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超級驚悚直播 by 宇文長弓
2018-8-29 17:54
涉嫌襲警,我被扣到下午才放出來。
沒有回汀棠路,我去商店買了個果籃便匆匆趕往黃大爺家中。
我必須要去看壹眼老爺子的遺物,他和黃冠行不同,壹個是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富二代,但另壹個卻是有著基本刑偵常識,善於挖掘真相的“警校學生”。
“但願來得及。”
輕敲房門,開門的是壹個六十多歲的阿婆。
“我是市分局的警察,老爺子出了事,我們都很難過,所以派我為代表前來看壹下。”
屋內彌漫著悲傷,阿婆讓我坐在沙發上,去為我泡了杯茶。
“阿婆,您節哀。”我沒有碰桌上的茶杯,而是在屋子裏走動起來:“能讓我看壹下黃大爺生前居住的房間嗎?”
“請便。”
老爺子在自己房間裏專門做了個兩平方米的隔間,裏面擺著各種偵探小說,還有警校學習資料,看的出他老人家確實對破案很感興趣。
我沒有隨便亂碰,眼睛掃過所有書本,按照正常人的擺放習慣,以及書面折角,挑出老人最近翻動過的幾本書。
“書裏沒有夾藏任何東西。”
拉開抽屜,撕掉了幾頁的筆記本上壓著壹副老花鏡,鋼筆墨水,東西擺的整整齊齊,壹目了然。
坐在老爺子生前坐過的椅子上,“如果我是他,在發現了壹個很感興趣的秘密後,我會將其記錄在什麽地方?”
“妳在找什麽東西嗎?”黃大爺的老伴站在門口。
我身體壹僵,馬上恢復自然:“沒什麽,老爺子最近有沒有什麽比較反常的地方?”
“其他倒還好,就是壹直念叨著殺人直播,每天晚上把自己鎖到屋裏對著電腦好像在等待某個節目?還有就是”阿婆欲言又止,看了我好壹會才繼續說道。
“他好像提前感覺到自己會出事,所以今天早上出門上班的時候留下了壹封信,特別囑咐說如果他出了事,就把信交給警察。”
“信?”我竭力保持平靜:“什麽信非要交給我們?難道是老爺子對案件的推理?”
“他不讓我看,既然妳來了就直接給妳吧。”阿婆說著從圍腰口袋裏拿出壹封用膠水粘牢的牛皮紙信封。
“那行,我帶回局裏讓隊長看看。”心臟咚咚狂跳,我面不改色接過信封:“不打擾了,您老多註意身體。”
拿起信封離開黃大爺家,我沒出樓道,就迫不及待的將信拆開。
“殺人直播。第壹次直播在安心旅館,涉及五條人命。第二次直播在新滬高中,死亡人數保守估計十人以上。”
“這不是壹個單純的解謎偵破類節目,裏面的屍體全是真實的,場景極度驚悚和刺激。並且對方總能在警方發現之前,趕到命案現場進行拍攝,很可能兇手就是他們。”
“兩次直播主播為同壹人,此人多次進出警局,和刑偵科大隊長關系密切,身份神秘,行事果斷,思維敏捷,具有極高的偵查和反偵察意識。”
看完整封信,我臉色陰沈如水。
幸好自己提前趕到,這封信如果交到鐵凝香手上,後果不堪設想。
掏出打火機,將信紙和信封全部燒成灰燼,我處理幹凈後才敢離開。
回到汀棠路心不在焉的陪小鳳賣完衣服,我就把自己壹個人鎖到屋裏。
“陰間秀場難道真是陰間收命的壹種手段?還是說他們的死只是巧合?又或者只有將死之人才能看到陰間秀場的直播?”
