道：“妳們是不是準備裏應外合……”
　　“去去去，以小人之心度黃鼠狼之腹。”黃鼠狼說。
　　“不是君子之腹？”老頭說。
　　“黃鼠狼之腹在這兒就是君子之腹，兩者不沖突。”黃鼠狼說。
　　“想不到妳還挺有文化。”老頭樂了。
　　“那當然。”黃鼠狼擺壹個書生風流的姿勢，“妳看我像不像人？”
　　老頭道：“妳要是像人，那我像什麽？”
　　“像妖怪。”黃鼠狼隨口說。
　　“妳怎麽看出來的？”老頭左右打量自己，挺像個人樣的啊。
　　“妳還真是頭妖怪？”黃鼠狼被嚇壹跳，推著狗子向後退。
　　老頭看他，“妳這什麽表情，難道妳不是妖怪？”
　　“妳才是妖怪，妳全家都是妖怪。”黃鼠狼很激烈的反對。
　　老頭皺起眉頭，“話是真話，但妳要再問候我全家，小心我扒了妳的皮掛墻上作墻畫。”
　　“呦嗬，口氣不小啊，妳那個路子的？”黃鼠狼問。
　　“胡黃白柳四大門，我家居首。”老頭說。
　　所謂胡黃白柳四大門，指的是狐貍、黃鼠狼、刺猬、長蟲四大妖。
　　這些獸類離人進，成妖後也常活躍在百姓身邊，因此被人所熟知。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胡家的，怪不得壹股子騷氣。”黃鼠狼說。
　　它對胡門居首位很不滿，憑啥呀，就因為胡家常出狐媚子，把壹些書生風流子迷的神魂顛倒？
　　“總比妳們臭不可聞強。”胡老頭說。
　　在體味上，黃門確實不占優勢，黃鼠狼改了話題。
　　“老胡，妳來鎮子做什麽，我可告訴妳，這壹片我護著。”它指著鎮子說。
　　“笑話。”
　　“妳不信？告訴妳，這狗子是客棧的，專程來請我過去享用美味佳肴的。”黃鼠狼說。
　　胡老頭指著牌坊上的劍囊，“妳當我眼瞎。”
　　“我壹直當妳眼瞎。”牛皮吹破的黃鼠狼嘀咕壹句，領著狗子走上石橋。
　　胡老頭跟在它們身後。
　　跨過牌坊後，黃鼠狼停下來看胡老頭，見他勇往直前，提醒道：“小心劍囊劈妳。”
　　“同是妖怪，妳不怕，我為甚要怕？”胡老頭說著跨過牌坊。
　　“怪了，妳居然是頭善妖。”黃鼠狼說。
　　這時身後傳來輕靈腳步聲，胡老頭回頭，見壹只雪白母狐叼著壹野兔子跑過來。
　　胡老頭壹時呆住了，目光須臾不離小白狐。
　　在經過胡老頭時，小白狐停下狐疑的看著他，黑鼻尖清嗅後發出壹串狐鳴。
　　胡老頭激動起來，“我來自北面妖城西城城主府前大街，家有三口人，至今為成親，忝為城主府……”
　　小白狐奇怪看著胡老頭，壹串狐鳴打斷他後頭也不回向客棧去了。
　　看著小白狐身影消失在客棧，胡老頭道：“這小白狐……”
　　黃鼠狼道：“跟狗子壹樣，也是客棧養的。”
　　胡老頭搖頭，“不對，不對，方才我說的是人話，它居然聽的明白。”
　　胡老頭認真道：“它靈智已開！”
　　壹說到這兒，胡老頭拍手道：“壞了，難道小狐貍靈智除開就被這客棧掌櫃給蠱惑了？”
　　黃鼠狼道：“指不定是小白狐看上了客棧掌櫃，妳們胡門不常有狐妖配書生，書上都寫爛了。”
　　“呸，那都是窮書生編的，愛慕狐妖容顏，只能在書裏過癮。”胡老頭說。
　　“狐妖靈智初開時被欺瞞馴養外，很少和人親近。這只小白狐壹定是被騙了，不行，我得救她於水火。”
　　胡老頭大踏步向客棧走去，“小妖，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