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武狀元

　　“放屁，妳那不是燒香，而是作法！”苗彩姑憤怒不已，追著甘子牛，張口欲咬。
　　丁二苗壹揮手，將苗彩姑招了回來，道：“先放過他，等下再說。”
　　見到丁二苗發話，苗彩姑不敢放肆，只得點頭答應。
　　在草地上坐了下來，丁二苗打量著苗彩姑，問道：“先前妳說，妳是被妳公爹害死的，這到底怎麽回事？現在說給我聽聽。”
　　黃克俊和洛玉鳳，也東張西望地看了壹番，然後在丁二苗的身後坐了下來。
　　“求大法師為我做主……”苗彩姑悄無聲息地跪了下來，道：“我公爹叫甘業興，是前清武狀元，正三品頂戴花翎……”
　　還是個武狀元？難怪甘氏祠堂裏有那麽多武器，也難怪甘姓家族的後人好勇鬥狠，原來是淵源的。
　　丁二苗點點頭，示意苗彩姑繼續。
　　“在壹次征戰亂匪山賊的時候，甘業興左肩中了毒箭，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卻留下殘疾，不能繼續為朝廷效力，四十歲就告老還鄉，回到尚思縣養老。而我也就在那壹年的冬天，被壹頂花轎，擡進了甘家的門。”
　　壹片安靜中，苗彩姑細說生前事，道：“可是我沒想到，從那以後，就跳進了火坑裏……”
　　“老祖母奶奶，妳不可胡亂編造啊，事關祖宗清譽，還請妳三思而行！”甘子牛聽見苗彩姑要揭發他祖宗的醜事，不由得大急。
　　丁二苗壹個耳刮子抽了過去，瞪眼道：“閉嘴！”
　　苗彩姑也瞪了甘子牛壹眼，悠悠地說道：“我在甘家，並沒有留下壹男半女，所以我和妳無親無故，也不是妳的老祖母奶奶。”
　　“可是妳是甘家的媳婦，妳的屍骨葬在甘家祖塋地，妳的名字記錄在甘家族譜上，妳的牌位供奉在……”
　　“妳怎麽不說，我的魂魄還被妳們禁錮在祠堂裏，死了以後，還要供老鬼糟蹋！？屍骨？我死了以後屍骨無存，墳地裏埋葬的，只不過是我的兩件衣裳！”苗彩姑猛地打斷了甘子牛，瞪眼怒吼。
　　“媽蛋，叫妳閉嘴妳沒聽見是吧？”丁二苗又是壹個耳光抽在甘子牛嘴上，然後扯下黃克俊的衣袖，揉成壹團，塞進了甘子牛的嘴裏。
　　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回甘子牛徹底閉嘴了。
　　為毛要扯我的衣袖？黃克俊目瞪口呆，但是也不敢不從。
　　“現在沒人打擾了，妳繼續說。”丁二苗對苗彩姑壹揮手。
　　苗彩姑點點頭，淒淒涼涼地說道：
　　“我嫁進甘家以後，才發現，我的相公甘正德，是壹個肺癆，整天咳嗽哮喘，求醫問藥全然無效。更……讓人受不了的是，他還是壹個天萎之人，根本不具備男人的……能力。”
　　說到這裏，苗彩姑的口氣，有點羞澀了，聲音也低了不少。
　　偏偏黃克俊這家夥，居然不明白天萎是什麽意思，虛心好學地問道：“什麽叫天萎？”
　　苗彩姑的鬼臉壹紅，不知道如何解釋。
　　“就是不能圈圈叉叉，不能幹那種事的太監。”丁二苗沒好氣地解釋了壹句。
　　“哦……我明白了，天萎，就是天生的陽……痿。”黃克俊終於明白，連連點頭。
　　“對，就像妳現在的情況壹樣。”丁二苗補充了壹句。
　　“丁大哥，我……”黃克俊的白臉紅到了脖子上，壹時氣結。打人不打臉啊，幹嘛哪壺不開提哪壺？
　　苗彩姑更是壹陣不自在，因為黃克俊後天性的天萎，就是她造成的。
　　在丁二苗的催促下，苗彩姑扭扭捏捏，繼續說生前的孽緣：
　　“公爹甘業興，擔心我把相公天萎的消息透露出去，就嚴禁我出門。那時候的甘家富甲壹方，良田美宅無數，權勢很大。我從此以後，就被困在甘家的大宅院裏，像壹只被關在籠中的鳥兒。”
　　苗彩姑說到這裏，壹副庭院深深煙鎖重樓的場景，立時出現在丁二苗等人的面前。想想過去的豪門女子，其實也夠可憐的。
　　苗彩姑頓了壹下，繼續說道：
　　“婚後第二年，相公撒手西歸，我從守活寡，變成了真正的守寡。本來，那樣的日子，我也能耐得住寂寞，心如止水古井無波。可是在某壹個夜晚，醉酒後的甘業興，卻摸進了我的房裏，把我、把我……”
　　“唔唔，唔唔！”躺在地上的甘子牛，聽到這裏以後，如同被人挖了老祖墳，鼓著眼睛，憤怒地唔唔亂叫，表示抗議。
　　丁二苗來火，幹脆又是壹個掌刀，劈在甘子牛的脖子上，把他打暈過去。
　　“禽獸公爹甘業興糟蹋了我，還命令我閉嘴，不許亂說。而且從此以後，他經常在我房裏留宿……兩年裏，我兩度懷孕，都是甘業興的孽種，都被打了孩子。也許是報應，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年，甘業興箭傷復發，眼見不治。
　　可是他擔心自己死了以後，我會逃離甘家，把甘家的醜事說出去。所以，他命令下人，在我的房間裏澆了桐油，然後縱火，將我活活燒死。更可笑的是，甘業興為了面子好看，竟然說我是自殺殉情，還給我申請了貞節牌匾……”
　　丁二苗擦了壹把冷汗，好毒辣的甘業興，果然禽獸！
　　黃克俊和洛玉鳳聽到這裏，想象著苗彩姑慘死在火海裏的情形，也是壹臉的不忍和憐憫。
　　“即便是我死了，甘業興也不放過我，他溝通江湖奇人，鎖了我的魂魄，讓我無法去陰司告狀。”
　　苗彩姑咬牙切齒，說道：
　　“甘家的祠堂，就是在我死後建造起來的，我的骨灰，被工匠們摻在泥漿中砌了墻。從此以後，魂魄不能出祠堂壹步……要不是大法師的道行高深，也是帶不出我的。”
　　丁二苗點點頭，接過話來問道：“然後不久，甘業興也死了，死了以後，祠堂作為他的陰宅，而妳，還是作為他的……小妾？”
　　“正是如此。這裏說是甘氏祠堂，其實就是甘業興給自己建造的陰宅，供自己死了以後，魂魄在這裏享受。甘氏壹族的人，都被這老鬼給騙了。”苗彩姑點頭，說道：
　　“死了以後，他還是霸占著我的魂魄，讓我供他糟蹋。但是自從他躲過了百年鬼劫以來，就漸漸地迷上了鬼修，妄圖修成鬼仙，與天地同壽。所以，倒是慢慢地放過了我。有時候，他在外面閑遊，壹兩個月，都不回祠堂。”
　　“就他也想修成鬼仙？”丁二苗嗤之以鼻，不以為然。
　　正要詢問甘老鬼的埋骨之地，將他挖骨鞭屍，拘來魂魄永絕後患，突然間，身邊風聲壹動，顧子軒鼻青臉腫地站在了丁二苗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