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仙

蕭鼎

玄幻小說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自太古以來,人類眼見周遭世界諸般奇異之事:電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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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私傳

誅仙 by 蕭鼎

2018-7-18 14:39

  這美麗女子自然就是田靈兒了,她見張小凡受了傷,心中擔憂,悄悄跑過來探望,沒想到母親也在這兒,便藏在門外,直到蘇茹走了才現身。
  這時她看著張小凡好像呆住了壹樣,不由得嗔道:“妳站在那裏做什麽?”
  張小凡驚醒,臉上壹紅,正想找個藉口分辯壹下,卻見田靈兒低下頭去,原來是大黃跑了過來,極親熱地用頭去蹭她的腿。
  田靈兒彎下腰,摸了摸大黃的頭,大黃伸出舌頭,舔了壹下她如玉壹般的手。
  “吱吱吱吱”,猴子小灰的聲音響了起來,兩人壹狗同時看去,只見小灰跑到大黃身後,拉住它那條大尾巴向後拔著,似乎想把大黃從田靈兒身邊拉開。感覺到田靈兒驚訝的目光,小灰擡頭,忽然間齜牙咧嘴向田靈兒做兇惡狀。
  田靈兒也不生氣,還沖著猴子也做了個鬼臉。
  自從小灰跟著張小凡回來後,與其他人都相處的可以,唯獨對她十分記恨,不過當她看見壹向與小灰不和的大黃轉過頭居然沒有發火,反而很親熱地與小灰玩耍打鬧時,卻是吃了壹驚。
  “這是怎麽回事?”田靈兒指著打鬧在壹起的壹猴壹狗向張小凡問道。
  張小凡把小灰用肉骨頭套近乎的事說了壹遍,田靈兒失聲笑了出來,笑罵道:“想不到這死猴子還會這壹手!”說著明眸壹轉,目光落到張小凡身上上下打量了壹番,道:“對了,今天我爹打了妳,有沒有什麽不舒服?”
  張小凡搖頭道:“沒事了,師姐。”
  田靈兒頗有些憤憤不平地道:“爹也真是的,心裏不舒服幹嘛拿妳出氣!”
  張小凡連忙道:“不是的,是我笨才惹師父生氣……”
  田靈兒壹瞪他,張小凡登時說不下去,半張著口,田靈兒哼了壹聲,道:“其實根本不關妳的事,還不是我爹見了那兩人的資質好,心裏不舒服,所以才……”話說了壹半,她看了壹眼張小凡,心道如此豈不是在說師弟很笨,便改口不說,岔開話題,道:“剛才我娘過來有什麽事?”
  張小凡老老實實道:“師娘也是來看望我的,還賜了我壹顆‘大黃丹’,靈的很,我吃了壹顆就全好了。”
  “大黃丹?”田靈兒似是吃了壹驚。
  “是啊!”張小凡擡頭看著她,道:“怎麽了?”
  田靈兒多看了這個小師弟兩眼,道:“這可是我爹的寶貝,聽娘說是采了二十三種靈藥煉制而成,功用神妙,各位師兄包括我在內都沒福氣服用過呢!”
  張小凡張大了嘴,田靈兒眼珠轉了轉,自言自語道:“難不成爹實際上對妳另眼相看,不過怎麽看也不像啊!”
  張小凡道:“壹定是師父慈悲,見我受了傷,便恩賜我靈藥。他老人家真是胸襟寬廣!”
  田靈兒失笑:“我爹他胸襟寬廣……嘿嘿,算了,不和妳說了。咦,怎麽會有雨聲?”
  張小凡側耳聽去,果然聽見屋外隱隱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
  田靈兒走到窗前,推開窗子,壹股清冷山風頓時吹進,帶著冰涼雨粉,拂過臉畔,涼絲絲的。
  張小凡走了過去,站在她的身旁,向外看去。
  寂靜而黑暗的夜裏,天空下著雨。整個天地壹片黑沈沈的,目光所及,只有屋外小院之中,青松修竹的模糊影子。
