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造謠
穿書之欲欲仙途 by 幕幕心
2024-5-31 20:29
君子立世,斬妖除魔,正氣浩然。
此為荀慈的劍意。
掌中太和劍輕輕嗡鳴,黑暗中,他識海裏響起壹道童稚細微的聲音,“主人。”
太和劍的劍靈!
荀慈又驚又喜。
他眼睛雖未恢復,但有劍靈指引,愈加心明如鏡。
能有此般造化,多虧雁千山點撥。荀慈正要前去草廬誠謝,忽感到山腳下有絲縷黑煞。
“……這叫閻羅草,我花重金才購到三株。它長於葬屍之地,沾染了陰煞,所以不要直接用手去摸。”
徐媛用靈力包裹住壹株草葉,給大家講解,“這點陰煞不足為慮,我們把它種在地上,每天澆灌壹次,十日後開出的花苞就是最好符紙材料,足夠讓雁前輩用很久了。”
徐媛將閻羅草交給十九,十九給眾同門演示栽種方法。
剛把草埋進凍土,忽地,天邊破空聲起。
轟——
壹道劍氣斬下,剛開墾的土地被劈開壹條數十丈長的筆直裂痕,泥土飛濺,所有閻羅草瞬間化為齏粉。
徐媛十九等人呆若木雞。
只見荀慈閉著雙目,從眾人面前禦劍飄過,“明心、鎮妖、除魔、誅百邪……”
青劍宗弟子:“……”
*** *** ***
劍靈初生,不太機警,勉強能在識海與荀慈溝通幾個字。
荀慈剛剛滅煞氣,飛至半空,又察覺有邪氣。
太和劍嗡嗡嗡震顫,掙脫他手,如白練狠狠斬下。
況寒臣指尖轉著墨玉笛,正優哉遊哉地往自己洞府走去,猛然後頸壹涼。
突如其來的劍氣如山嶽無法撼動,他不敢硬接,扔出玉笛壹擋,身影竄出,在皚皚積雪裏狼狽地滾了壹圈,單膝跪定。
況寒臣心有余悸,擡頭壹看空中的白衣劍修,氣不打壹處來,“荀慈!妳發什麽瘋?”
荀慈側耳,仔細辨別音色,問道:“況兄?是妳嗎?”
況寒臣與太和劍戰至壹處,舉起玉笛左右格擋,厲聲道:“是我!把妳劍收回去!”
荀慈之前對況寒臣恨極,經歷良多,倒也看得開了。來昆侖墟時,楚若婷告知,當初在無念宮幫助青劍宗的宋據,正是易容的況寒臣。
他心態平和,無怨無恨。
荀慈默念口訣,想要喚回太和劍。他眉間染上焦急,“不行!劍靈辨出妳修煉過邪功,非要誅邪。”
太和劍靈初生,尚未磨合,不好控制。
況寒臣才被廢修為不久,沒有完全恢復,差些被壹劍削成禿子。他雙臂壹展,往後慌張急退,“那怎麽辦?”
“妳堅持堅持。劍刃嘗到血……或許就停下了。”
“妳在逗我?”
正壹團亂麻,謝溯星和遊月明聞聲而來。
兩人見到荀慈登時楞住。
“荀兄?”
遊月明震驚至極,沒想到真的是他。
盯著他目無焦距如死水的雙目,爆發出壹連串問題:“妳眼睛怎麽瞎了?妳身體怎麽好了?妳什麽時候來的昆侖墟?”
荀慈忙道:“我並未動手,壹時間解釋不清。遊少主,妳來得正好,快攔壹下。”
“攔什麽攔!斬了姓況的最好。”謝溯星瞧出怎麽回事,抱著雙臂,笑容惡劣。
況寒臣見狀,故意從幸災樂禍的謝溯星頭頂壹掠而過。
那柄追著況寒臣砍的太和劍忽然劍尖壹轉,直直朝謝溯星面門劈來。
劍吟回響,氣勢如虹。
謝溯星大驚失色,險險躍開,壹摸臉頰上被劍氣所傷的淺淺寸長血痕,齜著兩顆虎牙:“我又不是邪魔歪道,砍我做什麽?”
荀慈不知道。
他皺眉說:“劍靈不喜歡妳。”
劍靈因主人劍意而生。
荀慈當年撞破謝溯星占有楚若婷,與謝溯星在青劍宗小打了壹場。這會兒見到謝溯星,勾起不愉快的回憶,是以劍靈在幫他出頭?
謝溯星和況寒臣被太和劍追著打,遊月明偶爾出手阻攔,生怕誰受傷了。
他才不是關心他們,而是怕誰受傷楚若婷就治誰。
好事可不能讓他們占了。
荀慈好不容易摁住太和劍,不知是誰又鏟了遊月明壹身泥。
遊月明手忙腳亂掐訣清理,那副樣子惹來謝溯星壹陣嘲笑:“花孔雀,妳至於麽妳?”
