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逮捕

　　當壹道香味撲鼻的白酒風味凱莉茴香燉煮小羊膝被端上餐桌時，封不覺略微俯身，拾起了椅子底下的那個紙袋，並從裏面拿出了壹個挺大的信封。
　　“您應當認識這個信封吧？洛夫克拉夫特先生？”封不覺沖著科爾斯頓說道。
　　後者遲疑了兩秒，隨即大驚。剎那間，其神色又由震驚變為了震怒，“妳……妳這個賊！妳這是公然的盜竊！”他激動地站了起來，用手指著封不覺，面向著斯科菲爾德警探道，“快逮捕他！警官！”
　　“這是怎麽回事？”斯科菲爾德壹時間也搞不清狀況，因為他並不知道覺哥的紙袋裏都裝了些什麽。
　　大約四十分鐘前，警探通過電話聯系了過去的壹位同事，對方目前仍在大城市的警局任職，並且很幹脆地答應幫斯科菲爾德這個忙。二十分鐘後，警探再打電話過去，對方已經從檔案室裏弄到了那個園丁巴頓的相關情報，並且傳真（80年代後，隨著標準化進程和技術的成熟，傳真機迅速發展和普及，洛夫克拉夫特這樣的人家自然是有的）了過來。
　　從封不覺拿到傳真後，到剛才出現在餐廳門口之間的這段時間，警探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這是很簡單的壹件事。”封不覺道，“我剛才溜進了洛夫克拉夫特先生的房間，從他的保險櫃裏，偷出了這份遺囑。”
　　“什麽！”這下，整桌人都驚愕了。
　　“您……這……”斯科菲爾德不知所措。
　　“而且，我已經拆開看過了。”封不覺用輕松的語氣，又接了壹句，“瞧，封口已經被撕開了。”他還在眾人面前展示了壹下，“別擔心，我想科爾斯頓老爺的律師那裏，還有壹疊壹模壹樣的副本吧。遺囑這種東西嘛，通常都是壹式兩份、乃至三份的，就算我把手上這份燒了也無妨。”
　　如果說科爾斯頓老爺此刻已是燃燒著的壹團火，那封不覺的語言、態度、行為，就如同是柴火、汽油、液化氣……要是對方年輕二十歲，這會兒怕是早就跳上桌子，奔過來踹他了。
　　“看到了很有趣的內容呢……”封不覺將遺囑隨手往桌上壹放，拿起刀叉，接著吃羊肉。
　　“封先生！”斯科菲爾德忽地肅然而立，從腰間摸出壹副手銬，“您應該清楚，您的行為……”
　　“是盜竊。”封不覺打斷道，“我當然清楚了……別著急，警探，既然我把東西拿了出來，就相當於是認罪了不是嗎？”他完全是壹副無所謂的樣子，“您看我像是要逃跑的樣子嗎？”他邊吃邊說，“等我把這件兇殺案了了，您再把我銬起來、連夜送往鎮上的警局也不遲。”
　　“不！妳必須現在就逮捕他！警官！妳為什麽要聽壹個賊的話？”科爾斯頓狗急跳墻壹般叫嚷著，他拄著拐杖，從座位上站起，拼盡全力地繞過長桌，從桌首壹路行來。
　　“呵呵……妳想幹什麽？搶回遺囑，順便用拐杖把我打昏過去？難道這樣就能阻止我透露其內容了嗎？”封不覺安然而坐，神情悠哉，好似那個怒發沖冠、朝自己沖過來的老頭兒壹點威脅都沒有。
　　斯科菲爾德攔了上去，對靠近過來的科爾斯頓道：“先生，請不要沖動，暴力不能……”
　　“妳給我坐下！”突然，封不覺壹聲暴喝。這壹刻，他的語氣、神態，皆是瞬間改變。
　　他閃電般從手邊的紙袋裏掏出了壹把手槍，順勢舉槍瞄準，其動作之熟練，速度之迅捷，很難讓人相信他是個良民……
　　覺哥的槍口，並沒有指向科爾斯頓，而是指向了另壹個人，壹個悄悄起身，企圖從側面靠近過來的人——巴頓。
　　“我知道妳的身手不錯。”此刻的封不覺，神情果決、冷酷，他直視著目標，“不過我的槍法也還可以。”
　　巴頓的臉上，神情數變，那個懦弱的、善良的、大驚小怪的園丁，在短短數秒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壹個冷峻、隱忍、城府難測的男人。在他的臉上，還可以看到另壹個人的影子，那個人正是這棟別墅的主人……科爾斯頓。
　　“警官，妳帶槍了嗎？”封不覺目不轉睛地盯著巴頓，開口問道。
　　“封先生……在事情變得不可收拾前，我勸妳……”斯科菲爾德這話沒能說完。
　　封不覺就打斷道：“沒帶的話，就用我這把吧。”
　　這時，斯科菲爾德才從最初的驚訝中緩過神來，搞清了狀況。他定了定神，迅速走上前，接過了封不覺手上的槍。然後雙手舉槍，瞄準著巴頓，並高聲下令道，“鄧普迪，把巴頓先生銬起來。”
　　“是……是！”鄧普迪楞了壹下，還是照辦了。雖然他也不明白眼前究竟是什麽狀況，但聽從長官的命令應該沒錯。
　　當巴頓被銬起時，科爾斯頓崩潰了，他癱坐在地，整個人仿佛頃刻間老了十歲，那失魂落魄的眼神把他的家人們全都嚇壞了。
　　奧黛塔、傑克和南希都跑了過來，圍在科爾斯頓身邊，試圖去攙扶他。
　　“事到如今，我是該叫妳約翰·巴頓。”封不覺道，“還是……約翰·洛夫克拉夫特？”
　　此言壹出，屋裏的人全都朝巴頓看去，包括剛巧推著推車進門的奧利弗在內，所有人都僵住了……
　　這短短數分鐘內的變故，以及封不覺此刻的這句話，似乎已然揭示了壹切。
　　“妳是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巴頓沈聲道。
　　“什麽時候呢……”封不覺見局面已經控制住了，便重新拿起刀叉，往嘴裏送起食物來，“在別墅外的草坪上，和警探壹塊兒勘察的時候吧。”
　　“難道我在丹尼斯的客房窗外，留下了什麽痕跡嗎？”巴頓問道。
　　“不，和那無關。”封不覺道，“我是在看過了科爾斯頓老爺屋外的那棵樹後，才基本確信了妳就是兇手。”
　　“妳……”巴頓楞住了，“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他大笑起來，隨後接道，“我太小看妳了，連那種細節妳都能發現嗎……”
　　“啊，那是當然。”封不覺冷冷應道，“而當我把妳列為重點懷疑對象後，妳先前到我面前做的那番拙劣表演，其中那些破綻和敗筆，也就逐壹顯露了出來。”他搖了搖頭，“畫蛇添足、自掘墳墓，用來形容本案中的妳，再恰當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