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虛無的層次!大遷徙提前!
長生從狗官開始 by 吾心如故
2024-6-22 09:08
“……”
許崇的眼神有些莫名。
他的神魂雖然沒能解析灰霧是個什麽東西,但卻捕捉到了整片灰霧的意念,並毫無滯礙的理解了其中所代表的含義。
‘殺死’、‘吃掉’,大多數都是這種單壹的欲望表露,只有兩個,具備了相對更復雜的意義。
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那兩只豎眼了。
只不過……
真實?虛無?虛實?
有意思。
許崇開始摸索,嘗試以同樣的方式傳遞出意念。
片刻後,巨大的金色神魂如同水面般,蕩起壹圈壹圈波瀾。
“虛無是什麽?真實又是什麽?”
許崇表達的意念,在整個被神魂籠罩的區域內擴散。
很快就被兩只豎眼接收。
“交流!他在跟我們交流!”
“他果然是虛實!”
“……”
又是壹連串尖叫的意念,同樣被許崇捕捉。
可惜,這兩只豎眼似乎很警惕,並沒有給出什麽有用的新信息。
“那我換個說法。”
許崇第二次傳遞出意念,“妳們之中,只有回答我問題的那個,可以活下來,另壹個,死。”
當然,這是假話。
對於連種族都不壹樣的存在,他的心裏沒有任何道德層面的約束。
然而,兩只豎眼捕捉到許崇的意念後,卻同時流露出了嘲諷的意思。
“死?他說死?”
“是的,妳沒聽錯,他認為可以殺死我們。”
“看來妳猜對了,這個虛實什麽都不懂。”
“可笑,太可笑了。”
“我要在盛宴上向大君貢獻這個笑話。”
“不,應該由我來……”
交流到這裏,兩只豎眼開始爭執起來,而且還是那種沒有任何營養的單純的爭執。
就跟‘妳是豬、妳才是豬、反彈’差不多。
許崇的耐心漸漸消磨。
雖然就目前對方交流的內容,和並不準備逃離的姿態來看,殺死它們似乎是壹件不太可能完成的事情,但許崇還是決定試試。
畢竟,天玄界所在已經被發現了。
如果不能將這兩只豎眼留下,誰都不知道會不會引來更高層次的存在,比如那什麽‘大君’。
不過,怎麽殺倒是個問題。
首先排除神通和旁術。
無論是身外化身,還是只手破天分光化影等等,都是輔助性質的。
尤其面對兩個有恃無恐就那麽杵在那兒的存在,真正能依靠的只有自身的境界實力。
這裏面,不滅精也就是肉身,已經是證實了無法對灰霧構成威脅的。
灰霧的存在形式,與肉身有著根本上的區別,或許正是豎眼提到的虛無與真實。
而許崇目前的肉身層次,面對灰霧只能被動抵禦侵蝕,根本無法還擊。
至於不滅氣……
“怎麽感覺到了這個層次,不滅氣的存在已經徹底失去意義了?”
許崇皺了皺眉頭。
在天玄界內,九品不滅氣對天象的操控,比正常的法相境要更為長久凝實,被改變的天象並不會在撤出力量後立即消散,而是就如同最自然的天地變化壹樣,留存很長壹段時間。
看起來區別不大,但某種意義上,許崇已經可以取代這部分的天地規則,成為天玄界的‘雷公電母’、‘風伯雨師’壹般的角色。
而到了界外,不滅氣徹底沒了作用。
不說灰霧覆蓋的區域,單就界外的環境本身,所呈現出的那種物質極度貧瘠的狀態,就根本沒有不滅氣施展的條件。
說實話,這不太合理。
雖然黃庭道種之力是在天玄界的規則中孕育而出,到了界外沒用也看似正常,但別忘了,還有面板的存在。
按照面板將三個境界同樣都改掉的稱呼,以及同等的排列方式,理論上不滅氣跟不滅神不滅精是處在同壹層次的力量。
怎麽會突然就跟失去了壹切作用壹樣,只能老老實實待在體內?