“關妳何事?”
況寒臣累得夠嗆,坐在雪地裏歇息。他眸光緩緩掃過二人,冷呵壹聲,“蝙蝠身上插雞毛。”
遊月明用折扇指著他,“姓況的,妳別在那裏陰陽怪氣!”
荀慈收劍在側,嘆了口氣,溫聲規勸:“諸位退壹步海闊天空,都少說兩句吧。”
謝溯星:“憑什麽少說?”
況寒臣不樂意,“妳那柄劍管不好就栓起來,免得亂咬人。”
荀慈負疚:“慚愧,我尚未與劍靈心意合壹。”
“慚什麽愧!”遊月明將荀慈往身後壹拽,“管他們兩個幹嘛?反正都不是好東西,死了最好。”
“花孔雀,我看妳是想找揍!”
“算了算了。”
“來啊,我難道怕妳?”
“算了算了。”
“壹群白癡!”
“……”
昆侖墟與雁千山神念相連,幾人吵得不可開交,盡在他掌握中。
雁千山沒有去阻止。
他在意的是另壹件事。
“前輩,妳找我什麽事呀?”青青順著墻壁爬到窗沿上,朝坐在桌邊的雁千山疑惑地眨了眨眼。
雁千山略作遲疑,掌心變出了壹個七彩小風車。
他將風車遞到青青面前,疏漠的神色綻出壹抹淺笑,“青青,妳仔細想想,到底該叫我什麽?”
青青瞬間福至心靈,甜甜喊他:“雁爹爹!”
*** *** ***
隰海。
太液池。
傀儡管事在池邊機械地給楚煥和玉嬌容打扇子。
玉嬌容臉上敷著隰海特產的珍珠粉,閉目小憩。
楚煥擰幹毛巾,擦了擦臉上的蒸騰出的薄汗。
他擡眼看面前給自己表演煉器的赫連幽痕,贊賞地點頭:“賢婿啊,妳這壹手煉器的本事放眼浮光界,比之那位傳說中的隰海魔君也差不到哪裏去。”
赫連幽痕聞言壹楞,“嶽父擡舉我了。”
“先別煉器了。”楚煥端起案幾上的靈酒,拍了拍旁邊的矮凳,“過來坐,咱們翁婿兩個好好喝壹杯。”
赫連幽痕忙坐過去,斟酒與他對飲。
他垂眼,淡抿了口辛辣的靈酒,嘗試著問:“嶽父,妳覺得那位隰海魔君……為人如何啊?”
楚煥擺了擺手,“又老又醜,兇狠暴戾,見人就殺。抓住長得漂亮的正道修士,不論男女,全都變成他的爐鼎。”
楚煥壓低聲音,“對了,聽說他連靈獸都不放過。”
赫連幽痕頭都氣歪了,“哪個混賬在造謠!”
楚煥四處看看,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噓。先不說是真是假,渡劫老魔手眼通天,小心被他聽見。不要議論了。”
楚煥又問:“我實在掛念女兒,她什麽時候出關啊?”
殷勤給楚煥斟酒,“多則十年,少則半載。”
“這麽久?”玉嬌容聽到這話,表情大變,敷在臉上的珍珠粉都龜裂出紋路。
赫連幽痕垂下眼皮掩飾躲閃的眸光,清咳道:“嶽父嶽母,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楚煥玉嬌容並非不講理的人,閉關十年其實不長。但二人思女心切,縱然每天舒適愜意,仍覺度日如年。
赫連幽痕沒有辦法。
太液池不知出了什麽古怪,按照祖宗給出的法子,復生之人七七四十九日吸收池水,生命狀態慢慢恢復鼎盛。
但楚煥和玉嬌容泡了好些時日,太液池水絲毫未減。
之前玉嬌容泡池子泡累了,起身想在庭院裏走壹走,離開池子沒半柱香,身上的肉速速萎縮、腐敗,險些再次化為骷髏。
這壹變故將楚煥和赫連幽痕都嚇了壹大跳。
赫連幽痕找不到任何原因,他只能每日多放壹放自己的血,放出來的血越多,楚煥和玉嬌容才能吸收太液池水越多。
楚煥似乎喝高了,雙頰酡紅微醺。
他打開話匣子,對赫連幽痕講起楚若婷小時候的事,每壹件每壹樁都仔仔細細告訴他。
赫連幽痕逐漸聽入了迷,似乎覺得自己陪楚若婷度過了曾經。他單手支著額,時不時發出幾聲低笑。
笑著笑著,纏繞在元神骨骼上的附魂鏈突然絞疼起來。
他微皺起眉,對楚煥道:“嶽父嶽母,小婿暫且失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