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入城（微H）

　　楚若婷選擇冒充凡人，面對謝溯星，就有些進退維谷。
　　謝溯星以為她失去記憶，手把手的教她修煉口訣，以及如何引氣入體。
　　楚若婷哪敢在他面前暴露修為，只能裝笨蛋，不停地搖頭：記不住、學不會、看不懂、我不行。
　　謝溯星被她氣得夠嗆。
　　他是修煉奇才，什麽東西壹點就通，可失憶後的楚若婷反反復復教她百遍，她都無法正確壹次。
　　謝溯星不敢相信世界上還有這麽駑鈍的人。
　　“妳把我剛才教妳的口訣背壹遍。”
　　楚若婷頷首，坐在凳子上清咳兩聲：“肝為陽，其氣旺，陽升以入陽位，春分之比也……”
　　“錯了，漏掉了壹句，妳仔細想想。”
　　楚若婷嘗試著問：“肺為陰？”
　　“不是。”
　　“夏至陽而陰生之比也？”
　　“不是。”
　　楚若婷不開口了。
　　她目光沮喪的落在地面，繞著手指小聲說：“公子，我實在是對修煉沒有天賦，妳若想收徒傳功，還是另找他人吧。”
　　兩日光景，楚若婷始終沒想明白謝溯星幹嘛非要教她修煉。
　　豈料，謝溯星聞言，竟蹲在她面前，凝視著她的臉，壹字字道：“楚若婷，妳不能放棄修煉。凡人，在浮光界是最低賤的存在。我還有很多事，不能壹直耗在這裏，今後……今後我也不能壹直保護妳了。妳必須擁有自保的能力，知道嗎？”
　　謝溯星向來囂張，做事不管後果。楚若婷何曾見過他這般諄諄教誨的嚴肅神色，不禁怔忪。
　　“妳要去哪裏？”她脫口問。
　　謝溯星握緊了拳，“我與林霄風不共戴天。他殺我父母、堂兄、族人……我怎能龜縮壹隅，東躲西藏？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楚若婷心頭凜然。
　　林霄風怎麽和謝溯星扯上關系了？
　　再者，林霄風乃林氏家主，修為在分神中期，他謝溯星即便有九條命也不夠死的！
　　楚若婷正在琢磨其中關竅，竈上的瓦罐咕嚕嚕煮開了。
　　謝溯星忙去給楚若婷盛湯過來，端著瓷碗吹了又吹：“來，吃飯。”
　　碗裏不是惡心的靈果炒魚，而是用泉水小火慢燉出來的靈禽肉。湯汁色澤清亮，浮著油珠，香氣四溢。
　　謝溯星人天資聰穎學什麽都快，做菜技術短短兩天突飛猛進。
　　楚若婷不好口腹，也必須得稱贊壹句他的廚藝。
　　在謝溯星的監督下，她小口小口喝完了湯汁。
　　謝溯星又教了壹遍楚若婷引氣入體的口訣，楚若婷還是老樣子，磕磕巴巴背三句錯兩句。
　　許是被折騰的沒有耐心，謝溯星盯著她神色變幻良久，轉身掩上房門。
　　逼仄的茅草屋頓時光線陰暗。
　　楚若婷眨了下眼睛，“公子，妳想幹什麽？”
　　謝溯星開始解自己的腰帶，他道：“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只有雙修……我幫妳引氣入體。”
　　是有壹種雙修，憑借其中壹方的強悍修為，簡單粗暴的將另壹方帶入煉氣期入門。
　　可她完全不需要啊！
　　楚若婷幹笑，裝作懵懂無知：“什麽是雙修？”
　　謝溯星卻不打算跟她解釋，少年人血氣方剛，他猛然欺近楚若婷，將她嬌軟的身軀箍在懷裏，右手順著她平坦的小腹探入軟濡的縫隙，想要幫她揉搓擴張。
　　楚若婷哪知他動作這麽迅速，大腦慢了半拍，就被他占到便宜。
　　他粗糲的指腹在觸碰按揉著花軟蒂，楚若婷惱羞成怒，顧不得繼續偽裝白癡凡女，大喊：“住手！”
　　她摁住謝溯星在她私密處作亂的手，眸色陰冷，正欲壹掌拍死他，謝溯星卻突然怔住，松開了對她的鉗制。
　　他背靠在墻上，緩緩蹲下，額前的兩縷頭發遮住了恍惚的眼神，“……對不起。”
　　“我剛才沒問過妳的意願。”
　　“我又沖動了。”
　　楚若婷沒想到他竟然蹲在墻角自我反省。
　　這還是她認識的謝溯星嗎？
　　楚若婷尚在震驚中，謝溯星忽地皺起眉頭，臉色壹下變得發青。
　　他手緊緊地攥著衣襟，跪在地上，身體不住地抽搐，脖頸額角血管浮現，咬緊牙關，嘴角肌肉都在顫抖。
　　“……餵，妳怎麽了？”楚若婷沒有靠近。
　　謝溯星困難地擡起頭，馬尾長發淩亂的貼在疤痕上，壹雙眼睛好似浸出了血，紅的可怕。
　　楚若婷後退兩步。
