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節 肉欲與質感

　　安格爾從鏡姬那裏離開時，整個人還是恍惚的。
　　實在是鏡姬想要的驚喜太……肉欲了。
　　安格爾猶記得在不久前，他還信誓旦旦的道：質感，或許比肉欲更重要些。
　　但而今鏡姬卻親身告訴他，質感她要，肉欲她也要，兩者必須得兼，要不然她會拒收。
　　事情，回到壹個小時前——
　　鏡姬用神秘的語氣說出：“現在我們來談談，我想要的驚喜吧~~”
　　安格爾立刻收起松懈的神情，十分鄭重的點點頭，豎著耳朵等待鏡姬說出她的要求。
　　鏡姬的表現十分奇怪，語氣神秘也罷，還讓安格爾的頭湊過來，用近乎耳語的音調問道：“妳可曾知道——盛宴舞魅？”
　　“盛宴舞魅？”安格爾兩眼迷惑：“這是某個巫師的名號嗎？”
　　“當然不是。”鏡姬搖搖頭，然後用可憐同情的表情看著安格爾：“妳現在年紀也該到思春的時候了，怎麽連這出劇都沒有看過？”
　　思春是什麽鬼啊？！安格爾突然覺得有壹種不祥的預感。
　　“妳該不會沒有去過夜魔城吧？”鏡姬狐疑道。
　　夜魔城就是黑魔國的都城，也是暮色深井的所在地。
　　“額，我沒有去過夜魔城，但今天下午我會過去。”安格爾點頭道。
　　“今天下午過去？嗯……也對，好像到了暮色深井的年中大拍了吧？那正好，妳去夜魔城的時候，可以到魅香大劇院看看這出劇。”鏡姬道。
　　“魅香大劇院？聽上去像是壹個劇場，所以大人您說的‘盛宴舞魅’是壹出歌劇嗎？”安格爾詢問道。
　　鏡姬點點頭：“沒錯，這是壹出歌劇。我這邊有這出歌劇巔峰時期珍藏的圖像，給妳看看吧。”
　　鏡姬說完，從房間某個角落掏出壹個方框狀的透明水晶。
　　“這是天空機械城出產的通訊器，比起水晶球的樣子人性化多了，妳不是會煉金嗎？以後妳遇到萊茵那小子時，記得給他說壹聲，趕緊將水晶球的樣式給換了，老娘都看了幾萬年了，早都看膩了。”鏡姬壹邊發著牢騷，壹邊輸入魔力操縱起通訊器。
　　不用說，能主宰整個野蠻洞窟通訊器更替的人，鏡姬口中的“萊茵小子”，必然是那位南域僅有的幾位大人物之壹，沈默術士萊茵姆特。
　　對於鏡姬的抱怨，安格爾只能默默聽著，以鏡姬的身份與歲數，叫萊茵大人為“小子”並且隨意呼來換取，當然沒問題。但他壹個巫師界底層小透明，根本不敢在萊茵大人面前放肆好嗎……而且最重要的是，安格爾猶記得在不久前，在幻魔島桑德斯的宅邸他偶遇了萊茵大人，在那位大人天然的禁音領域內，他連話都說不出來，更遑論其他。
　　鏡姬操縱著通訊器，飛快的調適到幾張畫面，遞給安格爾看。
　　方框狀的圖樣觀看模式，讓安格爾感到很親切，他的全息平板的屏幕，就是方框狀的。
　　親切感只有那壹瞬間，但當安格爾翻看方框內的圖像時，什麽親切感全忒麽見鬼了，腦海裏閃過的詞語全是：荒謬、荒誕、不堪入目。
　　第壹張圖像，壹位棕發女子穿著十分華麗的束腰連衣蓬蓬裙，在壹場盛宴中跳舞，周圍的賓客全是著禮服的貴族。
　　第壹張圖像倒是沒有特別的地方，安格爾以曾經作為貴族時的眼光來看，這個棕發女子的發飾盤成花苞，衣服也十分保守，想來應該是某位貴族的夫人，亦或者直接是貴族本人。
　　但當安格爾看到第二張圖像時，他的臉瞬間漲的通紅：“這這這……”
　　鏡姬則笑呵呵的道：“怎麽樣？有思春的感覺了嗎？”
　　安格爾臉色緋紅，沒有答話。
　　那位貴族夫人，在第二張圖像上，完全化身為饑渴的欲女，她的蓬蓬裙已經脫下壹半，上半身完全赤裸，露出白皙的雙峰。壹個也裸露著上半身的英俊男子，正扶著女子的腰，頭埋在女子胸前，還伸出舌頭舔舐瑩潤的肌膚。
　　圖像的背後，其他的貴族也多多少少的脫下了衣服，幾乎全是身材精壯的俊男。
　　安格爾將頭稍微移開，然後對鏡姬道：“我差點忘了，不知鏡姬大人突然說起這盛宴舞魅有何意義？”
　　鏡姬竊笑道：“妳不往後面翻嗎？還有壹張呢，那才是最有趣的呢。”
　　安格爾僵硬的頷首，然後往後翻最後壹張。
　　內容果如安格爾所想，壹群男人與壹個女人會發生什麽？後續文字完全不可描述。
　　這樣壹出成人向的大劇，竟然能登上劇院？而且主角還是傳統貴族？
　　安格爾不否認，貴族當中肯定存在非常多私生活糜爛的人，但壹個貴族無論私底下再瘋狂，有兩樣東西必須對外維持住：面子與底子。
　　底子不用說，貴族之所以是貴族，就在於它們的底蘊。而另壹個“面子”，則是傳統貴族最在意的東西。安格爾還記得沃特福德附近有壹個子爵，其家裏馬夫與花園園丁暗生情愫，兩人在某壹次私下約會時被人發現，戀情才傳開。兩人的身份都很低微，戀情也不會引起誰註意，但不怕壹萬就怕萬壹，這個子爵因為面子問題，將這兩人全都驅逐了出去，連帶他們的家人都驅逐出他的領地。
