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有錢能使鬼推磨

　　邋遢道士揚名全城後被莊家奉為座上賓。
　　蔡萬壽聽到莊子生把他請了出來，忍不住拍掌叫好。
　　再說余生，他們趕車出了長街，白高興方記起少了壹人。
　　“小老頭兒呢？”白高興問。
　　余生道：“早溜走了。”
　　余生讓毛毛繼續走。
　　小老頭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只是壹累贅，現在把他丟了更好。
　　出了東街，穿過西街，剛到城門口，余生他們被馬嬸兒攔住了。
　　因為農忙，小根兒的馬車今天不進城，她本打算在城內住壹天的，誰料碰上了余生。
　　“馬嬸兒，妳不走親戚去了？這麽快就回來了。”余生問她。
　　馬嬸兒娘家在城東，以揚州城為中心來回得壹天車程。
　　白高興把小孫子抱上車，又扶馬嬸兒上車。
　　坐定後，馬嬸兒才手扇著風道：“別提了，鎮子上正鬧妖呢，哪敢呆下去。”
　　“妖怪？”身為捉妖天師，白高興很敏感。
　　“對，鄰家孩子被啃的只剩下壹截小手指了。”馬嬸兒心有余悸說，“聽說妖怪不止壹個，有兩個。”
　　“兩個？”白高興眉頭微皺，對孩子下手的妖怪中很少成雙的。
　　“對了，孩子晾在屋外的衣服上有血漬。”馬嬸兒忽記起來，“鄉親都說是鬼鳥。”
　　余生知曉鬼鳥，若換做姑獲鳥，前世作為遊戲兼黑絲愛好者，余生更明白。
　　當然，大荒之中的鬼鳥不太可愛，她經常在夜間血點嬰兒衣以為誌，然後在夜間把嬰兒盜走。
　　余生常想，鬼鳥們若把本事用在財物上，估計就沒“盜神”什麽事兒了。
　　白高興搖搖頭，“不是鬼鳥，若是鬼鳥，絕不會傷到孩子。”
　　出了城門，晌午將近，陽光雖烈，但勁風撲面而來，讓人覺不到熱意。
　　馬嬸兒擋著小孫子頭，驚嘆道：“哎呦，這毛毛跑的夠快的。”
　　“那是。”余生得意。
　　白高興百思不得其解，末了搖搖頭，“請捉妖天師沒？”
　　“請了。”馬嬸兒說，“鎮子裏正和我壹起進的城，請的是三錢捉妖天師姚卓。”
　　白高興壹頓，“那沒問題了，孩子若真在鬼鳥手上，十有八九救得回來。”
　　余生看他，“妳認識這姚卓？”
　　“當然，人送壹根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他們壹路閑聊，壹個時辰有余就回到鎮子上。
　　馬嬸兒止不住感嘆，“日後坐驢車進城，省不少時間呢。”
　　“昂，昂~”
　　不待余生答應，毛毛已經嚴重抗議起來。
　　“知道妳金貴。”馬嬸兒笑它壹句，拉著小孫子回家了。
　　晌午剛過，往日正是午休時，現在鎮子卻壹點也不安靜。
　　擡眼向鎮子西面望去，金黃色的稻田裏全是鎮上鄉親。
　　隔著怎麽遠，余生都能聽到鐮刀劃過稻桿時的“唰唰”聲。
　　狗子聞聲跑出來，在余生腳邊轉圈兒，黑貓警長在頭上“喵喵”招呼。
　　余生壹擡頭，見它們趴在屋檐上，叼著壹只小老鼠。
　　余生後撤壹步望著屋檐，“嗬，這倆正曬過冬食物呢，壹會兒趕緊清理了。”
　　白高興答應壹聲。
　　“生哥兒，壹壺酒，再來壹籠包子。”包子背著壹大葫蘆走過來。
　　在他後面，跟著客棧大水牛拉的牛車，車上堆著高高的稻子，差點沒碰到牌坊。
　　余生領著包子進門，見清姨正坐在長桌上飲酒。
　　“再來壹份豆腐。”有余錢的包子自作主張。
　　“去，剛回來，去哪兒給妳磨豆腐。”余生洗著手說。
　　“豆腐已經磨好了。”清姨說，“直接燒就成了。”
　　余生壹怔，“妳磨的？”
　　清姨指了指後面，余生，葉子高三人擠到後門。
　　葉子高和白高興只見到豆腐磨在動，余生卻見到壹鳳冠霞帔的女鬼在推磨。
　　“是她。”余生終於記起刺死胖巫祝那晚，他疏忽的是哪件事了。
　　“妳怎麽做到的？”葉子高回頭問清姨，以為她使了什麽神通。
　　清姨手裏掂量著余生剛上交的大筆錢，“這個。”
　　她有壹項本事，只掂量錢重，即可知有多少錢。
　　“聽這麽多年‘有錢能使鬼推磨’，現在終於見到活的了。”余生感嘆。
　　“她已經死了。”草兒冷不丁說，柳柳站在她身邊。
　　“也對。”余生這才看到她們，驚奇道：“妳們站水裏作甚？”
　　只見草兒和柳柳赤腳站壹木盆裏，盆裏的水正沒過潔白腳踝。
　　“嗯，天太熱了，讓腳涼快涼快解解渴。”草兒壹本正經說。
　　余生覺著莫名其妙，他退回大堂，剩下葉子高目不轉睛的看著石磨。
　　“我去幫忙。”他屁顛屁顛走過去，身在握住石磨時有些微涼意。
　　只是這涼意，便讓葉子高浮想聯翩了。
　　“謝謝。”壹聲呢喃響在葉子高耳旁，讓他身子又酥幾分。
　　“她沒亂說什麽吧？”余生小心問清姨。
　　“亂說什麽？”清姨裝錢之余看余生壹眼。
　　“沒，沒什麽。”余生搖頭，心說只要不讓富難知道就成。
　　既然有了豆腐，余生準備燒壹大鍋麻婆豆腐，正好在鄉親勞作歸來時下飯。
　　農忙時節，鎮上百姓起早貪黑，很少有顧得上做飯的，因此以往這時正是客棧生意紅火時。
　　只是賺不到什麽錢，鄉親們壹般用糧食或者幫客棧收割莊稼相抵。
　　八鬥拉壹車稻子堆在客棧西面空地上，“嘿嘿”笑著走進來，抱壹壇子棪木酒開懷暢飲。
　　余生、清姨之外，也只有他把這兒當成自家而不被追著討錢了。
　　裏正也走進來，“小魚兒，下午幫我割稻子去。”
　　余生擺頭，說什麽也不去，“我剛白壹些，妳不能讓我再黑下去，再者說，我還為大家做飯呢。”
　　“臭小子，盡偷懶。”裏正笑說。
　　“我派個人去。”余生說。
　　他準備把葉子高支使過去，不然壹下午他將不得安寧，肯定被拉著四處尋找女鬼。
　　果不其然，葉子高壹會兒送豆腐進來，“掌櫃的，我對她壹見如故。”
　　“見妳個大頭鬼。”余生正忙的不可開交，“妳看得到她？”
　　“這種感覺妳不懂，雖未謀面，卻已是舊相識，恰如春風壹縷，只輕輕拂面，便知春已來……”
　　“狗子~”
　　“說正事，說正事。”
　　葉子高在狗子來趕他之前正色道：“掌櫃的，我感覺不到她存在了，要不您幫我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