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四十八章 夢境再現!林狂的身份!
長生從狗官開始 by 吾心如故
2024-6-22 09:08
【姓名:許崇】
【紫府:陰神壹變】
【黃庭:無】
【玉池:無】
【旁術:摘星(融會貫通),貪光(初學乍練)】
【規則:長生不老(消耗壹萬靈源激活)】
【靈源:71】
許崇看著面板,神色振奮。
他進入第七層才堪堪過去六個時辰,面板就再度生成了1點靈源。
意思就是,第七層詔獄,靈源生成速度為壹天2點!
三年的時間,便是2000點靈源以上!
無論是繼續走紫府種道,還是另走壹道,理論上都可以達到種道第三個大境界。
雖然拿來對抗大慶肯定還是不夠的,但這完全足夠讓他躋身當世頂層。
而且……沒有任何人知道!
此後再謀劃什麽,就方便也安全許多了。
“或許,我出去後,可以再犯個什麽事兒讓自己進來?”
“損害皇室利益麽……”
許崇自顧琢磨著。
而另外壹邊,經過半天的醞釀,林狂又是詩興大發。
“天玄地赤,形單影只。”
“詔獄為墓,斂我屍骨。”
是不是詩不說,作的怎麽樣也不說。
但幾句裏頭明明表達的是無比淒慘的味道,林狂卻是壹臉滿足,眉開眼笑,連連點頭不止:“好詩好詩,得寫下來,以便後人傳頌。”
還傳頌……
許崇無語的搖了搖頭,躺了下來。
道種勁力被封,他也是要睡眠的。
好在第七層沒人下來,而有牢籠在,林狂也到不了他這邊,可以放心睡覺。
唯壹的問題是,氣溫太高,怕那貼著牢籠這種始終冰涼的材料,身體還有壹半兒是被灼熱所包裹的。
所以許崇薅了壹把火蘚塞入口中,借著輕微毒素麻痹自己。
等苦澀稍稍退散,酥麻已經蔓延到了整個面部和頸部。
許崇就這麽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
夜。
寂靜小巷,兩人隔著數丈距離對峙。
壹者鬥笠蓑衣,壹者懷抱繈褓。
繈褓中的嬰孩睜著大眼睛,好奇的看著滿是星辰的夜空。
半晌,冷冽如刀,但又十分熟悉的嗓音響起。
“妳為什麽不殺我?”
接著是另壹個熟悉,帶著淡淡笑意的嗓音。
“我為什麽要殺妳?”
這是……水鬼和三爺的聲音!
濃烈的熟悉感,讓許崇的意識瞬間覆蓋嬰孩。
“好吧,又做夢了……”
許崇微微愕然,然後很快註意到自己現在的狀態。
嬰孩,繈褓。
所以,這次的記憶,比以往任何壹次都要久遠了?
許崇也不驚慌,就靜靜的聽著。
他控制不了小蟲兒的身體,目光也好,動作也好,只能按照原本發生過的事情去進行。
好在這會兒的小蟲兒很是安靜,也聽不懂兩人的話,就那麽盯著繁星好奇。
“小小的滄瀧縣,居然能有通脈境界的高手,而我卻從未聽聞。”
水鬼保持著警惕,繼續說道,“很明顯,妳是朝廷派來尋找洞天殘片的人。”
“是又如何?”
許佑安不以為意道。
“是的話,妳為什麽不第壹時間殺死我,然後慢慢留在滄瀧尋找。”
水鬼不解道。
“壹塊洞天殘片而已。”
許佑安搖了搖頭,“我覺得比不上壹條人命。”
“……”
水鬼呆立當場。
如果這句話換個人來說,他只會嗤之以鼻。
洞天殘片,比不上壹條命?
簡直是冠冕堂皇。
可問題是,對面這個強到根本試探不出深淺的男子,是真的沒有殺自己。
而且是在很輕易就能殺了自己的情況下,沒有殺自己。
甚至,看著都是那種不太願意搭理自己的樣子。
“妳……妳跟其他人不壹樣。”
水鬼嘆了口氣,微微放下警惕,“為了這個洞天,朝廷已經殺了多少人了?六大家族、各地分堂,甚至連道主現在都生死未蔔。”
“運數罷了,我左右不了別人,只能左右自己。”
許佑安說著,也是幽幽壹嘆:“不過妳們道主,著實有些可惜了。”
道主?