“罷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許崇搖了搖頭,拋卻腦中雜念,“既然其他的都沒用,那就只剩下神魂的力量了……”
宛若神祇的巨大身軀開始扭曲,從邊緣處憑空升騰起透明的火焰。
這是許崇達到如今的高度後,自然而然就會了的技巧。
作用是放大神魂的壹切能力,代價是神魂受損,跟屍解類似。
本來這壹招自損可以讓他在面對更強者時,要麽獲得更高程度的傷害豁免,要麽獲得更快的逃離速度,但現在只能用來嘗試應對虛無。
還好效果不錯。
整個壹大片的灰霧,從邊緣開始急劇湮滅,眨眼的功夫就縮水了壹半。
與之相對應的,‘殺死’、‘吃掉’這兩種意念的數量也急劇減少。
另外還有壹個驚喜的發現。
那些被磨滅掉的灰霧,居然以養分的形式,成功被還真所汲取,且直接作為了神魂損傷的彌補。
“看來他們沒撒謊,虛實虛實,我的不滅神成為了虛無麽?”
許崇松了口氣。
神魂燃燒的損傷很難修復,現在卻在還真的作用下以灰霧為養分抵消。
這代表他並不會真正受傷,而且繼續維持下去,很可能可以徹底殺死這些界外的玩意兒。
如此又過片刻。
當灰霧縮小到壹定程度後,兩只豎眼的爭論為之壹頓。
“我的力量在流逝……”
“我也是,怎麽會這樣?”
“是這個虛實!他點燃了自己屬於虛無的部分!”
“他瘋了嗎?所有真實和虛無都夢寐以求的虛實相生,就這樣放棄?”
“我知道了,他以為這樣可以殺死我們……”
“愚蠢!簡直愚蠢!我們是從虛無之中誕生的虛無,他這麽做只能磨滅我們的力量,根本殺不死我們。”
“但這種做法會讓我們降格。”
“降格……不,不!我不要再回到那種愚蠢蒙昧的狀態!”
“……”
兩只豎眼開始商量怎麽應對。
而許崇的心情,卻壹點壹點沈重下來。
好消息是,都這樣了,兩只豎眼都沒有逃走的跡象,說明它們無法從神魂籠罩中脫離。
壞消息是……
都這樣了,這兩只豎眼卻仍舊不認為自己能殺死它們?
虛無,究竟是什麽?
正在這時,壹道意念波動傳來。
跟之前類似偷聽的方式不同,這道意念是精準的傳遞入了許崇的心神。
“停下妳的行為,我可以回答妳的問題。”
回答?
許崇心中微動,道:“妳先回答我之前的問題,我再考慮要不要停下。”
“好。”
意念似乎沒有任何懷疑,直截了當的就開始解釋:“虛無就是虛無,真實就是真實,並不需要任何形容。”
“如果非要描述的話,妳可以將這兩者看做妳們真實之中才存在的種族概念。”
“只不過,這兩個種族是從根本上就對立的。”
“虛無的意義,就是讓所有的壹切都變成虛無。”
解釋到這裏,豎眼似乎覺得不該這麽表達,又連忙補充:“當然,妳不壹樣,妳是掌握了虛無的真實,我們無法奈何妳,妳也無法奈何我們。”
“妳們無法奈何我,這壹點我已經親自證實了,但我無法奈何妳們?”
許崇的意念帶著嘲諷,“就目前的形勢來看,似乎並不是這樣。”
“妳不明白。”
豎眼開始焦急,“妳是以真實的存在而掌握了虛無的力量,本質上妳還是真實,而無論是妳的真實層次,還是妳的虛無層次,都達不到殺死我們的條件,最壞的情況,也只是我們回歸到誕生我們的虛無之中,成為大君的壹部分。”
真特麽拗口……
許崇暗自吐槽壹句,又問:“之前妳們殺死的那個真實,他也掌握了壹部分虛無力量,為什麽妳不稱呼他為虛實?”
“他的虛無力量只是皮毛,自身並沒有跳出真實的桎梏。”
豎眼繼續回答。
“桎梏?”
許崇心中壹動,“是什麽?”
“妳快停止這種行為!再繼續下去,我們就要回歸了!”
另壹只豎眼突然爆發出意念,打斷了交流。
許崇這才註意到,兩只豎眼就只剩下了豎眼,原本大片環繞在四周的灰霧,都已經在他的灼燒下湮滅殆盡。
也罷……
為了獲取更多的信息,許崇果斷中止了神魂燃燒。
“呼……”
之前的豎眼似乎松了口氣,而後也不等許崇再次發問就繼續解釋道:“真實的桎梏是有限。”
“用妳們的理解來表達的話,就是壽元限制。”
“正常情況下,每壹個真實的個體,都會受到壽元限制。”
“而壹旦擺脫了這個限制,就擁有了與虛無類似的特性。”
“妳的情況就是這樣。”
意念波動到這裏,帶上了濃濃的無法理解,“妳不僅跳出了真實的桎梏,掌握的虛無也超過了最低層次,達到了與我們相同的水準,所以我們稱呼妳為虛實……”
所以,掌握虛無的前提條件,並非是不滅神,而是長生不老?