　　謝溯星疼痛難忍，低吼著打砸茅草屋裏的壹切，他沖到湖邊，雙手瘋狂抓爛脖頸胸膛，皮肉翻卷，抓出壹片鮮血淋漓。
　　最後實在是忍不了，壹頭沖進湖裏。
　　他胡亂地在湖中發狂嘶吼，亂竄的靈氣掀起滾滾巨浪。
　　過得片刻，謝溯星逐漸趨於平靜，他拖著壹身水漬，踉踉蹌蹌從湖裏走出，壹頭栽倒在茂盛的葦草中。
　　楚若婷猶豫少頃，還是走了過去。
　　謝溯星臉被湖水泡的發白，薄唇毫無血色。
　　楚若婷擡手拂去黏在他臉上的雜草，推了推他，冷聲問：“妳到底怎麽了？”
　　謝溯星半昏半醒，顫巍巍地擡手，握住她手腕，含含糊糊道：“妳感受過的痛苦……我也可以感受……”
　　“妳在胡說什麽？”
　　楚若婷盯他臉好壹會兒，到底是分出神識。豈知這壹看，令她目瞪口呆：“赤松蠱！”
　　謝溯星體內，全是赤松蠱。
　　壹只，兩只，三只……幾十只密密麻麻的依附在他骨骼上，每月發作，蝕骨之痛，教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眾所周知，赤松蠱乃謝氏獨門毒蠱，他身為謝家人，怎會滿身蠱蟲不得解？
　　楚若婷聯想到他剛才呢喃的那句話：她所感受的痛苦，他也要感受。
　　莫非，蠱是謝溯星自己下的？這些年來，他都在自我折磨？
　　他俊臉變得就像壹張雪白的紙，楚若婷目光復雜，心中只有壹個念頭：瘋子，真是個徹徹底底的瘋子！完全不可理喻！
　　她不能再跟這個瘋子玩下去了。
　　趁謝溯星昏睡不醒，楚若婷將他隨手丟進草屋，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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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若婷來到秭歸城前的密林，又找到了兩只巡山小狐妖。
　　但這次的小狐妖聰明了，覺得沒有哪個凡人女子會傻到往秭歸城撞。它們想到此前慘死在箭矢下的同類，懷疑楚若婷是誘餌，死活不肯捉她。
　　楚若婷氣結，幹脆露出本來面目，法力鎖定小狐妖，兇狠威脅：“快點！抓我獻給城主！”
　　小狐妖瑟瑟發抖：“……不抓可以嗎。”
　　“不行！”
　　兩只小狐妖戰戰兢兢將楚若婷捆了，押入秭歸城。
　　城中倒是熱鬧，商鋪住宅應有盡有。
　　那鋪子門口掛著風幹的人腿、人手，還有許多凡人孩童赤身被鎖在竹籠裏，明碼標價。
　　壹路行來，全是精怪，要麽人身獸臉，要麽人臉獸身。
　　楚若婷怒從心起。
　　比起隰海無念宮，這秭歸城才是罪惡滔天。
　　可惜赫連幽痕只知道煉器，不擅交際。
　　他若像狐妖城主諂媚三大世家，浮光界第壹惡名怎會落他頭上。
　　楚若婷被押至城主府，壹個長著銀狐臉的女人甩著尾巴走了出來。
　　銀狐妖挑起楚若婷的下巴觀看，旋即點頭：“甚好。”它聲音尖細，叮囑楚若婷，“凡人，見到城主，妳千萬不能這樣哭了，掃興得很。”
　　趁那銀狐妖不註意，楚若婷立即催動符箓，將之前押送的那兩只小狐妖滅口。
　　楚若婷裝作害怕，擡袖拭淚，“狐妖大人，放了我吧。”
　　“我也想放了妳，可是……”銀狐妖聲音陰測地笑了起來，“可是城主餓了。”
　　城主要幹凈貌美的凡人處女，取了她們的處子血，再將她們壹點點吃掉。
　　前幾日就該吃掉她們的，只可惜被幾個修士壞了好事。
　　銀狐妖它們想去找人修報仇，但城主說了，不能和人修起沖突。
　　秭歸城能安安穩穩茍存到現在，正是因為城主偏安壹隅，打點好壹切，與人修井水不犯河水。
　　楚若婷被五花大綁，不停地哭。
　　銀狐妖將她帶去城主的主殿，命令兩個狐妖侍女：“給她沐浴更衣，城主稍後便至。”
　　銀狐妖離開了。
　　楚若婷裝哭裝得有點累，眼看兩個狐妖侍女走來，她正欲再嚎兩嗓子，就聽其中壹個狐妖侍女悄聲道：“楚姑娘，別怕，是我。”
　　楚若婷辨認出她的音色：“惜蓉姑娘？”
　　“還有我！還有我！”另壹名狐妖侍女取下臉上的偽裝狐頭，露出俏生生的鵝蛋臉，正是林逸芙。
　　“妳們怎麽在這裏？”
　　楚若婷預感自己的計劃又要被打亂了。
　　林惜蓉柔聲解釋。
　　原來，謝溯星將她擄走後，她們壹直擔心她的安危。
　　但謝溯星乃出竅期的前輩，她們二人不敢靠近，正著急，就看見楚若婷被兩只狐妖給劫進了秭歸城。
