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節 鐵甲婆婆的往事

　　以安格爾目前的的知識積累量，還無法達到納爾達之眼的開啟底線。故而，這壹段時間，安格爾便留在了流動之源，用全息平板學習各種煉金相關的物質與反應。
　　他的學習程度幾乎是壹日千裏，這也是得益於他擁有完整的煉金傳承。若是換壹個人來，光是‘花’時間與金錢收集相關資料，就不是朝夕可成的。
　　這壹天，安格爾依舊捧著全息平板在地下實驗室研讀。
　　可正午剛過，‘門’外便傳來托比啄‘門’板的聲響。
　　安格爾收起全息平板，打開‘門’準備與托比來個約法三章，警告不要在他學習的時候打擾他。可話還沒說出去，就發現托比的嘴裏叼著壹張便條。
　　安格爾疑‘惑’的接過便條，打開壹看。
　　在別人眼裏，便條上是壹排毫無規律的‘亂’碼。但在安格爾的眼中，便條上附著了壹道明顯的魘幻氣息。
　　安格爾伸出右手，並攏雙指，對著那道魘幻氣息輕輕壹抹。
　　魘幻氣息立刻被吸收進了右手內。
　　便條上的‘亂’碼便開始移動起來，最終組成了壹條言簡意賅的短句：“來見我。”
　　能使用這種魘幻手段的，除了桑德斯外，安格爾不作第二人想。或許那位未曾謀面的蘇彌世大師兄也能‘操’控魘幻，但蘇彌世與他還處於相知不相識的狀態，不可能用這種連地址都不‘交’代的語氣來與他說話。
　　“是導師給妳的？”安格爾手指冒出壹道火光，將紙條點燃，火星碎落。
　　托比搖搖頭，壹邊嘰咕叫喚，壹邊用翅膀比劃。
　　“鐵甲婆婆給妳的？”安格爾想了想，估計是桑德斯將紙條‘交’給鐵甲婆婆，再‘交’由托比來轉給他的。
　　“行吧，我們先去找鐵甲婆婆詢問壹下。”雖然他已經基本確認是桑德斯，但也有壹些容錯率，還是確認壹下為好。
　　到鐵甲堡時，鐵甲婆婆正在泡茶，而且泡的茶水恰好是雨後晨‘露’。
　　壹邊泡茶，壹邊招呼著托比過來同飲。
　　托比毫不猶豫的從安格爾肩膀上飛了過去，端端正正坐在茶杯邊，看上去比以往少了幾分躁動，多了壹點禮儀的意味。
　　“還是婆婆調教的好。”安格爾笑著打趣，得來了托比壹個白眼。
　　鐵甲婆婆搖搖頭，她雖然有自己心中堅持的茶禮，但並沒有強制要求托比學習。純粹是托比發現，它稍微守禮壹點，鐵甲婆婆給它的茶水會多壹些，便自發的學習了。
　　安格爾詢問了便條的來源，鐵甲婆婆給他的答案果然是桑德斯。
　　“導師已經回來了嗎？”安格爾低聲嘀咕。
　　鐵甲婆婆飲了壹口茶，方才回道：“上午回來的，他的狀態看上去有點疲憊，看來不眠城的事帶給他很大壓力呢。”
　　“不眠城的事，還未平息嗎？”
　　鐵甲婆婆斂下眼底‘精’光，輕飄飄的看了眼安格爾：“妳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
　　安格爾訕訕壹笑。
　　“短時間內應該平息不了了，而且，可能會越演越烈。”鐵甲婆婆嘆了壹口氣。
　　“難道，就沒有什麽解決的辦法麽？”
　　“解決辦法？誰知道呢。至少光耀界那邊沒有傳來什麽有用的消息，或許，它會衍生成南域巫師界的毒瘤，壹直解決不了也說不定。”鐵甲婆婆感慨萬千。
　　這時，鐵甲堡也移動到了流動之源的入口處，安格爾準備離開了。
　　“或許，妳長大後能解決這件事。”鐵甲婆婆突然道。
　　安格爾壹楞：“這怎麽可能？”
　　“世間事，沒有什麽不可能的。”鐵甲婆婆再次抿了壹口茶，沒有在說話。
　　安格爾則帶著托比準備離開，但托比壹聽要回幻魔島，死活不去，要留在鐵甲堡喝茶。
　　安格爾也沒有強制要求托比，警告它別搗‘亂’，便獨自離開了流動之源。
　　安格爾離開後，鐵甲堡裏只剩下鐵甲婆婆的飲茶聲，以及小火爐上煮茶的咕嚕聲。不過，這壹次鐵甲婆婆煮的不再是雨後晨‘露’，而是玫瑰‘花’茶。
　　壹聞到那沖鼻的玫瑰濃香，托比便嫌棄的後退幾步。
　　“妳要離開就離開吧，如果妳現在不走，等會估計就走不了了。”鐵甲婆婆笑著對托比道。
　　托比壹楞，不知道她話語裏是什麽意思。但它本身就準備離開，因為不久前它已經找到了那只欺騙它音樂盒的妖‘精’。
　　本來托比想與它對質，卻發現它已經被主人趕了出來，流‘浪’在山林裏，托比這幾天都在偷偷的暗中觀察它。
　　既然鐵甲婆婆已經讓它離開了，那就走吧。托比向鐵甲婆婆道別後，直接撲騰著翅膀，飛出了流動之源。
　　鐵甲堡又陷入了壹段時間的清靜，但沈寂不長，便迎來了壹位不速之客。