不,不是。
應該說,真正的前提條件,是因長生不老而發生蛻變的不滅神。
許崇若有所思,又問:“虛無有多少個層次?妳們在其中又屬於哪個層次?”
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因為關系到了他的界外之行。
“我們剛剛升格,從大君那裏獨立出來,只知道三個。”
豎眼回答道,“最低級的是虛無之種,就是已經被妳殺死的那些,他們是我們的壹部分,在獨立出來之前,我們也在這個層次。”
“虛無之種沒有智慧,只有本能。”
“現在,我們是虛無之芽。”
“當升格為虛無之芽後,就會開始逐漸獲得智慧,有了獨立成長的資格。”
“再往上就是大君所在的層次,虛無之花。”
種、芽、花?
許崇心中壹沈。
按照對方所說,自己大概也是在‘芽’這個層次,而所謂的大君則是花。
虛無之種和虛無之芽的差距,他已經親自體會到了。
連虛無之芽都這麽棘手,那虛無之花呢?
另外。
種、芽、花都有了,後面會不會還存在壹個‘果’?
想了想,許崇突然開口發問:“只有虛無之花的層次,才可以殺死虛無之芽?”
“是的。”
豎眼肯定了許崇的猜測,“不過壹般不會發生這種情況。”
“為什麽?”
許崇不解。
“因為虛無之芽的誕生極為困難,比虛無之芽升格為虛無之花還要困難。”
豎眼解釋道,“而虛無的意義面前,虛無之間並沒有妳們真實之間的那些爭端,更別說殺死虛無之芽,這種違背使命的事情了。”
懂了。
為了部落唄。
許崇眼中閃過壹抹陰鷙。
立場問題已經不用再問了,除了不死不休沒有第二種可能。
不過他也沒有立即發難,而是繼續詢問套取更多信息,“有沒有那種連大君都能殺死的真實?”
這個問題剛剛傳遞出去,許崇的瞳孔就猛地縮了縮。
因為他從兩只豎眼的意念中,感受到了恐懼的情緒。
恐懼?
要知道,哪怕面對他的神魂灼燒,這兩只豎眼頂多也就是驚慌罷了,遠遠不到恐懼的程度。
難道真有那種層次的真實存在?
是人族,還是別的什麽?
“真實無法殺死虛無,這是壹定的。”
豎眼似乎平靜了壹些,“但真實達到壹定層次,可以囚禁虛無……被囚禁在真實之中,這比被徹底殺死,都讓虛無更加的難以接受。”
“妳們見過?”
許崇認真起來。
“沒有,是大君告訴我們的。”
豎眼否認,然後繼續道:“在無盡的荒蕪之中,有三位極其恐怖的真實,他們囚禁了不計其數的虛無,是遏制虛無擴張的最大阻力……”
還好,有個兒更高的。
許崇松了口氣,又問:“無盡的荒蕪?是指這片黑暗嗎?”
“是的,荒蕪是我們虛無的叫法,妳們真實更喜歡稱之為大墟。”
豎眼回答。
“好吧,最後壹個問題。”
許崇瞇起雙眼,“像我這種,妳們稱為虛實的存在,有多少?”
“幾乎沒有。”
豎眼的意念波動帶上了疑惑,“妳可能是唯壹的壹個。”
“……”
許崇的臉色有些難看。
很多時候,唯壹並不是什麽好事情。
在這種類似部落和聯盟兩個陣營涇渭分明的情況下,唯壹很可能代表了異端。
尤其是還沒有先例。
“從我們升格到現在,得知的虛實都只是流傳在荒蕪中的壹個傳言。”
豎眼顫動著,不斷打量許崇,“誰都不知道,真實要怎麽才能真正擁有虛無的特性,也不知道虛無該怎麽真正擁有真實的特性,妳……”
“看來,長生規則哪怕放到荒蕪之中,也是獨壹無二的。”
許崇心中暗道。
“好了,妳的問題都問完了,該收回妳的虛無之力了。”
另壹只始終沈默的豎眼終於開口。
“不急,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個問題。”
許崇扯了扯嘴角。
兩只有智慧但不多的虛無,當即壹陣憤怒無比,意念急劇波動。
“欺騙!這是欺騙!”