  雨絲從夜空裏落了下來,在黑暗的夜色中,在張小凡少年的眼裏,仿佛帶了幾分溫柔,甚至於他忽然覺得,這夜是美麗的,這雨是纏綿的,就連雨水打在竹葉上的清脆,也是動聽的,響在了他靈魂深處。
  只因為在他身旁,有那樣壹個美麗女子,擡著頭,帶著七分青春二分歡喜乃至壹分淒涼的美,怔怔出神地看著這壹場雨!
  身後,大黃與小灰不知何時安靜下來,大黃懶洋洋地趴在床上,壹雙狗眼半開半闔,小灰也難得的平靜下來,坐在大黃身邊,壹雙手在大黃濃密柔軟的毛皮中翻弄著。
  燭火搖曳,在山風中忽明忽滅,偶爾發出“劈啪”的聲音。
  “下雨了啊!”田靈兒忽然幽幽地道。
  張小凡應了壹聲:“是啊!”
  田靈兒又凝視了這夜色壹會,緩緩轉過身子,回到桌旁,低聲道:“小凡,把窗子關上吧!有些冷了。”
  張小凡點了點頭,把窗子關上,回過頭便看見田靈兒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在桌旁,從懷裏拿出壹個小盒,在燈火下打開,細細地看。
  燭火倒映在她嫵媚而明亮的眼眸中,就像兩團溫柔卻熾熱的火焰。
  “妳說,這清涼珠漂亮嗎?”田靈兒目光停留在這散發著柔和光澤的小珠上,仿佛連聲音聽起來也飄忽不停,壹如張小凡的心,空空蕩蕩,慢慢沈了下去。
  他走了過去,鼓起了全部勇氣,用盡了壹身氣力,才讓自己看起來這般從容。
  田靈兒擡起頭看了看他,忽然發覺這壹個平凡的師弟這壹刻的眼睛,竟是這般明亮,甚至帶了壹絲狂熱與痛楚。
  “啪”,她輕輕合上小盒,柔聲問道:“小凡,妳怎麽了?”
  張小凡低下頭,沈默了壹下,低聲道:“我沒事,師姐。”
  田靈兒心中奇怪,但也沒有多想,站起身道:“好了,夜深了,我也該回去了。”
  張小凡木然站起,田靈兒走了幾步,忽然停住腳步,返身壹笑,剎那間那美麗撲面而來,打在張小凡的心上:“妳看我這記性,連今晚想來做什麽都忘了。”說著,她從懷裏拿出壹張薄紙,上邊密密麻麻寫著小字,遞給了張小凡。
  張小凡接過看了幾眼,登時變了臉色,失聲道:“太極玄清道法訣!師姐,這……”
  田靈兒白了他壹眼,嗔道:“妳喊那麽大聲做什麽?”
  張小凡急忙壓低聲音,道:“師姐,這可是第三層的法訣啊!妳……”
  “我?”田靈兒哼了壹聲,道:“我自然是要傳給妳了。”
  張小凡大吃壹驚,道:“什麽?”
  田靈兒道:“我知道爹壹向看不起妳,今天對妳動怒更是不知所謂。哼,他自己教不好徒弟還反過來責罵妳,我就看不下去。妳拿著這份法訣,自己偷偷修習,什麽時候練出個名堂來給我爹看看,再也別像今天這麽丟臉了。”
  張小凡緊皺眉頭,道:“可是師姐,萬壹被師父師娘知道了,他們豈不是要責罵妳?”
  田靈兒不耐煩地道:“妳也說是責罵了,他們頂多罵我幾句,關我壹段日子禁閉,那又怎樣了?反正我可不能讓妳受人欺負!”
  張小凡全身壹震,心頭突地壹熱,看著田靈兒俏立的身影,壹句話都說不出口。
  這壹刻他心中熱血澎湃,便是讓他為眼前這女子去死,也是絕不遲疑的。
  田靈兒又道:“妳自己記住要多用點功,爭取早日和那個臭屁的林驚羽打個平手,不過妳再練也是比不上齊昊師兄的,那就不用想了罷。”說到這裏,她手壹揮,叮囑壹句:“要保密哦。”說完走出房門,快步消失在黑暗之中。
  “妳再練也是比不上齊昊師兄的!”
  這壹句話十三個字,每壹字都重重打在了張小凡的心間,他的臉突然失去了血色,下意識中,抓緊了手中的那張白紙。
  山雨瀟瀟,天地肅然,有誰望見夜色裏那壹個少年,走進雨中,仰望蒼穹!
  ※※※
  清晨,雨後,潮濕的山風帶著涼意,吹過大竹峰頂。張小凡來到熟悉的廚房,生火燒水。
  柴火劈啪劈啪地竈間響著,明黃的火焰像在木頭上狂舞的妖靈,映紅了他的臉龐。張小凡拿著壹個細柴做燒火棍,有壹下沒壹下地撥弄著竈間柴火,怔怔出神。
