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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廚

二子從周

歷史軍事

大宋皇祐四年,壬辰。 西蜀王小波李順起義已經過去五十七年,盜販茶鹽的現象又重新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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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七百七十三章 獻策

蘇廚 by 二子從周

2021-7-9 21:49

  趙仲遷說道:“相公難道不知,三司使蕭托輝借故將妳調開,自己卻來到東京,不就是想要拿到相公的實證嗎?”
  “他敢!”王經面上雖然依舊帶笑,聲音中卻充滿了怒氣:“這個蕭計相,當真如跗骨之蛆!”
  趙仲遷笑道:“明公,妳當蕭計相的作為,真就是蕭計相的意思?”
  “節度這話何意?”
  趙仲遷說道:“明公,之前大公鼎告警,讓明公和皇太叔做好準備應對彈劾,遼朝制度我不太清楚,不過按我大宋的制度,如果發起彈劾之人不是禦史,最後又證明彈劾不實,那就當以所彈之罪反坐。”
  “怎麽蕭托輝彈劾不成,卻絲毫不受影響啊?”
  王經說道:“我朝制度不如宋朝嚴密,君上的意誌更為重要,蕭托輝如今在朝臣中臭了大街,可在陛下那裏,也得了壹個骨鯁之名。”
  “但是壹介奸佞,又豈能久閟聖聰?遲早要露出馬腳!”
  趙仲遷意味深長地說道:“明公前頭那句話,掐頭去尾,或者就是真相了。”
  “掐頭去尾?”王經回想了壹下,:“君上……的意誌?”
  趙仲遷似乎不關心這個:“明公,我說妳禍在旋踵,卻是有根據的,其實都不在這些上面。”
  王經對趙仲遷的能耐其實非常佩服,當即道:“節度講來。”
  趙仲遷說道:“蕭托輝主掌計司之後,其實就幹了壹件事情,清理虧空,對吧?”
  王經點頭:“是。”
  “而清理虧空的對象,是從國庫借款的官員,對吧?”
  “對。”
  “而從國庫借款的官員,他們借款的目的是什麽?投資,對吧?”
  “對。”
  “他們的投資渠道很多嗎?”
  “這個……”
  “他們的投資,有多少,是相公主持的債券?”
  “這個……”
  “現在蕭托輝催逼官員,官員們急著將錢還到國庫,那麽,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
  “……”
  “是不是,大量的鐵廠債券將被兌換?”
  “……”
  “相公手上,現在有足夠的舶來錢供官員們兌換嗎?我不是說相公的私產,而是指官庫。”
  王經臉上的冷汗頓時下來了。
  趙仲遷淡淡地說道:“蕭托輝此舉,看似為國為民,其實他犯了壹個巨大的錯誤。”
  “他將相公兌付債券的節奏打亂了,本來安排得井井有條,經他這麽壹整,相當於提前了三年的時間。”
  “他將相公本來可以在三年裏順利還完的債券,變成逼相公在短時間內必須全部兌完,相公啊相公,妳竟然到現在還沒明白過來?”
  “蕭計相,這是要踩著相公的屍骨上位!”
  王經已經顧不得向遠處的侍衛們掩飾自己的神色了,四十三節度所言的壹切,當真會發生!
  然而趙仲遷還在繼續:“而這,僅僅是壹個開始。”
  “我們繼續推演壹下,如果讓蕭托輝此舉得逞,遼國會發生什麽情況?”
  “我們不說今年到期兌付百分之二十的利息,只說本金,三百五十萬貫,相公現在,能全部拿出來嗎?”
  “如果拿不出來,那官員們會不會就有了借口,把鍋推到債券無法及時兌付頭上?可這明明是蕭托輝搞出來的事情,憑什麽卻要相公來背鍋?”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承辦債券銷售的通錦錢莊聲譽掃地,錢莊客戶擔心風險,紛紛取走存款,所有錢莊業務陷入停頓……”
  “本該欣欣向榮的各項產業,因為資金鏈斷絕紛紛倒閉,於是人心越發恐慌,擠兌行為擴散到南部諸州所有錢莊,然後是更多的產業倒閉……”
  “相公,禍在眉睫了啊!”
  王經身體都在顫抖:“剛剛妳說……陛下……可如果陛下知道情況會如此嚴重,怎麽會坐視不理?”