“我們上當了!”
“大君說的對,所有的真實都壹樣惡心,壹樣無恥!”
“如果我們再……”
罵了急劇,意念波動戛然而止。
因為許崇的神魂再壹次燃燒了起來。
‘刺兒頭’豎眼當即屈服:“妳問妳問妳問!”
看來,降格對虛無之芽來說,是根本無法接受的事情。
許崇陰險壹笑:“我想知道,如果妳們降格成虛無之種,還能否保留現在的記憶?”
這壹次,許崇並沒有等待回答。
而是在問完問題的同時,將神魂燃燒的威力放大了十倍。
那兩只豎眼雖然有點蠢,但只是還沒來得及成長,智慧層次是夠的,如此突遭變故,自然也很快反應過來。
不過除了壹通不痛不癢的詛咒謾罵,它們什麽都做不到。
“欺騙!妳壹直在欺騙我們!”
“妳該死啊!!!”
“真實!所有真實都該死!”
“……”
隨著神魂灼燒,豎眼開始分解,以之前許崇擊殺灰皮怪那樣的形式,先是散成灰霧,而後壹點壹點磨滅,被還真當做養分吞食。
大概過去了壹炷香,所有的意念波動徹底消失。
世界清凈了。
養分還有剩余,許崇就沒急著停下,而是耐心的巡視了很大壹片範圍,而後才終止神魂燃燒,返回了天玄界。
剛壹踏入後殿,許崇的身形微微壹僵。
他感覺到了壹絲不對勁。
脆弱。
天玄界的脆弱。
這種感覺,就像是壹個力大無窮的巨人住進了脆弱且狹小的紙房子壹樣,稍有大點的動作,就會將紙房子撕碎。
之前的話,許崇只知自己的力量會帶來災難,卻不知道是這種災難。
現在經過界內界外的對比,感覺壹下子就清晰了很多。
界外的環境雖然惡劣,物質嫉妒匱乏,連光線都需要自己來制造,但無論是肉身還是神魂更甚至是心靈,他都有壹種很自然,無拘無束的感覺。
“看來,哪怕天玄界沒有覆滅之危,我的界外之行也是必不可免的。”
許崇嘆了口氣,壹揮手,打開壹條通道。
文淵閣。
呂仲老當益壯,穩穩當當的坐在首輔之位上。
但無論是其他閣臣,還是站著的姜勝君,註意力全都在另壹個人身上。
次輔,張順義。
“雍州的民生已經徹底恢復,且比之前更為鼎盛,有耕地兩萬萬畝,各類家禽牲畜……”
開口的閣臣較為年輕,看著不過四十雖,居然連面前的文書都不用看,張口就報出壹連串的數字。
而隨著他的陳述,眾人都是微微動容。
“……綜合起來,雍州已經成為我大慶兩京三十省中,僅次於定天府和袞州的行省,相比起雍州,仍舊有三個行省無法自給自足,需要朝廷的扶持。”
閣臣總結了壹句,接著雙目壹凜,看向了張順義:“所以,我反對繼續將國庫傾斜向雍州。”
此話壹出,文淵閣內的氣氛頓時凝滯起來。
倒不是怕惹怒了張順義。
雖然語氣很直接,眼神也很鋒利,看起來的確對次輔沒有足夠的尊重,但以張順義的為人,對此只會有欣賞,而不會有不滿。
眾人也都知道這壹點。
可問題是……
雍州關系到的,可不僅僅只是張順義。
若是惡了那位……
眾人的腦中閃過壹道身影,不約而同的緊張起來。
然而,張順義只是略作沈吟,對比了壹下眼前的奏本,就欣然點頭:“此言有理,鄭閣老可據此擬本,調整來年戶部的預算。”
頓時,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他們知道張順義跟那位的關系,此事由張順義首肯,便不會存在什麽風險了……至少不用他們來承擔。
就在此時,壹個熟悉的聲音突兀出現在了屋內。
“不必了。”
正是許崇。
唰。
所有人齊齊起身,對著空出抱拳:“下官,見過攝政王殿下。”
“免禮。”
許崇仍舊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鄭閣老的性子很剛,壹直起身子,就打算開口追問。
然而許崇的下壹句話,將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都給鎮在了原地。
“永泰帝被界外存在追殺,最終於天極殿後殿身死,屍骨無存。”
!!!