許崇心中微凜,當即聽的更認真了。
“是啊,數百年難遇的奇才。”
水鬼語氣低沈,“太平道從下到上,無不嘆服,認為只要有他在,必定能帶領我們建立真正的樂土……可沒想到,終究還是文昌帝棋高壹著。”
“別灰心。”
許佑安笑了笑,“興許下壹個道主,會更優秀呢?”
“算了吧。”
水鬼無奈的搖了搖頭,“連長生天在手,都無法敵過朝廷,現在長生天破碎,道主生死不知,我們已經並不抱什麽希望了……說不得哪天就分崩離析了。”
“不會的。”
許佑安語氣莫名,“只是少了壹個林狂,少了壹個洞天,並沒有傷到太平道的根基。”
“林狂……這是道主名諱?!”
水鬼神色震動不已,“妳是怎麽知道的?妳跟道主認識?”
殊不知,許崇此時比他還要震撼。
林狂,居然是太平道的道主?!
不。
應該說,林狂是太平道的上任道主!
怪不得……
怪不得竇子說,第七層關押了世上最危險的人。
“神交已久,至今無緣得見。”
許佑安隨口應付,“名字只是碰巧得知罷了。”
“哪有那麽碰巧……”
水鬼瞇起雙眼,卻也沒再深究,“妳說太平道沒傷到根基,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
許佑安似乎是真的打算解釋。
然而壹聲嘹亮的啼哭突兀響起,將他後面的話語打斷。
——嗚哇嗚哇嗚哇!
許佑安面色大變,不管不顧的,就這麽當著水鬼的面哄起了兒子。
“……”
許崇壹陣無語。
後面明顯還有大料呢,突然給我來這麽壹出?
有心想要遏制,可惜他的存在,對這壹幕場景來說只是觀眾,沒有任何幹涉的能力。
沒過多久,在許佑安的安撫下,嬰孩沈沈睡去。
屬於許崇的意識,也徹底昏暗。
“……身居赤上巖,神遊天外天。”
“好詩,好詩啊!”
“得寫下來。”
上任太平道道主林狂,又得壹‘佳作’,趴在地上哐哐壹頓寫。
許崇坐起來,即是無語又是費解的看著這壹幕。
通過三爺跟水鬼的對話,他現在對這個林狂很是好奇。
究竟林狂有什麽本領,能讓三爺神交已久。
總不會是那些異常高產的詩句吧?
至於說什麽最危險的人……
毫無疑問,是朝廷刻意傳播成這樣的。
想了想,許崇開口:“妳能不能不要作詩了?”
“……”
林狂愕然擡頭,“妳不是啞巴?”
“我只是不想搭理妳而已。”
許崇回答。
“好吧……”
林狂嘆了口氣,點頭道:“是我的才華太過耀眼,讓妳自慚形穢了嗎?”
許崇:“……”
“看來是這樣了。”
林狂更加篤定,“怪我思慮不周,傷害到了妳。”
“但妳想想……”
林狂壹指滿地的詩詞,肅然道:“若是這些千古佳作無法傳承下去,那將是天下所有人的損失!”
許崇:“???”
“而妳,將成為那個讓天下人、讓後來萬世,都蒙受損失的罪人!”
林狂深深的看著許崇。
“……”
許崇楞了好半晌,郁悶道:“妳想裝比,完全可以用妳的境界,用妳太平道道主的身份,真沒必要作詩的。”
壹個異世界原住民,對壹個穿越者用詩詞裝比。
這太炸裂了。
“哈哈哈哈。”
林狂仰天長笑,“境界?身份?此等外物,千百年後不過黃土壹抔罷了,屆時誰還記得我林狂?唯有詩詞傳承千古,方不墜我林狂之名。”
“可問題是……”
許崇猶豫再三,還是說道:“且不說妳這詩詞算不算佳作吧,就算是佳作……妳別忘了這裏是詔獄。”
千百年後,只怕詔獄的等級還會往上爬壹爬,從下品洞天升為中品洞天。
屆時,這第七層的規則勢必更加強大。
很有可能從關押人犯的地方變成了處決人犯的地方。
這些詩詞留在這裏,誰能帶出去?