　　從這小小的事情，就可以看出貴族多麽在乎自己的面子。
　　但這出劇，竟然直接以貴族為主角，對外公映著“傳統貴族絕不可能犯的公然濫交”，這完全是打貴族的臉。所以安格爾十分疑惑，這樣的劇真能登上劇院？
　　安格爾沈默了。
　　鏡姬卻在這時開口回答了先前安格爾提出的問題：“我之所以提起它，是因為我覺得這個盛宴舞魅的創意挺好的。”
　　創意？！妳在開玩笑嗎……若非面前站著的人是鏡姬大人，安格爾保不準就已經開始科普貴族的規範了。
　　“我想要的驚喜，就是將盛宴舞魅這出歌劇，妳用制作蒼穹之旅的手法，給我制作壹個類似的幻境結合音樂的煉金物品，能做到吧？”鏡姬雖然是在詢問，但她的口氣卻是帶著壹絲威脅，讓安格爾不容拒絕。
　　安格爾表情尷尬，果然他先前不好的預感成真了。
　　制作當然是能制作，但是……
　　安格爾深吸壹口氣，在鏡姬威脅的語氣中，硬著頭皮發出微弱的抗爭：“大人，制作出來倒是沒問題……但是，我以前沒有弄過類似的……”
　　“我不是叫妳去看嗎？反正妳等會也要去夜魔城，順道去看壹看增廣見識，免得以後連女孩兒的目的地在哪都不知道。”
　　且不論觀看的問題，最重要的是……安格爾臉紅道：“可是我完全沒經驗，制作出來的幻境可能會有很多不妥的地方，無法太真實。”
　　鏡姬伸出手摸了摸安格爾的臉蛋，壹邊感嘆安格爾的皮膚滑嫩，壹邊道：“誰告訴妳，老娘要的是那種茍合腌臜的幻境，我要的是和蒼穹之旅壹樣的，有質感有故事有內涵的煉金道具。”
　　安格爾：“……”壹個漏洞百出的肉戲，能有怎樣的質感？
　　鏡姬搖搖頭：“雖然盛宴舞魅的故事情節薄弱，但妳要舉壹反三啊，我沒有叫妳制作盛宴舞魅的音樂盒，而是類似感覺的東西。譬如，妳在剛才那座浮空之島上，加壹些英俊美男，或者搞壹個女王登基的音樂幻境，女王嘛，周圍是美男環繞的；或者，搞壹個悲情的音樂，表達帥哥求而不可得的心情……”
　　鏡姬的意思，安格爾懂了。反正就是要肉欲，而且還要質感。
　　所謂肉欲，就是要有很多赤身美男。所謂質感，就是要優雅不要汙。
　　兩者是沖突啊！怎麽可能結合在壹起？！安格爾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要不，就用天空之城的幻境，嗯……我在島上加點人氣？”
　　鏡姬考慮了片刻：“天空之城的音樂，不適合表達我想要的東西。”
　　安格爾：妳也知道不適合，那妳提什麽啊！
　　鏡姬揮揮手：“反正妳隨便弄，弄好拿給我看，我覺得不行就重新搞。反正時間大把的有，妳什麽時候做的讓我滿意了，妳的恩情就算還完了。”
　　頓了頓，鏡姬似乎也覺得自己訛詐壹個青蔥少年，有點太不厚道，又道：“到時候我再送妳壹場機緣，算是給妳的褒獎。”
　　鏡姬說完後，等著安格爾回答。
　　到了這個地步，安格爾也不可能拒絕，只能略帶無助的點點頭。
　　安格爾的腦海中思考著，如何滿足鏡姬的兩個極端要求，然後他說了壹句讓他後悔大半個月的話：“幻境中構建的角色，我能使用真人嗎？”
　　話壹出口，安格爾就感覺鏡姬整個人仿佛鮮活了起來。
　　鏡姬長笑壹聲，“我果然沒有看錯妳，妳就是有創意！”
　　創意？！安格爾壹臉懵逼，創意在哪裏？
　　突然，鏡姬十分溫柔的湊近安格爾：“妳可看過妳導師的——衤果，體？”
　　安格爾眼睛瞪得滾圓，他現在才意識到，他似乎犯了壹個大錯，他怎麽能說“真人”呢？這不是給自己挖坑嗎？！
　　安格爾趕緊搖頭，還附帶擺手：“沒有！”
　　“嘖，那可真是太可惜了。”鏡姬遺憾萬分：“沒有衤果體的，那就算了，穿著衣服的也行。我相信妳能構建的很真實的，畢竟妳可是他的徒弟。”
　　安格爾猶豫道：“能換個人嗎？”
　　“可以啊，要不妳把妳自己弄進去。我也很喜歡妳這款呢，尤其今天這大背頭，帥氣的咧。”鏡姬捂嘴笑道：“妳自己肯定了解自己的身體，所以別給我搞個穿了衣服的妳。”
　　“大人，我們還是來談談如何將桑德斯導師構建的更加真實吧。”安格爾咳咳兩聲：“我相信導師應該不會介意這些事的。”
　　鏡姬笑而不語，然後用魔力操控著壹個木簍放到安格爾面前。
　　這個木簍裏放了數十張卷成柱形的砂皮紙。
　　“這是波麗薩送給我的畫像，妳拿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