  趙仲遷說道:“其實我並不反感蕭托輝,甚至相反,我很佩服他的為人。”
  “但是蕭計相的經濟管理水平還停留在農耕時期,而這,可能恰恰符合了妳君上的胃口。”
  “對貴朝君上來說,事情料理起來很簡單,民足食,兵足用,這就夠了。”
  “臣子嘛,殺壹批以謝天下,換壹批修養生息,事情就過去了。”
  “晁錯,桑弘羊,替漢室鞠躬盡瘁,不惜攪得天下沸沸揚揚。”
  “咎歸壹人,然後壹刀了卻,天下還是漢家天下,天子還是萬年天子,簡不簡單?”
  “節……節度……不要嚇我……”
  “我是嚇妳嗎?那請問相公,剛剛我說的那些,哪壹個環節,相公覺得有問題,不會發生?”
  “這個……這個……”
  “貴君上有鐵冶在手,不愁無兵;有遼陽長春在手,不愁無食。南部諸州受損的,不過是商賈海客,恒產之人,他會害怕這些人造反?”
  “何況這些不是他的過錯,到時候給天下的詔書裏,是貴朝先帝遭受奸臣蠱惑,導致民不聊生。今日誅絕,以儆將來。”
  “鐵冶還是那個鐵冶,良田還是那些良田,至於創始之人銜冤萬古,翻年之後,誰又還記得?”
  “或者相公覺得自己在貴朝陛下哪裏的價值,遠遠超過迫在眉睫的三百五十萬貫,他非保妳不可?”
  王經雙目已經失焦了:“如此局面,我還能施為?活不了,活不了了……”
  “相公言重了。”趙仲遷說道:“畢竟我剛剛說的那些,都還沒有發生。”
  王經突然醒悟過來:“對,以節度之能,我不信蕭托輝能是對手!節度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趙仲遷說道:“現在不是細談的時候,我只說上中下三策。”
  王經都傻了:“還有三策?”
  “先說下策,我在錦州備有舟船,相公若見事不可為,可攜家浮海歸宋,大宋必會妥為接納,酬以官爵,南部諸州的爛攤子,丟給別人去收拾。”
  “不過如此壹來,所有汙水就得相公壹個人受著,在遼境可就是遍地罵名,之前為名聲所作的功夫毀於壹旦,死後再上個《奸臣傳》遺臭萬年,家族永遠擡不起頭來做人,這些是肯定的了。”
  “中策,說中策。”
  “中策嘛,就是將剛剛我說的嚴重情況,告知貴朝陛下,讓他知曉蕭托輝那套絕不可行,否則就算國庫短期充裕,還不夠救濟南部諸州之用,實在是得不償失。”
  “可要是……陛下不聽呢?”
  “對,之所以是中策,就是此策貴朝陛下可能不聽。”
  “那上策呢?”
  “上策,就是相公奏請貴朝陛下,官員們的虧空,許其用鐵廠債券來填補,無論是相公還是官員,就都得到壹個緩沖期,然後慢慢用鐵廠的收益填還就行。”
  “如此壹來,相公就是南部諸州官吏的救命恩人,相公還可以發動他們,壹起向北朝施壓。此事合情合理,事成之後,相公在南院的威望,必將更盛。”
  王經不禁大喜:“節度剛剛幾乎將人唬殺!這不就是解開這個扣的妙招?”
  趙仲遷卻明顯沒有王經這麽樂觀:“相公要明白,如此壹來,蕭托輝的謀劃,可就全盤落空了。貴朝國庫,不過是白條換成了債券,依舊當不得錢糧的。”
  “其實鐵廠收入,已經差不多賺回本金,不過貴國周邊戰事壹起,債券經費被挪用為軍費,所產鋼鐵,依舊被挪用為軍器而已。”
  “兩頭付出,相公說是拯救了遼國都不為過,然而鍋依舊還是相公的鍋,沒有甩掉,因此相公的人頭,就是最後不得已之下,用來安定人心的法寶。”
  “我說的這最後壹策,固然是上計,然須得造出聲勢,得到聲援,使貴朝陛下首肯才行啊。”
  王經此刻只感覺壹萬億匹草泥馬從心頭踏過,人家大宋的節度使都知道我老王為了遼國付出了多大的心力,可依舊被蕭托輝追著咬,而陛下還聽之任之,現在甚至還要面臨殺身之禍千古罵名,這尼瑪誰受得了!
  趙仲遷說道:“相公,國事如此,就必須有人出來背鍋,這也怨不得誰。”
  “我朝司徒說過,冠冕加身,必承其重啊……”
  王經此刻只想罵娘,那憑什麽就得是老子?!
  還有,少特麽拿我跟妳們司徒比,老子是他那樣的人?!
  好在趙仲遷接著又說了:“不過有些時候,也不可太過憨直。要是被有心之人,借貴朝陛下之手,陷相公於萬劫不復,那也太不值當了……”
  “我覺得,貴朝皇太叔、鄭王、蕭奉先、蕭兀納、乃至西北的蕭古裏,這些人的做法,才值得細細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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