有等於沒有。
“詔獄又如何?”
林狂毫不在意,“日月輪轉不休,天地都有可能顛倒,遑論詔獄。”
果然,和偏執狂講道理,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許崇無奈點頭:“……好吧,妳說的對。”
誰料只是壹句敷衍,卻登時讓林狂精神大振。
“妳居然這麽快就懂了?”
林狂壹撩蓬亂的長發,露出來壹張蒼老的面容,訝然無比道:“之前那兩個人,壹直到死在這兒都沒明白的。”
“死了?”
許崇左右看了看,問:“屍體被清理出去了?”
“哪有。”
林狂搖頭,“都成了火蘚的養分。”
“……”
許崇的臉色頓時壹黑。
“不提那兩個。”
林狂擺擺手,道:“難得遇到壹個懂我的知己,我也不能吝嗇……我教妳作詩如何?”
許崇扯了扯嘴角,幹脆側躺下來,不去理會。
“哎妳這什麽意思?”
“我既然說教,那必定是傾囊相授,毫無保留的。”
“妳轉過來……”
……
……
在大慶東方,無盡海域之上,有壹座巨大的島嶼。
整座島嶼被天然的霧氣籠罩,亭臺樓閣隱約顯露,看著宛如仙境。
這就是太平道的總門所在。
它還有另壹個名字,太平鄉。
只怕任何壹個大慶之人,都無法想象,反賊最大的據點,居然是在壹座島上的。
李向學在到來之前,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太平道的所在,不僅沒有臆想中那樣的肅殺森嚴,反而還壹片寧靜祥和。
漁民撐著大大小小的捕撈船,唱著優美的歌謠,在島嶼周邊勞作。
島上酒樓藥鋪,衣坊學塾,應有盡有。
除了比滄瀧要大很多之外,並沒有太明顯的區別。
哦,這裏沒有官府。
“沒有官府的話,如果有人幹壞事怎麽辦?”
李向學緩步穿梭在坊市之中,身邊跟著壹個比他高很多的青年,南家的小輩,南重嶽。
“太平鄉也是有執法隊的,專門署理民事糾紛,緝拿有惡行之人。”
南重嶽笑著回答。
“所以,執法隊就是官府咯?”
李向學問道。
“妳剛來不久,有所不知。”
南重嶽搖了搖頭,道:“太平鄉有執法隊不假,可這個執法隊,並不要求壹定是武者才能擔任。”
“哦?”
李向學訝然。
他現在已經不是那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孩童。
成為道子後,關於朝廷,關於武者,關於戶籍。
他已經知道了太多太多。
“往那兒看。”
南重嶽朝著遠處正在巡視的隊伍指了指:“執法隊十人壹組,這壹組裏面,至少有壹半不是武者。”
“萬壹遇到境界高的人打不過怎麽辦?”
李向學問道。
“那旁邊很多人都會出手。”
南重嶽笑了笑,“在太平鄉,絕大多數人都是執法隊成員。”
“執法隊每天壹輪換,無論是武者也好,普通人也好,到了第二天,都是該幹什麽幹什麽。”
“比如我,雖然我是六大家族南家的成員,但只要待在太平鄉,而又在太平宮沒有職位的話,就必須承擔起壹份執法的責任。”
“妳看看四周,行人也好,商販也好,他們也都壹樣,是執法隊的壹份子,只不過可能需要很久,才會輪到他們巡邏壹天。”
“壹旦有需要,他們可以立即轉換回執法人員的身份,維護太平鄉的秩序。”
這樣麽……
李向學不是很懂,但覺得這樣似乎挺不錯。
“不過,妳是道子,和我們不壹樣。”
南重嶽繼續道,“妳只需要不停的修煉,然後爭取成為第壹道子,繼承道主之位就行了。”
“道主……”
李向學神情恍然。
當日,太平道主現身風鼓,篩選資質合格者加入太平道。
本來他是根本不用離開風鼓縣的,因為那些負責測試資質的人,根本就沒打算給他測試。
想想也是,壹個五歲孩童,身體都沒發育好不說,認知也有很多缺失,就算資質好,又能開幾個竅穴呢?