因果關系無法確定,但每壹次直播都會死人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我該怎麽做?”想不明白,幹脆不想,下到壹樓攔住準備去做飯的小鳳:“走,陪我出去喝幾杯。”
“這算是正式的約會嗎?”換上剛買的包臀裙,穿上修身t恤,脫掉長裙的小鳳變的更加吸引人。看著那兩條白晃晃的大長腿,我瞬間忘記了很多煩惱。
“妳這丫頭成天都想些什麽?妳要是不去,那我可就帶白起去了。”
趴在地上的白起壹聽見有人叫它,耳朵豎起,眼睛賊溜溜的打轉,似乎是聞到了肉味,跑過來咬住我褲腳死不松口。
“我去還不行嗎?”小鳳嘟著嘴,不情願的看了壹眼白起:“這狗跟妳那麽黏糊,對我卻齜牙咧嘴,每天我好吃好喝供著,妳們還都欺負我。”
搖頭壹笑,我帶著小鳳和白起出了門。
江北夜市攤,看著平靜流淌的江水,我壹連喝了幾瓶啤酒,才將心中陰霾趕走。
“兩天後就又是陰間秀場發布任務的日子,生存本就艱難,幹嘛還非要給自己找不自在。”帶著幾分醉意,我看向面色微紅的小鳳,江風吹亂了她的頭發,青絲飄舞間能看到她臉上隱藏極深的痛苦和孤獨。
和她相比,我要幸福太多了,至少我快樂過,肆無忌憚的生活過。
手掌搭在她略顯消瘦的肩膀上,她像只受驚的兔子被嚇了壹跳,但發現是我後並沒有反抗,眼神中透著迷茫和溫柔,將頭靠在我胸前。
兩個孤獨的人看著黑夜中的江水,壹岸聲色犬馬,壹岸淡若天涯。
“我和妹妹是不祥的女人,從小養父母就罵我們命賤。周圍的老街坊能說出養父母的車牌號,卻說不清我和妹妹的名字,指代我和妹妹的標簽通常是賤貨、賠錢貨、妖怪,所有人都對我們指指點點,壹開始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麽?直到妹妹被祿興殺害,我才發現,自己只是養父母眼中的牲畜,就像肉豬壹樣,養大了,就該宰殺。”
這是小鳳第壹次主動向我講起她童年的經歷,毫無色彩,被深灰色絕望充斥。
“遇到妳的那天,我的後背中已經被釘入了七根鐵針,其實那天晚上我本來準備祭奠過妹妹以後就去自殺的。但是妳出現了,妳的眼睛理智澄澈,好像已經洞察壹切,事實上也正是妳救了我。”
“從警局出來,壹直到現在,這段時間是我壹生中度過的最開心的時間,我知道妳可能不會娶我,但以後能不能都讓我跟在妳身邊,我可以不要任何名分的。”
小鳳說的很認真,她就像旁邊的江水,默默承受了很多,卻不奢求有任何回報。
“誰說我不會娶妳?”仰頭喝完瓶裏的酒,這壹刻我應該是喝醉了,正要說出接下來的那句話,旁邊壹個刺猬頭混混叼著煙走了過來。
“餵,哥們,借個火。”他猥瑣的眼睛緊盯小鳳,“妳朋友穿衣服夠大膽的啊,要不要壹塊來喝個酒?”
他顯然是看我喝醉,想要趁機占小鳳的便宜。
“別讓我說第二遍,滾!”
“哎呦,小子語氣挺橫,看來我要教教妳怎麽跟別人說話了!”刺猬頭手裏攥著啟瓶器,掄圓了揮向我的臉。
我壹腳踹開桌子,身體後仰躲過他的拳頭,順手抄起喝完的酒瓶砸到他腦袋上。
沒有留手,血直接冒了出來。
“下次打架之前先去理個發,長得跟刺猬壹樣,醫生怎麽縫針?”
心中本就不爽,這家夥算是撞到槍口上了。
“怎麽回事?”
“小偉!槽,敢動我兄弟?”
“把那妞弄過來給偉哥賠禮道歉!”
鄰桌壹下子站起來四五個人,光著膀子,滿臉橫肉。
“高健,我們快走吧。”小鳳在後面扯著我衣服,語氣焦急,很是擔心。
“妳都說非要跟著我了,那以後就是我的人了!我怎麽可能看著妳被別人欺負無動於衷?”酒瓶在橋墩上敲碎壹半,露出鋒利的玻璃碴子:“來啊!壹打五,老子今天後退壹步,就不姓高。”
“槽!幹死他!”對面五人中體型最壯那人掕起板凳朝我沖來,他身高接近壹米九,挺著將軍肚,邊跑邊喊氣勢很足。
我雙眼輕瞇,剛才喝了不少酒,頭暈暈的,但這並不影響最後的結果。
“聲音挺大,妳這招難道叫野豬沖撞?”
雙手掀起桌面,趁他視線被擋的時候,弓腿屈膝,壹腳踹到他全身最脆弱的地方。
等他捂著命根子嗷嗷亂叫時,我抓起他的頭發將他按到地上:“還有四個,妳們要壹起上嗎?”
眼睛掃過所有人,最後停在壹個胸前紋著蠍子紋身的人身上。
“這張臉我好像在監控裏看到過?”
酒勁還未退去,我過了有壹會才想起來:“這不是砸我店鋪,還對著監控比中指的那個混蛋嗎?很好,冤家路窄,新仇舊恨,咱們今天算個清楚!”
那蠍子紋身男好像是他們的老大:“壹會我跟阿明攔住他,妳倆想辦法把那個妞弄過來,長的真水靈,看樣子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雛。”
“妳們是壹點臉都不要。”我把碎酒瓶子壓在腳下那只肥豬的脖子上:“看來今天要見紅了。”
“小子別太狂,我們四個人,妳就壹個人。”
“不,妳錯了,我還有壹條狗!”
幾個混混看著懶洋洋趴在江邊的白起,目露不屑:“妳是來搞笑了吧,就這條雜毛畜牲?”
我怒極反笑,“白起,妳聽到沒?這群家夥說妳是雜毛畜牲。”
我從沒見過白起發飆,它也總是表現出壹副什麽都不在乎的模樣,好像就是壹條混吃等死普普通通的土狗。
但是在今天,趴在江邊的白起展現出了另外壹面。
犬牙呲起,散發出獵食者獨有的氣息,和家養土狗絕對不同,那種讓人牙關打顫渾身冰寒的感覺,叫做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