　　兩姐妹聽說狐妖城主茹毛飲血、濫殺凡人，結伴想要斬殺狐妖城主，為民除害。
　　楚若婷被抓，她們幹脆混進城中，想辦法營救。
　　楚若婷看著二女，輕輕嘆了口氣。
　　“狐妖城主乃出竅中期的修為，妳們兩個區區元嬰，怎麽敢的？”
　　林逸芙拍拍胸口：“我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狐妖城主受林氏庇護，就算她們此次沒有成功，那狐妖也不敢對她二人怎樣。
　　林惜蓉卻驚詫至極，“楚姑娘，妳、妳怎知我二人修為高低？”
　　她們雖莽撞，但行俠好義。
　　楚若婷不打算繼續隱瞞，她打了個響指，纖細的指尖竄出壹道淡淡的靈力，肅容道：“我也是修士，目的和妳們壹樣。”
　　她那縷靈力十分精純，林逸芙和林惜蓉甚至能感受到上面傳來的威壓。
　　林逸芙壹拍大腿，喜笑顏開：“太好了！楚道友，我們三人合力，壹起除掉這只為患人間的狐妖！”
　　楚若婷擡手從儲物袋裏取出陣旗，分別交與二人，“附耳過來，聽我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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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妖城主正在前殿會客。
　　絲竹聲聲，燈火煌煌。
　　狐妖城主長著壹張白毛狐貍臉，身穿錦袍，毛發偏粗，看起來有些年歲了。但他言談舉止，與人神色壹模壹樣。
　　他端起案幾上的夜光杯，笑道：“來，林掌事，這壹杯我敬妳。”
　　“多謝城主。”
　　林祿羽坐在左下首，輕撫山羊胡，舉杯遙敬。
　　狐妖城主擱下酒杯，意有所指道：“林掌事，近些年來秭歸城周邊的凡人都跑了不少，稅收不好，您看這靈石，能否從每年兩萬減到……”
　　“城主。”林祿羽挑起眉梢，語調不陰不陽，“並非在下不願通融，但這事兒是上面決定的。祿羽壹介家奴，說不上話呀！”
　　狐妖城主瞇眼看著他，這個林祿羽，年年都用這套說辭來搪塞！
　　正生著氣，銀狐妖躬身在他耳畔低語。
　　壹聽有凡人女子，狐妖城主的怒氣總算平息了壹點。他年紀大了，修為不容易精進，必須享用年輕處女才能暫時延緩衰老。
　　狐妖城主看林祿羽不順眼，起身道：“林掌事，我有點私事，暫時失陪。”他對銀狐妖吩咐，“去，好好伺候林掌事。”
　　銀狐妖應諾，身姿裊裊地跪在林祿羽身邊，嫵媚地端起酒杯，“林掌事，請吃酒。”
　　林祿羽早年嫌棄這些狐妖都長著獸臉，可這些狐妖身材比人好了不少，玩弄起來別有滋味。他淫衍壹笑，擡手探入銀狐妖的肚兜，揉弄起來。
　　再說狐妖城主風風火火趕至寢殿，就看見那凡女已經沐浴更衣完畢，穿著壹身火紅嫁衣，坐在寢殿的床邊小聲哭泣。
　　寢殿裏燈火通明，布置著紅色紗帳與水晶珠簾，隨風輕輕飄搖。
　　凡女雖背對著他，體態嬌盈，細看諸處好。
　　狐妖城主伸出舌頭，舔舐尖利的獸齒，搓了搓手：“美人兒。”
　　“妖怪呀——”
　　楚若婷扭頭，做作地握拳尖叫。
　　狐妖城主來到她身邊，長長的鼻尖四處聞聞嗅嗅，忽地變了臉色，朝楚若婷尖嚎：“妳不是處女！”
　　楚若婷冷笑：“老騷狐貍還想要處女，妳怎麽不去做夢。”
　　這凡女竟敢罵他？
　　狐妖城主勃然大怒，剛張開獠牙，突然寢殿外連滾帶爬闖進壹只火狐小妖。
　　火狐小妖跪在地上，語無倫次地大喊：“城主！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何事？”
　　“有個男修闖進城裏大開殺戒，說、說讓妳把楚若婷交出來，否則，他要屠了我們秭歸城！”
　　狐妖城主：“誰是楚若婷？”
　　火狐還沒來得及開口，殿外嗖的疾射來壹支箭，箭矢聲如狼嚎，倏然咬穿它咽喉。
　　殿門外，謝溯星冷峻的面龐上濺了幾滴殷紅的血，逆著光步步走近。
　　他彎弓搭箭，箭尖直指狐妖城主，靈氣洶湧的在弓弦上瘋狂流竄。
　　“交出楚若婷。”
　　狐妖城主憤怒又郁悶：“究竟誰他媽是楚若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