只要他不主動站出來,完全可以留在風鼓,繼續和大家壹起待下去。
但他還是站出來了。
因為明玉勁。
李向學只有五歲不到,很多事情都無法理解。
但他知道壹點,明玉勁是許崇給的,如果讓別人知道,可能會連累許崇。
所以他站了出來,不僅成功通過測試,還直接成為了太平道的道子。
雖然來了太平鄉,舉目無親讓他有些孤單有些無措,但壹想到大家都有了糧食能活下去,而自己又不會再連累到許叔叔,李向學就十分滿足。
何況,他現在已經知道了‘私授武道’是個什麽樣的罪名,愈發覺得加入太平道是對的。
至於報答許叔叔的事情,等長大以後,有了能力再說吧。
“還好我離開了。”
李向學喃喃自語。
“什麽離開了?妳說雍州嗎?”
南重嶽聽到了這句話,長長的嘆了口氣,道:“是啊,還好妳離開了,若是沒走,只怕此時也只有死無葬身之地了。”
“死無……什麽意思啊?!”
李向學的表情瞬間驚恐起來。
“嗯?妳還不知道嗎?”
南重嶽挑了挑眉,“風鼓縣那數百萬人,全都死了……”
話還沒說完,李向學壹把扯住了南重嶽的衣擺,聲音顫抖:“全死了?什麽全死了?”
“這……”
南重嶽面露遲疑,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說。
“妳告訴我!妳告訴我好不好?”
到底是小孩子,哪怕經歷了常人壹輩子都未必會經歷的磨難,心性也還沒有足夠的沈穩。
“罷了……妳總歸是要知道的。”
南重嶽嘆了口氣,“大慶內閣首輔樓有知,以雍州百姓聚眾謀逆的罪名,變賑災為剿匪……風鼓縣地界那數百萬人,都被樓有知所殺害,無壹生還。”
“……”
李向學如遭雷殛,面色瞬間煞白。
死了?
都死了?
壹張張面孔在腦海裏閃過。
有熟悉的,有陌生的。
有和善的,有冷酷的。
等最後定格,剩下了趙六壹家,還有許崇。
“妳騙我的,對嗎?”
李向學淚流滿面,哽咽著開始哀求,“妳在騙我,趙叔叔,許叔叔,他們沒死,對嗎?”
“我不知道妳說的趙叔叔和許叔叔是誰,但風鼓縣那數百萬人,並沒有任何活下來的,這是總門特地派人核實過了的。”
南重嶽搖了搖頭,雙手搭在李向學的肩膀上,語重心長道:“我知道妳很難過,但妳已經是太平道的道子了……”
後面的話李向學完全沒有聽清。
他眼前開始發黑,頭腦變得昏沈,耳朵裏全是嗡鳴。
只撐了片刻,便雙眼壹翻,昏了過去。
“就這麽昏了?”
南重嶽蹲下來,碰了碰李向學,無語不已:“到底是小孩子,死幾個人罷了,這點兒打擊也承受不住。”
搖了搖頭,南重嶽抱起李向學,壹路返回太平宮。
先是將李向學送回住所安置,而後又通過層層把守,來到了最深處的大殿。
“稟道主,屬下已將雍州之事告知李向學道子。”
南重嶽的上半身深深低伏,根本不敢去看寶座上那個五官被光芒遮蓋的男子。
“很好。”
縹緲無跡的聲音響起,“南家的天地血池,可再掌十年。”
“謝道主。”
南重嶽深深吸了口氣,躬身而退。
這麽簡單的任務,卻能換來南家繼續保持十年的獨立性。
雖然不知道有什麽深意,但他不得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