  “妳再練也是比不上齊昊師兄的!”
  這壹句話,他在心間默誦了千遍萬遍,每讀壹次就傷了壹次心。他知道這樣很傻,師姐其實沒有惡意,只是說出了大家公認的事實而已。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去想,拼命地想,就像心間有那麽壹團狂野燃燒的火焰,無止境地焚燒心靈,直到火焰燒痛了他的手。
  “哎呀!”張小凡驚叫壹聲,向後躍開,原來他出神時竈火燒著了他手中細柴,沿路而上灼傷了他的手。
  他抱著手向痛處連連吹氣,跑到水缸邊把手浸到涼水中,壹片冰涼寒意倒灌上來,張小凡低低苦笑,他現在最需要的不是什麽,而是壹根燒火棍。
  “唔,唔,唔。”幾聲叫喚在門口處響起,張小凡聽出那是大黃的叫聲,只是搞不明白平日的“汪汪汪”怎麽會變成了“唔唔唔”。
  他走出門口看去,不覺失笑,原來大黃與小灰打鬧,口中咬著壹根黑色短棒,短棒的另壹頭被小灰抓在手中,用力拉扯,雙方爭執不下,大黃口中叫喚,但咬著短棒含糊不清,便成了奇怪的“唔唔唔”。
  張小凡走上前,伸手抓著短棒,揮手趕開了小灰與大黃。不料他們還不大願意,“汪汪汪”、“吱吱吱吱”地叫個不停。
  張小凡揮手恐嚇道:“去去去,別在這鬧,不然中午不給妳們飯吃。”
  大黃與小灰對看壹眼,壹個咆哮壹聲,壹個大做鬼臉,然後小灰跳上狗背,大黃背著它從張小凡面前大搖大擺地走開,大有蔑視之意,張小凡為之氣結。
  沖著那兩只畜生罵了壹句,張小凡轉過身進了廚房,這才驚覺,手中這短棒赫然便是半年前幽谷之行得來的那枝奇異的黑色短棒,想來是小灰調皮,不知什麽時候又從角落裏翻出此物,拿來與大黃玩耍。
  張小凡嘆了口氣,忽地心中壹動,快步走到竈邊,把這黑色短棒當作燒火棍撥弄了幾下,居然極是趁手,而且這棒子不知是什麽材質,火燒不著,也不傳熱,烤了半天還是涼絲絲的。
  張小凡連連點頭,心想這個倒是正好使用。
  可憐那已過世的魔教長老黑心老人,若是知道了他費盡壹生心血煉造的“噬血珠”,縱橫天下的魔教至寶,居然落到了做燒火棍的地步,想必會從墳墓裏氣得活過來又死過去吧!
  ※※※
  這壹日午間,大竹峰眾人坐在用膳廳中,田不易最遲走了進來,坐到位置上,擡眼向眾弟子看去,當目光落到張小凡身上時,他停了壹下,張小凡低下了頭,田不易隨即移開了目光。
  “昨天的事,妳們都看到了?”田不易淡淡地道。
  眾人默然,只有宋大仁陪笑道:“是,師父大展神威,出手懲戒那兩……”
  “放屁!”田不易忽然壹聲大喝,聲震全場,眾人噤若寒蟬,只聽田不易怒道:“昨日之事,妳們該當看到別脈師兄弟的深厚修行,不說那個齊昊了,就連剛入門三年的小家夥,居然也勝過了妳們大多數人,跑到大竹峰上來撒野了。妳們知不知道?”
  眾人壹片沈默,只有張小凡突然擡起了頭。
  田不易冷冷道:“七脈會武轉眼即至,妳們這些不成器的家夥,從今日起全部閉關,不修到壹個樣子出來,看我不剝了妳們的皮!”
  眾人面有苦色,卻壹字也不敢說,田靈兒小心翼翼地問道:“爹,那我就……”
  “妳也壹樣!”田不易斷然道。
  田靈兒嘴角壹撅,正要說話,卻被母親暗中扯了壹下。她轉頭看了看蘇茹眼色,原本到口邊的話又縮了回去。
  田不易的話聲在守靜堂中回響:“以後除了老七負責飲食,妳們在這壹年半中,全部不得外出,閉關修習,知道了嗎?”
  就這樣,時光匆匆,大竹峰平靜的氛圍下,卻籠罩上壹層前所未有的緊張,所有的弟子都專心地修習著道法,除了壹只悠閑的黃狗、壹只調皮的灰猴和壹個無聊的廚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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