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當渣男

　　芳姨也喝多了。
　　沒人灌她，是她自己灌的自己。
　　當我提議把人送回去的時候，阿大給了我壹個‘我就知道’的眼神，壞笑著沖我點點頭。
　　阿勇借著僅剩的壹絲清醒說道：“別想歪的邪的啊。”
　　我聽出來了，阿勇說的肯定不是男女那點事，他想提醒我的是，別打算跑。
　　芳姨也住大床房，不過是在我住那壹層的樓下。
　　當我進入她的房間，看見的除了很多沒拆封的化妝品外，還有根本沒打開過的奢侈品袋。
　　我再壹回頭，這個女人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給我投個毛巾。”
　　我走進了廁所，投了壹個白毛巾出來，將毛巾遞給她的時候，這個女人隨口說了壹句：“東西在抽屜裏。”
　　東西？
　　我打開抽屜看了壹眼。
　　在裏面看到了小塑料袋、針管、錫紙、打火機、煙和……套。
　　當我擡起頭，順口說了壹句：“我聽說……”
　　她可能真喝到無法控制了，躺在床上傻笑著說道：“沒錯，我是跟老板睡過，怎麽了？”
　　“妳要是不敢動和老板睡過的女人，現在就滾。”
　　男人誰受得了這個？
　　更何況是喝了酒以後！
　　我壹個猛子就撲了過去，將她壓在身下的時候，她還在‘咯咯咯’的笑，那表情，媚態，似乎都在宣告著對壹切的允許。
　　就在此時，她沖著我的耳朵邊上說了壹句：“不用怕，他早不要我了。”
　　“我不光和老板睡過，阿大，甚至園區裏長得好看的狗推我都睡過……哈哈哈哈哈……”
　　我在這句話之後停下了所有動作，擡起頭看著她，看著那個還在笑，卻只是抖動沒了任何聲音的女人。
　　她好像是瘋了。
　　借著酒勁在耍酒瘋。
　　“不就是新鮮的身體麽？”
　　“這個時代還有誰會在乎感情麽？”
　　“我對於妳來說是壹個嘗試過後就會拋棄的女人，妳對於我來說又何嘗不是嘗試過後就會拋棄的男人？”
　　她越說越亂，我都有點分不清這話是對我說的還是對那個拋棄了她的大老板。
　　“更何況這地方有多少女人？”
　　“對於他來說，對於他的財力來說，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
　　我聽懂了，這話不是對我說的。
　　“反正他都已經不在乎我了，把我像狗推壹樣扔在了2號樓裏，我為什麽不能為自己活著！”
　　“為什麽不能！”
　　她睜開了雙眼，眼睛卻始終看著棚頂，連看我壹眼的興趣都沒有繼續說道：“連阿大都在為自己活著，我為什麽不能？”
　　“妳以為阿大把妳們這些人籠絡在身邊，真的是兄弟情義啊？”
　　“他是怕有壹天自己也和被拋棄過的其他人壹樣！”
　　“那時候起碼他身邊還有妳們……”
　　我心裏急的抓心撓肝，恨不得這個女人語速再快壹點的問道：“我們？”
　　她擡起了頭，直視著我的雙眼：“阿大回不去了，永遠都回不去了！”
　　“他身上有好幾條人命，只能跟著園區隨波逐流，那個王八操的要是有壹天把他給甩了，這個沒腦子家夥只能爛在金三角！”
　　阿大身上有人命，也就是說，只要他回去，被逃回國的、抓回國的人檢舉揭發出來，所面臨的肯定是國內最嚴峻的懲罰。
　　這種事在監獄的時候我可沒少看見，我還見過親弟弟把親哥給賣了，就為了減半年刑期的。
　　那時候阿大怎麽辦？
　　他能做的，就剩和金三角那些倒騰小快樂的軍閥壹樣，帶著身邊這點人從當‘騾子’運貨開始，重新闖壹回金三角。
　　“阿勇呢？”
　　芳姨似乎還沒從酒勁兒裏回過神來：“他和阿大壹樣。”
　　“老豬呢？”
　　“壹樣。”
　　我把知道的人名問了個遍以後，終於明白了他們為什麽不拿這些狗推當人。
　　最後：“那妳呢？”
　　芳姨瞬間醒酒了似的閉上了嘴，直勾勾的盯著我看。
　　隨即，用力翻過身將我壓在身下，堵住了我的嘴。
　　這不是雲雨。
　　沒有這樣的雲雨。
　　她好像變成了壹個男人在我身上不停的索取，還主動將我的手放在不該放的地方。
　　是的，她成功了。
　　她成功的讓我閉上了嘴不再詢問，然後怪叫著、發泄著，在我身上嘬出了壹個又壹個紅印後，才癱軟的如同爛泥壹樣，趴在床上壹動不動。
　　而我，此時的酒才醒。
　　看向窗外的星辰時，腦子裏反應出的都是阿大壹個又壹個決定。
　　仿佛他在崗樓上端著槍的畫面也出現在了天空裏，還能想象到那天我和阿勇出去埋屍體的時候，他可能說過‘要是這小子不老實，就崩了他’之類的話。
　　這時，我轉頭看向了進屋時打開過的抽屜，那裏面除了之前酒勁上頭時在意過的東西外，還有壹些鈔票。
　　錢不多，大概兩三千塊錢。
　　我沒動那些錢，可我知道，我早晚有壹天會動。
　　……
　　當清晨來臨時，略顯困倦的我強制自己醒了過來。
　　這是專屬於我的天賦，只要我在頭壹天晚上知道第二天需要早起，要麽會整晚睡不著，要麽，第二天絕對會提前醒來。
　　從房間裏出來時，芳姨還在睡著。
　　我站在門口看了壹眼那個沈睡中的女人，主動去樓下通過綠皮兵買了壹份早餐。
　　早餐是包子和豆漿，包子十塊錢壹個，而我買這份早餐花了壹千壹。其中壹千，是綠皮兵的跑腿錢。
　　等把這些東西買完，我主動放在了芳姨的辦公桌上。
　　這個行為卻讓同樣早起的老豬看見了。
　　“我艹……老許，妳……”
　　老豬很驚訝的看著我的舉動，而我上綱上線說道：“是哥們麽？”
　　老豬沒回應我。
　　我緊接著說道：“是哥們就當沒看見，把嘴閉上，好使不？”
　　老豬繼續看著我，沒有任何表示。
　　“妳要是覺著我這人不可交，就幹脆去大哥那兒點了我。”
　　我太知道江湖人都怕這壹套了，誰要是知道身邊人是個點子，壹準沒人搭理他。
　　老豬馬上表情就變了，解釋了壹句：“我也沒說要去告狀啊。”
　　“那行，我記著妳的情兒。”