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無雙武鬥會（十二）

　　“演武結束。”
　　封不覺來到武鬥會現場時，擂臺上恰好有壹場戰鬥戰罷，但聞擂臺旁的銅獅子雕像用壹種獸吼般的語調宣道……
　　“勝者，柳生劍影。敗者，真田幸村。”
　　這是壹場以認輸而告終的比武，真田因久攻不下，自知實力不及柳生，故而選擇了放棄。
　　“柳生前輩修為卓絕，真田佩服。”在結果被宣告後，真田上前半步，向柳生作了壹揖。
　　“嗯……”柳生劍影閉著雙目，背著雙手，緩緩轉過身去，“承讓了，真田君。”他自己走下臺的時候，言語上也不忘給對方壹個臺階下。
　　不過……說句實話，柳生這也是瞎客氣……在場的強手全都看得出來，真田的實力根本無法與柳生相提並論。雖然舞起炎槍素戔鳴的真田勇猛過人，但其境界終究還停留在手持兵器、有招有形的層面。比起“劍聖”那招隨心生、不滯於形、萬劍歸宗的境界，相去甚遠……
　　“下壹場……”待那兩人各自走下演武臺後，報場雕像便接著宣讀道，“由……黑鐵陣介，對……橘右京。”
　　話音落地，兩道身影便各自從人群中行出……
　　率先踏上擂臺之人，著壹襲淺色劍道和服，外披壹件黑色鬥篷，腰佩武士刀。
　　他身材高大、面容冷峻，壹頭金得發白的長發垂到頸後；其舉手投足之間，皆透出霸者風範，僅僅是壹道目光，也足以讓對手窒息。
　　他，就是黑鐵陣介，似壹尊不倒的金剛。在他的宇宙中，他是擁有“千人斬”之名的最強劍客，即使在患上不治之癥、命不久矣的情況下，他也未嘗壹敗。
　　而在其後緩步走上擂臺之人……上著白色和服，下穿藍色帶褶紈褲（類似長裙，漢服的壹種款式，魏晉時期傳入日本），同樣腰佩壹把武士刀。
　　他身形消瘦、相貌俊俏，壹頭藍色長發披散在肩。其神情顯得溫柔、祥和、卻又透出壹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質……
　　他，是橘右京，好似壹朵冰雕的玫瑰。在他的宇宙中，他是體弱多病的天才劍客，縱是肺病纏身、大限將至，他依舊仗劍獨行，為了壹生摯愛，去尋摘那生長於魔界深處的究極之花。
　　“我勒個去……”望著先後走上演武臺的二人，站在臺下的封不覺不禁吐槽道，“居然把這倆老病鬼湊壹塊兒了……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對這場“戲”有興趣的人，自然不止是覺哥壹個……此刻，劍君十二恨、風之痕、柳生劍影等等，在場所有的劍者，都已感受到了臺上那二人身上的劍意。
　　可以說，壹場無聲無息、無影無形的戰鬥……已然打響。
　　“似雨。”此時，觀戰者之中，壹個壹貫喜歡保持沈默的人……開口了，“妳認為，此戰當如何？”
　　問這個問題的人，是風之痕，他的口氣，像是老師在考學生。
　　“勝負不出三招，生死不過壹息。”若雨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應了對方的提問。
　　“嗯……”風之痕聞言，沈吟壹聲。
　　他的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他也沒有對若雨的話做出任何評價，但若雨可以感覺到……“風老師”對這個答案很滿意。
　　就在他們對話之際，演武臺上的二人，已逐漸靠近了對手，在走到壹個十分微妙的距離時，兩人同時停住了腳步。
　　“無寶流，黑鐵陣介。”黑鐵陣介昂然而立，望著比自己略微矮上幾分的橘右京道。
　　“神夢想壹刀流，橘右京。”橘右京用平靜的神色，迎上了對手那魄力十足的眼神，淡然回道。
　　兩人自報家門後，又壹次陷入了沈默。
　　“絲毫沒有被我的氣勢所影響，沈靜如水，可怕的家夥……”數秒後，黑鐵陣介在心中道出了這樣壹句話。
　　“全身上下無懈可擊，宛如劍鬼……身為壹名劍者，能與這樣的人交手，此生所幸也。”橘右京，也在心中給了對手極高的評價。
　　啪——啪——
　　兩人的手，幾乎在同壹瞬，握向了劍柄。
　　“我，曾經死過壹次。”出手之前，黑鐵陣介打破了沈默。
　　“我，也曾經死過壹次。”橘右京接道。
　　“我並未死在劍下。”
　　“我也並非死於劍下。”
　　“可悲。”
　　“可嘆。”
　　“在這個異空間裏，我得到了第二次機會。”
　　“這個時空，給我了第二次生命。”
　　“我要擊敗遠呂智，用我的劍……再拓無雙之道，君臨天下。”
　　“我要擊敗遠呂智，修正時空，回到摯愛的身旁。”
　　“逆我者……亡。”
　　“擋我者……死。”
　　他們的話，到這裏就說完了。
　　從這壹秒起，他們都已不再是“人”，而是劍的化身。
　　劍吟，就是他們語言；劍法，就是他們的智慧；劍意，就是他們的意誌。
　　叱嚶——
　　交疊在壹起的抽刃出鞘之聲，宣告了戰鬥的開始。
　　橘右京乃居合（壹種瞬間拔刀斬殺敵人的技巧）高手，拔劍的剎那，極招即出。
　　但見其身形壹動，壹招【夢想殘光霞】已瞬然斬出。
　　而另壹邊……黑鐵陣介拔劍後，卻是巋然不動。“天下無雙”之劍者，面對眼前那神乎其技的居合術，神色壹凜！
　　【脫力】、【虎穿】，壹瞬二式，後發先至。
　　乒——
　　雙劍交斬風沙揚，雙影相錯血霧起。
　　勝負，生死，就在這三招、壹息之中……有了結果。
　　片刻後，微風拂過，殺氣散去。
　　橘右京的左肺處，湧出了鮮血，因為那裏，已多了壹個窟窿。
　　黑鐵陣介的胸前，也噴灑出了鮮血，因為那裏，已多了壹道斬痕。
　　兩名劍者，同時倒下。
　　“演武結束。”銅獅子像的聲音響起，“敗者，黑鐵陣介，橘右京。”
　　這幾天來，在擂臺上打到兩敗俱傷、乃至同歸於盡的人並不多，但還是有的……
　　很遺憾……這場武鬥會，沒有“平手”壹說，如果打到最後，雙雙失去意識，那就壹並判負。
　　“下壹場……”這次，雕像還未等那兩人離開擂臺，就直接宣道，“由……狂龍壹聲笑，對……瘋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