　　“鐵甲婆婆。”帶著敬畏的聲音在鐵皮屋內響起。
　　來人穿著紫‘色’長袍，塗抹著紫‘色’眼影與鮮紅‘色’的烈焰紅‘唇’，最引人註目的是她‘胸’前的‘胸’針，造型獨特，璀璨奪目。
　　“格蕾婭，好久不見。”鐵甲婆婆淡淡道。
　　“自從導師離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婆婆了。”格蕾婭低聲道，她並不意外鐵甲婆婆能看破她的真靈，哪怕是她的導師，其實都比鐵甲婆婆矮了壹個輩分。
　　“小糖果去追尋墜星大人已經快兩百年了吧？”鐵甲婆婆滿臉傷懷，唏噓壹聲：“她就是太執著了，以那人的‘性’格，怎麽可能會為了壹個微不足道的仆人而駐足。”
　　再提及那人，鐵甲婆婆不喜不悲，完全就像是個陌生人。
　　但格蕾婭卻從糖果屋的壹些歷史雜記裏清晰的知道，鐵甲婆婆與那位偉大存在曾經可是最好的夥伴。那時，她的導師“糖果夫人”阿莉埃蒂還只是那位偉大存在的仆從。
　　只是不知道從何時起，鐵甲婆婆和那位偉大存在突然形同陌路。
　　對於鐵甲婆婆的話，格蕾婭也不好回腔，畢竟涉及到自己的導師，哪怕導師再不好，她與菲麗希婭都不能在外置喙。
　　格蕾婭看了壹眼小火爐上冒著玫瑰香氣的茶壺：“婆婆什麽時候喜歡喝茶了？”她記得鐵甲婆婆以前從來就討厭茶水，反倒是機械城的那位更喜歡喝茶。
　　“愛好會變，人心也會變。”
　　格蕾婭沈默了片刻：“我對煮茶研究不多，但我會幾款特別的茶點，婆婆可想嘗嘗？”
　　“算了，吃了美食巫師的東西，我怕自己可靜不下心在這裏隱居了。”鐵甲婆婆笑道：“妳來這裏應該不是為了看我這個糟老太婆吧？”
　　“婆婆不願也罷。”格蕾婭：“我來這裏是找安格爾的，我有些疑‘惑’需要尋他為我解答。”
　　鐵甲婆婆瞇了瞇眼：“那妳可來的岔了，就在半小時前，安格爾離開了流動之源。”
　　“他離開了？婆婆可知他去哪兒呢？”
　　“桑德斯不久前回到了野蠻‘洞’窟，所以妳覺得他能去哪？”鐵甲婆婆不答反問。
　　“幻魔閣下也回來了？”格蕾婭眼底閃過驚疑：“謝謝婆婆，那我先告辭了……下次再來見婆婆。”
　　“算了，別來了。”
　　格蕾婭沒有回話，悶著頭離開了流動之源。
　　鐵甲婆婆卻是低頭抿著茶水，咕嚕咕嚕，喉頭滾下壹杯散發濃郁玫瑰香氣的茶水，但不知為何，她卻感受不到任何的味道。
　　……
　　安格爾見到桑德斯的時候，他正靠在椅背上假寐。
　　桑德斯的面容有些蒼白，看上去如鐵甲婆婆所說的那般，充滿著倦怠氣息。但以壹個真知巫師的‘精’神力，不過短短月余間，怎麽可能會如此疲倦？
　　桑德斯如今的狀態，反倒有些像當初在機械城時的情況。
　　“導師。”安格爾低聲招呼。
　　桑德斯沒有睜眼，直接閉著眼道：“我找妳來，有壹些事要告訴妳。不眠城那邊的事，妳暫時不要去管了，也別摻和進去。我將壹些關於妳的麻煩尾巴撇幹凈了，應該也不會有人來找妳麻煩。”
　　“不過，妳也不能大意。諸如盎格魯這樣的預言巫師，很有可能還是將妳記掛在心上的。”
　　安格爾壹楞，不久前他與戴維在芭蝶酒吧聊天，戴維也提及到了不眠城的事。不過戴維提及了很多消息，惟獨少了安格爾的相關部分。
　　當時，安格爾還覺得疑‘惑’，如今謎題解開了，果然是桑德斯在其中‘操’作。
　　“導師，不眠城那邊現在是什麽狀況？那些殘留在他們體內的金線，處理了嗎？”安格爾好奇的詢問。
　　桑德斯依舊閉目養神：“那邊狀況很不好，而且黑暗之域還在不停的延伸，內裏全是夾層空間，任何人進去基本都沒有逃出來的可能。繼續下去，整個永夜國說不定都要遭殃。”
　　“至於那些金線，能夠處理。但變異的速度太快，有時也會處理不及。”
　　桑德斯說到這時，突然又道：“那只斑點狗，似乎從不眠城離開了。”
　　“離開了，去哪兒了？”
　　“不知道，或許回魘界了。我在外面已經感覺不到它的氣息了。”桑德斯的語氣帶著壹絲遺憾，他原本還想著捕捉到它，但目前來看，似乎已經不能成案了。
　　“我聽福克斯他們說，小斑點是被約克夏偷偷帶到巫師界的，應該是東窗事發，被它的主人找回了魘界了。”安格爾也有些惋惜：“如果小斑點是神秘之物，說不定是等級極高的那種，可惜當時它不願意跟著我離開。”
　　桑德斯：“對了，它給妳的那枚晶體，妳研究出來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