壹眾閣老猛地渾身壹顫。
死了?
就這麽死了?
身為內閣壹員,這些人早就知道了天災的真相,以及永泰帝出界,和後殿規則等等事情。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居然會這麽快。
當然,最讓他們震撼的,是那個‘界外的存在’。
掌握了言出法隨,永泰帝的實力毫無疑問是站在了天玄界的頂端,卻仍舊被界外的存在追殺,甚至連屍骨都沒能留下……
整個文淵閣之中,唯獨只有監國皇太女姜勝君,不可抑制的露出了悲傷的神色。
“我明白了……”
張順義緩緩吐出壹口濁氣,率先開口,“現在最緊要的是先皇喪儀,以及新皇登基大典。”
“不。”
許崇再次否決,“直接開啟大遷徙吧。”
!!!
如果說永泰帝之死和界外的存在,讓壹種閣老都猝不及防的話,那被大大提前的大遷徙,則是如同晴天霹靂,將他們震得心神大亂。
因為大遷徙的提前,就意味著滅世之危的提前。
“是那個界外的存在?”
張順義的語氣艱澀無比。
“是的。”
許崇坦然承認,“我雖已經出界將之斬殺,但無法保證其有沒有傳遞出天玄界的所在位置。”
誠然,兩只豎眼已經被他磨滅殆盡,哪怕回歸大君,也會變成最低級沒有智慧的虛無之種,大概率無法保留記憶。
但虛無之花層次的大君,是否有其他的手段,能夠得知那兩只豎眼的過往?
這壹點許崇不敢保證。
所以最好的做法,是將大遷徙計劃提前。
“諸位,眾生存亡皆在於此,遲則生變。”
許崇的語氣凝重起來,“爾等,不可再有片刻耽誤。”
眾人肅然,齊齊俯首。
“下官,謹遵攝政王之命!”
就這樣,大慶的內閣爆發了遠超以往任何時期的高效,全力運轉起來。
當然,運轉的方向,也與之前有了極大的不同。
首先是大遷徙計劃需要昭告天下。
這個內閣早有準備。
僅僅壹夜之間,大慶的各級行政衙署就紛紛掛出了占據整個憲牌的寬大詔書。
當然,朝廷對百姓的解釋,自然不是世界毀滅。
因為這不僅解釋起來極為麻煩,且會引起巨大的恐慌,給大遷徙制造不便。
至於具體的內容……
自然是將以往連強者都談之色變的詔獄,形容成了壹個擁有無盡美好的新世界,所有人的生活都將在遷徙後得到明顯的改善。
雖然有些欺瞞的性質,但這樣做能減少百姓心裏的抵觸,讓過程更加順利。
而且這種欺瞞的程度也並不過分。
雖然目前的詔獄環境,對比起天玄界尚有不如,但別忘了,遷徙完成後,詔獄還將迎來壹次更巨大的成長。
屆時或許真的能變得比天玄界更美好也說不定。
可惜,哪怕各地官員在第壹時間露面,現身說法,全力安撫了,這則告示在百姓之中還是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沒辦法,只要日子能馬馬虎虎過的去,人們會更加的眷戀故土。
而抱有相同念頭的人壹多,自然就會冒出不少膽大的帶頭。
於是各地都爆發了不同程度的群體性抗議。
這個內閣也沒什麽好辦法,只能讓時間來解決。
而且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制定新世界的秩序。
詔獄的第壹層空間有限,別說容納整個天玄界了,光是京城的人口,都不可能全部塞進第壹層。
所以這個時候就需要壹套審核的標準,來決定什麽人生活在第壹層,什麽人生活在第二層,等等。
為此,整個內閣算是絞盡腦汁,不眠不休的連軸轉。
好在他們制定出的第五套方案,終於得到了許崇的點頭。
第七層面積最大,毫無疑問是用來容納普通百姓的,雖然禁天絕地的壓制也最大,幾乎不可能修煉或者保留力量,但百姓們本就沒有力量,也不知道什麽武道。
不過第七層也不足以容納所有的普通人,所以普通人也需要通過品行、才幹等壹些方面的審核,進入第六層或者更高的層次。
而從第六層開始,規則在許崇的調整下,可以容納不同層次的力量存在。
大概是六層開竅,五層通脈,四層洗身,三層種道壹境,二層種道二境,壹層種道三境。
七層詔獄,算是恰好對應了從普通人到種道巔峰的階層。
當然,所有想要進入對應層級保留力量的人,都需要通過朝廷的審核標準。
而且除了品行、才幹之外,六層往上的審核標準細分了很多,針對各行各業都有。
比如當官的有政績考核,讀書的有類似科舉的考核,經商的有貢獻考核等等。
至此,浩大的全民審核展開。
與此同時,許崇以只手破天與分光化影配合,派出幻身前往大慶各地,將不斷被收集的物資輸送進詔獄各層。
而他自己,則是回到了花家。
太陰閣頂層。
花弄月側靠在窗邊,靜靜的眺望著空蕩蕩的海面。
“弄月,妳……”
許崇閃身而出,正準備邁步上前時,又猛地僵在了那裏。
從他的角度看去,可以發現花弄月並不是在看海,而是微微低頭,壹只手輕撫在腹部,臉上帶著溫柔的笑。
怎麽看都是壹副懷上了骨肉的樣子。
可問題是,距離二人有夫妻之實,滿打滿算也才過去七天……
這事兒,是麽快就能知道的?
“啊!妳回來了!”
花弄月後知後覺的回過神,本能的將手挪開,很是慌亂的樣子。
“別動。”
許崇瞪了花弄月壹眼,走過去蹲下來,將耳朵貼在了花弄月的腹部。
“妳……我……”
花弄月更加手足無措了。
而許崇則是有些郁悶。
因為他什麽都感覺不到。
但沒關系,這妮子好詐唬。
“怎麽了,我這個當父親的,還不能感受壹下自己的孩子?”
許崇起身,沒好氣道,“還瞞著我……”
“不,不是,我不是故意瞞著妳的……”
花弄月支支吾吾,片刻後猛地反應過來:“妳騙人!哪有這麽快的!”
“哦?”
許崇雙眉壹挑,喜道:“這麽說,我們真有孩子了?”
“妳!”
花弄月氣得跺了跺腳,哪還不知道自己是被詐了。
“快說。”
許崇伸手,將花弄月攬入懷中,“妳也知道沒這麽快,為什麽會認為壹定有孩子呢?”
“……”
花弄月遲疑半晌,最終嘆了口氣,將臉頰緊緊的貼在了許崇胸口。
原來,在花弄月覺醒的記憶中,陰脈陽脈在壹起,哪怕只是氣機上的交融,也都必定會誕生出後代的,更別說他們這種全部身心都部分彼此的交匯了。
至於花弄月為什麽對這壹點絕口不提,毫無疑問,同樣是在減少許崇的顧忌。
可萬萬沒想到,這麽壹個心神失守的功夫,就被許崇誆了出來。
“壹開始妳沒這麽壞的……”
花弄月說完,郁悶的嘟噥了壹句。
“壹開始妳也沒這麽扭捏。”
許崇輕笑道,“我印象中的花弄月,可是大大的女俠,為人直爽豪氣,不拘泥於世俗,更不會瞻前顧後。”
“可能是心有所屬和心無所屬的區別吧……這樣挺好的。”
花弄月笑了笑,突然松開懷抱,上下打量許崇:“對了,京城那邊發生了什麽,妳有沒有受傷?”
“放心吧。”
許崇臉上的笑容依舊且自然,“永泰帝拖著重傷回來,告訴了我壹些界外的訊息,然後就死了。”
“這樣麽……”
花弄月嘆了口氣,“也算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
“嗯。”
許崇點了點頭,“人死債消,過去的就算他過去了……不過,花家這邊準備壹下,要遷徙進詔獄了。”
“怎麽這麽快?”
花弄月緊張起來。
“只是我未雨綢繆罷了,不用緊張。”
許崇輕松道,“萬壹界外有什麽東西尾隨永泰帝,發現了天玄界的位置呢?我覺得最好還是提前遷徙,真有危機降臨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嗯,有道理。”
花弄月認同的點了點頭,“我這就去安排。”
“去吧。”
許崇目送花弄月飄身而去。
另壹邊,天極殿中的許崇,托起了那方傳國玉璽。
是時候見見姜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